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春野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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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洒进教室，放学铃声响起，许玫快速收拾好书包，跟林晚棠说了一声自己要去练舞，然后就背着书包出了学校。
初夏的傍晚，公交站台笼罩在梧桐树的绿荫里，细碎的阳光从巴掌大的叶片间漏下来，在水泥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没多久，公交车停在站台，许玫上了车，找了个空位置坐下，随着车子越开越远，正逢下班高峰期，车上的乘客也越来越多。
她注意到有个提着鸡蛋的老奶奶，佝偻着腰，抓着扶栏的手有些吃力。
“奶奶，您坐我这吧。”许玫站起身来，扶着老奶奶坐下。
老奶奶慈祥地笑着，将手里的鸡蛋放到座位里边的位置，以免让人碰到，“谢谢你啊，小美女。”
许玫甜甜一笑，“不客气。”
从陈慧灵老师家里出来时，西边最后一抹余晖落下，街边的路灯亮起。
晚风带了夜的凉意，卷着路边摊煎饼果子的香味扑鼻而来。
许玫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电话手表早在跳舞时就已经关机了，她才想起昨天忘记充电了。
她将书包拿在手里，翻找着书包最底层，最后在一个练习本夹层里找到了零零散散的五元。
她想吃煎饼果子的，但是煎饼果子要八元一个。
她走到一家便利店，伸手推开门，门上的风铃响了一声，随后就传来机械的女声：“您好，欢迎光临。”
在货架旁转了几圈，犹犹豫豫地看着上面的价格，最后选择了一份泡面。
有人进到便利店，门口又响起机械的女声。
许玫没抬头看，思索着最后一元还能买到什么东西。
眼前忽然出现一双白色球鞋，许玫以为自己挡到了别人的去路，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
一个熟悉的声音钻进耳朵，微微低沉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你就吃这个？”
许玫一怔，抬头就看见周野懒散地立在货架旁，手里拿着一瓶饮料，眼尾挑起慵懒的弧度，正一错不落地看着她。
许玫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泡面，轻轻点了下头。
周野微挑了下眉，只能看见她白皙的脸蛋和泛红的耳尖，校服不大，但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宽松，随后目光落在她手里攥着地五元现金上。
许玫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拿上泡面和一根火腿肠准备去结账。
“等一下。”
许玫回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许玫：？
“给你。”周野淡淡地开口，声音清冽而又散漫。
许玫这才注意到他另外一只手上提的袋子，透过白色透明的塑料袋可以看见是一份打包好的晚饭，还有热气冒出来。
许玫懵懵的看着他，随即摇摇头。
她现在只吃得起泡面。
“我已经吃过了。”
许玫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刚想拒绝，肚子又“咕噜咕噜”的叫了两声。
只能不好意思的接过。
她说话温温软软的，不紧不慢，“谢谢，钱我下次再给你。”
周野无所谓地点头，拿上饮料到货架另外一边转了一圈去结账了。
便利店有个靠窗的位置，许玫到那坐下，打开袋子，饭菜的香味就溢了出来。右手边突然多了一瓶牛奶，许玫抬头看过去，周野的背影消失在便利店门口。
感谢的话也未来得及说出口。
……
沈听澜坐在网吧电脑前，双手不停地在键盘上敲打，混杂着耳机里的枪声和技能音效，余光瞥见周野坐下，他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头也没抬，“野哥，我的晚饭呢？”
周野闭着眼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过了几秒才开口：“洒了。”
沈听澜也没多想，正好这局游戏打完，他摘下耳机，“行吧，那我去前台拿桶泡面。”
周野没说话，起身拿起椅背上的校服外套，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走了。”
一旁的苏宁舟也摘下耳机，“野哥，这么快就回去了。”
周野淡淡地嗯了声，几步出了网吧。
苏宁舟思索了下，野哥今天心情不好吗？
他拍拍旁边沈听澜，“你惹到野哥了？”
沈听澜：“屁，我天天巴结他还来不及，咋可能惹他。”
……
周野刚到家，厨房里周明德正围着粉色围裙炒菜，而陈舒则在站在一旁与他嬉笑打闹，画面温馨又幸福。
听到开门声响，两人均回头。
陈舒今年三十八岁，但保养得好，看起来与二十多岁的女性无异。
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阿野回来了，快洗手准备吃饭，今天你爸爸亲自下厨，咱们有口福了。”
周野想说，他已经吃过了，但是见父母的表情，他还是不好拒绝。
“好。”
上楼梯口时，他听见周明德说：“顺便把你哥也叫下来，他在书房。”
周野把外套随意地扔到房间的衣帽架上，转身去了书房。
书房门没关，周野在走廊就看见周询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正在看手里的文件。
周询比周野大七岁，今年刚研究生毕业，进入周明德的公司实习。
周野缓缓开口：“哥，吃饭了。”
闻言，周询抬头，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朝外走，两人一前一后下楼。
周询手搭在周野的肩膀上，笑着说：“阿野长高了不少啊。”
记得前年过年的时候，他才到自己的肩旁，而如今就与自己一般高了。
周野也笑笑，他转身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
餐桌上已经摆上好几个菜了，陈舒盛好米饭，拉开一个椅子，招呼周询，“阿询，快过来坐。”
“谢谢舒姨。”
陈舒笑着坐下，“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周明德取下身上的围裙，端着用陶碗装着的汤出来，周野赶忙上去帮忙接过。
周询见状，低下眼眸。
一股酸涩感在心里蔓延开来。
陈舒给周询夹了些菜，温和的问他：“阿询在公司实习得怎么样？”
周询咽下嘴里的东西，面色平静，“还行吧。”
周明德给陈舒盛了碗汤，细心的替她吹了吹，“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这话是对周询说的。
周询：“好。”
气氛陷入尴尬。
周询把话题移到周野身上，“听说阿野这次期中考试是年纪第一。”
陈舒笑着回答：“阿野成绩向来很好，也没报过什么补习班。”
周询尴尬的笑着，想到他高中报了好几个补习班拼了几乎半条命也才考上一个211。
周明德吃饭的筷子停下，目光稍严厉的看着周野：“阿野没在江城一中惹事吧？”
陈舒抢答：“阿野在学校一切都好，前两天班主任还跟我夸他了。”
周明德无奈的看着陈舒，语气不算凌厉，“还不是你惯出来的，本来在南城一中念的好好的，现在转到江城一中，教学质量都差了。”
陈舒柔声打着圆场：“转回来也好，正好要上高三了，我也不用去南城陪读了。”
周明德被陈舒说服了，眸光望着周野：“阿野，这次考年级第一想要什么奖励？”
周野低头扒着碗里的饭，口齿不清地的说：“不要。”
吃完饭，周野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他们三人在客厅里坐着聊天。
周明德斟酌着开口：“阿询，下周六是你奶奶生日，一定要去，她经常念叨你。”
“好。”
陈舒起身去厨房切盘水果的间隙，周明德才小声的开口：“你妈妈她一切顺利吧？”
周询点头。
父子俩聊了会公司的事，陈舒从厨房端着果盘出来，就听见周询说自己要回去了。
陈舒赶忙把果盘放到茶几上，几步上前，温声挽留，“阿询难得回来一次，多住几天吧。”
周询目光微垂，摇头，“不了，妈妈还在家里等我。”
周明德放下手中的茶杯，适时接话，“那我让老张送你。”
周询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
陈舒：“路上注意安全。”
陈舒把茶几那盘水果端到周野房间，他正在书桌前写作业。
轻轻关上房门，拉开周野身边的一把椅子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阿野，妈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对你爸爸态度好一点，不要惹他生气，看看你哥，他就会换着法子讨你爸欢心。”
周野放下笔，望向陈舒，把自己在心里纠结了很久的事情说了出来，“妈，你别总防着哥，你在公司给他使绊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闻言，陈舒一惊，她没想到自己儿子发现这个事情了，但是她没有办法，如果自己不帮阿野挣，以后他就会什么都没有。
陈舒语气无奈又急切：“妈妈都是为你好。”
周野有些不耐烦：“我不需要。”
周野语气有些强硬，“妈，你别再这样了，这件事我就不告诉爸了，他以后想把公司给谁我都无所谓。”
陈舒见他油盐不进，“你就是傻。”
她当初如果不争不抢，那还有周野现在的安稳生活。
他就是没吃过苦。
陈舒不想再跟周野说下去，端着水果盘出了房间。
周野放下手中的笔，神情无奈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抬头望着天花板。
……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