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不似她》伏黑小歪

7、青楼阳子之死（中）

　　她喜欢叫筱叫卫筱，因为这是她初中暗恋的人而已。
　　城南义庄的阴冷气息让白灵打了个寒颤。她裹紧淡紫色披风，跟在萧洛铭身后穿过一排排蒙着白布的尸体。角落里，一盏油灯忽明忽暗，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就是这具。"萧洛铭掀开第五张白布，露出一张年轻女子的脸。与阳子不同，这个女子双目圆睁，嘴角扭曲，似乎死前经历了极大痛苦。
　　白灵强忍不适俯身检查。女子指甲同样涂着鲜红蔻丹，但指甲缝里的蓝色粉末更多。"同一种毒，"她低声道，"但反应更剧烈。"
　　"白姑娘果然慧眼。"一个陌生男声从背后传来。白灵转身，看见一位身着靛青色劲装的年轻男子抱剑而立，眉目如刀削般锋利。
　　"蒲耀星，我的副手。"萧洛铭简短介绍，眼睛却盯着尸体脖颈处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红痕，"耀星，可查到这女子身份？"
　　"醉仙楼隔壁红袖阁的琴师，名叫柳絮。"蒲耀星回答，目光却审视着白灵，"奇怪的是，两家的姑娘平日并无往来。"
　　白灵假装没注意到蒲耀星的敌意，轻轻拨开死者衣领："看这里。"她指向锁骨上方三个细小的针孔，"毒是从这里注入的。"
　　萧洛铭蹲下身，他的衣袖擦过白灵的手背，带着一丝清冷的檀香。"针孔如此隐蔽，凶手必是精通医术之人。"他若有所思地说。
　　白灵心头一跳。她药铺里的几位坐堂大夫都有这等本事。正想开口，蒲耀星突然插话："听闻白家药铺近日进了一批南洋药材？"
　　"耀星。"萧洛铭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向白灵解释，"例行询问，白姑娘勿怪。"
　　白灵微笑起身："无妨。确实进了些药材，清单可随时查阅。"她话锋一转，"不过萧大人，这两起命案与七日后皇上寿宴有何关联？"
　　萧洛铭瞳孔微缩："白姑娘如何知道寿宴之事？"
　　"满城皆知。"白灵暗自懊恼失言，急忙补救，"家兄临行前还说要赶回参加。"
　　萧洛铭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转向蒲耀星："去查这两名女子近一个月接触过的所有人，特别是医者和外邦人。"
　　离开义庄时，夕阳已将天空染成血色。白灵婉拒了萧洛铭相送的好意，登上自家马车。车厢内，侍女静婉正焦急等待。
　　"小姐可算回来了！"静婉递上暖手炉，"卫大哥说有人盯上您了，让您近日少出门。"
　　白灵皱眉："卫筱人呢？"
　　"放下话就走了，神出鬼没的。"静婉嘟囔着，突然压低声音，"小姐，奴婢打听到那位萧大人不简单。他虽只是御丝院捕头，实则是皇上六皇子，因不争皇位才得了自由身。坊间都叫他'阎王爷'，据说落在他手里的犯人，没一个能全须全尾出来。"
　　白灵心头一震。难怪他对皇宫事务如此熟悉...正思索间，马车突然剧烈颠簸，外面传来马匹嘶鸣声。
　　"怎么回事？"白灵掀开车帘，只见车夫已不见踪影，马车正失控地冲向河边！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掠过，精准地斩断缰绳。马车堪堪停在河堤边缘。白灵惊魂未定，看清救命之人正是卫筱——他黑衣蒙面，只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睛。
　　"七日之内，别再去查那案子。"卫筱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白灵跳下马车，"你知道什么？那蓝色粉末是什么？"
　　卫筱身形一顿："海月粉，南洋迷药，遇热成毒。"他回头深深看了白灵一眼，"小姐，有些事知道越少越安全。"说完纵身跃入渐浓的夜色中。
　　回到白府，白灵径直去了药房。她取出袖中藏着的碎纸片和偷偷收集的蓝色粉末，在灯下仔细研究。纸上"海月"二字已确认，而粉末在烛火下泛出诡异的荧光。
　　"果然..."白灵喃喃自语。她在现代读过的案例中，"海月"是一种能致幻的迷药，过量则致命。但古代怎会有如此纯度的提取物？
　　正当她沉思时，静婉慌张跑来："小姐！肖姑娘来了，说有急事！"
　　白灵匆忙收拾好证物，来到前厅。她的闺中密友肖紫烟正焦急踱步，一见到她就抓住她的手："灵儿，蒲耀星在查你家药铺！"
　　"蒲耀星？"白灵一愣，"萧洛铭那个副手？"
　　肖紫烟点头，俏脸微红："他...他今日来问我可认识你，我说我们是好友，他就...就..."她声音渐低，"总之他说这案子牵扯甚广，让你别蹚浑水。"
　　白灵若有所思地看着好友罕见的羞涩。看来蒲耀星与肖紫烟之间有些故事...她正要细问，突然想到什么："紫烟，你父亲在礼部任职，可知皇上寿宴上海外使节名单？"
　　"有两批南洋使团，"肖紫烟虽疑惑还是回答，"一批是正经朝贡的，另一批..."她压低声音，"是私下进献'长生药'的，据说与二皇子有关。"
　　长生药？白灵脑中灵光一闪。她借口累了送走肖紫烟，立刻回房取出一个锦盒。盒中是半块白色桃花玉佩，据静婉说是她自幼佩戴的。玉佩背面刻着一个模糊的"月"字。
　　"海月...桃花..."白灵摩挲着玉佩，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线索就在眼前，却抓不住。
　　与此同时，萧洛铭站在御丝院密室中，面前摊开着白灵的全部资料。
　　"白家千金，年十九，母早逝，父白远山为海上贸易巨头，兄白狭现出海未归..."蒲耀星汇报道，"奇怪的是，这位白小姐三个月前曾落水昏迷三日，醒来后性情大变，突然精通医术药理。"
　　萧洛铭手指轻叩桌面："查过她师承何人吗？"
　　"查无实证。"蒲耀星犹豫片刻，"还有一事...二皇子府上近日频繁有南洋使者出入，所携物品中疑似有药物。"
　　萧洛铭眼神一冷。他从怀中取出半块白色桃花玉佩，玉上刻着半个"海"字。"继续查白家，特别是三个月前那场'意外'。"他顿了顿，"另外，派人盯着白灵的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