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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花落谁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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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病人不听话作为医者该怎么办？
钱昭望着无论在哪里驻扎都要把自己的和玄剑拿出来磨的云止西叹了口气，叫老宁管，老宁劝了许多声了，再怎么也不能上手去打她吧。
如果是男生，就真的直接下手了，但偏偏是个女孩子……这几日她也按照自己的医嘱一直在安安静静的喝药，就是休息的时间越发少了。孩子静悄悄，一定在背后有什么企图。
自从瞒过了周健以智取的方式过了关卡，她就越发警惕了起来，几乎没走几步就要往后探探情况。
如今已经是月上梢头了，她还在磨剑。钱昭正要上去劝几句，就看到宁远舟已经先一步走到了她的跟前：“夜深了露重，去帐篷里睡吧。”
或许是磨了许久的剑，终是累了，云止西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薄汗，抬眸望向宁远舟：“气色没好什么，今天是第十天了。”
宁远舟一怔，会意后道：“毒性还没有发作，只要明天能到徐州，我就能拿到解药。”
收好了和玄剑，云止西站了起来，她自己的内力已经被调了个七七八八，她有把握能在战场之上彻底诛杀周健：“为什么不吃我给你的药？”
她说的就是万毒解。宁远舟浅笑，她送给自己的都是最好的：“你对二哥的好，二哥都记得。只是如今在路上，无时无刻都是十面埋伏之势，我身为六道堂堂主不能去冒这个险。一旦被外人知晓，使团所处的危险就会越来越多。”
“从小到大，你向来都是如此，”云止西对这样的宁远舟十分无奈，“每次你自己受了伤，如果不是我主动问起，你都是含糊过去了。你几乎把所有的事都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担起来，兄弟们是干什么的？不就是让你少承担些？”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为我好，但是目前这个情况万毒解真的吃不得，”眼前的小孩儿还是在和自己较真，“再说了，我是没听你的话，但是也没把万毒解给别人。你不是也没听我的话吗？我让你好好养身体，你呢？”
听闻他这般说，云止西只觉得他们俩都是半斤八两：“这么说，咱俩现在谁都说服不了谁。”
前方巡逻交班，宁远舟接过了火把，二人只是一个眼神，便读懂了对方的想法：“其实比起我来，你的问题更为亟待解决。落红之症不可小觑，养不好就是一辈子的事。你自己当年也帮过元禄姐姐请过大夫，你知道的。”
原本以为这些话够隐晦地能够让她听进去，谁知道云止西的接下来一句话便足以让他如轰雷般感觉：“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就是生不了孩子罢了，反正还能活下去。”
“！！！”
头一晌，宁远舟觉得自己做情报是失败的，要么是她之前听到了那晚他们的谈话，要么就是他们兄弟之间有人泄密了。就在宁远舟还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就只听见她又说：
“不瞒你说，老宁，其实如果没有遇到……我就打算报仇之后彻底给自己来个了断。如今我这样，与老家绝嗣有何异同？”
他虽然松了口气，但是对于她的有些观念还是要纠正：“不许这样咒自己，你既然在我和老钱眼皮子底下活着，我就有义务看着你。永远不要想着轻易结束自己的生命，哪怕是报仇。再说了……其实有一点，任如意是对的。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至少在这个世界上多一分牵挂。”
多一分牵挂，让自己死都死得不安稳吗……云止西望着眼前的宁远舟，那样貌皆是自己熟悉的模样，言语依旧是杀人不见血，但偏偏让你连个责都说不出口，最后只能怪罪到自己的身上：“……老宁，二十六年，我怎么把自己掰过来……”
两人的步伐随着巡逻的营帐已经走了快一个圈，宁远舟无时无刻地望着自己身边这个故作坚强的人，一点点地试图把她从濒临死亡的深渊拉回来：“不过才二十六年，你瞧瞧我，早就过三十了。咱们前半辈子都算是不幸之人，我啊，打算做完这件事就归隐山林，和元禄一起逍遥过日子，自然如果是有孩子也是和自己喜欢的人生。人生还长，老钱治病都是一点点治，你也要一点点好起来。”
“再说了，”还不待云止西再次发表自己的看法，宁远舟笑着又道，“我还想着以后和你做邻居呢。深山里或者乡下隐居，咱俩家就一个篱笆隔开，你儿子是我女婿，我女儿是你儿媳妇，这日子不好吗？”
“……别对我有太大的信心。”云止西揉了揉眼睛，鼻子感觉有些酸酸的，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这寒夜里就这么袭来，“我有的时候连自己都信不过自己。”
“别灰心嘛，虽然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但是我们都没有怎么改变过不是吗？无论你是男还是女，都是我们最小的弟弟妹妹，我这个当哥哥的——”他一只手拍了拍云止西的肩膀，“长兄为父，该盯着你些。”
眼泪依旧在眼眶里打转儿，云止西拼了命地止住自己要迸发的心绪：“你错了，老宁。长兄为父，那也该是老钱当爹。”
“啊？”这又是哪儿来的歪理？
“你要当，也只能当娘了。”云止西调皮完，正想着顺着之前的路线跑开，刚迈开腿，就感觉身下一阵热涌。
云止西：……
这是二十六年来，她第一次在老宁跟前皮完备当场抓包的。宁远舟直接用那长臂箍住她的脖颈，即便是没有太大用力，也能让她嗷嗷叫：“老宁！我错了，堂主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
宁远舟口中虽是责骂，但眼里眉间都是宠溺的笑意：“小丫头，下次还敢不敢？”
“还敢！”
“嘶~你！”
两人在故作玩笑，丝毫不知隔着几棵树，外面的人都围了一圈儿在偷偷看着这两人。
孙朗旁边的侍卫睁着半只眼观察着二人，用手捅了捅孙朗：“哎，你说，宁头儿究竟最后选谁啊？”
“闭嘴。”孙朗敲了把侍卫的头。
侍卫摸了摸自己的头，又继续道：“先前和宁头儿有婚约的是裴女官，那么温柔的，要不是赵季那厮准不定两人就成了。再就是是任姑娘，长得倒是美，可惜任姑娘人比冰山还难得哄，大家都觉得她对宁头儿也没什么意思。最后就是云姑娘了，谁敢相信，这竟然是个姑娘家呢，再看看如今的宁头儿，笑都比先前多了。大家伙儿可都在下注呢，赌宁头儿最后花落谁家。”
“我叫你们闭嘴！”孙朗闭上了眼睛。
突然，左边有人塞过来一小块银子：“我赌最后还是裴女官，之前跟宁头儿好的那个裴女官我见过，温温柔柔的，宁头儿喜欢那样式的。”
侍卫还没回答，孙朗闭着眼丢过来一颗金豆子：“我赌两贯！云止西。”
这下子，所有围在他身边的人都凑了上来，一连惊讶：“为啥啊？”
孙朗扬起一抹姨母笑：“不为啥。这话本子里有这么一句话：青梅抵不过天降。裴女官是青梅，这云止西是天降，至于任姑娘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的。你看宁头儿现在，我反正是没见过他这么放松过。”
有人反驳道：“但是要说是青梅，云姑娘恐怕更站一筹。所有人都知道，钱头儿，宁头儿和云姑娘仨是一起长大的，传说宁头儿还是抱着云姑娘从产房里出来的。”
孙朗却愈发陶醉了：“那不就更厉害了？这云止西一人既是青梅还是天降，活脱脱的，这两人都长得好，要是有了小宝宝，那该有多好看啊。要是宝宝长大了，还能叫我一声干爹，哎哟，心都化了。”
侍卫们：……
真肉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