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怪物末日开商场》白云虹霓

5、第 5 章

　　第二天，黎曦很早就醒了，等她来到便利店，发现阿尔曼德比她到的还早。

　　“早上好。”她朝阿尔曼德笑了笑，“你起得好早啊，昨天不是说你今天可以多睡一会儿吗。”她可是好老板，员工昨天加班都没有怨言，今天早上可不能再卡上班时间。

　　阿尔曼德回答道，“已经足够了。”实际上他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着，深夜又跑回以前的住处去，把日常需要的东西都搬了过来，他想，他以后不会再住在除这里之外的地方了。

　　黎曦一看到阿尔曼德，就想到了他那七块的工资。昨天下班的时候，是想给他涨点工资的来着。
　　谁能想到晚上被系统狠敲了一笔。

　　现在她只好装作，完全没意识到他工资低，跳过这个话题。

　　她查看了一下后台，便利店昨晚陆陆续续就没断过人。今早开始人又逐渐多了起来，大多都是熟客带新客。目前已经发放了超一百张会员卡了。

　　她煮了两份面给自己和阿尔曼德，吃完后，两个人就离开了便利店。

　　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从到了这个世界，她就听说过很多次孢子工厂的名字，现在，她要去亲眼看一看。

　　腐土暴君把这里建造的像迷宫，如果是不熟悉的人，走上一段路就会迷失方向。大部分人更愿意把贡献点省下来，而不是乘坐交通工具，移动基本靠腿，主打一个省钱。

　　黎曦跟着阿尔曼德，在人类的住宅区中穿梭。

　　她们俩人转换了好几次交通工具，两个小时后总算来到了内城。

　　一下车，黎曦就感觉自己的呼吸系统要废掉了。

　　掺杂着浓重血腥气的腐臭空气，争先恐后地挤进她的鼻孔。

　　她忍不住憋住了呼吸，过了一会儿又因为缺氧，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瞬间觉得眼前发黑。

　　黎曦：“……这里的人们，不会觉得这个味道，很难接受吗？”

　　阿尔曼德回答道：“他们已经习惯了。越靠近中心味道越重，但是领地内所有人，必须按照管理条例居住，不能随意换区域。”

　　阿尔曼德凑近黎曦的耳边，小声说道：“而且在这里，在工厂里职务越高的人类，住在越靠近中心的位置，在他们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 ”

　　黎曦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没想到，即使在如此残酷的压迫下，人类内部依然存在着等级分化的现象。那些在工厂中担任较高职务的人类，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畸形的“特权”，甚至将其视为一种荣耀。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种所谓的特权，只是腐土暴君用来分化人类的工具吗？”黎曦低声问道。

　　阿尔曼德摇了摇头，“他们已经麻木了。对他们来说，能够住在中心区域，享受稍微好一点的生活条件，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他们不会去想，这种‘恩赐’背后隐藏的是什么。”

　　黎曦叹了口气，跟着阿尔曼德来到一片类似商业区的地区。

　　这里的建筑，比外围的居民区要更加整洁。

　　街道上甚至还有一些装饰性的植物，不过这些植物长相扭曲，形状怪异狰狞，显然不是人类的审美。

　　入口处是一座巨大的石拱门，上面雕刻着怪物的面孔，雕塑上的眼睛仿佛闪烁着红光，让人不寒而栗。

　　除了空气中的味道，其他方面比起外围的地区，这里的环境已经算是优越了。

　　黎曦注意到，街道两旁的店铺里，摆满了各种商品。可是这些商品的价格却高得离谱，根本不是普通工人能够负担得起的。

　　“这里的商品，全部都是孢子工厂产出的吗？”黎曦低声问道。

　　阿尔曼德解释道：“是的，这些商品大部分是从孢子工厂生产的，少数是从其他领地进口的。这附近只销售人类所需的商品，供给怪物的商品在不远处的另外一条商业街，人类一般不会去那里。”

　　他想了想，接着说道：“如果你有需要买的东西，最好由我来付费，这样不容易被怪物追查到。”

　　黎曦点了点头，这里的人也有像“手机”一样的通讯工具，但是只能进行通话和贡献点的支付，完全不存在“网络”，通话的费用也不低，所以大部分人，沟通基本靠喊话。

　　她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你带我在这边逛一逛吧，遇到价格合适的商品，咱们都买一些回去。”

　　这里的店铺都没有门牌，店门口也没有商品的宣传，除了熟客，第一次来的人直到走进去，才会知道里面卖的什么。

　　他们首先来到了一家服装店，店内昏暗狭窄，天花板上挂着几盏摇摇欲坠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

　　墙壁上挂满了许多衣物，除了工厂的制服、乐园里常见的作战服之外，其他衣服都存在颜色单一、布料粗糙、款式简单的问题。

　　店里的负责人，是个佝偻的中年女人，她坐在柜台后面，脸被大片阴影遮住。看到黎曦俩人进来，也不起身招待，继续坐在原地。

　　“年轻人，看上就买，自己到收银那付款。”她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

　　她才不在乎什么态度不态度的，这些资产都是怪物的，她就是个看店的。

　　这家店的怪物老板只是一个低级怪物，它也清楚在这捞不到多少钱，真正赚钱的店，还是得开到乐园去，那的人活完今天没明天，舍得花钱。

　　黎曦环视店内，挑了两件还算可以的衣服，递给阿尔曼德。

　　他接过衣服，点了点头，转身对中年女人说道：“这些，多少钱？”

　　中年女人撇了一眼他手里的衣服：“620贡献点。”

　　黎曦深吸一口气，但也知道在这个地方，讨价还价是没用的。

　　阿尔曼德到收银台转了贡献点，中年女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出来后，黎曦问他：“工厂的制服，是需要工厂员工自己花钱买吗？”

　　“是的。”

　　“这个价格，他们怎么买得起？”

　　“可以先贷款。新加入工厂的人，基本上都得先还个三五年的服装贷。”

　　“……”
　　黎曦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离开衣物店后，他们来到了一个……饭店，如果没锅没灶也能叫饭店的话。

　　这里摆满了各种袋装食物，只需要取出来加热，就会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袋包装上印着孢子工厂生产的字样。

　　负责人是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他打量着这两个新顾客，目光在阿尔曼德健硕体格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挤出一个笑容。

　　“两位，来点吃的吧！”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油腻的腔调，“这是今年的食物，都是新鲜的。”

　　黎曦看着货架上一排一排的袋子，开口问道：“你这有没有现做的食物？”

　　中年男人听到这句话，眼睛睁大了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阿尔曼德，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眼前这人一看就是乐园的玩家，有钱吃好的很正常。

　　他搓了搓手，回答道：“有是有，不过你们要等一等，我这离工厂近，我可以打电话给你们调。就是这个，价格嘛，嘿嘿，估计得五六百贡献点。”

　　阿尔曼德接过话茬，“可以，但我们要在楼上吃，你给我们找个地方。”

　　十分钟后，黎曦和阿尔曼德坐在商业园二楼，她看着眼前的食物，看着倒挺新鲜的，菜长得像菜，肉长得像肉。

　　在阿尔曼德眼神示意安全下，她夹起一快尝了尝，味道只能说很一般，这个评价已经算是被价格影响下的评价了。

　　她吃了几口就放下了餐具，“打包吧，我要带回便利店。”

　　阿尔曼德一边打包，一边冲着一旁的窗户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向窗外看。

　　“这是——孢子工厂？”

　　孢子工厂的范围非常大，一眼望不到头，它矗立在一片黑色的土地上，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怪物阴影笼罩着。

　　建筑风格扭曲而怪异，就像是某种畸形生物的巢穴。

　　工厂的外墙由一种灰黑色的岩石筑成。表面布满了裂缝和尖锐的突起，巨大的烟囱高耸入云，不时喷出浓烈的黑烟，弥漫在整个区域。

　　工厂的入口处被怪物守卫把控，每个通过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搜查。

　　黎曦想着，这位置不错。

　　“系统，你有监控摄像头吗？”

　　【当然没有。】

　　……那只能暂时先不管这边了，以后再找几个人眼摄像头，监视孢子工厂。

　　她问阿尔曼德，“你对怪物了解多少，其中有没有，对腐土暴君没那么忠心的？”

　　“除了领主，其他怪物基本分为三类，怪物统领、猎手，还有低级怪物。怪物统领现在大多担任着各工厂、区域的负责人。
　　猎手是从前战争时，怪物大军主力部队的精英，现在很多都位置尴尬，给各自的统领打打下手，也是早年间最不稳定的那一批，经常发生伤害人类的事件，乐园出现后才好了一些。
　　再就是低级怪物，人类活动的区域里，基本见不上它们。低级怪物大多智力低下，被腐土暴君控制思想才能作战。”

　　阿尔曼德皱了皱眉，“怪物不可能背叛腐土暴君的，除非……”

　　“除非什么？”黎曦追问道。

　　“除非你能让它们觉得，你所做的事情，在不危害腐土暴君的同时，还能让它们获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