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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轮回中前进 ...

  •   "做题!一会再说."程州把头快速埋进了卷子里,杜锋也就没再追问,但他不明白一句下雪怎么就让他产生了这么大情绪波动.手表一次次的震动,计时器一遍挨一遍的设置,两人终于在接进十点的时候完成了所有作业."所以现在可以说了吗."杜锋很好奇,迫不急待的问"没事,欣桐第一次这样叫我,太惊喜了,状态没调整过来.""呀你俩这关系快成了呀,表白了吗?"这个问题程州很难回答:两人都没有明说,彼此心里也都明白,或许这风雪中的陪伴就是她对他最好的告白吧。杜锋安静的听着,无声中祝福着程州听他分享源自年少的美好。二人也闲得没什么事,难得有个伴,就始聊起天,不知怎么阴差阳错的转到了父母的工作上."他们这好几年都不出一次差,谁知道怎么就去这个小县城开会."杜锋有点像抱怨又透出几分担心,"可能是离得不远吧,墨城还是挺近的,不像我母我已经远隔万里了."程州漫不经心的说,"去哪了?你好像不太在意呀."其实,程州除了会脸红和极其特殊的情况,他不会轻圆把心情写在脸上"杭州,以前是那样的,但这次真的在意了,我们再相见的时候应该和你们已经分别了."杜锋的心也很细,立刻听出他不愿触及这个话题。
      入冬以来杜锋很好奇程州为什么突然对二百多天后的分别看得特别重,也很奇怪他和杨陌之间的故事,谈论的内容顺理成章的转移到了程州和杨陌是如何认识的.程州果断的开口,语气一下缓和了很多,柔柔的仍留给他一份期待"等有机会吧,你就明白了,过几天考完试在说,"时间不用了,两人一并洗赖,躺在了一起。
      三十五楼的视野开阔得无法形容,程州一睁眼就望见了斜挂边初升的朝阳,终于在这似乎独属于十一月的雾灰中照出一点颜色,程州立刻起身,睡眼朦胧间却没见到杜锋,蹬上鞋就出了他的卧室,却见到一个在厨房忙碌的他,还没等程州插手,杜锋就端着两碗热气情腾的面走出了厨房。人一旦认真起来,能力是无限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杜锋,用起心做的饭绝对不比父母做的差多少.程州的心早就化了,表面上却很勉强的说:"这一.....不太好吧.""唉呀!快吃吧,别想那么多,没多少时间了...催促声中透着亲情的温暖,程州很久都没有感受的东西忽然在这天就得到了,那么突然又那么让人感动。

      下午的课间刚到,程州就走向王欣桐,加入到了她和高馨雅的对话中,同在其中的还有杨陌,可聊的大多数有关于杨陌的视频和动态,程州对这类东西的兴趣不大,坐在一旁竟走了神;不知过了多久王欣桐转过身来轻指了他一下问:"州,你想喝奶茶吗?"程州刚回过神,但思维绝不受影响,立刻明白她想喝奶茶的心思,于是点点头对她说:"你定了吗?不用特意给我点."她笑笑说:"没有呢,就是问问,我明天定"程州心里就更有数,虽然答应了她但他已经有了在今天解决问题的想法,再三斟酌过后,程州觉得可以试试。
      晚上吃饭的时候程州拉上外套,拽着杜峰走出班级“走,请你喝奶茶!”杜峰一愣:“不用了吧,再说学校门卫不是说不让收外卖吗?”程州笑笑:“穿外套,跟我走!”两人不久就晃到了校西门前。风吹起程州额前的头发,配着他全身灰黑色的羽绒服,显出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沉稳,他不慌不忙的掏出手机,无视保安,直接贴在了门禁感应区。“滴”常年尘封的西门小门竟然刷开了,方形的屏幕上闪出几行信息【姓名:程* 类型:员工职务:技术总监】一脚跨出门的程州转头晃了一下示意杜峰跟上,就这样,两名学生光明正大的走出了学校。这操作看到杜峰百脸懵逼“你这什么啊?”就着这件事,程州顺便讲起了他和杨陌间的故事,时间倒流回那个燥热的夏天。

      空调外机嗡嗡的转着,财务处里,程州和老师对坐着。“大概什么计划?”程州严肃的问“先建个网络中心,我去管行政,你来当技术总监吧,这样就不用外聘人开发了。”老师平静的说,“所以我想了解两件事;项目到底是什么,然后只有我一个人开发吗?”程州接着问。老师:“项目是建造一个校园网,主要就包括大门的门禁和机房控制,各屋联网等等,我已经让那几位计算机老师选完了,应该就是你们班的杨陌,我查了下资料。全实验中学,只有你们俩人有中考和高考加分赛事的获奖记录,你还有几个额外的国际认证就……”所以就所有活都让我干是吗?程州心说。“那今天就开始吧,让他去机房等我吧。”程州说罢起身和老师一起走出办公室。两人一见杨陌寒暄几句,就开始制定方案,在一旁的三位计算机老师想参与到设计中却无从下手,两人的思路走的太快。要想在国家级比赛拿积分,拿认证很简单,但想拿到中高考加分确实需要过硬实力和敏捷的思维。而程州和杨陌直接把加分拿满了,程州更是以全国前十的成绩拿下北京大学的“强基”录取名额;他早就听说杨陌有复旦的名额,今天在一起讨论时果不其然,让程州首次感受到了和自己实力相当的同龄人的实力,两人迅速敲定下方案,上交审核;之后的几天里,两人进进出出网络中心,直到柳树的尖端出现滴一抹淡黄,聒噪的蝉鸣也变得缈远时最后一个功能组件显示部署成功。之后就开始调试,程州和杨陌自然就有了一张测试用的账户信息;两人在不断切磋交流中逐渐熟识,成为了朋友。再后来两人担任的保养工作也因学业的问题,移交给了学校,这段日子也逐渐消沉在岁月长河中,只剩下一张能去到全校任何地方的虚拟磁卡。

      两人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奶茶店。程诺掏出手机扫了码,拿起袋子往学校走。这回两人去了东门,这个小门在“静心楼”的后面,平时是教师专用的通道,程州再次刷了一下,打开了门,两人成功逃回了学校。进教室时,晚饭已经快结束了,程州拎着袋子放在了王欣桐的桌子上,又顺手带走了王欣桐吃完的盒饭。他扔进了垃圾桶后,转身走回座位时,迎面撞上了满脸欢喜的王欣桐,语气特别诧异的问:“程州,你怎么买的呀?这不太好吧。”“没什么不好的,你想喝我就买了。”他顿了顿又说:“我能出去。”这句话程州说的很轻,他不愿让其他人知道,之前连杜峰都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他时刻保持着低调的姿态,以谦和冷淡的方式平凡的度过每一个日出日落。

      这天放学,程州与王欣桐告别后,提议带杜峰回自己家,和那天晚上一起一样学习,一起闲聊,一起睡觉。只是程州的嗓子又开始疼痛,他预感到自己可能扛不住了又不太好意思再麻烦身旁的杜峰,只是默默的和赵越打了声招呼。果然第二天他的嗓子像吞了刀片,头痛欲裂,强撑起来。他早就给杜峰和自己点好了外卖,现在却一口也吃不下去。杜峰发现了异样,而程州却半句话也不说,一直到吃午饭时,王欣桐坐在程州身边,无意间伸手碰到了他的额头,热量立刻传递到她的手心,弄得她是心里一惊忙问:“怎么了?怎么这么烫呀!”程州也觉得状态非常不好,在王欣桐的劝说下选择了回家休养,临近考试。大家都变得非常紧张焦虑,这个时候生病,更是雪上加霜。程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放不下自己的成绩,也放不下王欣桐,自己眼看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两人的成绩一点点的掉……此刻他明白心态是保证成绩的最好方法,可是又怎么保持好的心态啊!眼下的天边一片雾灰在程州的记忆中这段日子仿佛永远也看不到太阳了,一片惨白中泛着灰度似乎已经成为十一月的主题色;自己不出半个月病了两次,身体每况愈下,那种无力感一遍又一遍传过程州全身;他害怕,不知自己会在某一天生命突然终止;他慌乱,没有父母的日子里,他手足无措整日在迷雾中行进渐失方向。他无数次骗自己,骗自己从未与他们分别,骗自己正当年少总会傲过黑夜,立于群山之巅。他插上耳机,给自己励志,他又想到了她似乎成为他坚持下去的动力,他心里似乎有某种感应,干枯的柳枝上面的一方小屋中,有人望向窗外,她在等,等他归来……

      休假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坐进了考场,受到省制的改革风波影响至今为止题型仍是未知数“按照往届,这个时候早就专项训练了,今年谁也不敢说具体什么情况,”赵越的话总是让人安心,这次却慌了一批人。教研员们也只能在探索中测试学生的水平。每个人都各有所长因此每场考试注定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一点在数学上犹为明显,程州分明看得出王欣桐上火的心情,一声不吭的趴在桌子上,一点精神都没有。程州只是摸了下她的头说:“别在意了,这次大家考的都不好。”谁知王欣桐用沙哑的嗓音艰难的回复着他“我……不舒服。”整套英语卷那么的简单,程州只用小半时间答完剩下的就只有一片自责,有疾在身的痛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开始后悔自己思念过于急切,一不小心就传给了他。比起程州一手握各校录取通知书,一手握还算优异的学习成绩,王欣桐都相差甚远。他又想起前几天赵越的话语“这个分数段的同学一定不能被落下,这样日后一模的时候才有翻盘的可能……”眼下她生病请假,再加上她的状态一直就不好,老师无论讲什么,只要上一点儿难度,就立刻卧倒在书桌上;想到这,程州上火的额头又冒了层虚汗,心里默默的道歉,对不起,我大意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况且这是完全由程州引起的,程州立刻决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她补上一切她落下的课,把她的损失降到最低。

      一出考场,程州立刻带着王欣桐去找赵越请好假;谁知王欣桐父母都在江北工作,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程州二话没说背起王欣桐的书包扶着她走,“走,我送你回去。”“这,你能行吗?包给我吧,我应该行。”程州一个转头盯着她,淡淡的说:“那我背你呀?!”“没事,不用管我。”王欣桐实在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但却无言以对,强忍着感动和程州,慢慢走出了教学楼。程州知道她家的地址,因此带她走了最近的无人值守的校东门,“滴”程州再次掏出手机刷开了铁门,赢得王欣桐一脸惊讶与钦佩。回家的路上,两人并不怎么说话,到了她家单元程州,简单嘱咐了几句后,告诉她看微信就不会落下后,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又泛过一阵心疼与自责。
      她的家离学校也不算太远,程州也不着急回去,这节课是体育,老师们还在开大会,都没有人顾得上溜出来的程州,他点了杯拿铁,一路上静悄悄的走着,正巧遇上了逃避考试刚刚来上学的杜初涵;她只是学习不太好,准确来讲是学不会自然也不喜欢学但人品真的很好,因此也是程州的朋友之一。见到程州真的出乎她的意料,问了几句情况听到王欣桐生病了就不再追问,“哦”了一声后世界回归安静,这幽深狭长的小街将远处车水马龙的噪音滤的一干二净,小街的尽头就指向东校门的方向在远处若隐若现,见杜初涵欲言又止,程州干脆停下脚步对她说:“不着急回学校,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完吧。”杜初涵四下张望了一下,见没人,干脆把书包放在了地上,配合着幽暗的环境,把如此理智的程州吓了一跳,之后她才压低声音说:“你最近最好收敛一点儿,于玉某上次虽然做的不对,但最近对你意见很大。”程州总有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依旧用它一惯的风格做着简单的回复:“说详细点,怎么回事!”杜初涵调整了一下叙述的人称说:“我虽然关系和她还不错,但她干的那个事儿是真的很烦,她在抓你把柄,想造谣恶心你……”两人又聊了半天都有关于那件事的前因后果。日子接着向前进,程州精美明了的笔记一篇接一篇的记,一页挨一页的发。王欣桐回来的那天,成绩公布了。

      程州的猜想,成熟又准确,有人欢喜,有人悲伤,程州和杨陌一不小心就进入了悲伤的那组人,而杨子健却成了幸运者。程州整个人都很低落,他知道考不好的原因也明白这不怪别人,但是心里依旧很不平衡,他虽然知道这次考试毫无参考价值,而那些比他优秀的人却稳居前列丝毫不受影响。他努力让自己忘掉成绩但仍无法改变自己表现给外界的冷漠与沉闷。偏在这个时候,得意忘形的杨子健还迈着那很不协调的步子朝程州走来,他看了一眼程州的成绩单,那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满脸坏笑着,拖着让人极为怪异的语调,阴阳怪气对程州说:“哎呀,考的真次啊,你也太废物了,这么“简单”的数学考这么低,你就以后去学文吧,真笨。”刹时间环绕程州运动的每一个分子都充满了嘲讽,他的神情高高在上还时不时的摇晃着他那胖的失真让人一见就感到厌恶的头;若是放在小学一年级还勉勉强强能用可爱形容,而放在九年后的初四里,简直就是对恶心傻叉等词的玷污!他居然还敢继续说,言语如刀子正中程州最在意的方面:“就你这水平,就别给王欣桐讲题了,再给人家的误导了,我来吧。”程州的火立刻烧的高过了房顶,真没想到,这贱人不但在嘲讽自己,竟然还敢打王欣桐的主意!但出于冷静,程州强压下已经握紧的拳头,默默停止了录音后厉声呵斥:“滚!别怪我没警告你!”本以为这样就会震住他嚣张气焰,可他却一脸不屑的望着程州,还想说什么。但出于上课铃已经打响,他也只好收了那副嘴脸回去听课。
      程州真的已经恨得咬牙切齿,这种人竟然还“言行一致”!一篇工整的笔记拿在手上先给了他。曾经舔了不知多少年的高馨雅,又找来杨陌骂声连天后又塞给了王欣桐!更过分的是王欣桐接受这一切后还和他谈得不亦乐乎,趁着赵越没回来,程州举着手机录下了全过程,他还算理智,尽管处理这类事他手足无措但他凭直觉选择了先礼后兵。
      这天放学程州提前和杜峰和王欣桐告了别,拿出手机径直走向了杨子健的母亲,他知道每天都有人接他放学,而且子健害怕他妈妈,他妈妈也管他管的很严,所以他觉得多少会有点作用。“阿姨,您孩子下次说话做事自己注意点吗?”程州刚开始态度还算客气谁知在杨子健一边不断的歪曲辩解下,他不仅相信杨子健的所有话语,还开始指责起了程州,他刚想纠正几句,拿出录音想证明自己,不料她直接抢过程州手机,摔碎在地,扭头带着杨子健扬长而去,留下了一地屏幕碎片和一个无助的程州。
      程州只能先回家摸出一张父母留下的银行卡,里面大概有几万元,程州万万想不到,一台一万多的手机毁在了一位不讲理的家长手里,他边向店铺走边想:他在意的不只有钱,而是他们的态度,他暗中发誓,如果杨子健再去找王欣桐他就直接下手了,毕竟这口气换谁都咽不下。最新款的手机比程州的上一代又贵了好多,而程州却忘了在意,他感到越来越明显,缺少的是亲人的陪伴,无论花费多少都换不来。闪着与天空的灰色相似的光的钛金属拿在手上,程州却不断抚摸着那破碎不堪的暗紫色,不知不觉间眼泪就落了下来倾盆大雨般落在,落在左手中已消失成按钮的静音拨片,落在…那是父亲送他的生日礼物。

      第二天上学时,程州找到杨陌,在动手之前两人必须要有一个周密的计划。程州一问才知道杨陌受杨子健做的事影响照自己少很多,反应的激烈程度却高出自己数倍,程州有条不紊的说:“高馨雅和王欣桐一定都不喜欢打架,如果他体育课再找她俩,等下课她俩进楼之后冲到杨子健背后我抡他两下要是他要还手你再帮我补一下,这小胖子也没什么攻击力估计有这么一次他也就不敢了,几下就行了都同学也别打坏了……”之后两人又谈了很多道理后各奔东西静待下午的体育课。
      这些迟来的正义终于让两人盼来了,果不其然他照例黏在了王欣桐旁边,视程州为空气或者说是明知故犯,搞得王欣桐很烦,出于面子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快步甩开杨子健冲进了楼内,而高馨雅因为不舒服呆在教室里睡觉没有出来。程州抬头朝正要追赶的杨子健的方向轻点一下,两人一个箭步飞身过去,程州看准时机,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胳膊上,正要还手时杨陌一巴掌抡在脸上烙下一个掌印,程州立马接上一个过肩摔把他扔在了操场地上,之后两人一起转身,淡定自若的走回班级,留下了操场上一阵嚎鸣惨叫。杨陌的力道控制的正好,而程州那一拳的伤害有点出乎遇料,在周边留下一片淤青,他的家长很快就发现了情况,但他们选择了默默接受,毕竟自身有错在先,他的母亲自己省吃俭用攒下他的学费。家里不算富足的他们不知如何负起过错,况且他家孩子的做法确实漏洞百出。程州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们背后如何评价自己,但最起码的尊重与畏惧杨子建还是做到了,他再也不敢当着程州的面去试探王欣桐尽管程州不在时他的想法是个未知数,这已经让程州很安心。可是世界总不是尽如人意,经历了短暂的重逢,下一场离别又悄然而至。

      西风不住的吹,吹起了地面上的迷了人眼的扬沙,也吹走了迷了他心的程州。这次不愿王欣桐,也不愿这不合时宜的狂风,连续反复的高烧让躺在床上独自一人的程州慌了手脚,他不得不如实报告给远在杭州的父母,在他们一致的劝说下,程州去医院检查一番才得知自己得了“乙流”症状就是高烧不断和自己的状况完全吻合,心里有了底就可以对症下药,谁想到这特效药天价,一盒就花了程州好几百元,对于第一次买药的程州,确实挺震惊的,心说:健康是福,平安喜乐吧。这个假期过得格外的长,程州在家整整待了一周,他熬过了漫长的十一月,经历了倒计时,有200天变为了198天他想起自己离开的日子,那天,天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倒计时208天;一进入十二月,那片低矮的云层立刻被清扫得一干二净,但程州的心情却还有一点复杂;这个周末他破例和父母通了一次视频,视频中的父母都在户外的街道上,穿的很厚实,明明说是在杭州程州一见认出那个地方是五道口!他们去了北京,又没告诉程州。这个地方再他再熟悉不过,这几年他参加了大大小小的赛事,整日辗转于北上广深,天南海北。问父母他们也只是吞吞吐吐,说的含糊不清只说来办点东西叫他好好学习……
      程州觉得自己和王欣桐生病的节奏总像是一种轮回,配合的十分默契,他又想起了数月前运动会后夕阳斜照下的体育场,那么温暖,那时倒计时283天,想起了临病倒前的化学实验王欣桐望着自己和手中那只晶蓝与亮紫交织渐变的试管含情脉脉,他甚至想了更远,想到那时凌晨三点的太阳,那段忧心惶惶的岁月……百感交集的他无处倾诉,只好写在了那天与赵越的交流单中:“我在晦暗的日子里追着光在轮回中前向前进,然而一切美好都转瞬即逝……”泣不成声的他擦干了眼泪重新站起来坚强的生活。他没想到赵越认真的读完了每句话后还细心的做了评语:时间是最宝贵又过的最快的东西,孩子不怕!老师会一直在你的背后支持你!明明是一句安慰,听起来却像是一种默许与祝福。

      十二月的天终于缓复了它本来的颜色,那片雾灰顺势带走了程州一落千丈的成景。赵越一直在说:“那段日子是最难熬的,之后就好了。”果不其然,程州每天都在关心着王欣桐,学习上却变得宁静专一,无视着某些人的不满的言论。他相信自己的成绩一定能有回升,他做人主打真实,当周测答案传遍班级时他总是笑着拒绝,安心算着每一个复杂纷乱的数字,尽管随身带着手机,他也从不会在考试中查任何一道题,渐渐的真实就成为了他的习惯,他也开始厌弃那些世间一切的虚伪虚假,看到七班日间显露的这种风气,程州的心情也自然不会好到哪去,可偏偏这时候就有人故意撞程州的枪口。
      这周程州都在值日,他的活比较清闲,就是在自己最无聊的晚自习扫一圈地,这天是周五,马上就是周末,这节课还是放学前的最后一节,班级里难免有些躁动,赵越理解我们,自己静悄悄的出去接起了电话,班级立刻就炸开了,有的议论着周末活动和遥远的寒假,更有甚者在议论赵越是如何穿着高跟鞋走起路缺悄无声息的。路过杜初涵时,程州无意间听见前桌已经被冷落多日的于玉芳重新拾起了那时温柔中略带八卦的嗓音对杜初涵说:“你要看吗,不给你写大概内容了啊。”杜初涵微微点了下头,接过他手张一小摞活页纸,没看几页就扔在一边,拿起纸条在上面圈了好几个圈做着批注之后,又在旁边飞速的书写,在程州正好奇的从她身边走过时,她迅速的将纸条揉成一团塞进了程州的衣服里,然后一脸无奈于同情的望着程州,示意他回去打开。回到座上的程州没读两句,脸刷的绿了之后便是一种莫名的恶心,可能是内容太具画面感,也可能是程州心情不太好了,瞬间破防,顶着张送葬脸去隔壁找值日组长刘雨然给自己排忧解难,这幅表情挂在一向稳重的程州脸上刘雨然还是第一次见,没等程州张口刘雨然先慌了忙问:“咋了?州哥!这……”程州也不多说直接把纸条塞给刘雨然:“你自己念!踏马的无法无天了!”
      纸条上的内容是于玉芳写的文章,内容是关于程州和王欣桐的恋情,连主角的名都不换,里面的内容却不堪入目全是一些虚构的少儿不宜的东西,而且还把州舟揍杨子建的那件事写成了校园霸凌……“太气人了!你想怎么办啊州哥?”“我不好说,你怎么看?”刘雨然想了很久最后也没有一个合适的方案“要不直接找赵越?”程州摇摇头,陷入短暂的沉思后,招手让刘雨然过来轻声说:“我发个朋友圈炮轰她,只屏蔽于玉芳,不屏蔽赵越,赵越看到这种攻击性言论一定会让我删之后周一来上学再进行调查,这样我就可以在发布不超过半小时后删掉消息又能确保有人看见,她如果不知道那就剩下的由赵越解决,如果她知道了,那我们就可以“钓”出额外的谁在背后恶心我的人。”两人相视而笑,这个方法既能达成目的,又一举两得。“那我能帮什么?”刘雨然问。程州又思考了片刻回答说:“你尽力去查那个“背后”的人就行。”随后,放学的铃声响起,又一个轻松背后危机四伏的周末开始。
      “我们来看一下这道题。”课外班的老师在云端的那一边传来声音,程州面前的电脑屏幕又闪烁着变换了样子,而程州在专心的敲击着ipad上的键盘丝毫没有注意,待到那段上千字的朋友圈收获一个完结的句号,程州才抬起头望着吸在电脑上的摄像头,不经意间又想起了那天的故事和那抹晶莹破碎的暗紫 ,心情极度低落。低下头,随意点开了微信,那条消息立刻同步过来,显现在程州眼前。不出所料,正是赵越。程州一只手不急不慢地按着屏幕
      【Yue Z.(班任)】:朋友圈什么情况?
      【橙子(州)】:太生气了!
      他知道赵越的一目十行的阅读速度,相信她已经完整读完了原文,所以才如此简略的回答。
      【Yue Z.(班任)】:你们这样还让不让我活了【气愤】
      程州还想试探她,让她把目的说的更明确一点,接着装作不懂它的意思般回复着
      【橙子(州)】:她这么恶心我真的很生气【流泪】
      【Yue Z.(班任)】:但当时她说你的时候我也让她撤了
      【橙子(州)】:好的,我一会下课就撤
      【Yue Z.(班任)】:好好听课【抱抱】不怕!我来处理!
      没想到啊,不但让赵越明确了态度,还整出了一点点额外的信息,尽管没有什么价值,但至少证明了于玉芳的人品实在不怎么好,“滴”手表震动的时候,程州果断的删除了这条三十分钟前发布的动态,一切都按照程州的设计在逐步推进,结果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刘雨然那边毫无进展倒是杜初涵一张图片传来,内容是他与于玉芳的聊天记录,而这开头的第一句明晃晃的写着四个大字:“你背刺我!然后就两人一顿激烈的辩述,主旨都指向了一个虚假编造的“事实”:这事不是我告诉他的。唉!程州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心说,这人与人间的相处关系真是复杂啊!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处在课外老师的监视下,一向冷淡的形象瞬间烟消云散。“程州,你来答一下这道题!程州:[……]

      人心惶惶的周末在六顿简易至极的饭菜后悄然离去,再次坐到教室里时,程州感到每个人都散发着紧张的气息,只有赵越依旧放松的照例坐在后面的办公桌。里边开玩笑边讲着考试中的重点语法,班级内的气氛才得以活跃,下课后赵越就把程州叫出去,关心的语调充斥着整个备用角室:“他们还在找你麻烦吗?”“没,没有但都感觉怪怪的。”“嗯,这件事我来管,你把心静下来,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别分心了,毕竟人与人相处是最大的一门学问……”程州点点头,退出教室,之后的自习课于玉芳就被叫了出去,很久才低着头进来,眼角红红的像是刚哭过,正当她向自己的座位走时,赵越严厉的把太子叫了出去,顿时班级内一片哗然,谣言四起但大多归结在于玉芳做事不讲究上。这其中也包括程州在内心说:“这难道是太子给他传的记录?!”太子回来时脸上依旧带着一股傲气,向全世界宣布着:“少踏马造我谣!随后伴着高跟鞋清脆的敲击声,沸腾的班级刹时肃静。当心静的时候,眼前只有题目,每一个认真的同学的成绩都在隐约间提升,他们的状态早已走出十一月的阴霾,以斗志昂扬的态度迎接数周后的期末。

      学习状态这个东西终究还是因人而异,但目前七班里的同学们对于玉芳同学的态度却众口一致;他们不想也不愿承认曾经七班人团结一心正在逐渐减弱但他们确实用行动冷漠孤立着她。明明程州是被害者,此刻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沉重的负罪感压在心里,毕竟这些事的起因与他有关。赵越也似乎发现了他的心情不断的安抚他受伤的心。那天体育课,他独自回到了主楼,曾经他们生活过的教室也在前几天改造时搬空,他找到自己坐过的座位,把头埋在了桌子上的胳膊里,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不知为何视频里的大雪漫天的五道口又浮现在眼前,他莫名的慌总认为父母背后试图隐藏什么,他甚至有一种被抛弃感。岁月总是用很短的时间就可以改变一个人,这年五月的时候他趴在桌子上的神情与现在完全相同,那时的他仿佛整天活在了日光里,三点半伴着晨曦入睡,七点半又伴着同样的阳光醒来,他也曾讨厌母亲的唠唠叨叨,责备训斥,甚至因为此发过火,吵过架;他对世界感到欲来欲疲惫,在校有一个整日针对他的老师,回家有一个无休止催命的妈。他尽全力让自己沉浸在科研中,丝毫不想再迈入世界一步,一度盼望着他们消失。随着“超算1.0”的结构日渐丰满,他心中的希望之火再度被点燃,那一切源于那个叫赵越的人替换了那个多看一眼又不想见的班任,巍然屹立在程州的生活中,他开始变得平和,规律作息蒸蒸日上,家里的环境也缓和了好多。而如今趴在桌子上的程州饱经了分别与病痛的风霜,他那么渴望不可及的声音彻底离开了他的生活,每天伴着日出离开孤身一人的家,晚上踏着星辰形单影只的归去。好在他的生活中有他的女朋友,也有他的哥哥,对了,还有赵越,把人世间亲情的。股股暖气带给他暖了着冰天雪地千里冰封。他总展示给大家一个开朗而坚定的形象,为了她,奋不顾身的冲上去只为护她一方安宁,而实际上他柔弱的像个小姑娘,多愁善感的性格也需要人来照顾,在他内心痛苦时,无助时,迷茫时,挣扎时为他撑起那一片碧蓝的天,吹走那一抹雾灰的云……只是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这段日子里他明白了越是坚强时,内心就越脆弱,脆弱的不堪一击,杜峰是自父母走后唯一能将暖流送入他无助的心的人。他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坚强的人,总在风吹雨打过后微笑着面对生活。“别怕,有我在!”程州耳边想起了无数个不同的声音,声波聚成能量崩溃后就算咬着牙站起来向前进!这就是年少。
      你不会知道别人伤害了你多深,只要你还有依靠着,柔弱心总会在保护下变得坚强,在轮回的世界里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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