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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徒弟乘师傅之危?不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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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六子里二人都受重伤,且其中一人还是青衣门的掌门,一时间,好不容易被苏慈和段小宁缓和的愁云情绪又重新笼罩在了青衣门上空。
小雪小青等人按照段小宁所吩咐拿来配药,段小宁拿着后几种断肠草砒石手有些发抖,“各位师姐,最后一搏般,现在请尽全力而让素青的气息能延长至半个时辰,而这之后,就得给二师姐换药,段某答应过木掌门,会保二师姐周全。”
青衣四子眉间全是凝重之色,众人望着段小宁坚定的神情,似是看到希望般拼尽将最后的真气输入木素青体内。
“好了,将青竹林的木柴拿过来,升火,越旺越好,将碧水汀里的水煮沸,快点,快点。”段小宁额上全是汗,小雪小青拿柴火的手也在发抖。青衣四子逐一起身,裴琳琅腿根不稳,一下软了下去,段小宁忙将她扶起来,“各位师姐先歇息一会儿,木掌门就交给段某吧。”
“多谢。”裴琳琅抓过扶住她的手,“请一定要救活素青。”裴琳琅面露哀求之色,青衣门里最为潇洒不羁的青影子此生从未求过任何人,没想到让她开口求人的竟是一直看不过眼的霓裳馆馆主,当然两人的癖好都不是什么好勾当,裴琳琅神手迅捷,喜拿人家的东西,当然这样的拿并未征得女人的同意,所以江湖上号称妙手空空,而段小宁,霓裳馆的名号早在江湖上传烂了,那是无数男人趋之若鹜的烟花巷。
“水温也已达临界点,还请各位先回避,木素青身上衣物需全部褪去。”
小雪小青最先离去,而后是青衣四子,裴琳琅临走之时,拉了拉段小宁的掌心,四周安静到只有火炉里青竹林的柴火滋滋的声音,待段小宁回过身的时候,竟是瞥见苏慈还未离去。
“慈儿,时辰不等人,你还是在外等候吧。”
却见苏慈只眼不离木素青半寸,如果她真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也随她去好了,反正这一世也是莫名其妙穿来的。
她只是单腿屈膝着,而后另一腿也屈膝了下去,这一世,她只跪过一个人,那是她挚爱的人,四岁那年,她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师傅了,于是磕头吧,而今,她跪段小宁,早是没了任何的言语,徒剩下额头撞击木板的声音,竟连没心没肺的段小宁看着也不由地动容。
“好了好了,真够娘们的,出去,立刻,木素青可耽搁不得。”段小宁背过身去,不愿看到苏慈眼里滴出来的眼泪。
她头也不回地从地上爬起来,并将房门拉过来,门外青衣四子兀自各站一个角落,苏慈依在门边,习惯性地往荷包里摸,这里哪有烟可以让她浇愁。
半个时辰的煎熬,苏慈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眼睛发胀,青衣四子沉默不语,她一个人走了出去,展开幽柔步绕着整个青衣门上下跑了十圈,停留在碧水汀上,亭里独留着木素青的琴,琴在,而人却生死未卜。她弓下身子,十指抚在琴弦上,落尽梨花春又了,满地残阳,翠色和烟老......翠色和烟老……每次弹到这里的时候,木素青都说她音不准,在身侧的时候总是会走到她身旁,而后十指覆上她的,轻轻拨弄琴弦,琴音混合着碧水汀上的白鸽,而今就连白鸽都已知晓那个人身患重症,于是不管她弹得多么美妙,多么悲戚,白鸽兀自停留在那里。
她弹完琴,开始练箫麟剑,练完箫麟剑,开始练玄冰神功,掐到时辰,飞奔回去,心像跳到嗓子眼,木素青的房门已经打开,段小宁跌坐在地上,木素青躺在床榻之上,苏慈漠然走过去,脸色的黑气已经褪尽,“段小宁,你救活她了?”
段小宁已经累到只能做手势,只可惜人家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她身上,青衣门忘恩负义总是这样快,待她打开房门,青衣四子冲了进来,而她为木素青穿戴整齐,并扶到床榻之上。
“她怎么样了?”
“至阴至阳而冲击出的毒素已经除尽,内里经脉只能后面再说了,各位师姐,能扶我一下吗?”
“现在需要为她做什么?”裴琳琅问到。
“按照这上面的配药,一日两服,直到她呕吐为止,用膳方面,多准备写阳气重些的食物,五师姐,你能扶我起来一下吗?”
青衣四子听完之后立马飞奔出去往药房厨房去了,段小宁直叹着气,苏慈立马闯了进来,当然情况并未有任何的改善。
“苏慈,马上送我去碧水汀二师姐那儿,现在必须得换药了。”
苏慈听罢,轻轻放下木素青,将地上的段小宁柃起来往碧水汀上去。
苏慈送完段小宁之后才,才得空回到木素青的闺房,此时她只安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那样精致的一个人却因为她此时躺在那里,苏慈着实不敢想这次木素青走火入魔,如若没有段小宁,这个人就这样没了,她只是口没遮拦地气她罢了,她该是知晓冥冰神功的厉害的,她该是知晓一个人是独独不能练这样的武功的,昨日还那样欢喜找到至阳之人,而仅仅只是因为这个至阳之人是她的缘故,闹闹小别扭罢了,今日不一起练功,待明日我哄好你不就行了,干嘛要自己一个人去绿水帘偷偷练这个劳什子的功夫,苏慈想着想着,泪就那样掉了下来,滴在木素青的脸庞上,泪水顺着木素青的面颊缓缓流向嘴脚,苏慈冰凉的手指轻轻为她拭去。
就这样守在她身边守了三日,第四日的曙光照透过轩窗投射进来,帷幔上撒下细碎的阳光,斑驳琉璃,木素青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只觉得全身肌肤似撕裂般不属于自己,她想唤人,可只感觉那两个字在自己的喉咙里翻滚了一个遍,就是出不了声,她眼睫毛轻颤着,右手食指微微往上翘起。
苏慈阖着眼,梦里木素青躺在怀里,她偷偷轻吻她,却被她推开,而后离去,越散越远,她惊得一身汗,“青”她那双深色的眸子赫然睁开,正撞见木素青微微睁开的眸子。
苏慈揉了揉眼,“青……”这几日早已哭到红肿的双眼再一次湿了眼眶。
这几日无数次揪紧的心终是稍微轻松了些,“青……”她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再也不怕木素青骂她,就算骂她也应着,再也不怕她赶她走,她就死赖在她身边,她将木素青紧紧搂在怀里,泪水濡湿了木素青的脖颈,黏黏的,木素青偏了偏头,那双昔日深邃清澈的眸子变得愈发的黯然。
她把木素青放回床内间,拔腿就要去找段小宁,迈步间,一双手牵住她的衣角,她呆呆地立在远处,不敢有任何的逾越之礼,见木素青半天没动静,回过身来,双腿跪了下去,“师傅在上,从今而后,慈儿再不惹师傅生气,只要师傅不喜欢,慈儿再不做逾越之礼半数。”
“渴……”好半响,木素青才吐出一个字来,苏慈忙起身拿过茶杯。
苏慈瞥眼像木素青看过去,那如白瓷般细滑的锁骨,似是轻轻一碰,就要碎裂般,青葱白指抚过杯口,那一汪清澈的碧螺春里,全是木素青消瘦苍白的容颜,苏慈肋骨再一次抽着疼。
“青衣门是不是全乱了?”
“回师傅话,五师伯协助四师伯处理门里事物,没有乱,段小宁已将二师伯身上的毒除却一半,师傅请放心。”
木素青抬头,望着身旁这一个换了个人似的徒弟,行头倒也是那个行头,倒是平日里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见了,再看她的神情,面颊两侧红肿着,脸上倒还有湿痕,木素青轻叹口气,那双眸子里显出温婉的目光,“还疼吗?”
“不及师傅的疼半分。”苏慈蓦然听见那温柔的话语,心中一软,竟是莫名的心疼起来,听段小宁说,那半个时辰,师傅的脸一直扭曲着,那些剧毒之物进入体内和由于至阴至阳之气衍发的毒素相冲,两败俱伤之后,段小宁才用碧水汀里煮沸的水一点一滴打在她身上。
苏慈没让她说下去,却只是抱着木素青哭了过去,而今她醒来,竟是问她疼吗?
苏慈背过身去,泪像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滴落在地上,半响,才回过身去,一脸的笑颜若花,“师傅先休息片刻,慈儿为师傅做些好吃的。”
“慈儿”她唤了一声。
“徒儿在。”
此时此刻她怎么又把师徒之情分得这么清楚,木素青拉过她,却只觉得全身无力。
“师傅有何要求,只管吩咐慈儿便是,慈儿如若有半分不从,定当天打雷劈。”
木素青翻了翻白眼,每次她将她气得紧,而后总会说她要听话诸如之类,这次竟是连毒誓都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