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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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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厘下车时因为喝了酒还有些头重脚轻,晕乎乎的下了车。

      夜晚的南浦有点闷,整个城市像积压着许久没下的暴雨,偶尔的风吹过才会带来片刻凉爽。

      “谢谢。”闻厘轻揉着太阳穴说。

      看着面前站都站不稳的人,盛幺白有些无奈,“走吧,我送你。”

      他怎么可能放心让一个醉鬼自己回家。

      闻厘现在难受的不行,嗯嗯两声,没再说什么就跟着他走了。

      等闻厘缓过劲儿来,俩人已经走到欣欣水果店的门口了,夜晚店门口的招牌格外亮,收银台前站着的是一位摇着浦扇的老大爷,五六十岁左右,穿着件老头杉。

      今天居然不是高中生小弟弟?闻厘有点意外,毕竟她在这儿住了有小一个月,却没怎么见过这名大爷。

      是盛幺白的爷爷吗?

      “李叔,今天怎么是您来看店,那小子呢?”盛幺白很自然地开口问。

      李忠在听见声音后,望着他们俩人这边眯了眯眼,看清来人后表情有些惊讶:“小盛?你怎么在这儿?不是……”

      看到身后跟着的闻厘之后却突然顿住,“这小姑娘是?”

      闻厘还没开口,盛幺白倒替她回答上了,“朋友,喝了点酒,我送送她。”

      闻厘没反驳,毕竟俩人的关系确实有些尴尬,李忠倒也没多问,往里屋拿了俩马扎递给俩人,闻厘道了声谢谢也就不客气的坐下了。

      这会店里很少会有客人,盛幺白顺手拿了盒果切,李忠看他这没事人的样子,忍不住问:“不是回家了?他们没为难你吧?”

      不知道是头晕的缘故,还是什么,盛幺白锋利的五官此刻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柔和,他笑着,话语却听不出什么情绪,“能为难我什么,您老人家也别瞎操心我。”

      好像从与盛幺白重逢起,他一直是一个情绪不怎么外露的人,但这一刻,闻厘确定他是在说谎。

      闻厘从没在盛幺白脸上看到过这种情绪,应该说,她很难想象这种情绪会在盛幺白身上出现。

      一种脆弱的,悲伤的像玻璃碎片的眼神。

      但只是一瞬间,他又变回了闻厘所熟悉的盛幺白。

      她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又像卡着鱼刺一般不进不出。

      “哼,我老头子还没痴呆,我还不知道你,你家那堆烂事儿什么时候主动和我提起过?”李忠显然也看出来了,说话的声调都有些高了。

      “我不问你就不说,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多久你说说……”李忠说。

      盛幺白对此见怪不怪,说着就熟练的把话题引到了别的地方,李忠又和盛幺白聊了几句家常。

      从俩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出来李忠应该是看着盛幺白长大的,知道不少关于他的事情。

      大概坐了十分钟左右,借着送闻厘的由头盛幺白终于从李忠的问话中抽身,到小区楼下快上电梯的时候,盛幺白把刚刚那盒果切递给她。

      盛幺白说:“解酒的,我看着你灯亮了再走。”

      话音刚落,下一秒电递门就关上了。

      回家后,闻厘鞋都来不及换,第一时间拉开窗帘,透过窗户去寻找盛幺白的身影,他人长得高瘦,今天又穿了一身黑,几乎融进夜色里。

      闻厘只能看见盛幺白的背影,头也不回的走进阴影里,就像已经这样干了很多次。

      那个瞬间,她又想起了刚才盛幺白脸上一闪而过的悲伤。

      今天或许真的有些累了,闻厘几乎是沾上枕头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了。

      幸好是周末,不用担心工作通勤,闻厘简单洗漱过后就去厨房接了杯温水,肚子里有了些暖意之后就开始有点饿了,她才注意到盛幺白给她的果切还没有吃,有些随意的扔在桌上。

      夏天的水果隔夜会烂的很快,闻厘只好忍痛扔把它扔到了垃圾桶里,又从冰箱里拿了一盒新的出来。

      美美吃着水果的时候,闻厘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点开盛幺白的微信,小心翼翼的把备注改成了盛幺幺。

      盛幺幺。

      闻厘在心里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像个隐秘而柔软的秘密。

      可惜快乐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闻厘托着脑袋想,会不会其实只是盛幺白在玩她而已,毕竟自己怎么说也算是欺骗了他的感情,他也完全可以用同样的办法报复回来。

      陷进去受伤的只会是自己,闻厘叹了口气,她什么时候居然也会变得患得患失,感情真可怕。

      不过闻厘有属于自己的防沉迷系统,每次当她对盛幺白开始上头的时候,就会去工作,工作结束人也就冷静下来了。

      -

      隔天,南浦的暴雨如约而至,整个夏季都快要过半才下了这么一场雨。

      雨后的空气不错,几日闷热黏腻的感觉终于被冲刷干净,闻厘下班后顺路就去了一个离的近的超市采购。

      “你不懂厘厘,你知道那个人干了什么?”听筒里传出宋时薇的声音。

      闻厘换了只手接电话,又推了个小推车,“嗯,你说,我听着呢。”

      “我头一次见到比我还能装乖卖惨的人,家宴的时候一口一个‘宋叔叔’把老宋哄的晕头转向,明明背地里去我的酒吧,家宴上说自己滴酒不沾?”宋时薇一口气吐槽了一大段她的联姻对象。

      “一顿饭都不用喝茶了,他一张口就是绿茶味儿。”

      她提到酒吧时,闻厘的脑海里又忍不住浮现那天在酒吧门口拒绝段洵的事,关键还被盛幺白看到了。

      啊——

      虽然在公司里她和段洵都默契的没有提起这事儿,但据于冉说段洵回酒吧后狂灌了好几瓶酒,拦都拦不住。

      “厘厘?闻厘?你在听吗?”宋时薇的声音打断了闻厘的思绪。

      闻厘:“啊,听着呢,你继续说。”

      “你难道不表示点什么吗?帮你的好闺蜜狠狠的骂臭男人。”宋时薇说。

      闻厘思索片刻:“放心,他装不过你。”

      “?”

      宋时薇吐槽的差不多了,最后只是总结了一下她那个联姻对象:“装货。”

      在宋时薇的渲染下,闻厘对她说的联姻对象已经有点莫名其妙的印象。

      三十多岁还爱装乖卖惨背地里烟酒都来的某上市公司总裁。

      超市这会儿人不多,闻厘切屏出去看备忘录,在心里一个个清点着要买的东西。

      “牙膏,卫生纸……”

      一边清点着一边在货架上寻找,她习惯多找几款对比出更优惠的,每次都会纠结很久。

      “啪——”

      清脆的巴掌声隔着两三个货架传来,摆放卫生纸的货架处在超市边缘,加上超市现在根本没有多少人,这个声音也并没有吸引多少人。

      闻厘忍不住侧过头去看,第一眼就呆住了。

      以她的视角望过去,只能看见男人的背影,可是她很确定那就是盛幺白,还推着一辆小推车,在他的对面站着一名打扮艳丽的女人,手还保持着扇过人的姿势。

      不必言说。

      “薇薇,我有点事,先挂了。”不顾宋时薇疑惑的声音,闻厘直接挂断了电话。

      女人踩着高跟鞋,依旧比盛幺白矮半个脑袋,五官很精致,周身相当有气场,从穿着打扮上看肯定不是普通家庭。

      闻厘看不见盛幺白的脸,却能感觉到他周遭的气息,如坠冰窟般。

      “平时不是装的挺好的吗?现在怎么不演了?”盛幺白冷笑一声,看着面前眼眶发红的女人。

      “妈。”

      听见盛幺白的话,闻厘全身僵住一般,一种如同溺水的无力感吞噬着她。

      原来是盛幺白的妈妈吗?那为什么又要打他?

      女人听见这话一瞬间愣住了,整个人状态有些不对劲,下一秒女人却又轻轻抚上盛幺白的脸。

      “疼不疼?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就是太着急了……”女人有些急切,唇瓣发白轻微颤抖着。

      “妈也是为了你。”

      盛幺白躲开女人,下一秒却毫无预兆的笑了一声,“为了我?”

      不知道是不是会盛幺白这个行为刺激到了,女人一瞬间又开始歇斯底里。

      “我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女人越说越激动,几乎攥紧了盛幺白的衣服。

      “你为什么不去死?!”

      女人拿起推车里的东西,往他身上砸去。

      她恶狠狠的瞪着盛幺白,仿佛对面的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她的仇人。

      闻厘心下一惊,几乎拿不住手上的东西,看见这一幕,闻厘几乎要冲了出去。

      而盛幺白则看不出情绪,整个人像个木偶,任由女人发疯。

      “……”

      他只是俯身把东西捡起,不带情绪的说:“我会回去的。”

      女人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又听到她想要的回答,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只清晰的留下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盛幺白一个人,显得格外落寞。闻厘突然就想到了那天晚上李忠问的“他们没为难你吧?”,她睫毛轻颤,原来是这样吗?

      闻厘浑身只剩下无力感,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上前安慰好还是就当做没看见好。

      她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父母希望孩子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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