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誓约与岩之花》我是kiko

2、第二章 白银玫瑰的邂逅

　　诺艾尔想起了以前发生的一件事。
　　那是一个夜晚。
　　星落湖的涟漪在月光下碎成银色鳞片，诺艾尔蹲在芦苇丛中，铠甲缝隙里卡着几根倔强的苍耳果。
　　这本该是她第一百四十七次夜间巡逻训练，却被湖心的异常反光打乱了计划——某种金色物体正在水面载沉载浮，像极了古恩希尔德家族圣遗物「千风之羽」的描述。
　　"愿风指引正义。"少女骑士低声念诵教条，岩元素力在靴底凝成晶簇踏石。当她跃至第三块浮石时，终于看清那是个昏迷的金发少年。
　　他的披风缠满水草，腰间的异域佩饰正吞噬着周围的光线，连湖面倒映的星空都为之扭曲。
　　诺艾尔挥动「西风大剑」劈开湖面，剑风卷起的水幕却突然停滞——少年胸口渗出黑紫色物质，竟将水元素凝成尖锐的冰棱。
　　"深渊侵蚀？"她想起骑兵队长讲述的层岩巨渊惨剧，反手将大剑插入湖底岩层。金色护盾从剑柄蔓延开来，而这时候，少年的身体发出了一阵光芒，硬生生在污浊湖水中撑开净化领域。
　　现在的她也拥有了这种力量，净化深渊的力量。
　　可是这是在建立那位荣誉骑士前辈失去力量上的。
　　她能感受到身上澎湃的岩元素，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着某种说不出的积极向上的力量，神之眼持有者是最能感受这一切的。
　　普通人虽然没有获得元素力的掌控，可是地脉也将他们的体质进行向上调整，所有人都有所收获，除了空。
　　蒙德城医务室弥漫着过量的甜甜花香气，芭芭拉第三次唱完治愈赞歌，额角的汗珠浸湿了修女帽。
　　“怎么样？芭芭拉。”派蒙焦急的看着芭芭拉。
　　空倒是安慰了下派蒙，他自己到时露出了豁达的笑容。
　　"旅行者的元素回路..."这位少女偶像顿了顿，"就像被飓风席卷过的风车菊田，连地脉残留都检测不到。"
　　众人沉默不语。
　　“没关系的大家，只不过失去了力量元素力而已，我的本事又不只是这个。”
　　“旅行者。”派蒙担忧的看着空。
　　就在这时，走廊突然传来餐车轰隆声。诺艾尔单手托着五层银质餐盘闯进来，最顶端的蜜酱胡萝卜煎肉精准落在床头柜。
　　"琴团长说昏迷超过十二小时需要补充电解质。"她利落地解开铠甲束腰，露出内衬的药剂收纳带，"这是用清心粉末调制的特饮，还有...啊！"
　　餐车底层窜出个火红身影。可莉拽着冒烟的蹦蹦炸弹欢呼："诺艾尔姐姐的餐车最棒了！荣誉骑士哥哥一定能快速好起来的！！”
　　被诺艾尔与可莉这么一闹，刚有些压抑的气氛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温馨和睦的温暖。
　　…………………………
　　午夜钟声惊醒了噩梦中的空，他梦见荧在深渊殿堂回眸冷笑，自己却困在七天神像掌心动弹不得。
　　喉间翻涌着星落湖的腥甜，视网膜残留着地脉核心吞噬光流的恐怖画面。
　　"第两百零七次挥剑！"清亮的晨训声穿透薄雾。空来到窗前，看见窗外庭院的银杏树下，银甲少女正在拿着西风大剑练习突刺。
　　她的剑锋每次划过特定角度，空气就会泛起蜂蜜色的岩元素波纹——那分明是「西风剑术·宗室」的起手式，却被改良得更加刚猛。
　　诺艾尔突然旋身跃起，大剑劈砍化作圆弧形岩浪。二十米外的训练假人应声碎裂，核心却完好无损地滚到空窗台下。
　　他看着那个蒙德城徽记的铸铁核心，发现每个裂面都平滑如镜——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控制。
　　这是诺艾尔为数不多的拥有自己的时间，可她却拿来磨练自己的剑术。
　　她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渍，无意间发现正在窗前看着自己的空。
　　"前辈您醒了？" 少女骑士瞬间闪现在窗边，发梢还沾着飘落的树叶，空笑着点了点头，"琴团长说您可能会元素排斥，这是用风车菊蜜调制的..."。
　　空接过诺艾尔递过来的小瓶子，里面应该是一些有着增益效果的饮料。
　　只是不知道是莫尔乌斯还是砂糖制作的。
　　“诺艾尔的剑术好厉害呀。”空衷心的称赞道。
　　“怎么可能厉害，比起前辈我……”似乎是想起了空此刻的状况，诺艾尔一下噤声，“对不起前辈，我不是故意的。”
　　“不用太在意。”空笑了笑，“我是真心觉得诺艾尔很厉害，也许如果只是比拼剑术的话，我不一定能战胜诺艾尔呢。”
　　“前辈您太谦虚了。”
　　这时候派蒙从远处飘了过来，手里提着袋子。
　　“咦？诺艾尔来了呀，正好我买了超大份甜甜花酿鸡，一起吃点吧。”
　　……………………
　　空躺在床上，诺艾尔挥剑的身姿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看着柔弱的手臂却能挥出刚猛无比的力道，每一剑似乎能开山碎石，这是以前考技巧的空修习的剑道是不同的。
　　当一个人开始关注另一个人的一个点，这个点就会放大到一个面，从而变成方方面面。
　　空和派蒙住进了以前蒙德的房屋，失去力量的他一下子失去了走遍提瓦特大陆的目标，毕竟现在的身体还很孱弱，让他一下迷茫了起来，整天就是和派蒙闲逛。
　　直到再次在街上遇见诺艾尔，这次空悄悄的更在诺艾尔的后面，他现在想了解这位女仆骑士。
　　喷泉的水珠溅在诺艾尔的银白护甲上，折射出细碎的虹光。
　　空靠在风神雕像底座旁，看着少女踮脚擦拭大理石雕纹的侧影。她束着玫瑰金发梢的蝴蝶结随着动作轻颤，像是随时要振翅飞走的晶蝶。
　　"第八次了。"空数着她擦拭喷泉边缘的次数。
　　诺艾尔总是先用软布顺时针转三圈，再逆时针转两圈，这个习惯从三天前她帮忙清理冒险者沾满泥泞的靴子时就被注意到了——当时她甚至半跪在地上检查靴跟的缝线。
　　紧接着训练场的木剑破空声打断了空的思绪，隔着栅栏望见诺艾尔正在练习双手剑技，巨剑在她手中轻若无物。但剑锋扫过草靶的瞬间，几缕发丝从她耳后滑落，在阳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
　　"诺艾尔小姐！"图书管理员的声音从拱门传来，"上次借的《古恩希尔德家族礼仪考》..."
　　"已经分类放在第三书架了！"少女的声音比人先到。旅行者转头时只瞥见飘动的裙摆扫过石阶，金属长靴与地面碰撞的脆响渐渐没入阴影。训练场草靶上还插着未收起的巨剑，剑柄缠绕的绷带散开半截，在风里轻轻摇晃。
　　黄昏时分，旅行者在图书馆最深处发现了蜷缩的身影。诺艾尔趴在橡木长桌上，面前摊着《西风骑士守则修订本》，羽毛笔尖的墨水在羊皮纸边缘晕开小小的墨渍。烛火将她的睫毛投下颤动的阴影，铠甲卸去后单薄的双肩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露出后颈处一道淡粉色的新伤。
　　空的披风落在她肩头时，少女突然惊醒。"非、非常抱歉！"她慌乱起身碰倒了墨水瓶，却在琉璃瓶坠地前用戴着护甲的手背稳稳接住。这个动作让旅行者注意到她小臂内侧的淤青——大约是今早帮忙搬运酒桶时留下的。
　　"前辈您需要查阅什么资料吗？"诺艾尔迅速将凌乱的笔记收进皮质封面的笔记本，空瞥见扉页上密密麻麻的批注，最新一行写着"骑士宣言第三条：守护应如星火，不灼伤掌心"。
　　月光爬上窗棂时，空跟着收拾器具的少女穿过回廊。诺艾尔边走边调整护腕的系带，金属搭扣在她泛红的指节上留下浅印。
　　路过荣誉墙时她忽然停步，玻璃展柜映出她凝视历代骑士团长剑的侧脸，鎏金纹章在她眼底流转的光，比骑士总部穹顶的吊灯还要明亮。
　　蒙德城的面包香气混着晨雾漫过街道时，旅行者看见诺艾尔正在帮老妇人搬运苹果箱。藤编筐在她手中轻巧地转了个弧线，稳稳落在推车上叠成完美的金字塔。
　　"小心硌到手。"她拦住想要帮忙的老妇人，指尖掠过木箱边缘时悄悄用岩元素抹平了毛刺。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旅行者想起昨日在炼金台看到的场景——她将调配失误的药剂瓶藏在围裙口袋，指腹被玻璃碴划破的伤口用绷带缠成了蝴蝶结形状。
　　"诺艾尔姐姐！"孩童的呼唤从喷泉方向传来。少女转身时旅行者注意到她护膝的绑带有些松散，想必是方才蹲着整理货箱时崩开的。但她的步伐依然带着特有的韵律，金属战靴踏在石板路上的声响，像教堂钟楼整点报时的余韵般令人安心。
　　当空终于在午后逮到独处的机会时，诺艾尔正在荣誉厅擦拭历代骑士的佩剑。阳光穿过彩窗在她发间织就光晕，那些总是一丝不苟束起的金发，此刻竟有一缕垂落在耳畔。
　　空看着她的指尖抚过剑柄纹章，忽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看见她摘下手套——那双手远比想象中纤细，虎口处结着淡黄色的茧。
　　"您觉得..."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在问陈列柜里的铠甲，"要成为照亮别人的光，是否要先把自己燃尽呢？"擦拭银器的软布停顿在剑刃中央，那里映出她微微颤动的瞳孔，像被惊扰的湖面泛起涟漪。
　　旅行者的手指无意识抚过口袋里的蒲公英种子。昨日帮诺艾尔整理训练日志时，夹在其中的干枯花瓣突然散落，那些她悄悄收集的、来自每个被帮助者谢礼的蒲公英，正在笔记的空白处生长成看不见的星图。
　　“原来女仆是要做这么多事的吗？”
　　图书馆里，空已经连续几天看了女仆相关的书籍，以及一些诺艾尔自己的一些笔记，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
　　空之前一直以为很简单，可是今天接触之后，他才发现女仆所做的事情很多很多，可是，人们却很需要。
　　他现在很是迷茫，失去了一直所坚持的目标后，他渴望像诺艾尔那样获取人们的需要。
　　力量的真谛不在于征服，而在于温柔守望。
　　他想起了诺艾尔虽说的话语。
　　“如果能成为像诺艾尔那样的女仆骑士的话。”
　　不自觉的将内心的话语诉说而出。
　　“哎呀哎呀，瞧瞧我听见了小可爱说出了什么可爱的话。”
　　熟悉醉人调笑的声调传来，空脸红的看着来人。
　　“丽莎小姐，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我觉得可以先放一放。”丽莎带着紫色手套的手指诱惑的点在自己迷人的唇瓣上，“小可爱说想成为诺艾尔那样的女仆吗？”
　　被人再次提起，空脸红的程度再次加深，似乎都冒出了蒸汽。
　　“不，不是！你听错了！”
　　"哦呀？"丽莎斜倚在鎏金门框上，魔女帽檐垂落的蔷薇坠饰轻轻摇晃，"图书室的《女仆守则》借阅记录里，最近某个小可爱的名字可是出现了七次呢~"
　　空慌忙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陈列柜发出闷响。玻璃柜里沉睡的骑士铠甲头盔歪斜，倒映出他泛红的耳尖。
　　丽莎轻笑一声，指尖跃动的电弧点亮了墙角的烛台。暖黄光晕中，她裙摆扫过羊皮卷宗堆成的小山，惊起几片夹在《蒙德服饰史考》里的蒲公英书签。
　　"知道为什么西风骑士团的下午茶总是三点准时吗？"她突然俯身贴近，紫罗兰香气混着雷元素特有的酥麻感让空僵在原地，"因为诺艾尔会在这个时间给所有加班的人送去需求——包括某个躲在禁书区抄写女仆发饰图样的金发小可爱。"
　　空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还再上升在发烫。
　　"这不是重点！"旅行者试图用咳嗽掩饰慌乱，"我只是想...想学习如何有效帮助他人..."
　　丽莎的魔法书突然哗啦啦翻动，定格在绘有星月纹章的一页。悬浮的羽毛笔自动书写起来，墨迹在羊皮纸上晕染成诺艾尔训练时的剪影。
　　"小可爱看过炼金术的嬗变理论吗？"她指尖抚过书页上的纹路，"最坚硬的晶石往往诞生于最温柔的沉淀。你失去的力量，其实是元素形态发生了转化——从张扬的流星，变成了滋养大地的星光。"
　　"诺艾尔的骑士道，"丽莎将一朵塞西莉亚花别在空耳边，"不在于铠甲厚度，而在于是否听得见裙摆掠过矢车菊时的私语。"她突然用古籍轻敲旅行者额头，雷光在扉页烫出焦痕形状的玫瑰："不要迷茫，去做想做的事，要记住，是所有人欠你的。"
　　丽莎朝空眨了眨眼，空似乎理解了什么。
　　七天神像的指尖流淌着青蓝色的微光，蒲公英籽被夜风卷起，如萤火般悬浮在雕像周围。虔诚的修女早已结束晚祷，唯有几只白鸽蜷缩在神像底座下，羽毛被月光镀得发亮。
　　诺艾尔走向神像，发现空在此等候一段时间了。
　　“旅行者，诺艾尔过来了，你要勇敢说出自己的内心话哦。”
　　派蒙有些坏心眼的说道。
　　这时候诺艾尔才注意到，空似乎有些紧张。
　　“前辈，这么晚了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鞠躬的将一盘精美的礼盒递给诺艾尔。
　　“诺...诺艾尔！请成为我的老师！帮...帮助我进行女仆骑士修行！”
　　“欸，欸欸欸欸！！！”
　　少女捂住嘴，柔和的浅绿色的眼眸透露出了不可置信。
　　此时隐藏在暗处的修女也差点踉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