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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   天光微熹。

      或许是因为心力交瘁而忘却了动作,厚重的窗帘并未合拢。初升的晨光斜斜地铺洒进来,恰好落在楚沨渃紧闭的眼睫上,微微肿胀的眼睑在光线中无所遁形。

      她慢慢地掀开眼帘,酸涩感依旧残留,伴随着一种沉重后的虚脱感遍布四肢百骸,承认吧,难过依旧如影随形,心口像是被挖空了一块,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但一晚足够了。

      楚沨渃深吸一口气,她先给妈妈拨了个电话,声音尽力维持着平稳轻快:“妈妈,事情都办好了,今天去看看爷爷,然后我会回F国。”

      简单的和母亲交流了几句,她挂断了电话。

      她走进浴室,热水冲刷着身体,试图洗去那份从骨子里渗出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因背叛而产生的肮脏感。出来时,她挑选了一身剪裁极度利落面料极其昂贵的套装。

      从电梯下到大堂,楚暮晨的助理苏安早已恭敬地等候在车旁,楚沨渃微微颔首,坐进车后座。车辆平稳启动,驶向城南。

      车子穿过那片宛如独立王国的顶级别墅区,里面的每一栋宅邸都昭示着主人的非凡身份,然而,车并未在任何一栋门前停下,而是继续向前,驶入了通往后山的蜿蜒公路。

      盘山公路如同灰蛇般在冷杉林间穿行,高大挺拔的冷杉遮天蔽日,山风穿过,树林发出低沉的簌簌声,阳光在枝桠间碎成跳跃的光斑,随着最后一个陡峭的弯道被甩在身后,一片豁然开朗的天地展现在眼前。

      阳光正温柔地沉降在山峦之间,一座宏伟磅礴的庄园如同神迹般拔地而起,威严地雄踞于半山腰上,整座庄园宛如依附山势生长出的巨岩堡垒,又似沉睡的古老贵族从时光深处苏醒。

      主楼呈现出极尽华美的巴洛克风格轮廓,三层高的弧形立面之上,是繁复得令人咋舌的石雕装饰,卷曲的藤蔓柔美的天使、象征丰饶的果实……在暮光中显出深邃的层次感,中央是高达数米的拱顶门廊,六根气势磅礴的科林斯柱拔地而起,柱头上的茛苕叶纹清晰可见,支撑起这片庄严的门庭。两侧对称延伸出长长的翼楼。

      庄园前方,是一片令人屏息的凡尔赛式几何园林,黄杨树篱被修剪成精确无比的几何图案,如同一副巨大的绿毯,最耀眼的,莫过于中央那座巨大的多层喷泉池,水流在空中划出道道银白的弧线,水声潺潺,是整个宁静庭院唯一的生动韵律,一条由奶白色鹅卵石铺就的蜿蜒小径,穿过两侧攀满娇艳玫瑰的长廊,一路延伸至远方那座犹如水晶宫的玻璃温室。

      目光越过主楼向后眺望,隐约可见藏在婆娑树影后的绿茵网球场和波光粼粼的露天泳池,更远处,是铺着平整沥青画着硕大H标记的私人直升机停机坪。

      当车靠近时,厚重的大门自动感应无声地向两侧滑开,欢迎主人的归来,高墙上爬满茂密的蔷薇藤蔓,娇嫩的花朵在暮色中将谢未谢,而在那些浓密的植物掩映之下,红外线光束构成的隐形安防网在夜幕降临前悄然点亮、无声运行,这是一座矗立于山林间的完美融合了极致古典优雅与现代顶级安防的宫殿。

      这里,便是楚家真正的根基所在,楚家老宅,楚家当家人的居所。

      车稳稳停在庄园主入口的台阶前,苏安迅速下车,为楚沨渃打开车门,台阶上,早已伫立着三道高挑挺拔的身影,他们停止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车这边,看向从车里走出的女孩。

      楚沨渃下车,目光迎上台阶上的三人,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明艳如花的灿烂笑容:“哥哥们好呀!弟弟也好!”

      三人也齐齐看向她,脸上都带着柔和的笑意,其中个子最高气质最为沉稳的那个先开口,声音带着兄长特有的温和调侃:“沨渃这是越来越好看了。”他似乎刻意隐去了昨日的不愉快,也没有提及她略显疲惫但妆容精致的状态,选择了最平常的宠溺的开场白,仿佛一切如常。

      “暮晨哥哥,”楚沨渃娇嗔地回道,强打起精神,眉眼弯弯地迎上去,“我一直都这么漂亮的好吗。”楚暮晨二十九岁,是四人中的大哥,楚家基因的优越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面容俊朗,身姿笔挺如松。

      “沨渃妹妹,好久不见。”另一个气质儒雅清俊的青年微笑着上前一步,张开手臂,轻轻拥抱了她一下,这是她的二哥楚允知。

      “允知哥哥是大忙人,也不来看我,”楚沨渃靠着二哥的肩膀,声音软糯地抱怨着,“我在岛上可想你们了。”那份强撑的欢快下,不经意流露出了一丝真实的对亲情的依赖。

      “阿渃姐姐,还有我,我也好想你的!”一个充满阳光气息的大男孩急不可耐地凑近一步,年轻的脸庞上写满了兴奋,“你可答应等我高考完就带我去岛上玩的。”

      楚暮晨宽厚的手掌落在大男孩的肩膀上,温和笑道:“小睿可是一天掰成两天过,就盼着毕业去找你呢。”

      “考完我就带你去。”楚沨渃被他的朝气感染,心情似乎真的轻松了一点,她笑着应承,又转向楚允知,“对了,差点忘了告诉允知哥哥,岛上的伯爵改名啦,上次岛上真去了位老牌伯爵,巧了看到狗正被叫伯爵伯爵地逗着玩,那位伯爵先生脸黑得呀……”她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随即,她又把目光转回秦睿,踮起脚伸手捏了捏这个大男孩明显又健壮了不少的脸颊,眼中带着惊叹:“呀!我们小睿又蹿个子了,都要赶上你暮晨哥那一米八七的个子了!”

      秦睿咧开嘴,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我妈说了,我才十七,还能再长,到时候肯定比暮晨哥还高。”

      “哈?”楚允知佯装不悦地挑眉,“合着就我一个不长个儿了是吧?”他身材挺拔,一米八五的身高绝对称不上矮,只是在两位接近一米九的兄弟面前稍显平凡。

      楚沨渃立刻打趣着圆场:“哈哈,二哥哥,别担心,这里还有我这个垫底的呢,我都不到一米八,以后你就跟我比嘛。”

      楚允知被逗笑,故作大方地摆摆手:“算了算了,我一大男人,哪能跟女孩子比身高,好了好了,叙旧有的是时间,爷爷还在里头等着沨渃呢,先进去吧。”

      楚沨渃轻轻点头,深吸一口庄园内带着草木清香的微凉空气,抬步迈上了那通向古老而温暖家的台阶,身后的楚暮晨看着妹妹踏上台阶的背影,那挺拔的肩背之下,似乎比昨日所见,硬生生地削瘦单薄了几分,他眸色深沉,最终只是沉默地抬步跟上,与弟弟们并肩,一同护在楚沨渃的身后。

      入气势恢宏的宅邸大门,一股沉静内敛的檀木香气混合着鲜花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巨大的由数以千计水晶组成的层叠吊灯高悬于挑空大厅顶部,倾泻下璀璨柔和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照耀得如同白昼般明亮通彻,脚下是打磨得光可鉴人带有天然云纹的黑金花大理石地面,映照着人影和头顶的流光。

      在训练有素的佣人引导下,一行人穿过挂满名画真迹的长廊,绕过陈列着曾经旧时代的历史遗物的玻璃展柜,最终向着后方更为私密的主楼走去,铺设于地面的奢华地毯渐渐被温润厚重的珍稀木地板取代,踩上去发出沉实的微响,建筑风格变得更加内敛而考究,但精湛绝伦的工艺无处不在,从榫卯精密复杂的雕花廊柱,到天花板边缘描金绘银的石膏线,无不显示着建筑本身的宏伟与细节的极致用心。

      走进主楼的核心客厅,目之所及,皆是对奢华二字最精妙的诠释与内化,一扇扇年代久远、嵌螺钿与彩绘、价值难以估量的古董屏风,巧妙地作为空间隔断或艺术背景;多宝格上随意摆放的青花凤穿牡丹赏瓶斗彩缠枝莲纹碗,每一件都足以成为顶级拍卖行的封面拍品,在此却只是点缀环境的一抹颜色,显然,主人对木质的痴迷达到了极致,客厅的主体家具全部由顶级黄花梨、小叶紫檀与罕见阴沉金丝楠木制成,沙发、茶几、太师椅……每一件都流淌着温润如玉的包浆,线条简洁有力又蕴含着时光沉淀的美感,被保养得一丝不苟,如同凝固的艺术品。

      引路的佣人微微躬身示意,楚沨渃的目光第一时间捕捉到客厅中央沙发上的核心身影,像倦鸟归巢,又像投入一个绝对安全的港湾,她如同一阵清风般轻盈却急切地跑了过去,带着点女孩子特有的娇憨,张开手臂便紧紧抱住了端坐在主位上的老人,将脸颊亲昵地贴在他宽阔而温暖的肩膀上:“爷爷,我回来啦。”

      楚明礼,这位楚家上一代的掌舵人,虽已年逾古稀,银发霜染,但精神矍铄,面色红润得如同壮年,一身量身定制的灰白色缂丝中式盘扣便服,更衬得他气质儒雅清逸,风骨铮铮,唯有眉眼间沉淀的难以磨灭的岁月刻痕,无声诉说着曾经的金戈铁马与睿智深沉。

      老人显然极为受用,满是疼爱地拍了拍孙女的背脊,声如洪钟:“好,好,回来就好,这次啊,回来得急了些,你大伯他们那头事情都吃紧,我就没惊动他们赶回。”

      楚沨渃在爷爷面前低眉顺眼,心知肚明自己已在久洲潜伏数月,此刻只得乖巧应声:“嗯,知道大伯他们忙。”她暗自庆幸,大哥楚暮晨早已与她串好说辞。

      此时,衣着考究的佣人鱼贯而入,奉上香气袅袅的上好茶水和若干造型精致的细点,楚明礼满意地颔首,示意众人:“都坐吧,一家人别拘束。”

      楚家兄妹这才依序在典雅的圈椅和沙发上落座,气氛在爷爷发话后稍微放松,但那份流淌在血脉中的教养与对这位威严老人的敬畏感,依旧让在场的几位男士坐姿挺拔,举止有度,连最活泼的秦睿都悄悄收敛了笑容,不敢有半分轻慢,毕竟,楚沨渃的父亲,已是楚家当今真正的执印者,而今日,让楚家三兄弟,在门口亲自等候楚沨渃,其深意不言自明,这无声的仪式感,几乎等同于向家族成员宣告着楚沨渃作为下一代核心接班人的地位。

      其他人心下如何思量不得而知,但表面的恭敬与规矩是绝对不可或缺的。这份规矩,早已镌刻在楚家子弟的骨髓里,幼时,若有哪一次家族聚会上稍有跑跳嬉闹礼仪不周,楚明礼虽从不当众斥责,但必会不动声色地将疏漏之处逐一详尽记录,命佣人悄悄送至他们各自父亲的案头,一次两次板子落下的家法之后,任谁也不敢再造次,楚明礼曾是笼罩在所有孙辈童年头顶的巨大阴影,家族聚餐四个字足以让当年的小娃娃们条件反射地想哭,楚沨渃亦不例外,如今时过境迁,老人颐养天年,身上曾经铁血的戾气仿佛被岁月温柔抚平了许多,他是真心喜爱看到这些小辈承欢膝下,只是那份无形的威严,早已深植人心,成为无法磨灭根深蒂固的敬畏。

      楚沨渃端起温润如玉的白瓷茶盏,她虽知爷爷极疼爱自己,却也绝不忘仪轨,她微微倾身,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请示意味:“爷爷,今天送我过来的,还有大哥的秘书苏安,他一直在门外车上候着,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能不能让他在旁边的暖厅稍作休息,用些茶水点心?”

      楚明礼看向楚沨渃,眼中掠过一丝赞许,细节处最能见持家之道与待人接物的水准,他微微颔首,未发一言,只向侍立一旁的管家投去一个眼神。管家阎峰立刻心领神会,转身疾步无声地向外走去。

      “来,喝茶,都尝尝这新茶,是刚送来的明前头采。”楚明礼率先端起茶盏,其他人也立刻双手恭敬地捧起自己的杯子,微微垂首,嗅闻着袅袅茶香,浅啜一口,齿颊留香。

      室内茶香四溢,气氛在茶水的氤氲中显得庄重而温馨,楚明礼如同往常一样,开始了他的家庭巡视。

      “沨渃啊,这次回来只是探望我这老家伙?还是有其他计划?那边的摊子收束得可妥帖?”

      “都处理好了,爷爷您放心。”楚沨渃放下茶杯,正色回道,“主要还是想您了,回来看看,岛上一切运转如常,有艾瑞克和妈妈安排的人在,很稳妥。”

      “嗯,你做事向来有分寸。”老人微微点头,眼神透着满意,随即转向楚暮晨,“暮晨,南港那个深水港改造项目,前期投入不小,最近和港务集团的人谈得还顺利吗?听说老李家那小子有点拧巴?”

      楚暮晨上身微倾,神态恭敬又不失沉稳:“托爷爷的福,基本敲定了,李家确实想多分一杯羹,但底线我们卡得很死,上周开了协调会,李少那边松口了,合同细节这几天就能最终确认。”

      “不错,做项目,眼光要放长远,该争的寸步不让,该合的也要懂得适时退让,和气才能生财。”楚明礼精辟地总结了一句,目光随即落到气质清雅的楚允知身上,“允知,已经开始独立掌管几家分行了?你最近投资的几家公司,不错选的一眼光。”他对每个孙子正在进行的学业和事业细节,都了如指掌。

      “是,谢谢爷爷。”楚允知的声音温和清越。

      “好!”楚明礼眼中露出欣慰的笑意,最后,他看向最小的秦睿,严肃的神情中透着一丝慈爱,“小睿,你的战场可就在眼前了,高考前的最后冲刺,状态调整得如何?你妈妈说你上次模拟考物理有个大台阶没跨过去?”

      秦睿立刻挺直腰板,年轻的脸上带着认真:“报告爷爷,状态贼好!物理那道难题我已经搞定了,是我们老师思路有点绕,后来沨渃姐姐…给我远程辅导了一个多小时,直接打通我任督二脉,下次模拟我有信心拿到A+!”他略带感激地看了楚沨渃一眼。

      听着小孙子充满活力的话语,楚明礼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由衷的笑意,爽朗的笑声在古典雅致的客厅里回荡开来:“哈哈哈,好!好小子!有冲劲!”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孙辈,语气温和中带着令人心安的笃定:“都很好,看到你们年轻有为,个个都争气,我这个老头子就放心喽。”他端坐于明式圈椅中,身影与背后那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融为一体,充满了历经风雨后的从容智慧与沉静力量,这确实是位让人发自内心敬仰的好爷爷,自从老太太在楚沨渃年幼时便离世,他亦未曾动过续娶的念头,将对老妻的深情化为对后辈更绵长的关爱与引航。

      晚餐被安排在主楼侧翼较为私密的小饭厅,虽称之为小饭厅,其百来平米的面积与精致奢华程度,仍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宽绰,巨大的落地窗外,精心打理的晚庭在暮色中影影绰绰,餐厅内部以低调的米金色调为主,水晶壁灯散发出柔和明亮的光辉,投射在光洁如镜的深色樱桃木地板上,一张硕大镶嵌着珍贵螺钿的紫檀木圆桌安放其间。

      虽用餐者寥寥,仅今日在场的几人,但弥漫在空气中的那份规矩感,却远比空间本身更为庞大沉重,楚明礼崇尚传统分餐古仪,厌恶就餐时圆桌旋转不休的喧闹与失礼,是以,每位用餐者面前,都整齐摆放着造型雅致的骨瓷餐盘,另配有数只玲珑精巧的、同样质地的碟碗,用来盛放分好的菜品。

      每位用餐者身后约两步远的位置,都静立着一名衣着素净训练有素的佣人,他们身姿笔挺,目光低垂,呼吸都刻意放缓到不易察觉的程度,只在需要动作时才显出身形,上一道菜的碟碗被无声撤下,下一道热气腾腾摆盘考究的精美菜肴便由专门送餐的侍者从厨房端来,再由身后侍立的佣人上前一步,动作迅捷又几无声响地用洁净的公筷、公匙,精准而平均地分拨到每个人的小碟或汤碗中,继而恭敬地放置在主人面前,这套规矩自楚明礼幼年习得,便成了他延续至今雷打不动的铁律。

      饭桌上,是绝对的宁静。

      除了轻微餐具碰撞的悦耳瓷音和偶尔的咀嚼声,几乎再无其他声响,交流是奢侈的,当楚明礼微微侧首,向身旁的楚沨渃或另一侧的楚暮晨低声询问些什么时,被问到的人必须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质地细滑如丝的米白色亚麻餐巾,轻轻按压嘴角,确认无一丝食物残渣后,方才垂首回答,声音清晰但绝不喧闹,与此同时,无论他人在进行什么,无论是楚允知正夹起一块软糯的东坡肉,还是秦睿刚舀起一勺清雅的蟹黄豆腐羹,都必须立刻、同步地轻轻放下筷箸或汤匙,挺直腰背等待,所有人的目光都恭敬地投向主位,只有等到楚明礼微微颔首,示意询问结束,并率先重新拿起属于自己的餐具后,其余人才悄然继续自己盘中剩余的美味佳肴。

      这并非只在今晚,亦非只对他们这一代,哪怕是在他们的父辈,如今执掌家业的楚沨渃父亲和几位叔伯,记忆中的每一次老宅家宴,只要祖父楚明礼在场,无不如此,而楚明礼若不在,规矩的执掌便自然地落到现任家主手中,今日之座次,更是规矩的核心体现,楚明礼居于主位,楚沨渃作为内定的继承人与其大哥楚暮晨,分坐于他老人家的左右两侧最尊贵的席位,楚允知和秦睿则依次按照辈分与年龄落座,在现代家庭观念早已简化甚至摒弃繁琐礼节的当下,在楚明礼这里礼不可废四个字,便是不可撼动的铁律。

      这份执着近乎固执,他深知楚家门庭广大,旁支众多,不乏散漫不羁、无视礼法之人,但只要那些旁系的不肖子孙不将他们的荒唐闹到他眼皮子底下,触犯楚氏门楣的根本,他亦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未曾知晓,然而,眼前这几人,他正系嫡脉的孙儿孙女,是楚氏未来的脊梁,是承载着祖辈心血与期望的人中龙凤,只要他楚明礼一息尚存,立于这厅堂之上,他们就必须规规矩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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