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的自我修养》老梨

3、学到老

　　正当我绞尽脑汁想该怎么和师傅解释的时候，大师兄上下打量打量陈染之后哼笑着说：“抱歉，好久没拿剑了，麻烦师弟帮师兄看看剑刃是否依旧锋利。”
　　师兄弟们掐着时间悄默的挤过来看热闹，陈染一句话不说更是成为众矢之的。要我说二师兄理所当然打不过大师兄，毕竟长者总要强于弟弟不是。可依陈染的性子，向来不愿意低大师兄一头，事事与其计较，非要争个你强我弱。
　　他俩的事我也略有耳闻，送菜时，我经常帮忙趁机多了解了解同门的八卦，增进同门情谊。小厨房的师姐说了，这两人时一块入门修炼的，修炼时间相同，修炼资源也一模一样，不知怎么的，陈染倒越努力越追不上大师兄的脚步。师傅只感叹陈染缘分未到。
　　单比强弱倒片面了。据说他们小时候还有一些爱恨情仇，这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呀！这就是大师兄的追风剑，”我装作诧异模样躲开师兄的剑气，凑近了摸剑身并将它从陈染脖子上慢慢挪下去，“嘶——”我吸了口凉气假装手指被划疼，矫揉造作的看着完好无损的手说道，“我李某一睹天下最强神剑之一，简直三生有幸祖上积德了呀，大师兄太棒啦，也只有大师兄您可以配得上这么强的剑，要是我的话，早就被剑灵吞噬做肥料了。”
　　或许我的星星眼过于明亮，闪到了大师兄的钛合金神眼，大师兄头也没回，也不打算给我“报仇”了，直接拽着我的胳膊说要教我练剑。

　　从来没想过因祸得福这个词还能用在我身上，大师兄一袭黑衣在我面前“翩翩起舞”，手中长剑时不时冒出一丝幽蓝的微光吸引我的目光。这样的场面放到以前我是想都不敢想，大师兄闭关前的我站在他旁边像空气一样无力，奉承的搭话犹如鹅毛般被我这股邪风轻轻吹起，太阳一晒轻轻飘落在大师兄这样平静的湖面上，激不起一丁点儿水花。

　　当下的状况更像在梦中，如果面前这位帅哥没有停下的话。

　　“到你了。”陈柒可能考虑到我还没有自己的剑，所以把追风剑柄递到了我手上。

　　刚才专心致志看舞剑的我脑子一空——蒙了，这么快吗？能不能再示范一次？大哥我就看了一遍还没学会啊？
　　虽然没认真看招式，但是我保证刚才的注意力极高。
　　我的眉头拧成了团，且头越埋越低，而大师兄还孜孜不倦的给我讲刚才的招式要领。
　　听着大师兄要说的逐渐变慢，估摸应该快讲完了，我也得冒个泡才行。
　　“大哥，能慢点嘛，刚才太快了没看清，现在你说的也快，我这脑袋有点听不明白。”我象征性挠挠后脑勺。

　　丢脸丢大发了。

　　大师兄无奈又给我表演了一次剑术。然后我拿着他的剑一顿比划，竟然呈现出了剑术的苗头。
　　练剑练到太阳遮蔽脸庞，晚霞跳进了雨亭与太阳躲猫猫。
　　大师兄扶额起身整理衣摆，“今天就到这吧，有时间再继续。”
　　“好好”，这会我额角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上。
　　这会肯定很狼狈。
　　不过师兄也没嫌弃我，收了追风剑让我回去多琢磨心法和剑术，还帮我摘掉了落在头发上的樱花花瓣，我的娘嘞，真俊。

　　别看我表面老老实实的，其实小九九多的是。说这句话感觉像在自黑，但我也是天上地下数一数二坦率的人了。
　　比如我会让师姐帮我留一小盒栗子糕，等到下午时分，晚饭前送到对我好的人的面前，然后告诉他：这是我专门为你留的。有时还臭屁的让他们夸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大方细心，我开心了就和他们你推我往打闹一会儿。
　　在学院的生活其实还算不错，只不过我也喜欢将心比心，对我好的我就对他更好。这种平衡已经连续四五个月，直到貌若天仙的玉灵“二嫂”出现，我的称就歪了，指针能逆着转一圈也可以顺时针转。
　　二嫂不问他们也会去献殷勤，打水送礼那一个个的比我都精。

　　唉，左右都不能怪她。

　　怪我没有人格魅力，怪我天资不足，怪我时常蠢笨。

　　晚上我睡不着，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提升自己，纵使再讨好那些酒囊饭袋，他们也不会把内功心法借我看两眼。
　　学院规定第一百八十八条分明写了同门应当互相扶持共同进步。我倒好，同门一个一个抓着凤凰尾巴飞得又高又远，我只能光脚站在沙漠里祈求谁能拉我一把。
　　师傅一直不教我法术，我还以为是因为我能力还不够，需要历练……
　　若非陈染惹事让我搜集到了我不知道的消息，受不了了才找大师兄倾诉，那么现在我应该还在后山当扫帚仙。
　　去他的扫地。
　　老子要当天下第一。

　　不过一向清冷的高洁公子大师兄，怎么闭关不久连性格都变了，还冲我笑。我的妈，别提有多恐怖了，我现在想起来身上的汗毛都能竖得超直，虽然他确实很帅，但是……但是……他被夺舍了吧！

　　大师兄这次只出关了七天就又回潜心修炼，算不上出关吧，我猜他遇到瓶颈才出来透透气，与此同时我也仅仅学了七日的剑法。
　　不够不够，我可能有点贪心在身上的。

　　怎么说呢，不管是修仙还是练剑我李某人算得上刚刚入门，学院灵气充裕，正好让我大展拳脚。
　　于是我日日用法术控制扫帚帮我扫地。
　　别问我为什么还在扫地，问就是六长老无意间在师傅面前夸我有经验，扫的干净，干活利索。

　　臭老头在这这么多年肯定比我有经验的。

　　学剑的那几天我没怎么碰见陈染，厨房师姐说他下山找玉灵了。
　　怪不得，竟然没来找我麻烦。

　　那会我们正帮忙准备下午的大锅炖菜，六长老气冲冲得就跑来冲我大吼大叫。
　　“那个谁，”六长老指着我，胡子都气的翘起来了。
　　我指了指我自己，回答道，“我吗？”
　　“啊，对。”
　　“六长老我叫李仁，李某的李，仁兄的仁。”
　　师姐看着长老气炸的样子，扛着大铲子站在我面前挡住我，问：“您这次来有什么事儿吗？”

　　我丢，女神。

　　六长老捋捋自己的胡子，“那什么仁，不是偷学法术了吗？我来检查检查。”

　　嚯，捋平了诶，不炸了。

　　“长老，您这么生气，只是为了检查我的学习成果吗？”我扣着师姐的外衣小心翼翼的说。
　　没想到师姐下一秒能这么刚。
　　“李仁哪里偷学了，不全是我们家漂亮美丽的师傅允许了的，长老没必要来这儿玩文字游戏。”
　　其实师姐常年给门内弟子做饭，法力和我差不多，护犊子纯属独一份。
　　我也被吓到赶紧闭嘴一句话不敢说。

　　“嗐，我没生气，就是路上飞的太快，风大来点儿。况且学不学的你怎么说都行，我只顺道来看陈染小辈，听说扫地的娃娃因陈染倾囊相授而功力见长，那不得给我展示展示啊。”六长老说着说着就走到一旁拿我们的汤勺舀汤喝，“呦呦，烫，味道不错，有待提升。”

　　可恶，这六长老怎么回事，怎么还偷喝。

　　“六长老，您可得喝慢些，小心烫掉了牙，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师姐的输出还是那么稳定。我在心里给她竖了四个大拇指，当然包括脚上的。
　　六长老看上去一头黑发文质彬彬，可这老六偏偏喜欢留长胡子，美其名曰向掌门看齐，树立不怒自威的良好形象。
　　哈哈，确实挺别致，像拖布。
　　“这有什么，区区蒸汽，待老夫手指一挥便烟消云散。”
　　我看师姐一点都不怂，自然也壮起了胆子。
　　“长老先别喝汤了，先说说你想要我怎么做嘞。”
　　这是我第二次见他。第一次的时候他和掌门、师傅，还有其他长老坐在一排要看我的修仙资质，那会这老六一句话不说我还以为他觉得我不咋的，不通过我的求仙申请呢。
　　后来老六走了之后我问师姐是怎么回事，师姐沉默一会后告诉我，我入门那天老六刚睡醒，嘴皮子黏住了懒得说话。

　　“哦哦，”勺子悬在半空中，老六想了想说道：“那帮我把这碗汤吹得恰到好处就行。”

　　“恰到好处？”
　　老六要六了。
　　“就是不温不火，不柔不尖，不凉不热的最佳状态。”
　　果然。
　　老六眯眼笑等我施法。

　　好好好，三十度烫呗。

　　“我懂了六长老。”我神色庄重的望他，让他知道我非常非常非常认真对待此次考试。

　　只见师姐退后一步给我留够施展的空间，我意念合一聚集法术在面前。半晌，我抬起右手食指轻轻一点，靛蓝微光像蒲公英一样被我推出，携带金粉一丝一丝慢吞吞的钻进了那勺汤中。

　　师姐对老六说：“您老尝尝怎么样。”
　　“依老夫看，这不是你施法吹凉的，怕不是它自己晾的呦。”
　　“您尝尝嘛。”我学老六一样眯眼笑。
　　成了，这手我练了好久，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老六吸溜一声，汤进肚了。
　　“不错，还可以，不温不火、不柔不尖、不凉不热三中要求都达到了。”
　　“谢谢长老夸奖。”我向前一步抬手鞠躬。
　　老六让我起来，自顾出门乘云寻陈染去。
　　这老六还挺爱装。

　　长老走后，师姐单手挡着声音悄悄问我：“诶，你在里面放啥了，我教你的时候也没让你吹金粉啊。”
　　我拽师姐一起在灶台旁边蹲下，贴的更近了。还没说出来，我就捂着嘴憋住不笑出声。
　　“哈哈，我哈哈哈我……哈哈……给你说喔。”
　　师姐看我开心的不成样子，一脸兴奋的着急同我分享快乐：“快说快说，啥呀？”
　　终于我掐了自己一把，说道：“洛山巴豆，神仙来了就救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那老小子就等捂着肚子跑茅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