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教授他过分迷人》童知意

16、第 16 章

　　一上班孟眠就把采访的事情和徐可欣汇报了，毫无疑问，采访提纲也是归孟眠写。
　　写的时候自然少不了和沈衍清本人对接。

　　孟眠把拟好的初版提纲发过去，问他：[沈教授，你看采访时间定在哪天比较合适？]

　　沈衍清回道：[那就周五。]

　　孟眠去协调了下演播室的时间，得到空闲的答案后刚想回好的，就看到沈衍清又发来一条消息。
　　沈衍清：[这样结束了还能一起吃饭。]

　　……
　　孟眠的沉默声震耳欲聋。
　　沈衍清的追人方式，几乎可以说和她如出一辙。
　　在不影响她工作和生活的前提下见缝插针。

　　孟眠还没回复，那头已经开始规划起了餐厅，给她发来一个餐厅的定位。

　　孟眠点开看了下，离台里很近，步行就能到，是甜口菜，她听同事提起过这家店，据说味道不错。
　　孟眠回了个OK的表情包。

　　提纲和采访稿改了几版就定下来了，采访顺利地定在周五下午。
　　人物采访比较常规，主要是在演播室录制，然后补拍一些配图和画面。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状况，但还是有件令孟眠惊讶的事。
　　——徐可欣和沈衍清居然认识。
　　她不得不感慨世界真小。

　　孟眠接沈衍清在演播室候场，刚进演播室，徐可欣走过来说：“沈衍清，好久不见。”
　　一句略显尴尬的开场白，却揭示了他们之间仿佛有故事。

　　沈衍清皱了皱眉，眼神中带着疑惑。
　　徐可欣了然地叹了口气：“我啊，徐可欣。”

　　沈衍清思考了一会，才好像终于把'徐可欣'这个名字和某段记忆画上等号。
　　他哦了一声，说道：“我们是高中同学吗？”

　　听到这句问话，徐可欣释怀地笑了。
　　孟眠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笑容，她笑过很多回，但都是客套的、疏离的，但都不像这个笑，是直达心底的。

　　徐可欣点了点头，“我高中的时候，是文学社社长来着，我那时候就说以后有机会给你策划个专访的，你还记得吗？”

　　孟眠脑子空白了一瞬。
　　原来这种承诺她并不是第一个。
　　甚至还是后来者。

　　孟眠扯着唇尬笑了一声，借口和旁边的同事说要去洗手间，让她帮忙盯下场。

　　也是在这时，沈衍清开口了，语气很冷：“抱歉，我不记得了。”
　　他的眼神望向孟眠离开的背影，“如果我承诺过什么，我不会没有印象。”

　　他这话说得笃定，徐可欣尴尬地笑了笑：“你是没有承诺过什么，不过现在你坐在演播厅，这也算是个好结果啊。”

　　沈衍清皱了皱眉。
　　徐可欣看着他盯着前方目不转睛的目光，解释道：“小孟啊，她是我们的实习生。”

　　沈衍清沉声问：“不是说快转正了吗？”

　　徐可欣的神色有些尴尬，“小孟连这个都和你说了？”
　　沈衍清嗯了一声。

　　徐可欣看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顺着他说：“她来台里实习挺努力的，能力也很不错，等这个栏目收尾我就跟领导提转正的事。”

　　沈衍清勾唇笑了。

　　接下来的攀谈也顺利了很多，徐可欣寒暄道：“一晃都很多年没见到你了，说实在话，见到老同学还有种恍惚感，还以为现在自己才十八岁呢。”
　　沈衍清轻轻嗯了一声。

　　徐可欣又问：“你这么多年还是和以前一样。”
　　沈衍清挑着眉问：“什么样？”

　　“很有边界感。”徐可欣感慨，“不过高中就有很多女生吃这一套，那时候你就很受欢迎。”

　　沈衍清敷衍道：“这样啊。”

　　徐可欣像被打开了话匣子，口若悬河般地说起来。

　　孟眠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耳边时不时传来一些‘高中’、‘受欢迎’、‘喜欢’这样的词语。
　　而沈衍清唇角漾着笑，听得专注又认真。

　　孟眠在心底感慨了句，不愧是高中同学，居然有这么多话题可以聊。

　　瞥见孟眠回来了，沈衍清没再和徐可欣继续聊下去，反倒是走过来，坐在她身侧。

　　安静，奇怪的安静。
　　孟眠感觉更不自在了，他和老同学就有那么多话题可以聊，和自己就没话题聊吗？

　　也是在这时候，演播厅的设备和机位都布置好了，出镜记者是台里有经验的主持人，过程进行得很顺利。

　　孟眠在监视器里一起盯着看有没有要补录的画面，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看到手机里提示的一句“江宁市公安分局给您来电，请放心接听”，孟眠的手机都快吓掉了。
　　她联想到可能是之前二房东的事有结果了，松了口气。
　　走到演播室外，放心地点了接通。

　　……但并不是。
　　电话里是宋虞知的声音：“眠眠，我手机在机场被偷了。”
　　“……啊？”

　　“我也说不清，反正我手机没找到，机场工作人员领我来备案了，还好我记得你的号码，我现在在江宁机场这边。”

　　宋虞知说了周末来找她玩，但没想到周五就到了。
　　宋虞知体贴地说：“眠眠，现在才四点半，你还在上班吧？你下班了来接我嘛。”

　　“好，那你在那边待着会不会无聊？我五点半应该能走，过去你那边大概一个小时。”

　　“不无聊不无聊。”宋虞知压低声音，“这有个帅哥，你先忙工作，我不和你说了。”
　　孟眠了然地挑了挑眉。

　　到了五点半，沈衍清那边还有要补录的画面，孟眠不想把宋虞知晾在机场太久，和徐可欣解释了情况就下班了。

　　快临近机场时，沈衍清那边应该是录制结束了，给他发了条消息：［人呢？］

　　孟眠才想起来今天晚上和他的饭局。
　　她发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配文：［我临时有点事。］

　　沈衍清问：［那我怎么办？］
　　想起今天他和徐可欣相谈甚欢的画面，孟眠回：［实在不行，你和老同学叙叙旧？］

　　发完这条，孟眠正好到了目的地。

　　找到宋虞知时，她正和对面的工作人员相谈甚欢，那男生看起来刚毕业，年纪不大，此时此刻被她撩拨地从耳垂到脸都红得像在滴血。

　　孟眠拍了拍宋虞知的背，示意自己来了。
　　可宋虞知丝毫没有要回头的意思，还不耐地耸了耸肩。

　　孟眠又多拍了几下，宋虞知不耐烦地转头，看清孟眠时眼里闪过惊喜。
　　她猛地把孟眠抱进怀里，“眠眠，我真的想死你啦！”

　　在这个拥抱下，孟眠最先感受到的是宋虞知身上的柑橘味香气。
　　她的香水和她本人一样，炽烈，带着不明显的侵略性。

　　孟眠也很久没闻到过这个气味，甚至还很怀念，她揽紧宋虞知，“我也好想你。”

　　又陪宋虞知补办完电话卡、买了新手机，这才拖着行李回到出租屋。
　　……准确来说，是回到沈衍清的房子。

　　沈衍清之前买的花，孟眠买了很多不同的花瓶来配，又耐心地剪枝、插好，放置在客厅、厨房、阳台等角落。

　　宋虞知感慨道：“眠眠，没想到你这么有生活情调啊。”
　　她拨弄了一下玄关处的粉色花，问道：“这什么花啊，我怎么没见过。”

　　孟眠解释道：“这个是香豌豆花，之前看的动漫，千与千寻里出现过。”

　　宋虞知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又问：“你一个人租这么大的房子啊？”

　　孟眠扶额，解释道：“……是沈衍清的房子。”

　　宋虞知瞪大了双眼，“沈衍清？你们进展这么飞速？居然都同居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孟眠语塞，解释说：“这是他租给我住的。”

　　宋虞知失望地哦了一声，又问：“对了，你和他为什么分手啊？你不是喜欢他喜欢得要死要活的，还说什么要死磕他一辈子？”

　　孟眠扶着花的手一顿。
　　事情的原因追溯起来很久远，解释起来也太复杂。
　　她不想提，随口胡诹道：“因为他太寡淡了。”

　　“寡淡？”宋虞知品味了一下这个词的意思，“那你们当时恋爱那么久，该不会吻都没接过吧。”

　　孟眠的脸通红，辩解道：“这种事总不能也是我主动吧……”

　　宋虞知有些无语，问她：“你不要告诉我你初吻还在。”
　　孟眠沉默着点了点头。

　　宋虞知向她竖了一个大拇指，“这个年纪搞柏拉图啊，太有实力了！”

　　接着宋虞知把她推进房间，用带过来的瓶瓶罐罐给她化起妆来，“没事，姐带你去找点不寡淡的。”

　　妆面并不浓重，甚至还可以说很素丽，但孟眠的五官太有冲击力，把素净的妆容又衬出别样的味道。
　　宋虞知给她配上一条普通的黑色长裙，又配上夸张的首饰装点，素雅和艳丽相互冲击之下。
　　……倒还真有那么点感觉。

　　褪去了一身班味，孟眠被宋虞知带进了酒吧里。
　　宋虞知知道她不喜欢吵闹的场合，所以选了家还算安静的酒馆，酒馆里还搭了个台子有人在唱歌。

　　其实孟眠是爱喝酒的，她也很享受那种微醺的感觉。
　　但奈何她酒量实在太差，连多喝几杯啤酒都能醉。

　　宋虞知不同，她像缺少吸收酒精的细胞，喝酒跟喝水似的。
　　孟眠从来没见过她喝醉过。

　　所以当宋虞知跟她承诺“你喝醉了也没关系呀，有人送你回去，怕什么”的时候，孟眠当即就在菜单上开始挑选自己喜欢的酒类。

　　她喝过的酒很少，不太了解酒的品类，选了两三杯名字好听的，她都想尝一尝。

　　不过到第二杯开始，她脑子就开始发晕了。
　　台上的人在弹吉他唱歌，像是怀旧专场，他唱的是老歌《心有独钟》。

　　孟眠敲着桌子，欣赏着音乐。
　　酒精上头，一个自在的周五晚上。
　　没有学业的烦恼，没有工作的压力，没有牵绊住她的感情。
　　多么难得的自由时光，孟眠又举起第三杯酒抿了几口。

　　眼前的歌手模糊又清晰，又远又近。
　　他的轮廓线条分明，眼尾微垂，五官匀称。

　　孟眠醉眼朦胧地评价道：“宋虞知…这个歌手还…还挺帅的哈。”

　　接着，一张帅脸被替换为一张更帅的脸，甚至好像被放大了数十倍。

　　孟眠戳了戳眼前的人，点评道：“这个…这个也挺帅的，我更喜欢这个……”

　　接着，她的手指被握住，灼热的质感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耳边的歌还在放。
　　——单单为你心有独钟。
　　——因为有你世界变不同。

　　沈衍清神色沉沉，压着嗓音凑到耳边问她：“孟眠，这就是你说的晚上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