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蕉下秋斋

56、我当时是这么教你的吗

　　杭秋从时空裂缝中走出，周围已是夜深人静，他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观察周边的环境，眼前的道路和四周的建筑看起来像是几千年前的某个朝代，奇怪的是，这些房屋外围各有破损，刀痕斧迹，浓烟污血，而且连个打更的都没有……
　　莫非是乱世？
　　杭秋正琢磨着墙角的痕迹，忽听见巷口传来小姑娘的呼救声，小姑娘惊慌的声音喊着“强盗挖人眼睛了”。
　　他往巷口走去，瞧见三五个体型各异的大汉，手持不同兵器，正将小姑娘围住想要动手。
　　杭秋欲动手时，肩头忽被一人按住，转头竟见瓈扶出现在身旁。
　　来不及询问他为何也跟了过来，只听他道：“你没有法力也没有武器，这事，让我来吧。”说罢，瓈扶便扯着手中的鞭子上前去了。
　　杭秋思虑片刻，决定倚在墙边观战，可惜瓈扶这拳脚功夫学得不到家，没有法力加持的情况下，对付那两个瘦弱些的绰绰有余，可对付那几个持重兵器的壮汉就没那么容易了。
　　“诶。”杭秋叹了口气，趁着他们混战之时，将小姑娘偷偷带离了战场，随即躲开那些人不长眼的兵器，来到了瓈扶身旁。
　　“你这功夫学得不到家啊，我当时是这么教你的吗？”
　　“不是吗？”
　　“看好了！”杭秋说罢，拉着瓈扶的手蹲身扫腿，将朝他们劈过来的那人一脚绊倒。
　　那人一时没看清杭秋的动作，侧身摔倒，手中的斧头好巧不巧被他甩到了杭秋手边。
　　杭秋顺势捡起斧头，起身拍了一下瓈扶的肩头，强行使瓈扶转了个方向，随即他撑着瓈扶的肩头将自己撑起，奋力甩出手中的斧头朝持流星锤的人砸去。
　　斧头旋转着与扔过来的流星锤擦身，精准缠绕上牵制流星锤的锁链，流星锤紧急转弯，倒把控制它的壮汉拉了过来，杭秋用力一踢，直把那壮汉踢得满地找牙。
　　其余人看了不免心存忌惮，不敢再贸然出手，几人对了个眼神，决定一起进攻。
　　杭秋落地，扫了一眼那几个人，他们不是一伙的，必然没有那么契合，群攻正好，省的他一个个解决了。
　　他来到瓈扶身后，扶住瓈扶的右手，将鞭子从左向右用力打开，随着轻盈的铃铛声响起，那几人脸上分分挂了彩。
　　瓈扶恍然大悟，原来这几招连起来是这么用的。
　　再说那几人，本来之前他们就被瓈扶打怕了，如今来了个更厉害的，他们断然不敢再不知死活地冲上去。
　　几人面面相觑，唯唯诺诺放出了狠话：“别以为你们拿到千瞳目就是你们的了，盯着它的人多着呢，你们，你们准备被追杀吧！”说罢，他们捡起自己的武器仓皇而逃，甚至还有半路发现拿错了兵刃，边跑边交换的。
　　千瞳目？
　　杭秋将目光投向了小姑娘所在的位置，哪知那小姑娘早已不在之前的位置。
　　小姑娘是听见那些人说千瞳目的事，以为杭秋他们也是冲着这事来的，这才小心翼翼摸着墙边溜走。
　　可惜她溜得太晚，转弯就被瓈扶给堵住了。
　　“跑什么？大晚上多不安全？”
　　小姑娘尴尬笑笑，一边退后一边辩解：“我不知道什么千瞳目，再见！”她刚转身，还没来得及溜之大吉，就见杭秋迎面走了过来。
　　杭秋蹲下，轻声细语道：“别怕，我们不要你的眼睛，我们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姑娘看了看他，又转身看了看瓈扶，犹豫片刻，拉着杭秋的手躲到他身后。
　　瓈扶这下可不乐意了，质问：“什么意思？你这眼睛只长了一边是吧？看得出他是好人看不出我非恶人是吧？”
　　“他，他身上有金光护体，他是真神仙，你……你……”小姑娘说着，抬头看向杭秋，“你们是一伙的吗？”
　　“一伙？”瓈扶无语一笑。
　　“放心，他可是第一个冲过去救你的，不会伤害你，更不会伤害你的家人。”
　　杭秋借机仔细看了看小姑娘的眼睛，她的眼白泛着淡淡金光，眼珠外沿呈红光，是千瞳目无疑。
　　她这双眼睛不知道被多少人惦记，想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围起来了，可惜他现在没有法力，不能帮她隐藏这显眼的千瞳目。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沈阙为何要骗取玉纱的法器了，不光是为了躲避墨度的追杀，更是为了掩盖沈千秋眼睛的颜色。
　　杭秋一路护送着小姑娘回家，小姑娘生在贫寒人家，一家三口住在茅草屋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乱世中生存下去。
　　“多谢二位义士将小女送回。”小姑娘的父亲连连感恩，小姑娘的母亲奉上茶水以表谢意。
　　“她身体异于常人，可是天生的？”
　　小姑娘的父母瞬间变了脸色，母亲拉着她一边说着她困了，一边强拉着她回房。
　　“我不困。”
　　“你困！”
　　小姑娘甩开母亲来到父亲身边，看了看父母，说：“爹，娘，他们是神仙，不是坏人。”
　　“神仙？”二人相视一眼，一齐跪下。
　　“若真是神仙，还请救救小女，将她这人人惦记的眼睛收回去吧！”
　　杭秋连连将他们扶起，解释道：“我有意帮你们，可是，她这眼睛是对法器，若是后来拾得，亦或是被人下了咒，自然可解，可若是娘胎里带来的，便是无解。”
　　“这……”
　　夫妻二人垂头丧气，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小姑娘这双千瞳目想来和沈千秋一样，是生来就有的。
　　告别了小姑娘一家，杭秋琢磨道：“千瞳目只有一对，若是被人下了咒安在了凡人身上，便是生生世世相随，这小姑娘想来是沈小姐的前世，想要解了这千瞳目，便只能回到她被下咒的那一世，阻止此事发生。”
　　“你倒上心，法力都没有，还想改变过去？”
　　“此事至关重要，若是沈小姐没有千瞳目，沈阙便不会穿梭时空，用万千生灵的性命来做试验，如此一来便可让那些枉死的生灵重获新生。”
　　瓈扶讥笑一声，道：“真有意思，沈阙弄出来保护沈千秋的那个婴宁差点杀了沈千秋，你跟他是死对头，竟然要救他的女儿，还想帮他洗清罪责。”
　　“婴宁对沈小姐下手是因为被墨度控制了，再者，我不是为了帮沈阙洗清罪责，是为了让无辜的生灵重回正轨。”
　　“那不如把这一世的墨度解决了，省得他以后妄想取代天帝？”
　　“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