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与针》淮上_

3、困局

　　晨光透过病房百叶窗，在地面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林昭被裴沉抵在墙上，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雪松与烟草的气息，令人窒息。裴沉滚烫的舌尖舔过他耳垂，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从你父亲住进我的VIP病房那一刻起，你就只能是我的。”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碎了林昭最后一丝侥幸。他想起昨夜在总统套房里的疯狂，想起裴沉锁骨处狰狞的黑龙纹身，想起床头柜上那张黑卡——密码是他的生日。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他，自己早已深陷这场危险的交易，无法自拔。

　　“裴先生，林医生！”护士小周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302床的裴先生情况不太好！”

　　裴沉动作一顿，松开了林昭。林昭趁机整理好凌乱的白大褂，转身时差点撞上推着急救车匆匆而过的护士。病房里，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裴沉的哥哥面色惨白，呼吸微弱。

　　“快！准备肾上腺素！”林昭立刻进入工作状态，戴上手套的瞬间，余光瞥见裴沉站在角落，脸色阴沉得可怕。男人指间的香烟明明灭灭，烟灰簌簌落在昂贵的地毯上，却浑然不觉。

　　经过半小时的抢救，病人的生命体征终于稳定下来。林昭摘下口罩，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他转身想和裴沉交代病情，却发现病房里早已没了人影。

　　“林医生，裴总走的时候脸色好吓人。”小周小声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昭摇摇头，没说话。他走出病房，摸出手机，屏幕上有三条未读消息，全是裴沉发来的：
　　“今晚八点，老地方。”
　　“别让我等太久。”
　　“你知道后果。”

　　最后一条消息还附带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他父亲躺在病床上，床边放着一盒未拆封的靶向药。林昭的手开始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知道，这是裴沉的警告，也是威胁。

　　夜幕降临，林昭站在丽思卡尔顿酒店的旋转门前，望着玻璃倒影里自己疲惫的模样。深蓝色西装是裴沉派人送来的，剪裁合身，却勒得他喘不过气。电梯上升时，他盯着楼层数字，心跳快得惊人。

　　总统套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悠扬的爵士乐。林昭推开门，裴沉正倚在吧台前调酒，黑色真丝睡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黑龙纹身蜿蜒在锁骨下方，显得格外狰狞。

　　“迟到了七分钟。”裴沉将调好的威士忌推过来，琥珀色的酒液在水晶杯中轻轻摇晃，“罚你喝三杯。”

　　林昭没动：“裴沉，我们谈谈。”

　　“谈什么？谈你今天在病房里故意避开我？”裴沉突然逼近，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还是谈你每次在我身下高潮时，叫我名字的样子？”

　　“够了！”林昭猛地推开他，“我们说好只是交易！你提供医药费，我......我陪你。但你不能威胁我父亲！”

　　裴沉闻言挑眉，突然笑了。他坐回沙发，点燃一根香烟，烟雾缭绕中，眼神愈发冰冷：“威胁？林昭，你搞清楚，是你求着我救你父亲。现在想反悔？晚了。”

　　他抬手招来站在暗处的保镖，保镖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上前。裴沉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条镶嵌着荆棘花纹的铂金项链：“戴上。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

　　林昭后退半步：“裴沉，你疯了！”

　　“我疯？”裴沉突然暴怒，将酒杯狠狠砸在墙上，玻璃碎片飞溅，“我为你哥哥花了几百万医药费，你就这么报答我？”他逼近林昭，滚烫的呼吸喷在对方脸上，“你以为我真的缺男人？我要的是你！”

　　不等林昭回答，裴沉已经粗暴地扯开他的衬衫，咬住他锁骨处的旧痕。林昭挣扎着，却被裴沉按在地毯上，双手被反扣在身后。

　　“别动。”裴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欲望，“不然我现在就断了你父亲的药。”

　　这句话让林昭瞬间僵住。他闭上眼，任由裴沉的吻落在身上。当荆棘项链冰冷的金属贴上皮肤时，他听见裴沉在耳边低语：“记住，你是我的。”

　　接下来的日子，林昭陷入了痛苦的深渊。白天，他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在手术室里冷静地操刀；夜晚，他是裴沉的情人，在总统套房里承受着对方近乎疯狂的占有。裴沉给他买昂贵的衣服、珠宝，却不允许他和任何男人多说一句话。

　　一次医院聚会上，一位男同事和林昭多说了几句话，第二天，那个同事就被调去了偏远的分院。林昭去找裴沉理论，却换来对方更激烈的惩罚。

　　“我说过，你是我的。”裴沉将他抵在落地窗前，城市的霓虹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闪烁，“敢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这就是下场。”

　　林昭的身体在颤抖，心里却涌起一股恨意。他开始偷偷调查裴沉，发现沉渊集团表面是正经的商业公司，背地里却涉及地下拳击、军火走私等非法生意。而裴沉，正是这些黑暗交易的幕后主使。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偶然发现裴沉哥哥的病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作为主治医生，他明明按照正常剂量用药，病人的情况却越来越差。林昭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裴沉的阴谋——他根本不想让哥哥康复。

　　这个发现让林昭不寒而栗。他想报警，却又投鼠忌器——父亲的命还掌握在裴沉手里。就在他陷入绝望时，一个意外的人出现了。

　　“林医生，好久不见。”

　　林昭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被人拦住。抬头望去，是个陌生男人，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男人递来一张名片：“我叫陆沉舟，是裴沉的生意伙伴。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林昭警惕地后退半步：“我和裴沉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哦？”陆沉舟轻笑，“那林医生不想知道，裴沉为什么一直拖着不肯给你父亲换更好的药？”

　　这句话击中了林昭的软肋。他握紧拳头：“你什么意思？”

　　“跟我来，我慢慢告诉你。”陆沉舟转身走向一辆黑色豪车，“放心，我没有恶意。毕竟，我和裴沉，也是敌人。”

　　林昭犹豫片刻，最终上了车。车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裴沉身上浓烈的雪松味截然不同。陆沉舟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推到他面前：“看看吧，这是裴沉这些年的犯罪证据。”

　　林昭翻开文件，越看脸色越白。军火走私、洗钱、故意杀人......每一条都触目惊心。而在其中一份病历上，他看到了父亲的名字——上面写着，裴沉特意嘱咐，用药剂量减半。

　　“为什么？”林昭声音沙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控制。”陆沉舟靠在椅背上，眼神冰冷，“裴沉喜欢掌控一切。你父亲的命，就是他拴住你的绳子。只要你父亲一天离不开那些药，你就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林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渗出。他想起这些日子的屈辱，想起裴沉的霸道与残忍，恨意如潮水般涌来。

　　“你为什么要帮我？”他抬头问。

　　“因为我要扳倒裴沉。”陆沉舟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而你，是最好的突破口。怎么样，林医生，想不想和我合作？”

　　林昭陷入了沉思。这是个危险的赌局，一旦被裴沉发现，他和父亲都将万劫不复。但如果成功......他或许能摆脱裴沉的控制，救回父亲。

　　“好，我答应你。”林昭握紧拳头，“但你要保证，我父亲的安全。”

　　“放心，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接手你父亲的治疗。”陆沉舟递来一部新手机，“用这个联系我。记住，千万不要露出破绽。”

　　从那天起，林昭开始了双面人生。白天，他依旧是裴沉的情人，在对方的怀抱里强颜欢笑；夜晚，他与陆沉舟秘密会面，收集裴沉的犯罪证据。每一次靠近裴沉，他都觉得恶心，但为了父亲，他不得不继续下去。

　　然而，裴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开始更加频繁地查看林昭的手机，限制他的行动。有一次，林昭差点被发现和陆沉舟的通话记录，幸好及时删除，才逃过一劫。

　　“林昭，你最近很不对劲。”一天晚上，裴沉掐着他的下巴，眼神危险，“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林昭强作镇定：“没有。我怎么敢？”

　　“最好是这样。”裴沉狠狠咬上他的唇，“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敢背叛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随着时间推移，证据越收集越多，林昭却越来越害怕。他知道，裴沉不会轻易放过他。而更让他担忧的是，陆沉舟似乎也有着自己的算盘。这个男人虽然表面温文尔雅，骨子里却和裴沉一样狠辣。

　　终于，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林昭将所有证据交给了陆沉舟。

　　“做得好。”陆沉舟满意地看着文件，“明天，我就把这些交给警方。不过在此之前......”他突然逼近，捏住林昭的下巴，“你要陪我一晚。”

　　林昭浑身僵硬：“你说过，只是合作！”

　　“合作归合作，”陆沉舟轻笑，“但我也想要你。毕竟，能让裴沉发疯的人，一定很有趣。”

　　不等林昭反抗，陆沉舟已经吻了上来。林昭在雨中挣扎，却无济于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从一个地狱跳进了另一个地狱。

　　而此时，裴沉正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一幕。他手里的烟头明明灭灭，照亮了脸上狰狞的表情。

　　“林昭，你果然背叛了我。”裴沉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暴雨如注，林昭在陆沉舟的怀里绝望地闭上眼。他不知道，这场噩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更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结局。而在黑暗中，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将所有人都卷入其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