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敏疗法》七福泥

30、N–圣诞

　　“我开始了?”江礼隔着桌子看向林柚，对方正低着头在纸上乱写乱画，一副不想理自己的样子。

　　“哥哥?”
　　!
　　林柚暗爽，歪头闭上一只眼，皱着鼻子，咬着一小点儿下唇假装抱怨：“哎呀，知道了。”

　　“我、好像得了什……”
　　“停，”林柚放下手中的笔，“这里需要……”接着示范给江礼听。
　　“明白了。”
　　江礼重新唱了一遍，林柚没再发表什么意见，低头认真看着摆在眼前的乐谱。
　　“终、于、又回到……”
　　“停。”林柚打断他，“这里可以尝试加入一点……好了，重新开始吧。”
　　“停!”
　　“停!!”
　　“停!!!”
　　……

　　一首歌下来，江礼累得不行，林柚也没好多少，拿起刚才江礼给自己的准备的热水喝了一口，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你不是学音乐的吗，这么简单的歌都唱不来?”
　　江礼表示有些委屈，眉头皱在一处，“那我现在唱得不是挺好的吗?”
　　林柚拍了拍江礼的头顶，“宝贝儿，听我的，菜就多练，一听你就没好好练基本功。”
　　江礼装模作样地摸了把眼泪，伸出一只手，手心面向林柚，打断他：“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就把大一的声乐基础课本拿来通读。”
　　这倒也怪不得江礼，他大一起就开始拍戏，学校的课几乎没上过几节，考试混混也就过去了，对于这种学生，老师也不会特意为难。
　　刚好聊到这儿，林柚纠结一阵，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你当初为什么改学音乐，进娱乐圈，不是喜欢律师吗?”
　　“因为……”江礼看向林柚，“我怕和你失去交集，只要我进娱乐圈，总有一天能遇到你。”
　　“万一我放弃音乐了呢?我没在娱乐圈。”
　　江礼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坚定地说:“我就觉得你在。”
　　林柚起身，越过桌子，贴上江礼的嘴角，很快又离开，重新坐回去，“好了，赶紧下一首吧。”
　　江礼高兴，说话都带了尾音:“好的小林老师。”

　　江礼刚好最近不忙，一有空就拉着林柚讨教，效果十分显著。
　　这天，张薇来探班，江礼正在化妆，期间还拿着手机在唱歌。
　　“嚯，进步颇大啊，请高人指点了?”
　　江礼透过镜子看清来人，笑着叫了声“薇薇姐”，紧接着抱怨:“我之前也没那么差吧。”
　　“之前只是不跑调，现在是好听，本来还担心你这演唱会又被骂呢，给你请了老师也不好好学。”
　　“那你不用担心了。”
　　“求之不得，就你这招黑体质，对了，和叔叔阿姨见过面了?”
　　“嗯。”
　　“行，公司那边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与此同时，饭店，林柚和冯烨正在吃饭。
　　“马上圣诞节了，有什么计划吗，要不和我去三亚玩几天?”冯烨问。
　　林柚提醒他：“你忘了，跨年晚会。”
　　“巧了，小道消息，跨年晚会的地点就在三亚，而且马上就要彩排了。”
　　林柚委婉拒绝:“……呃，算了吧。”
　　“你有别的安排?”
　　“江礼演唱会，邀请我去。”
　　冯烨有些不满:“啧，你们天天住一起，还没看够啊，给那些没看够他的小姑娘们一些机会吧。”
　　“我也觉得，但他一定要我去。”
　　“明白，你这是打算陪对象舍兄弟了。”
　　“……没这种说法，等看完演唱会我就去找你，绝对不多逗留一天，我发誓。”
　　“行吧。”

　　很快圣诞节，整个A市都弥漫着浓浓的节日气氛，路边的小摊商铺全部都装点上了圣诞元素，商铺周围空地上还摆了一个大约六米高的巨型圣诞树。
　　江礼早早出门到演唱会场地排练，林柚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舞台侧边也有一棵巨型圣诞树，上面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彩灯和挂件，在黑暗中散发着亮光。
　　他已经开始化妆，见林柚迟迟不来，所以跟李雪要了手机。
　　「江礼：在哪?」
　　「柚子：观众席。」
　　「江礼：来后台，我让李雪去接你。」

　　“李雪，林柚在一排11号，你去接一下。”
　　“好。”

　　林柚把手中的咖啡放到江礼面前，“喏，你要的咖啡。”
　　“谢谢～”
　　江礼三七分的造型，身穿简单的白色西装，让林柚不禁想起高中元旦晚会那天，他也是这副打扮。
　　等了一会儿，终于化完，林柚跟江礼一起走出化妆间，一人上台，一人到观众席。
　　突然，舞台灯光亮起，江礼缓缓从升降台上来，台下顿时一片呐喊。
　　“阿礼!”
　　“阿礼，我爱你!”
　　“好帅!”
　　……
　　“咳咳，”江礼指着旁边的巨型圣诞树，“那个，很抱歉占用大家的圣诞节，为了表示歉意，特地给大家弄了棵圣诞树，还不错吧?喜欢吗?”
　　台下一清水儿的“喜欢”“爱你”，欢呼声不绝于耳，林柚轻哼一声，油嘴滑舌。
　　“那好，”江礼抬高右手，打了个响指，舞台瞬间暗下来，只留一束光照在江礼身上。
　　“好、喜、欢、你……”
　　林柚有些震惊，这首歌他是不知道的，江礼没让教这首歌。
　　“啊啊啊!”
　　“阿礼好像在跟我表白!”
　　“我好像嫁给阿礼了一样!”
　　……
　　林柚无奈地揉了揉耳朵，心道:可惜他是Gay。
　　一曲结束，江礼扫过林柚的位置，和他对视，说：“好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喜欢你!”
　　“啊啊啊!”
　　……
　　视线交错的一瞬间，林柚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停止，但很快又剧烈地跳动，他呆呆地看着舞台上的人。

　　“好了，那演唱会正式开始了，等我五分钟换装的机会好吗?”
　　“好!”
　　江礼男粉本来就少，这会儿突然在第一排出现了方圆几十里唯一的男人，一旁的粉丝忍不住发问：“小哥哥，你也是阿礼粉丝吗?男粉还挺少见的，还抢到了内场第一排。”
　　林柚还沉浸在刚刚的表演中，闻言转头看向女生，确定了女生是在和自己说话后，尴尬地嗯啊敷衍过去。
　　女生却在看清男人的脸后陷入沉思：好眼熟的脸，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不等她细想，整个舞台逐渐亮起深蓝色的光，偶尔还会有一两声海洋生物的叫声。
　　聚光灯下，江礼站在舞台中间，这次的装扮完全和刚才不一样，发型没变，但是多了一顶蓝色的王冠，头发侧边加了一些亮闪闪的东西，一直蔓延到眼下，眼下除了大面积的鱼鳞形状的细闪外，还贴了几片鳞片，耳后则戴着夸张的鱼尾耳饰，垂到锁骨处，刚好和胸口的白色纹路相接。
　　衣服也换成了白色深V礼服，胳膊和身后都挂着白纱，风一吹，全部飘起来，就连身前的立麦也是亮闪闪的，像鱼鳞一般。
　　“人鱼吗?”
　　“有点像哎。”
　　“好帅!”
　　“是啊是啊。”
　　……

　　江礼第一次开演唱会，虽然大学学的音乐，但一直很少唱歌，更别说开演唱会，所以不止粉丝，就连林柚都很少见到这样的江礼，一时被迷住了。
　　“一首，美人鱼，送给大家。”

　　三个小时的演唱会一闪而过，临近结尾，江礼又特意扮成圣诞老人的样子，站在圣诞树前，“Merry Merry Christmas……”
　　伴随着江礼的歌声，现场飘起漫天雪花，顿时，一片尖叫声响起。
　　江礼是一个极度的浪漫主义者，最会搞一些浪漫的小巧思，每次都能迷得粉丝五迷三道，包括林柚。
　　林柚抬头，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突然就想起了那年楼下，也是飘起了漫天雪花。

　　“那我们今天的演唱会到这里就要结束了，大家可以稍等一下，会有彩带，那……下次见。”
　　粉丝们都在等最后的彩带，林柚想了想，现在走的话估计挺引人注目的，所以决定再等等。
　　嘭的一声，彩带从天而降，大家都忙着接彩带拍照，完全没注意到另一边悄悄整理自己衣服的江礼。
　　后来，不知道是谁喊了句“阿礼”，大家才注意到，舞台中央江礼穿着开场时的那件白西装，手中提着一把小提琴，身后还放着一架钢琴。一首振奋人心的wake小提琴独奏缓缓响起。
　　悠扬的琴声传到体育场的各个角落，一瞬间，现在的江礼和高中那年元旦晚会的江礼重合，林柚回忆起之前的种种:初见，暧昧，接吻，再到分别，人生真是……突然，一抹冰凉滑过颈间，是眼泪。

　　一曲结束，粉丝的尖叫声充斥着整个场馆。
　　江礼微微颔首，“谢谢大家!圣、诞、快、乐!”
　　演唱会散场，林柚也随着人流离开，场馆外居然也真的下起了雪，所有粉丝都在拍照打卡，林柚也被吸引，不自觉拿出手机拍照，这下是真的和那天一模一样了。

　　“啊，不好意思……”
　　一位拿着大包小包的女生撞在林柚身上，女生这才从手机中抽出视线看向被自己撞的人，再次道歉：“真的不好意……思。”
　　林柚下意识拉起挂在下巴上的口罩，“没关系，”然后弯腰替女生捡起掉在地上的东西。
　　“你……你是，林柚吗?”女生小心翼翼地问。
　　“啊?”林柚有些惊讶，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就被认出来，难道自己火了?
　　女生又问了一遍：“和阿礼合作暗河的那个林柚?”
　　林柚弯起眼睛，“是我。”
　　“真的是您，您也来看演唱会吗?”
　　“嗯，”林柚将手中的应援物还给女生，“谢谢你还记得我。”
　　女生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你很帅，很容易被人记得。”
　　“谢谢，没打到车吗，我让助理送你?”说着林柚真的拿着手机准备打电话。
　　女生连忙阻止，“不用了，我朋友已经到了。”
　　“那好吧，注意安全。”

　　送走江礼粉丝，林柚重新戴好帽子和口罩，在刚才打开的界面给那人发消息。
　　「林柚：我到前面的便利店等你。」
　　对面秒回。
　　「江礼：好。」
　　十分钟后江礼的车停在便利店门口。
　　“上来。”
　　林柚带着寒气钻进车内，车子一路向西，热搜一路飙升。

　　今晚的微博热搜江礼占了一大半：
　　＃江礼演唱会
　　＃下雪
　　＃舞美
　　＃江礼美人鱼
　　＃江礼 礼帽造型
　　点进去，里面有不少江礼演唱会现场的图，粉丝们都在讨论妆造和舞美，一致认为这次的演唱会妆造和舞美通通在线。
　　【江礼的小棉袄：我觉得美人鱼妆造绝了，内娱无代餐。】
　　【阿礼阿黎：我喜欢黑色礼帽造型，话说他是在cos他的微博头像吗】
　　【无语：哈哈哈哈哈，别说，还真像】
　　【……：哈哈哈哈哈，别说了，我的暗黑伯爵造型被你们玷污了，我都不敢直视了。】
　　【静静：谁让他的微博头像是一个纯黑色的礼帽呢，据小道消息说，阿礼的微信头像也是黑色礼帽】
　　【啊啊啊：真的假的啊?太可爱了吧】
　　……
　　没一会儿，林柚也冲上热搜。
　　＃林柚看江礼演唱会
　　＃酱油CP
　　很快，林柚接到了经纪人和助理的电话，江礼自然也收到消息了。双方一致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于是也没多管。
　　到了江礼家已经十一点，刚一进家门，林柚就将江礼堵在门后，“你那演唱会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圆满结束啊。”
　　林柚有点犹豫，但还是开口：“开头……还有结尾，是不是对我……”
　　“没错，开头是我想对你说的话，结尾是call back我们的过去，”江礼靠近林柚，“这两首，只，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