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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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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门与云山阁,千年来一直都仿佛一派。
沧海门首徒赢错,云山阁少主祁度,从小便相识。
赢错一剑仿佛可劈开世上最混沌的洪荒,惊世一剑下,祁度再次落败。
赢错飞身到祁度身边,扶住他的手,笑道:“阿祁,你又输了。”
“以后找你算账。”祁度恶狠狠道,“真无聊,每次都打不过你。”
“好好好,下次你一定赢。”赢错忙道。
“滚罢,你别让我。”祁度说。
“那是。”赢错点头,“这次比武前,你还记得我说了什么?”
“答应你一个条件。”祁度说,“快说罢,莫说废活。”
“你记得就好,以后再提。”赢错说。
“听你。”祁度点头
云山阁中。
祝焱坐到观星的祁度身边,抬头与他一起看天。
“有什么事吗。”祁度并不看他,只是问。
“少主似乎在沧海门那首徒面前,才更开心更自在些。”祝焱低声说。
祁度闻言笑了,话也变得轻快了起来:“他平日不苟言笑,但对我很好。”
祁度的眼睛乌黑,在星辰大海下闪着荧光。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祝焱想。
“他师门待他严厉刻薄,他自小便无甚朋友,现在想来,甚是可怜。”祁度叹气说。
你自十四岁起,就力排众议,独担师门,每日以笑脸迎人,活得比他更压抑。祝焱想。
十七岁的祁度看着天上星辰,神采奕奕。
十六岁的赢错执手中剑斩天下罪恶,意气风发,鲜衣怒马。
三年后,沧海门也发生剧变,祁度助赢错上位,二人从此同席而坐。
“明明你是我师兄,却要我帮你。”祁度笑道。
赢错也笑道:“你年长我一岁,是我兄长,帮帮我怎的。”
那一年,东海畔的沧海门与云山阁并作一派,名沧海云山。
“这块美玉是我从海外寻来,特制成一对玉佩,赠你一枚。”赢错递给他一块似青又似蓝的玉佩,栓着细细的红绳。他又拍了拍自己腰间,示意自己也有一枚:“它蕴藏的灵力非凡,可流传千年,用做信物。”
祁度笑着点头。
祁度将行冠礼,众仙门宾客蜂拥而至,赢错花重金打造了一只发冠,缀上青玉。
那一日他为祁度戴上发冠之时,忽然觉得,像是触碰到了人间的什么,最坚不可摧的誓言。
当晚,面红耳赤的赢错喝了几口酒壮胆,便将他的义兄扑倒在榻上。
翻云覆雨,彻夜难眠。
直至飞升之后,他们都是彼此最忠心的伴侣,拥有最赤诚的,昭示于天地的誓言。
栾华微喘着气回了房间,下身异样的反应让他慌张。
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何亵渎自己心中的神。
祁度没有继续好转,鬼毒终日折磨着他,而栾华终于那几间房子中转移出了注意。
身上的大小伤口已基本痊愈,栾华便来向祁度辞行。
“你这小子…”祁度骂他,“还敢去?”
“我想去一趟沧海云山阁。”栾华熟练地跪下。
祁度一怔,缓缓伸出一手,摸了摸栾华的头:。“你的好意,为师知道。只是阁中并无可医鬼毒之物。”
栾华伸手抚过祁度的手,又用两只手握住,道:“或许有呢。”
祁度勉力起身,指了指栾华挂于腰带上的玉佩,栾华便急忙奉上。祁度道:“这块玉佩,是阁主的信物,你拿着便能进去。”
栾华点头。
他没有离去,而是从后门又回来了风云殿,他四处翻翻找找,从一个陈旧的匣子中取出一枚青蓝的玉佩。
这两枚玉佩,一阴一阳,若是缓缓靠近,便会自动合而为一。
(五)沧海云山
栾华在东海边落地,持玉佩寻觅片刻,便见一片云雾缭绕中,有仙境似隐似现。
“祁度上神首徒栾华前来拜见师门。”他朝那仙境一拱手,空中就出现了虚掩的一扇小门。他推门而入,便见广阔沧海与巍巍高山,云水相接,层云的掩映后,重重楼阁倚云而立。
众弟子或白衣,或玄衣,皆面容姣好,佩长剑飘飘若仙。一一朝他行礼之后,便仿佛知道他来所为何事,伸手遥遥一指远处一阁楼,便飘然离去。
他飞至那小楼下,便见三个大字,字迹奔放洒脱,静静地立在那儿。
“不醉楼。”
不醉楼与天上那座略有不同,但器物的摆放都是师父的风格,栾华便上下仔细寻找着什么。
不醉楼的楼梯连着深邃的地宫,栾华呼吸一滞,内心狂跳起来,这是他从未见到过的地宫。
地宫门口有一小小凹槽,他一看,便暗自侥幸。这凹槽,将两块玉佩合体才能严丝合缝地放入。石门应声打开。
这是一条幽深的阶梯,一眼望去,难以看到尽头。栾华看了一眼便觉得可怖,然而他深吸了一口气,便走了下去。
一步便有千百声回响,响动着他最自私最牵挂的心绪。
地道尽头有一口精致小棺,棺中有一人尸身。
栾华看了一眼,便知这是何人。
仙帝,赢错。
棺旁一盏长明灯,闪着冷色的幽幽光火,华伸手,便是已鼓起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他轻轻触到了那一团火光,四周的一切便扭曲起来,那烟火却越燃越旺,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时间穿梭,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