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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唱戏 ...

  •   屋内陈设清雅,墙上挂着季晨卿亲手绘制的《灵鹤归山》,案头摆放着各式茶具,青瓷茶盏在烛火下泛着温润光泽。

      茶香袅袅升腾,宋池砚斟满三杯茶,热气模糊了三人的视线。

      方知也低头拨弄炭火,炉中火星四溅。“明日风雪大,为师替你们挡了。”

      宋池砚回道,“谢谢师傅,学生感激不尽。”

      方知也摇了摇头,夜深了,雪仍未停。

      师娘留了两人吃饭,没聊公事,只有家长里短。

      饭后,两人起身告辞,方知也将亲手烤制的茶叶塞进两人怀中:“下次再来,我给你们煮新茶。”

      方知也回目送宋池砚和季晨卿的身影消失在雪中,方知也回到屋内,望着炭炉中渐渐熄灭的炭火。

      ........

      两人才出门,又去了东街,云家的小公子,云惊秋的堂弟,云清轩今夜做东开席,他也是翰林的学生,以同窗相交之由,宴请了朝中同院的官员,和燕京里的才子新秀。

      林安鹤身体不适便没来.

      云清轩身着一袭月白锦袍,腰悬温润玉佩,身姿修长挺拔。墨发束于玉冠之中,几缕碎发垂落额前,目若朗星,面容清俊秀逸,举止间自有一股世家书生的儒雅风范。

      云清轩招呼着人,远见季辰卿来了,起身笑迎,说:“辰卿来了,你如今可是大忙人,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季辰卿说:“你请我,又正好得空,不了倒是我的错了,言禾没来么?”

      云清轩瞳子一暗,干笑了几声,什么也没说。

      三人如此亲昵,是自小的情谊外,还有一样难以言说的结。云家里云清轩算是跟他玩得最好的了,那事发生前,他们还常聚。

      两人正聊得欢,宋砚池见没人理,自己找了处玩。

      宴会正闹着,只见帘子一挑,走进个人。行时衣带当风,立时如松如竹,眸色沉静,却暗藏锋芒,似寒潭映月,温润之下,隐有铮铮金石之声。 他闻声只笑,“我不过来得晚了些,又成你两嘴里的老赖子了。”

      在座儒生闻声看去,皆起身相迎,寒暄声四起。

      宋砚池也忍不住多看他两眼,随即不屑,自觉不如自己半分。

      季辰卿说:“年年请,年年都不见,可不就是赖子。”

      云清轩看着他,攥着指盖说,“老太爷上了年纪,已经开始不记事了,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云惊秋说:“我如今回来,就是想让事情有个尾,说实话没有老太爷,肯定不会有如今的云惊秋。”

      云清轩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半天才听他回,“对不起。”

      云惊秋摇头,“这怎么能怪谁,我也不懂怎么会闹到这地步。”

      大伙闲聊得差不多了,陆离起身谈起近来局势。

      云清轩说:“我到是知道一桩奇是,不过不在燕京,离得稍远了,是东郡边城的事,那边财政吃紧,物价却出奇高,都饿死了不少人。”

      陆离面色不悦,说:“边成那边,不都是菜据的亲信。”

      宋砚池听到这,恍然明白季辰卿为什么要来了,上道起身,面色一变,说:“说齐这奇事,我也知道一个。我记得去岁江南水患,朝廷拨银三百万两赈灾。实际发放不足半数,余者皆以'损耗'之名销账。更奇者,这'损耗'竟多出在菜尚书亲信经手的州县。"

      众人面色骤变,灯影在清俊的脸上跳动:"菜据...他竟敢..."

      "何止于此。"一名儒生不知何时立于人群中心,手中握着一卷泛黄地契,"我查过近五年田亩册,菜氏一族名下田产暴增三倍有余,皆以'荒田充公'之名强占民田。"

      窗外雷声隐隐,暮色四合中,宴会都蒙上了一层阴翳。

      "国将不国矣!"一个学生拍案而起,袖中拳头紧握,"食君之禄,却行此蠹国害民之举,此等奸佞不除,我大燕危矣!"

      儒生闲火不够大,按住他颤抖的手:"同砚慎言。菜党势大,门生故户遍布朝野。单凭我等微末翰林..."

      "正因如此,更当挺身而出!"学生们目光灼灼如炬,"翰林院乃天子门生,代圣贤立言。若见奸佞而缄默,与助纣为虐何异?"

      陆离忽然掩面抽泣,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三日前,我收到恩师密信。言菜据有问题的账务,都已被尽数烧毁,我等......."

      学生深吸一口气,看向查盐引的宋\季两人,问:“这是真的么?”

      季辰卿一愣,想是想到什么,一脸愁相,说:“不瞒各位,此行扬州盐案正是如此,我还只道是个意外,不想菜据心黑成这样。”

      陆离深吸一口气,"愿陛下彻查贪腐,整饬吏治!"

      "不可!"云清轩急道,"此举无异以卵击石。不若暗中收集证据,待时机成熟..."

      "来不及了!"陆离愤恨着,"县城饿殍遍野,边关将士缺饷哗变。再拖下去,恐有社稷倾覆之危!"

      这时,人群中有人率先开口道:“今日在座诸位,皆为饱学之士,个个知廉耻、明律法,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此事发生而无动于衷呢?”

      陆离目光坚定看向云清轩,说:“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这天下苍生受苦,看着社稷江山摇摇欲坠吗?我们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儒生们慷慨激昂,说着为社稷苍生之类的话。

      云清轩说:“那该如何呢?”

      陆离答道:“社稷蒙尘,今日若无人挺身而出匡扶朝纲,他日更不会再有后来者挽此狂澜。翰林身为天子门生,代圣贤立言,本当针砭时弊,以笔为刃,为国进谏就在此刻。”

      席间附和声顿齐,方才说话的儒生突然指着陆离说:“你是林阁老的那个学生,前年好像是菜据保举的你。”

      陆离也不避讳,直视着他,说:“文房之内,才有师生。朝堂之上,只有君臣。”

      那人向前轻迈一步,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那人,拱手沉声道:“同砚这番话掷地有声,在这复杂的朝堂,多少人因私情而忘大义,同砚却能坚守君臣之礼,以国事为重。如此刚正不阿的气节,实乃吾辈楷模,在下钦佩至极。”说罢,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散席后,云惊秋特意点了几个特色菜,他等待时,听到几个儒生们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看,声音大的他在二楼都听得清。

      “什么‘文人楷模’,瞧他那样,什么也不敢说,我看不过是仗着出生好。”

      云惊秋无声一笑,并不理会。等菜好,拿着走了。

      宋砚池家离得远,只得抄小路回去,绕了几个巷子,身后的脚步还在跟着,他不回头有知道是谁,叹了口浊气,调笑着说:“二公子,深夜尾随良家少男,可是要去大理寺喝茶的,难不成大理寺少卿想执法犯法?”

      季辰卿冷蛋地看着他,说:“你应该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两人隔着几步,凉风刮过衣袖,“这我怎么敢猜。”宋砚池面露惊讶,说:“二公子没带人,总不能是夜里落寞寂寥想找我纾解一下。”

      “......,你病入膏肓了。”

      “不知道。”宋砚池说:“谁让相思无药医。”

      季辰卿说:“你放火做什么?”

      这夜跟着安静下去。

      "这怎么能怪我头上..."

      “你丢的东西找到了吗?”季辰卿看着他,寒声说:“你果然搭上了谁的船。”

      宋砚池瞳中孤冷,“你还是那么执着,明知道我不会说,你还是来了。”

      ......

      金銮殿鎏金铜鹤香炉青烟袅袅,明黄幔帐在烛火下微微晃动。扬州督察使宋池砚,手捧玉帛,步履沉稳地穿过两排文武官员。

      “启禀陛下,臣奉命查访扬州盐引一案,现已查明。”宋池砚朗声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自去年起,扬州盐运使司虚报盐引数额,致使私盐横行,国库亏空达白银五百万两。并私自倒卖粮食,还恶意烧毁粮仓,从中获利不知所数。”

      此言一出,朝堂瞬间哗然。

      坐在龙椅上的萧时予猛地一拍扶手,龙颜大怒:“好大的胆子!各位觉得朕在京,眼睛看不了那么远,索性当了地头蛇!宋爱卿,可有人证物证?”

      “回陛下,人证、物证俱在。”林昭呈上一叠账本和供词,“这是扬州盐商的账本,以及盐运使司官员和张家管事的供词。”

      此时,户部尚书菜据出列,额头上布满冷汗,眼神飘忽不定,“陛下,这其中定有误会!扬州盐运使司一直奉公守法,怎会做出这等事来?定是宋御史查错了!”

      宋池砚直视菜据:“费大人,证据确凿,岂容你狡辩?这些账本上,都有扬州盐运使司的官印,还有大人您的亲笔批注。”说着,他抽出一本账本,递到御前。

      萧时予接过账本,翻看几页后,脸色愈发阴沉,直接砸在他身上,力之大菜据的官帽都歪了,“菜据,你作何解释?”

      菜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仍不死心:“陛下,这账本是有人伪造,陷害微臣!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贪腐之心,臣为官数十载,清正廉洁,谁人不不知,今遭小人陷害,臣死不足稀,但臣不能容忍这等卑劣之徒,欺君罔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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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很抱歉辜负宝宝们的喜爱,本文有点小问题,同时更新着另一本,真的没有那么多精力,暂时不更新,但一定不会弃文的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