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僻与凉薄》蝉声阵阵鸣

28、温柔

　　［遇］：真的
　　［遇］：在一起吗？
　　少年坐在阳台边缘，呼出一口烟气，嘴角微微带笑。
　　“骗人。”何白临呢喃一声，动了动手指。
　　［何白临］：我想问一下
　　［何白临］：你喜欢我什么？
　　发完之后，何白临耐心等待。
　　那边沉默了一会才有了动静。
　　［遇］：喜欢你的
　　［遇］：脸
　　何白临轻笑，直接回了视频电话过去。
　　一瞬间的事，池遇接的很快。
　　“能再说一遍吗？”何白临笑容真诚，目光期待。
　　池遇盯着屏幕里的少年，正色道，“我喜欢你的脸。”
　　“还有别的什么吗？”
　　“我喜欢你的…”池遇卡顿几秒，“你的，成绩。”
　　“啊，这样。”
　　池遇稍稍松了口气，“那我们就算在一起了吧？”
　　屏幕上的少年笑笑没说话，算作默认，又吸了一口烟。
　　“你，你还会抽烟啊？”
　　“嗯，我会。”
　　“哦。”
　　好他/妈尴尬。
　　在一起后，都是这么尴尬吗？
　　要不，直接坦白算了？
　　不行。
　　池遇将后悔的念头揉成一团塞到脑后面，秉持绝不半途而废的想法，他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只能抓抓头发，“我还以为，你不会抽烟呢。”
　　何白临微微歪了一下头，没说话。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刚上高中的时候，你呢？”
　　池遇想了想，“好像是初中，不太记得了。”
　　何白临颔首，“少抽。”
　　“…哦。”
　　真，他，妈，尴，尬。
　　池遇有些忍不住了，“其实…”
　　“池遇，说一声喜欢我吧。”何白临笑着打断他。
　　“啊，我。”池遇有些不敢看屏幕，只能勉强稳住心态，“我喜欢你。”
　　屏幕上的少年听到这句话后，笑容未变分毫，“我也喜欢你。”
　　“嗯。”
　　“我比你喜欢我更要喜欢你。”何白临语气坚定，就像是在说什么誓言。
　　闻言，池遇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样直接骗他是不是不太对？
　　可除了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池遇很清楚，只要那病没好，自己就不可能喜欢这个人的，也不会喜欢任何人，只有这样做，只有在一星期后跟何白临提分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对不起了，何白临。
　　以后要打我都随便，目前我只能这样，池遇心想。
　　“池遇，又发烧了吗？”何白临突然说，“你的脸色好难看。”
　　“没有，没发烧。”
　　“那是为什么，哪里不舒服？”何白临可谓是相当体贴，“还是说，我刚刚说的那句话让你觉得…”
　　看屏幕那边的人神情稍有落寞，池遇赶紧开口否认，“不是。”
　　“不是吗？”何白临似乎很小心翼翼，声音都十分轻。
　　“不是，肯定不是。”池遇说，“我就是第一次谈恋爱有些紧张了，想的有点多，不是你的问题，不要多想。”
　　何白临微笑，像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
　　很好，就这样直接在一起了。
　　池遇提前到了电影院门口，一脸恍惚。
　　这就是在一起了吗？
　　不对，他不应该这样想，毕竟之后一定会分手的。
　　这只是为了让何白临放弃喜欢自己的…计谋。
　　没错，计谋罢了。
　　“下午好。”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池遇被吓得回神，转身看了过去。
　　何白临向他走过来，挥了一下手。
　　“…下午好。”
　　“其他同学都还没到呢？”何白临走到他身边，神情自然的牵住了他的手，往周围看了看，“冷不冷，要不咱们进去等吧。”
　　池遇低眼，看着被牵的手，“不冷。”
　　“你的手都这么凉了，不冷吗？”何白临又牵起他的另一只手，用自己的双手包裹住了这两只冰块，轻轻搓了搓，“给你暖暖。”
　　“…谢谢。”
　　何白临望向他，没说话。
　　“啊，不是。”池遇抿唇，“我就是不知道…两个人谈恋爱，在这种时候要说什么。”
　　何白临莞尔，“不需要说什么，你可以直接亲我。”
　　池遇僵住，“…哦。”
　　“或者，我亲你？”
　　“别…不，我是说，这是外面还有别人，会被看到的。”
　　“被看到，你很介意吗？”
　　“不是介不介意的事，我就是不习惯。”
　　“好，那等没人的时候在亲你。”
　　池遇死死绷着脸，“哦。”
　　”你看你的脸…”
　　何白临话音未落，不远处就传来了几个男生的闹哄声。
　　池遇立刻把手抽出来，装出个没事人的样子，继续面无表情。
　　“反正你们肯定会怕鬼的，我就等着看你们…哎，那不是咱们班长吗，到的这么快？”朝野搭着兄弟的肩，“旁边的人是…卧槽，池遇。”
　　陈庆泽耳朵竖起来，“什么？”
　　朝野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咱们班长跟校霸一起来的吗？”
　　“真的假的…？”陈庆泽看了过去，眼睛都亮了，“我之前看的那篇分析一定是真的。”
　　“说不定不是一起来的啊。”走在一旁的同学轻声说，“可能是班长先到了，然后池遇第二个来？”
　　“不管是怎样，他们怎么离得这么近？”
　　朝野眯起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看到他们两个人手牵手了？”
　　“啊？”
　　“别说了，别说了，咱们要到了。”陈庆泽大步走过去，笑着打招呼，“班长，你们到这么早啊？”
　　“我刚到一会。”何白临笑着回答。
　　“校…池遇先到的？”
　　池遇点头，“嗯。”
　　“那个，你的脸是被冻红的吗？”朝野说，“多冷啊，咱们先进去吧？”
　　脸。
　　什么？
　　池遇装听不懂，“嗯。”
　　…
　　这部电影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吓人，但是同学们都被吓得不轻，离得近的都抱在一起了，女生那边倒还好，男生这边都已经完成了叠叠汉。
　　池遇盯着大屏上的鬼，有些想睡觉。
　　就在他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手突然被抓住了。
　　池遇条件反射就是一拳…差点。
　　在打到何白临之前，就停下了。
　　池遇放下手，“抱歉。”
　　“怎么了？”
　　“就是，这个电影有点吓人。”池遇说起谎来一向面不改色，“你突然碰我，给我吓到了，我还以为是里面的鬼出来了呢。”
　　何白临笑着看他，“别害怕，我在旁边呢。”
　　“嗯。”
　　何白临没有把手收回去，他捏了捏池遇的手，“手臂上的伤好些了吗？”
　　“不怎么疼了，估计快好了。”
　　“下次打不过能跑就跑，可以吗？”
　　“我打过了。”池遇看了一眼被抓着的手，“只是有个人拿刀偷袭，全都是不小心。”
　　“拿刀偷袭的那个人，你还记得是谁吗？”何白临语气自然。
　　“早忘了，我对不熟悉的人全部脸盲。”
　　“是在哪里打起来的？”何白临又说，“附近有没有监控？”
　　“…你想报警吗？”
　　何白临轻笑一声，“应该不是。”
　　“嗯？”
　　“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的话吗？”
　　池遇抬眼，与他对视，“…记得。”
　　温柔礼貌可以装，只要有耐心，什么都做得到，我就是这样的。
　　池遇一直记得。
　　何白临凑近他，语气是那么的温柔，话又是那么的冷漠，“我想，捅他一刀。”
　　“…那你就要进局子了。”
　　“没关系的，我可以处理好，不被任何人发现。”
　　“不行。”池遇板着脸，“我已经发现了。”
　　“那你要报警抓我吗？”
　　池遇一本正经道，“会的。”
　　“好吧。”何白临垂下眸子，看起来十分可怜，“那你抓我走吧。”
　　“我…”
　　池遇刚说出一个字，唇就被堵上了。
　　他瞪大眼睛，这里还有其他人，就算那些人都在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他也不敢去做大动作反抗，一定会被察觉到的。
　　不是，何白临…是不是胆子太大了？
　　电影院也是有监控的。
　　这次并不只是单纯唇碰唇，池遇能感觉到。
　　池遇闭上眼，甚至都不敢呼吸，生怕哪里的音不对，会让旁边的人发现。
　　真的草了。
　　就为了让何白临不喜欢自己，可真他/妈是下了血本。
　　时间一秒又一秒的流逝，何白临扫了一眼池遇颤抖的睫毛，往后退了一下，声音沙哑，“可以呼吸了。”
　　池遇猛地睁开眼，弯下腰，小幅度呼吸着。
　　“要不去洗手间吧？”何白临将手抚上他的后背，“应该会比较安静的。”
　　还要去洗手间？
　　“不，不用了。”池遇立刻摇头拒绝，可又觉得太明显，咬咬牙，“洗手间应该也是有人的。”
　　何白临没回话。
　　池遇揉了一下脸，闷声道，“之后，可以去我家，没人。”
　　何白临还是没回话。
　　“…何白临？”
　　池遇转头一看，“你，怎么了？”
　　何白临静静地低着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难道说…被看出来了？
　　池遇皱起眉头，“你没事…”
　　“我有点事。”何白临打断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先不要跟我说话，稍微等我一下。”
　　有点事？
　　有点什么事？
　　池遇不明所以，“…哦。”
　　有点事，为什么还在这里坐着？
　　什么事需要沉思吗？
　　刚亲完，能有什么…
　　池遇愣住了，终于反应了过来。
　　何白临这是…他/妈的…？
　　池遇不想去看的，可就是没控制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