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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半死不活 ...

  •   虽是欣赏那千夫长的性格,可想想总归也就是想想,虽听闻是质子,可好歹是王侯将相之子,自己家无父无母的丫头又怎么能配得上?还是吃饱了上路来得比较实在。

      难得下一次山,他们又去买了些粗布和棉花,想着天冷了作棉衣用。

      买完之后太阳便要下山,师徒二人急忙赶到城门外,却从天亮等到天黑也毫无那千夫长身影。

      “那人会不会是忘了呀?”

      老者嘀咕道,而阿笑则是靠在牛车上都要睡着了。

      她睡了半载忽然醒来,见师父还在原地张望,便急急忙忙从牛上下来。

      “师父,这都大半夜了,城门都关了,那大人估摸着是不会来了。”

      她揉着眼睛、打着哈气说道。

      “我们还是趁早回去吧?”

      “阿笑,为师平时怎么教你的?”

      她师父转过头,挥起手里赶牛的柳枝佯装要打她,教育道。

      “人要知恩,那千夫长为了能让我们进城,都将这牌子借给我们,我们怎有不还的道理?”

      阿笑点了点头,急忙说是,怕师父生气,急忙将他搀扶坐下。

      “师父,你会来睡会,我守着。”

      阿笑怕自己师父身体顶不住,劝道,却被老翁一把捂住嘴。

      “嘘,有人来了。”

      城门开了条缝,几个殷商侍卫打扮的男人架着马拉着个板车,上面似是装了些啥,但是被蒙上了层布。前面两人打着火把,将车停在了城墙外。

      有了白日里的教训,他们可不敢再贸然上前打听,只是牵着老黄牛躲在不远处的草垛里,暗暗观察着。

      其中有一男子翻身下马,撩开板车的遮布。阿笑躲在草垛中探身一看,那车上推的竟是四具尸体!

      那四具尸体叠在一起,其中三人着官服,一人着盔甲,四个人的血沿着车轮直流,滴滴答答洒了一路。

      “喔唷,看不得。”

      老翁捂住少女眼睛,将她藏至身后,自己也压低了身体,缓缓探头。

      “师父,是白日里欺负你那人。”

      阿笑被捂着眼睛,只能动嘴和师傅说道。她刚才看仔细了掀布那人的脸,这分明就是上午被千夫长呵斥的无理之人!

      还没来得及等老翁反应,便听到那无理之徒冷哼一声,朝那车上之人“呸”了一声。

      “呵,白日里还那么威风凛凛的千夫长,如今这般模样。”

      千夫长?

      师徒俩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等他俩反应,便听到那几人继续说道。

      “上头怎么说?”

      “把这几人头剁了,挂城门上示众,身子烧成灰,洒湖里。”

      “妈的,这么麻烦?我还以为找个乱葬岗扔了就行...”

      几个人又拉着车走远了些,许是嫌死人不干净,却在离车十丈外的树下生了火,一边烤火一边骂骂咧咧。

      “你说,这伯侯身上的东西可宝贵地紧啊...到时候剥下来,找个商贩卖了,你我几个平分如何?”

      “好主意!”

      几人一商量,便拖着上面几人往地上一扔就开始搜刮。

      高帽、外衫、皮草、盔甲、玉石配件都被搜刮一通,地上尸体在几刻前还是王公贵族模样,如今只剩下来了里衣,披头散发,就算是死了都狼狈不堪。

      “师父...那人,是不是鄂顺啊?”

      她抬头兢兢业业问道。而老翁则只是瞥她一眼,思考着鄂顺是谁,顿然之后,才想起她指的是那白日里的千夫长。

      他虽老,眼睛却还管用,看了半天,倒是真觉得像。

      老翁感慨地叹气。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世道无常,如此的青年才俊说没就没了,如今更是被搜刮一通,还要被斩首示众,虽不知这青年究竟犯了什么罪,但他不免为这世道感到心痛。

      可下一秒,老翁却吓得半死。

      自己疼爱的小徒弟早就在他愣神之际绕过了草垛,看着那几人忙着围着火堆搜刮财物,地上的尸体无人看守,风声又大,少女急忙拖起那千夫长的尸体就往回跑,险得老翁快要晕倒。

      “小祖宗,你这又是要干嘛?”

      他怕得要命,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帮着自己徒弟把人往牛车上抗,压低声音骂道。

      “师父,他人这么好,我们将他找个好地方埋了吧?”

      也算是报恩了。

      阿笑知道自己又要被数落一顿,于是赶紧趁着风声,赶着老黄牛拉着师父和那死了的千夫长就要走。

      她知晓师父的心痛,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她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几个好人,这人白日里还好好的,现在说没就没了,叫人惋惜。

      他看着师傅闭上眼睛,思索一番还是点头,她这才架着牛车快走。

      她边驾车边回头,后怕地看着身后,见没人追上来,这才铆足了劲儿地催着老黄牛跑,直到到了城外东边的一处林中,她才敢停下来。

      “就埋这,如何?”

      她问道,这离她们山头近,无事的时候还能下山扫扫墓。

      见师父点头,她忙跨下老牛,要去将那千夫长搬下来。

      她在将他搬上去时迫于形势,没注意他的身体,可到现在要将他搬下来时,却意识到了不对。

      死人是冰凉凉的,而这被割了喉的千夫长怎还有些温热在身上?

      医者的警觉让她一惊,在老者惊讶的目光中,她爬上车,将手指在男子鼻前探了探,又将耳朵贴在他胸口上听。

      她听见“咚、咚”的声音传来,手指处也感受到微弱的气息,惊得睁大了双眼,急忙抬头冲师父喊到。

      “他还活着,师父!”

      还活着?

      老翁差异地看了徒弟一眼,也没怀疑,也没问,只是转身在竹篓中翻找药草,递给少女,她急忙放在口中嚼吧,随即吐出,覆在青年颈间伤口处。

      “切得没那么深,还吊着一条命。”

      老者在查看了他伤口后说道,紧接着立马看向徒弟。

      “我们得赶紧回去,他等不得。”

      “好嘞。”

      少女闻言快速跨上老牛,尽力拉着车。

      他们必须在日出之前赶回家,这样那个叫鄂顺的青年才会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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