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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忘了...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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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百货公司沐浴在上午明亮的阳光里，巨大的玻璃穹顶将阳光过滤成柔和的金色，洒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人群熙熙攘攘，笑声、购物车的轮子声、还有远处促销广播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活的烟火气。
灰原芽依推着购物车，车筐里已经堆满了食材：面粉、砂糖、巧克力块，还有一小罐香草精。
伏黑津美纪牵着她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芽依姐姐，我们能买这个吗？”
伏黑津美纪踮起脚尖，小手努力地指向货架上层的小熊饼干模具。
那是一只憨态可掬的金属模具，做出来的饼干会带着圆圆的耳朵和笑眯眯的表情。
灰原芽依轻笑出声，伸手替她拿下来，递到她面前：“想要小熊形状的？”
伏黑津美纪用力点头，脸颊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回去之后，我们可以一起做饼干吗？惠也喜欢甜的吧？”
跟在后面的伏黑惠原本正警惕地扫视四周，听到自己的名字，耳朵微微一动。
他瞥了一眼那个小熊模具，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他别过脸，声音闷闷的：“…随便。”
灰原芽依忍不住笑得更深，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好啊，回去一起做。小熊饼干，再加上一点巧克力装饰，怎么样？”
“太好了！”
伏黑津美纪欢呼，紧紧抱住模具，像是抱着什么珍贵的宝物。
伏黑惠站在稍远的位置，目光静静地落在津美纪身上...
比自己才大几岁的女孩正踮着脚，双手扒在货架边缘，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排饼干模具，脸颊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
在伏黑惠的记忆里，女孩总是安静懂事的。
她会笑着对他说“没关系”，会在生活费紧张时默默减少自己的开销，会在他发烧的夜里一遍遍换冰毛巾，却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个普通的小女孩一样，拽着谁的袖子撒娇，毫无顾虑地说“我想要这个”。
“因为她吗？”
伏黑惠的视线转向灰原芽依、少女正微微弯腰，耐心地听津美纪说话，嘴角带着柔软的笑意。阳光透过货架的缝隙落在她的睫毛上，映出细碎的金色光点。
不知怎么的，伏黑惠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雨天，那天伏黑津美纪摔伤了膝盖却坚持说“不痛”，直到少女蹲下来帮她擦药时、她才终于扁着嘴掉了眼泪。
胸口泛起一丝陌生的暖意，男孩抿了抿唇、突然大步走向购物车，一把抓住推手：“我来..”
伏黑惠的手刚碰到购物车把手，灰原芽依就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腕。
“不行哦~”
她歪着头，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怎么能让小学生来推这么重的车呢？”
伏黑惠的手指僵在半空，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他抿着嘴收回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小学生又怎样啊...”
灰原芽依噗嗤笑出声，忍不住揉了揉他刺猬似的黑发：“人小鬼大。”
阳光透过百货公司的玻璃穹顶洒下来，在三人之间流淌。
伏黑津美纪抱着小熊模具，看着弟弟难得吃瘪的样子，眼睛弯成了月牙：“姐姐、姐姐，惠最近总是这样”
她凑到芽依耳边，却故意用惠能听到的音量继续：“上次还偷偷把我破掉的制服缝好了呢。”
男孩猛地抬头，脸上的红晕直接蔓延到了脖子根。
他凶狠地瞪了自家姐姐一眼，可惜配上那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灰原芽依看着姐弟俩的互动，胸口泛起一阵暖意。她故意把购物车往男孩那边倾斜了一点：“那.....惠你帮我扶这边好不好？作为交换，待会让你挑自己喜欢的巧克力。”
伏黑惠盯着伸过来的购物车把手看了两秒，突然别过脸：“...我又不是小孩子。”
但他还是伸手扶住了购物车的一角，指尖小心翼翼地避开灰原芽依的手。
阳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掩去了嘴角那抹几乎不可见的弧度。
灰原芽依看着惠发顶的旋和他那偷摸扬起的嘴角，嘴角也跟着上扬了起来。
三人就这样走出百货公司，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伏黑津美纪叽叽喳喳地计划着饼干的配方，灰原芽依耐心地听着，偶尔补充几句；伏黑惠虽然沉默，但脚步却放得很慢，像是刻意配合她们的节奏。
空气中飘来附近面包店的香甜气息，混合着初秋微凉的风，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拐过街角时...
“啊！”
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撞了上来，灰原芽依下意识伸手扶住对方的肩膀。
浅棕发的女孩踉跄着后退半步，慌忙低头道歉："对、对不起......"
可就在她抬头的瞬间...
棕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女孩的嘴唇微微颤抖："芽..芽依姐姐？"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一场易碎的梦。
灰原芽依怔住了，莫名的熟悉感突然涌上心头。
她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略显宽大连衣裙的女孩，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对方微微翘起的发梢上...那里有一缕不听话的头发，总是会从发绳里溜出来。
手指几乎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想要像记忆中那样，替她把那缕头发别到耳后....
“芽依姐姐？”
伏黑津美纪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子，“怎么了吗？”
灰原芽依猛地回神，眼前的小女孩还仰着脸看她，可那双水晶般的眼睛里，期待的光芒正一点点黯淡下去。
小女孩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紧紧咬住了下唇。
而在她身后，另一个短发的女孩死死攥着同伴的衣角，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喜变成了困惑，最后凝固成一种令人心碎的空白。
“对...对不起。”
枷场菜菜子突然开口，声音干涩得不像个孩子。
话完便用力拽了拽枷场美美子的袖子：“走吧。”
“可、可是..芽”
“走了、美美子。”
枷场美美子踉跄着被拉开，可眼睛还死死盯着芽依。
她的嘴唇颤抖着，像是要哭出来，又像是要质问什么。
但最终，她只是低下头，任由枷场菜菜子拉着她快步离开。
灰原芽依站在原地，胸口莫名发紧。
“芽依姐姐？”
伏黑津美纪担忧地晃了晃她的手：“你认识那两个孩子吗？”
灰原芽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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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场美美子突然甩开菜菜子的手：“为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为什么芽依姐姐不认得我们了？”
枷场菜菜子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远处伏黑津美纪牵着灰原芽依的手。
她脚下的影子开始不正常地蠕动，像是有黑色的液体从地面渗出。
“是那个女孩...”
她轻声说：“抢走了我们的姐姐。”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按在了枷场美美子颤抖的肩上。
“菜菜子、不行哦。”
夏油杰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袈裟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男人的出现也制止了枷场菜菜子的行动，凝视着灰原芽依远去的方向，嘴角挂着温柔的微笑，眼底却一片冰冷：“她不是忘记你们了。”
蹲下身，轻轻擦掉枷场美美子脸上的泪水、轻声继续：“只是被抹去了记忆。”
枷场菜菜子猛地抬头，脑海里不知为什么出现了个在照片上看过的面孔：“是那个白头发的人做的吗？”
夏油杰没有回答，只是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轻笑：“真像他的风格、对吧？但也这样也好。”
目光落在远处蹦蹦跳跳的伏黑津美纪身上，又慢慢移向始终警惕地跟在灰原芽依身后的伏黑惠。
“这样...”
他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对你们..也对她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