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雪》予南

25、第 25 章

　　郁然搂着梁羽书出去时看见了某个角落里眼神像要杀了他一般的男人，他随意一瞥，很快移开目光，揽着人走了出去。
　　留下昭宁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忍不住又爆了句粗口。

　　去过一次梁羽书家便不再像上次那样没经验，他记性好，轻车熟路的将梁羽书送到楼下。
　　这人喝醉了不老实，在电梯里眨巴着眼睛痴痴看着郁然，又转头看了眼头顶上的摄像头，把脑袋垂了下去。小动作看的郁然想笑，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郁然把梁羽书领到门前，握着他的手按指纹开门。
　　刚进门就被某个不老实的人按在门上亲，他劲不大，抱着郁然的腰踮起脚一下一下的啄他，可能是脑子不太清醒，没有一个吻落在郁然的唇上。

　　郁然有些无奈，又觉得实在可爱，扣着他的后脑吻了吻他，这人就跟猫似的，亲舒服了还要哼唧两声。
　　郁然退开时，梁羽书还意犹未尽的看着他，他捏捏梁羽书的下巴:“太晚了，早点休息。”

　　梁羽书不吭声，扭头走了。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郁然知道这是他发脾气的预兆。
　　郁然任由他关门进房，自己去厨房泡了杯蜂蜜水，再打开梁羽书的房间门进去。

　　某人闹脾气已经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活像一颗球，头发丝都没露出来一根。郁然的手探进被子里握住某人的手腕把人带出来坐着。

　　梁羽书脸是红的，看到郁然第一反应是他还在生气，便推了推他的肩膀。

　　他喝醉了没什么劲，推的那一下等于没推，郁然把杯子贴到梁羽书嘴边:“喝了再睡，不然明天头疼。”

　　梁羽书把头一偏，不看他:“不。”

　　“听话。”郁然揉了揉这人气鼓的半边脸，“喝了就亲。”

　　某人眼睛亮了，顺从的把头转了回来，就着郁然的手喝完了，喝完便朝郁然扑过去。

　　郁然稳稳接住他，温柔的回应他的吻。

　　宿醉的感觉果真不太好，梁羽书在这方面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回，往常就只有头疼，他忍忍便罢，今天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

　　睁眼时就觉得全身无力，喉咙干涩，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先干咳了几声。
　　梁羽书头痛欲裂，撑着床坐起来，靠着床背盯着对面的墙发了很久的呆。

　　门被推开时，梁羽书眼珠子转了转，看到的却不是郁然那张脸，他嘴唇微张，声音沙哑的叫了声:“妈妈……”
　　梁母便皱着眉坐在床头伸手贴着他的额头:“一个人在国内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你当初怎么答应妈妈的。”

　　梁母是跟梁嘉文向狸他们一块儿回来的，本意还是怕梁羽书那天着急忙慌的回来会出事，结果一回来果真出事了，前段时间刚划伤了手不说，现在又发起高烧。

　　梁羽书说不出话，只能呆呆的看着。

　　“这得亏是有小然在，不然在国内一个照应的人都没有。”梁母说。

　　梁羽书偏了偏脸，没看见郁然的影子:“他在哪？”

　　“怎么一起来就问他？”梁母狐疑的看他一眼，还是答了，“说你不喜欢打针，给你买药去了。”

　　话落了没多久，卧室门重新被打开，郁然端着杯子进来，很礼貌的喊了声:“阿姨。”

　　梁母哎了一声，连忙站起身:“我炖的汤还在锅里，小然那麻烦你了。”

　　梁羽书看着他亲妈走出门的背影:“……”

　　这急于给他们制造二人世界的样子，他都快怀疑他妈已经知道他们谈了。

　　梁羽书烧的眼睛都红了，盯着人看的时候显得更加可怜，郁然心脏都软了一下，坐在床沿，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医生说是昨天淋了雪，晚上又去喝了很多冰的才发烧。”

　　“雪是没办法避免。”郁然说，“但是酒，是不是该适当克制一下？”

　　梁羽书的目光变得哀怨起来，在看到梁羽书抿起的嘴唇时，郁然又道:“不是觉得接你麻烦，只是这么喝对身体不好。”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梁羽书沉默半晌，决定不说话了。

　　“那先把药喝了。”知道梁羽书不喜欢吃胶囊类的药，特意换成了冲剂，没想到这人看了一眼黑乎乎的药还是转开了头。

　　“你怎么送我回来的？”梁羽书哑着嗓子问。

　　“都不记得了？”郁然把杯子贴到他嘴边，“喝了就告诉你。”

　　梁羽书改口:“我也不是那么好奇。”

　　“噢，但我特别想说。”郁然平静道，“给个机会让我说。”

　　梁羽书欲情故纵一下，就着郁然的手把药喝完了，还没等郁然把杯子放回去，他下腹一沉，细细密密的疼痛感传来，他皱着眉，心想这胃病来的还真及时。

　　郁然照顾了他一整夜，估计都没怎么睡，梁羽书不太想给他徒增烦恼，只得咬着牙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闷声赶人:“你出去跟我妈一块儿看汤吧。”

　　脑子疼迷糊的人想不出其他借口了。

　　郁然把杯子搁在床头柜上，听见这一声回过头来看他，梁羽书已经趴在枕头上，整张脸看不见，一只手露在外面，另一只手却在被子里。

　　郁然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心微微蹙起，叫他:“梁羽书。”

　　“干嘛。”
　　“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
　　“那把头转过来。”

　　梁羽书逞能般把头偏过来，嘴巴都被他咬白了，郁然想不发现都难，他手伸进被子里贴了贴梁羽书的腹部:“胃疼？”

　　梁羽书瞒不下去，怔愣着小幅度点了下头。
　　说完就被郁然揽着腰坐起来，梁羽书整个身子都倚在郁然身上，脑袋靠在他肩上，听见他问:“家里有药吗？”

　　“床头柜的抽屉里。”

　　今天跟药算是过不去了，梁羽书并不想花心思跟胃病作斗争，没挣扎两秒就靠在郁然肩上把药吃了，随后赖在郁然身上不起来，也不让人走，靠在人怀里看综艺。

　　从郁然的视角能看见怀里人的轻颤的睫毛和发红的脸，他抬手用指腹蹭了下梁羽书的脸颊，问他:“胃病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记得高中的时候还没有，九年的时间已经太长了，时间一直在向前走，而他已经错过了梁羽书的生活太久。

　　梁羽书沉默的盯着平板的屏幕，说的太详细觉得矫情，总不能告诉郁然分手的时候每天脑子都是乱的，想逼着自己不去想你，但一闲下来就无法控制的想你，没办法就去喝酒，被酒精麻痹的时候能短暂的忘记痛苦。

　　可那是十八岁的做法了，现在别说是郁然了，他回看起来都觉得幼稚又无聊。于是只能含糊其辞:“喝酒太凶了，就有了。”

　　他没说什么时候，但郁然总觉得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他帮梁羽书捂了很久的肚子，头埋在他肩膀上:“嗯，那以后别喝这么凶了。”

　　心里已经做好了要养好梁羽书的胃的打算。

　　……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卧室门微微被打开了一条缝，梁母暗中观察已久，此时心中的猜想得到答案，她把门关上，掏出手机给孩子他爸发去了短信，孩他爸，你儿子搞对象了。

　　孩他爸这时候也不忙，回的很快:哪家的姑娘？

　　梁母在这头笑了下，也不隐瞒:是个小帅哥，不过包你满意。

　　这下轮到那头发愣了，梁母把手机关了坐沙发上盯着卧室那扇紧关的门。

　　不禁开始思考，什么时候谈的？她儿子这才回来多长时间，有这么喜欢？发展的这么迅速？她直觉她儿子着急忙慌的回来很可能跟郁然有关。

　　梁母眼珠子一转，不对，这俩小的初中那会儿就认识了吧？她知道她儿子对感情不是随便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国外这么长时间没谈过恋爱，但一回国就火速跟别人好上了。

　　郁然看上去也不是随便的人。
　　那就只可能是上学那会儿就谈了。

　　梁母眼睛一眯，心想两个小孩还挺会瞒，梁羽书那嘴上没个把的，这么久了都没说漏嘴过。

　　卧室门被推开，郁然拿着空了的玻璃杯走出来，看到沙发上的人便喊了声:“阿姨。”

　　梁母笑笑:“过来坐。”

　　郁然把杯子搁在桌子上，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面对梁羽书的家人他总是有些紧张，更何况他原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和长辈相处。

　　“别紧张，阿姨就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事关亲儿子的事她总是忍不住好奇，梁母眉眼弯弯，好像这样八卦的就不是她，“你跟小书谈恋爱了吗？”

　　郁然眼里有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便消散了，他如实答道:“是。”

　　梁母几秒没说话，郁然下意识紧张起来，准备再说点什么:“阿姨，我会对他很好的……”

　　“这样啊，之前好像从来没听小书说过。”梁母看上去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很感兴趣，“你们什么在一起的？”

　　“昨天。”郁然低声应。

　　“昨天是刚在一起……”梁母停顿两秒，又笑道，“还是复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