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烂》许碎安

1、雨天

　　雨滴打在了窗上，天空乌黑黑的，明明是中午看着却像晚上了，让人感觉压抑。
　　陆离看着许意给他拿了一杯温热的水：“今天天气有点冷喝点温水暖暖身子，不然又要生病了。”
　　“好。”
　　许意的声音淡淡的，落在陆离的耳朵里，像那细细的雨。
　　“听许叔叔说你要复学了？”
　　“是啊，总不能一直呆在家里吧，我想先完成我的学业。”

　　许意因为当年出生的时候早产了，所以导致身体一直都很虚弱，大病小病不断，断断续续的读到了高二，但他高二的时候，身体实在病的太严重了，只好休学了一年，这一年在家里，虽然偶尔会出门，但是由于过少与别人交往，所以身边的朋友只有陆离。

　　“真的么？”
　　陆离垂眸，盯着许意衬衫上那块被自己捏皱的布料。
　　“小离这是怎么？我就是回去上个学，你怎么这么难过？”
　　“没有……我只是担心哥哥的身体而已。”
　　“没事的，我已经在家待了这么久了，而且医生那边也说我现在状态很好，我们小离就不用担心我了。”
　　“嗯。”
　　陆离对许意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那哥哥你平时会来找我吗？”
　　“会呀，我当然会来找你。”
　　“那哥哥你要，下课来找，放学来找我，午饭的时候也要来找，午休也要……”
　　“好好好，都来找你，都快18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

　　大门被打开外面的人收起了雨伞朝里面喊道：“宝贝，我回来啦！想我了么？”
　　“妈妈。”
　　许母和许父在y市，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这几天他们去外地做公司相关的合作事宜，离开家了几天，今天也算终于忙完回来了。
　　“许阿姨。”
　　“呀！小离也在呀。”
　　“过几天要开学了，听说许意要回学校了，所以来看看他。”
　　“是啊，这小子，说着什么，在家里呆着太无聊了，想要早点回学校，完成高三学业，这不是拿他没办法吗？问了医生，医生说我现在身体状态也比以前好很多了，所以只好让他回去了。”
　　许姨边笑边说着。
　　“他都差不多一年没回学校了，等他回到学校，小离你可要帮我们多看着他！”
　　“好的，阿姨。”
　　陆离甜甜的向许母笑着。
　　许意一边小口小口抿着那杯温水，你别问道：“妈，爸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你爸他呀，去给你准备开学礼物了！”
　　许母说完这段话，便走向楼梯，准备回房间，但走到楼梯的拐弯处时，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向楼下喊道。
　　“小离，你来都来了，晚上就在我们家吃饭吧，反正外面的雨还那么大，回去也不太方便。”
　　“好的，阿姨，麻烦了。”
　　“没事没事，就吃个饭而已，我最近忙的太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了，你替我陪陪许意吧。”
　　说完这段话，许母便回到房间去了。

　　“所以你今晚上要留下来吃晚饭吗？”许意轻声的问道。
　　“外面雨这么大，我可以留下来吃晚饭吗？哥哥。”
　　陆离摩梭着许意的手指，垂眼看着他的关节，和因为先天身体不足发白的皮肤。
　　“当然可以啊，只是怕你不想，又不好意思拒绝我妈妈。”
　　“不会的，能和哥哥待在一起，我很愿意。”

　　“哥哥，你会离开我吗？”
　　陆离莫名的发问，让许意感到疑惑。
　　“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许意，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呀。”
　　“好。”
　　许意总是向着他，哪怕是一些让人感到不惑的问题，他也不会拒绝。

　　淡淡的困意传来，兴许是午觉时间到了，许意休学这段时间生活作息很勤快，每天都有固定两个小时的午睡时间，虽然已经逐渐减少成一个小时了，但是到了一点钟，还是会犯困。
　　“我有一些困了，想回房间小睡一会，我想来我房间待会吗？”
　　“好啊。”
　　陆离跟着许意来到了他的房间，其实这不是第一次来了，他们前前后后认识了有七年之久，这个房间他来过很多次，简单的黑白配色，但偶尔也会穿插点彩色的东西，就比如说，书桌上放着彩色蜡笔小新的挂件着，那是陆离送的，床前柜前放的蓝色相册，里面装着他和陆离从小到大的照片…………不大不小的房间里面，装满了陆离送的礼物和与他有关的东西。
　　“你要是困的话，可以和我一起躺床上睡一会，要是不困，无聊的话，去书桌玩一下电脑。”
　　许意像往常一样和陆离说，他对陆离没什么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别在他午睡的时候打扰到他。
　　“你睡吧，我玩会电脑，前几天我和你一起玩的那个游戏，我还没通关，用你的电脑玩会。”
　　“好。”
　　许意很放心陆离，虽然他对陆离没什么要求，但他一般都是安安静静的。

　　兴许是雨天太适合睡觉，也可能是生物钟到了，许意刚躺到床上去，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房间只剩下陆离敲击键盘的声音，和许意睡着后的呼吸声。
　　那个游戏其实并不是特别难，陆离三五下就通关了，通关后便把电脑关了，就这么找了个凳子坐在床边，他用手机拍下了许意睡觉时的样子。
　　许意长得白白净净的，是很突出的好看，那种明艳却因为自身肤色惨白而让人觉得破碎的好看，闭上眼睛的时候，睫毛长长，他的下唇微厚但上唇却偏薄，看着很好亲……。
　　“哥哥……”
　　可能有人会觉得就这么一直坐在那里看着别人会觉得无聊，但陆离不会，他无法描写内心的感情，他只是觉得，见到这个人真好，要是这个人只属于自己就好了。
　　他轻轻的抚摸着许意的头发，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不想吵醒许意。

　　许意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晚饭时间了。
　　“我好像睡得有点久。”
　　“还好，没有错过晚饭。”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突然，许意看到书桌上放着一个礼物盒。
　　“那是什么？”
　　“我在睡觉的时候，叔叔正好回来了，我看到你在睡觉，说不想要打扰到你，就让我把礼物盒放书桌上，等你醒来再给你。”
　　“爸爸居然已经回来。”
　　许意穿了一件外套，翻身下床。
　　“哥哥，要好好穿鞋子。”
　　许意又光脚踩在了地上，听见陆离的话，便穿上了床边的毛绒拖鞋，那是许母买的，很可爱，看着像一只萌萌的小兔子。
　　许意走到书桌前，看着小小的礼物，纤细的手指解开绑好的丝带盒子外面包裹的纸，盒子上面放了一张小小的贺卡，上面写着“身体健康”，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胸针，胸针的主体是红宝石，许意将它拿在手上，将本来偏白的肌肤称的更是病态的白，那枚胸针不是很大，细小的红宝石像皮肤渗出的血，中间那枚比较大的，如同心脏一样。
　　“好漂亮。”
　　许意喃喃道。
　　陆离直勾勾的盯着他那双拿着胸针的手。

　　将礼物放好后，许意便和陆离一起下了楼，保姆正好将做好的饭菜放在餐桌上，许父，许母已经坐在餐桌旁了。
　　“宝宝，小离过来吃饭啦过，晚饭正好做好了。”
　　许母朝他们说道。
　　“好的，妈妈。”
　　“好的，阿姨。”
　　陆离和许意坐下后，保姆便将盛好饭的碗放在了他们面前，摆好筷子。
　　“爸爸，你几点回来的呀？我今天睡太久了，没注意到。”
　　“两点半这样子吧，你小子，我一回来你就在睡觉，看了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了吗？”
　　许意夹着面前摆放的虾仁，慢悠悠的说道：“我看了呀，很漂亮，就是这么显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用上。”
　　“迟早会有机会的，就是因为它显眼特别就，在给你挑礼物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所以才会想买给你。”
　　“我很喜欢，谢谢爸爸。”
　　一家人吃饭的时候说说笑笑，偶尔也会提到陆离几句，让他也能说上几句。
　　“小离呀，你是不是也快18了？”
　　“是的，阿姨，9月23号的时候就18了。”
　　许母惊讶“这么快吗？还有一个多月，你就要成年了，感觉当时见你的时候，你还是那么小小一只，现在比小许还要高了，快高了半个头吧。”
　　“这么夸张吗？应该不至于半个头吧……”许意说道。
　　“是你平时没注意，小离平时看起来比你高可多了，话说小离你现在多高了？“
　　“嗯……上次体检的时候，好像测了186，不知道还有没有长。”
　　“这么高？”许意小声蛐蛐。
　　“我就说吧，你上个月体检的时候才177，基因随我，矮了一点，但是也挺高。”
　　许母调笑道，这顿饭吃的乐乐呵呵的。

　　吃完饭后，保姆收拾了碗筷，陆离和许意客厅下了一把国际象棋，这是许意最擅长的，以前没有事干的时候，他就喜欢下象棋，打发那些空余时间。
　　结果果然是许意赢了，毕竟在这方面，陆离从来没有赢过他。
　　“哥哥，我准备走，太晚回去的话，天就该黑了。”
　　“要注意安全，让司机开慢点，又下雨，天色又暗的。”
　　许意收拾着棋盘，向陆离嘱咐着。
　　“好。”
　　陆离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打电话给司机，让司机到门口来接自己，不到五分钟，司机就到了。
　　“再见，哥哥，过几天在学校见。”
　　“过几天见。”
　　许意目送着陆离离开，车辆消失在大雨里，便自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