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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发病 ...
从主院离开,迟照雪一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抬头观察一下他的脸色。
直到两人一前一后回了院子,陆远鹤才开口问他:“你都听到了吧。”
迟照雪才回过神,意识到他在和自己说话:“……是。”学武者耳力过人,就算隔着一道门,哪怕没有刻意留心,也能听见堂中谈话。
这不是什么秘密,陆远鹤能发觉,他也并不奇怪。
“公子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陆远鹤不置可否,他径直踏进了主屋,“你没什么想法吗?”
“公子是说……入朝一事么?”迟照雪垂下眼,微微踌躇,“公子自有您的考量,但若是您入朝为官……我在您身边这件事,恐怕,便没法对闻晟瞒下去了。”
“我说要入朝,自然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陆远鹤扯了扯嘴角。
“陛下不一定会想要立刻认回我这个凭空出现的儿子,但若是不认,我在朝中会很被动。他不认,我就逼他认。”说话间,陆远鹤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像是出神,也像是在打量他的神情。
他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檀木扶手,慢条斯理道:“闻晟会是一把好刀。”
“我成了皇子,向陛下要求处置一个野心勃勃的玄影卫统领……应当也不是什么难事。”
迟照雪迷茫片刻,明白了什么。
他抿唇:“公子是……为了我?”若不是为了他,陆远鹤根本没有必要向皇帝要求处置闻晟。
哪怕他是皇子,提出这个要求,也至少一定会消耗些许帝王对他的耐心与信任,毕竟那是玄影卫统领,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侍卫。
陆远鹤语气淡淡:“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圆满值+1】
【圆满值+3】
【圆满值+5】
陆远鹤不动声色顿了顿。
几句话就信了?
他想起什么,语气软了些,吩咐道:“关于你读书一事……我让长生购置了些书籍,你去他那里领回去,读书的顺序我都写好了,纸张夹在三字经中,记得每日空闲看上一看。明日我会上学堂,你随我一起去,一同听课。读书或是听课时有什么不懂的,回陆府问我。”
“识字之事,每日下学后你来房中找我,我亲自教你。”
世家公子去国子监上学,只能带一名书童,往常他带的都是长生。
不过以后就可以变一变了,把人放在他眼皮子底下,陆远鹤也能安心些。
迟照雪愣愣看着他,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
这些天陆远鹤都没什么动静,他还以为陆远鹤早就把答应他让他读书的事情忙忘了。
其实他也不是很着急,哪怕公子真的忘了也没关系,反正他知道公子的一片心意是真的,他不在乎有没有实现。
可陆远鹤实现了。
还说要亲自教他。
从前没有人对他这样好过,迟照雪眨了眨眼,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开口,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几分局促和不安:“公子心善,如此恩德,不知我该如何报答一二……”
“你确实该报答我。”陆远鹤哼笑了一声。
“至于怎么报答……难道还要我教你吗?”
迟照雪想起什么,耳垂浮起一片薄红,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他呐呐道:“……是。”
走出主屋的门,迟照雪伸手,碰了碰肩头的伤口。
……其实好得差不多了。
他定了定心神,心中下定了某个决心。
……公子对他这么好,他也该主动做点什么。
陆远鹤看着他走出去,直到他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才慢半拍地收了回来。
他望着面前撒着稀薄阳光的窗台,眯了眯眼,想起迟照雪刚刚的表情,大概猜到了他会做什么。
但陆远鹤并不打算阻止,毕竟他也很想再仔细看看……迟照雪当初委身于他的时候,究竟是什么表情。
第二天一早,陆远鹤果真如约回了国子监,一见到他,博士便叹气:“你小子,可算舍得回来了?”
“学生这段时日身体不适,让老师操心了。”
博士还能说什么,摆摆手,示意他坐回自己的位子,直接上课。
一堂课过完,博士前脚刚出学堂的门,后脚便有人直接找了过来。
“陆远鹤!你小子什么意思?我让你帮我抄个书,你推三阻四,还索性便不来上学了,我看你如今生龙活虎,前些日子什么病不病的……都是装的吧?你躲着我呢?”
看着面前长相还算端正、却极为趾高气昂的公子哥,陆远鹤默默转头看向身侧的迟照雪。
时间太久,他早就不记得眼前这位是谁了。
迟照雪察觉到他的视线,茫然一瞬,明白了什么。
只见他上前一步,横鞘道:“这位公子,请你让开。”
陆远鹤满意。
果然。重来一世还是默契值满分。
浑身镶金戴银的公子哥瞪了瞪眼,一看就是气得不轻,指着迟照雪怒斥道:“你个没眼力见儿的蠢奴才,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我找你家主子有事,让开!”
迟照雪没动,手中长剑反倒出鞘三分。
堂中氛围变了变,不少公子哥看情况不对,都悄悄远离了战场,正在门口朝堂中张望。
公子哥气极了,偏偏他身侧只带了个小书童,面对迟照雪毫无抵抗之力,只能愤怒地指责:“陆远鹤,你也不管管?天子脚下,国子监中,一个小侍卫还敢如此嚣张,是不是要上天啊!”
哦。
陆远鹤记起来了。
国子监中,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也只有一个,那位为人极为高调嚣张的柳家公子。
原来当初他这么能忍?同为世家公子,柳家并不算高陆家一等,怎么还能理直气壮要求他抄书呢?
虽说他拒绝了,现在想起来,恐怕拒绝得也不够彻底,否则柳温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缠上来了。
“我家侍卫说的话你没听见么?”陆远鹤抬手落在迟照雪肩上,隐隐用了两分力,示意他不必真的动手。
“柳公子成日遛狗斗鸡,想必找我也没什么正事,若是要我去抄书的话,就更不必了。我家侍卫的话,就代表我的话。我说——”
他唇角含了三分笑,抬眸看向眼前的柳公子:“让开——听见了么?”
迟照雪手中长剑应声出鞘,一道雪亮的光闪过,柳温才一眨眼,便发现脖子上横了一条寒光凛冽的长剑。
他脸色唰一下白了,堂中窃窃私语声也刹那间安静下来。
只见那持剑的侍卫脸色冷若冰霜,陆远鹤又笑眯眯立在一侧,毫无要插手的模样……柳温呆呆地点了点头。
陆远鹤越过他径直离开,路过他身侧时微微低头,轻声道:“我不计较今日,不代表我不计较来日,若往后还刻意寻我麻烦、提出要我帮你抄书之类的荒谬要求……我不介意找柳伯父好好说道说道。”
他走出三四步远,才恍然回过神一般转头,示意迟照雪:“走了。”
迟照雪这才默不作声收回长剑,踏步跟上。
柳温冷汗都下来了,身后书童此时才敢出声,上前扶住他,惊呼道:“公子,你没事吧?”
柳温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有些晃神。
那个侍卫……
他的眼神,太可怕了,不像是普通的侍卫。
为何从前陆远鹤没有带他来过学堂?
想起这段时日京中流言四起,说陆家公子广纳贤才、找了许多江湖侠士保护自己的传言,柳温恍惚了几分。
隐约感觉,陆远鹤只是告了一次假,却好像变了许多……
“站着干什么?过来。”
迟照雪好似被看不见的钉子拦住了去路,才走了两步,又艰难停下来。
“公子……真要亲自教我吗?”
“你觉得我是开玩笑?”
迟照雪呐呐道:“我只是个侍卫……”
陆远鹤提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字,抬眸淡淡道:“侍卫怎么了?要我过去请你?”
迟照雪:“……”
他也没敢再磨蹭,眼看着陆远鹤是铁了心要教他,几步走过去,见陆远鹤又在刚刚那三个字边写下了另外三个字。
“认识它们吗?”
迟照雪摇头。
他只认识一些简单的文字,还是在经年累月的任务中学来的经验。
这六个字都很复杂。
“迟照雪。”他指着前三个字,一字一顿念完,又换了一列,指着另外三个字,“——陆远鹤。”
陆远鹤抬笔递过去:“你就坐在这,把这六个字记住了、写熟了,这就是你今天的任务。”
迟照雪接过笔,慢半拍地点头。
这是他和……公子的名字?
陆远鹤坐回了窗下,拿了本书看。
他身侧放着迟照雪从墨画舫带回来的桃花酥,一袭白衣如画。
迟照雪描摹着他的字迹,即便他没有学习过什么名家书法,也能看得出眼前这几个字笔走龙蛇,行云流水的洒脱漂亮。
墨香在鼻尖萦绕,眼前的六个字越看,在脑海中印刻得也越来越熟悉。可随着他生疏的一笔一划落下,脑海中浮起的,却是那抹淡淡的玉兰香。
他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
窗边公子斜倚窗栏,一束梅花花枝从窗外探入,浅色阴影落在他身上,随风而动。
迟照雪手中的墨笔久久不动,落了墨点在纸上,晕染了一大片空白,似他脸颊边飞起的红晕。
书上说室外仙人,清雅隽永……在他眼中,不外如是。
陆远鹤自然察觉了那道眼神,却没理会……只是手边的桃花酥吃得更频了。
如此相安无事,又过几日。
这日清晨,离开陆府前,只有长生跟着他,见陆远鹤往自己身后看,长生福至心灵,忙解释道:“迟照雪今日说是不太舒服,我便做主准了他歇息。”
陆远鹤重复:“不舒服?”
长生想了想:“昨日他突然来找我问了些话,小的没太听明白,他脸色奇怪得很……今日一早便来找我告了假,出门说是买药去了。”
陆远鹤沉默片刻,眼神冷下来。
不舒服不和他亲自说?
他还以为能坚持多久……
什么买药,恐怕是趁机和皇帝传话去了吧。
也许是已经忍不了要跑了……毕竟现在的迟照雪可没有经历后来那么多事情,不太能懂得忍耐也实属正常。
他本来就不喜欢自己,跑了也正常。
陆远鹤这样劝着自己,闭了闭眼,强行压住了心中肆虐的火焰。
他知道,再想下去,他又要发病了。
长生担忧道:“公子怎么脸色不太好……是迟照雪怎么了吗?我要不要派人去找他回来?”
话音未落,他便要转身去找人,陆远鹤伸手拉住他,沉声道:“……不用。”
他站在原地片刻,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马夫迟疑地开口询问,他才转身上了车。
帘帐中传出陆远鹤冷淡的声音:“走吧。”
陆远鹤一整日都压着火,面上倒是冷静,柳温看他身边又换成了从前的长生,还想凑上来问问情况。
话没出口,被他一记冷眼瞪了回去。
这样的低气压一直维持到了陆远鹤回府。
长生本以为他这模样是因为迟照雪做了什么,可回来后也不见他问,甚至面上毫无异常,还在院中用过了晚饭,才回了主屋。
屋门“哐”一声在面前合上,长生差点被撞到鼻子。
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长生直觉不妙,他急忙找来今日院中值守的小丫鬟:“迟照雪可回来了?”
丫鬟点头。
“那他去哪了?”
丫鬟迟疑地指了指某个方向。
——屋内。
陆远鹤保持着平静的姿态,在屋子里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
他目光克制不住要往廊下看,想在那里看到同以往一样沉默伫立的身影,却什么都没瞧见。
他收回目光,自己磨了墨,想写两个字,才落笔,发觉屋中光线暗淡——冬日里日短夜长,如今已经全然天黑了,他竟忘了点灯。
想起自己才教了几天的徒弟已经不见踪影,陆远鹤又失了闲心。
他将笔墨放置一边,也懒得喊人点灯了,将身上披风往一旁的屏风上一扔,径直往床榻走去。
此时还不是歇息的点,但他不想干别的事情了。
脑子疼得厉害……这是癔症发作的前兆。即便他已经在尽力克制,但这病也不是他克制就能够不发作的。
往常他总是靠迟照雪这味药安枕,那今日呢?
陆远鹤掀开被子,想躺一会儿,今夜大概率是睡不着的,没有迟照雪的日子,一旦发病,他都只能生熬。
没有人敢接近他,没有人敢顶着他的火气安抚他,也不会有人能安抚下他。
除了陪伴他多年的迟照雪能给予他安全的气息,其他人都不可能近他的身。
他早就把自己熬成了个疯子。
……不对。
陆远鹤思绪被一股温热的触感打断。
他睁开眼,看向怀里,思绪刹那间有些呆滞。
少年躺在他怀中,赤裸着半身,脸色在月光下也透露着隐约可见的红,他微微垂首,不敢抬头,气息有些不稳。
……他睡着了?
他在做梦?
陆远鹤眨了眨眼。
看着眼前只在某些不可描述的梦里才会出现的场景,他半晌才找回理智,声音艰涩道:“……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才落,怀中少年的脸色更滚烫了些。
他又低下几分头,声若蚊呐,仿佛要将自己缩成一只虾米才能获得些许安全感:“我、我……”
“我来……给公子暖床。”
审核姐姐哥哥……就是明面上的暖床,暖被子啊不要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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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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