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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救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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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由影七带头,一群身着朝廷侍卫制服的人步调一致地鱼贯而入。
他们的制服是深蓝色的,上面绣着金色的花纹,显得既庄重又华丽,腰间佩戴着闪亮的银色腰带,毫无疑问正是当今圣上的御林军。
随着御林军整齐划一地站好,最后一道身影缓缓走了进来,正是萧修寒。
只见他面容庄重而威严,双目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在宣示着他的至高无上,他的出现,让整个墓室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肃穆。
杨国公早在看见萧修寒的那刻就已经跪了下去,双股颤颤,语无伦次。
“陛,陛下您怎么来了?”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跪了下来。
萧修寒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凌厉的凤眸中透露出一种审视和权威,并没有立即回答杨国公的问题。
他先是看向景煜,又看向他身边的两个少年,只见几人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
尤其是那蓝衣少年,他的左臂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此刻手臂耷拉着,脸色惨白。
接着他又一一扫过杨国公夫人和杨国公世子,只见二人的神情皆是惊慌失措、如临大敌,他冷笑。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杨国公的身上,那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凝视。
“杨国公,”萧修寒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朕听闻此处有异动,特地来看看。”
他的声音在墓室中回荡,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重量。
杨国公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他的声音更加颤抖了:“陛下,臣等只是……只是在此进行例行的祭拜。”
萧修寒微微扬起了眉毛,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例行祭拜?据朕所知,这墓室的主人乃是你的老丈人,前朝士大夫苏泽镇。”
“既是祭拜,你不带贡品香货,却是带了这些工匠和盗墓贼,究竟是祭拜还是刨坟!?”
“杨国公,你究竟意欲何为!?”
杨国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急忙解释:“陛下明鉴!臣等只是在此进行例行的祭拜,绝无他意!”
“他们也不是盗墓贼,这些工匠和随从,乃是为修缮墓室而来,因前几日有雨水渗漏,恐损及墓室结构,故而臣特命人前来修缮,以表对先人的敬意。”
见他还不说实话,萧修寒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冷冷地说道:“修缮墓室?朕看你们更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景煜,沉声道:“你来说。”
被点到名的景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是,陛下,此墓正是草民外祖父苏泽镇之墓。”
“外祖父在世时,苏家曾有万贯家财、富甲一方,外祖父死后便将这些财宝陪葬,杨国公今日便是来取这苏家宝藏。”
“然当年外祖父为防苏氏宝藏落入他族之手,于是便在这墓中设下重重障碍,其中最危险的就是这最后一环的黑虫蛊,一旦此蛊虫被放出,越都百姓危矣!”
“草民不能眼睁睁看着越都百姓遭此大劫,于是便带人赶来阻止,因人手不够,斗胆派人去请陛下相助。”
“幸好陛下来得及时。”景煜苦笑,看向身旁痛的呲牙咧嘴的程子砚,心里琢磨着如何为他疗伤。
“若是再晚一分,只怕草民三人今日都要命丧于此……”
杨国公连忙跪行爬到萧修寒的脚边,磕头求饶:“陛下!陛下明察啊!”
“内子正是苏泽镇的后人,这苏家家产本就该是留给内子的,臣来取,而他三人百般阻挠,臣并没有错啊!”
景煜摇了摇头,一脸失望:“国公若有本事安全取了宝藏,我便不会阻拦,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整个越都百姓冒险!”
萧修寒听后双眼微眯,漆黑的墨眸里划过一抹探究,随即想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前些日子朕收到过一封匿名举报,说是朝中这些年有人不仅凭借其权力地位大肆敛财,还各种贪污克扣地方经费,朕还没来得及派御史前往调查……”
“杨国公,不知此事是否与你有关?”
杨国公闻声脸色骤变,顷刻间苍白如纸,额头的冷汗缓缓滑落,整个身躯抑制不住地颤栗起来,想辩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知晓当今陛下最痛恨贪官污吏,本想在陛下查出来之前将窟窿补上,然而金额巨大,他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冒险打起了苏氏宝藏的主意。
谁能想到,苏氏墓里居然有那等要人性命的蛊虫!一个不小心,就让几只跑了出去,结果好几个人被咬死了。
为了不暴露动机,他可是花了不少力气,费了老大劲儿才把死人的事情给瞒了下来。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景煜这个王八蛋给坏了事儿!
早知今日,当初在他府上时,就该弄死他!
这般想着,他看向景煜,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恨不得扑过去生啖其肉。
景煜假装视而不见,望着身旁少年血迹斑斑的胳膊,他眉宇间微微皱起,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缓缓提起身边少年那软弱无力的胳膊,轻轻地摇动了几下,问:“现在感觉如何?”
“嘶~”程子砚咬紧牙关,他的眉头紧蹙,因为剧烈的疼痛,额头上青筋暴起。
豆大的汗珠沿着他俊秀的脸庞滚落下来,每一颗都像是承载着他难以忍受的痛苦,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血水和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襟,模样很是狼狈。
看他痛苦的神色,景煜的眉头又皱紧了一分,子砚伤的很重,若再不治疗,这条胳膊恐怕就要保不住了!
思及此,他急忙站起来,朝着那天下最尊贵的人行礼作揖,沉声道:“陛下,草民的朋友伤的很重,必须尽快治疗,还请允许草民带其先行离开。”
“这里的事,草民会让四季留下来,一五一十地向您禀报。”
四季会意,主动站出来让男子过过眼。
萧修寒目光从杨国公身上移了回来,声音淡淡的,“去吧,救人要紧。”
影七走了过来,将受伤的程子砚背上,与景煜一起三人就要离开。
在离开之际,景煜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道:“此事国公夫人和世子也是被逼无奈,还望陛下从轻发落。”
景煜的话语中充满了恳切与同情,他深知国公府如今的处境,单是贪污一罪便够抄家,更何况今日还险些酿成大祸!
而这也并非姨母和世子的本意,他们是受杨国公影响和胁迫被逼到了绝境,更何况他们从没想过要害任何人。
所以他选择为国公府求情,希望陛下能宽大处理杨国公的家眷。
萧修寒没有说话,眉眼依旧清冷,似乎正在思考如何处理眼下的事。
景煜叹了口气,不敢再耽搁,连忙低着头与影七一起,护送着程子砚离开。
……
越都,景府皓月轩。
因情况紧急,三人一路上未曾休息片刻,马不停蹄地匆匆连夜赶回,回到府里时天已大亮。
虽有景煜在旁照顾,又进行了一番简单的处理和包扎,但经过一路的折腾,程子砚此刻双目紧闭,唇色泛白,人已经陷入了昏迷。
“快!快去玉笙居把我的药箱拿来!”
景煜一边观察着他的情况,一边催促小厮快去拿药箱。
“我去吧,”影七沉声道:“我动作快。”
说着顷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不一会影七提着药箱返回,只是回来时神色有些怪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景煜暂时没空管那么多,他接过药箱,二话没说将人赶了出去,接着静下心来开始给程子砚处理最要紧的胳膊伤。
毫无疑问,程子砚的这条胳膊受伤严重,与断掉无异,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将他这条胳膊接上。
他的手法熟练而迅速,他仔细地检查了程子砚的伤势,确认没有其他隐蔽的内伤后,开始着手进行接骨。
他先用木板固定好程子砚的胳膊,然后小心翼翼地调整位置,确保骨骼能够正确对接。
在进行了一系列的固定和包扎后,景煜又从药箱中取出一些草药,研磨成粉末,敷在了伤口上,以促进愈合。
随着治疗的进行,程子砚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虽仍然昏迷,但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恢复了血色。
景煜知道这是好转的迹象,但他仍然不敢松懈,一边注意观察着他的脉搏和体温,一边防止他会因疼痛乱动导致接好的骨头错位。
当程子砚的情况完全稳定下来时,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下午,景煜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当他从房间里步履蹒跚地走出来时,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袭来,他不适地眯了眯眼睛。
由于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也没有喝过一滴水,此刻的他整个人已经处于极度虚弱和无力的状态。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昨天小翠姑娘曾经来过的事情。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