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碎梦》晃悠甲与乙

22、 十 八

　　崔林浩这几天老皱着眉头，过得魂不守舍。他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和杜娟在一起三年多，两个人就跟铁哥们一样，可怎么看她在那个男人怀里，刚开始有些舒服，后来就越想越不爽呢？这是怎么了？我们不是死党吗？喜欢还是有的，但要牵手一生似乎……可是看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又有些不开心。烦！
　　杜娟提前半个月写了辞职申请。一个月将有结束的时候，她打电话给崔林浩，要请他一家吃北京烤鸭。四人来到一家据说是京城最正宗的烤鸭店。大家品尝着烤得黄灿灿的鸭子。
　　“阿姨，叔叔，过两三天我就要回Z省了。”杜娟向大家宣布。范秀丽怔了一下“怎么要回Z省了？在北京不是好好的吗？”
　　“Z省毕竟是我的老家。”
　　“也是，你的亲人都在老家。”崔正贵说道。
　　崔林浩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吃着鸭肉。
　　“那你以后还来北京吗？”范秀丽看着儿子，又转向杜娟闷闷地问道。
　　“当然，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饭后，崔氏夫妇先行离去。杜娟和崔林浩闲逛着。
　　“准备什么时候走？”
　　“后天下午2点的飞机。”
　　“怎么几次见面都见你郁郁寡欢的，有什么心事吗？”
　　崔林浩幽幽地出了口气。
　　“你以前跟我提到过的你的那个同学的事情实际上就是你的事情吧？”
　　杜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你的那个男老师看起来不是很年轻了。”崔林浩有些痛恨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句话来。
　　“你以前不是说忘年恋多得是吗？你不会是因为他不高兴吧？”
　　“我怎么会因为他不高兴？！”崔林浩口是心非地掩饰道。
　　“他对我和我的家人很好！不用担心我。”
　　秋风多情地抚弄着两人的黑发。他们伫立在一座天桥上，默默地看着来往的车辆行人，都像满怀心事似的。许久，崔林浩转向杜娟，笑容满面，“杜娟，我祝你幸福！”“谢谢！”杜娟笑道。“我们来个离别前的拥抱如何？”娟子有些讶然，随即就释怀了。跟他一起这么多年，拉手都很少。崔林浩的怀抱是那么宽阔和温暖，不知哪个女孩会有福气拥有这样的怀抱。两人相拥了会儿，崔林浩分开，握着娟子的双肩“后天我去送你！”
　　“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影响也没什么嘛！”
　　崔林浩回到家的时候，看见妈妈还坐在客厅里。“妈，你怎么还没睡？”
　　“儿子”范秀丽走到崔林浩身边，“其实杜娟是个好女孩，人也长得不赖，工作也挺好，你们又从小认识，你怎么不留住她呀？”
　　“妈，我和杜娟的事情你别瞎操心。其实，从我们在大学里重逢以来……一直是…….最要好的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此时的崔林浩如鲠在喉，说出这些话相当艰难。如果是一两年前，他会毫不停顿地流畅地说出。又有谁知道是什么时候从量变到质变？从那个男人抱着她的那一刻才变得明确清晰？崔林浩心里很乱。
　　“不会吧？你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以为你们一直在谈朋友。”
　　“妈，是真的！我的事你不用操心。”
　　“怎么会这样？”范秀丽很惋惜地边自问道边走向卧室。
　　崔林浩有时沾点烟酒。今晚特别想抽烟。烟雾中，崔林浩茫然地看着窗外深沉的夜。世上有这样一种情感吧？比哥们深但比爱情少点，但后者似乎逐日在增长？他似乎才领悟到为什么身边那么多女孩围着他转他都无动于衷了。那个男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冥思苦想，突然豁然开朗。报纸上曾报到过他是Z省房地产的新贵。那么优秀的男人！看见那个男人那么霸道坚定的抱着杜娟，崔林浩觉得杜娟跟着他应该很幸福！还是做铁哥们吧！崔林浩狠狠地掐灭了烟头。走到窗前，惆怅地叹口气。就如同鸡肋，放弃了很可惜也很不甘心，可现在想真拾起……人家也名花有主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来，他明白杜娟对他是什么情感。在必要的时候他们才拉拉手，拥抱几乎没有，更别说其他亲热方式了。如果杜娟真对他有那方面意思，应该不会这样，那时他们经常粘在一起，机会多得是。回忆着那张笑如花的秀脸，崔林浩似乎有些甜蜜更多的是无奈……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应该让她幸福。杜娟，只要你过得比我快乐，就什么都好！想到这，崔林浩心中舒坦了很多……
　　娟子回到住处。洗漱完毕，一阵优美的铃声响起。杜娟看着来电显示，无奈地笑了笑。近一个月来，田衡晓几乎每天这个时候都打来电话。他总埋怨娟子像个冷血动物，不常主动给她打电话，娟子也埋怨他每天都来骚扰，让她不得安宁。才接通，还没喂一声，另端传来混浊的磁声“宝贝儿！”
　　杜娟脸红心跳，半晌没出发声音。“怎么不说话？被我的话吓傻了？”
　　“你说的太那个了……不像正常人说的……我……”
　　“哈哈哈哈……我都能想象出你现在害羞的样子,一定可爱极了!”
　　“你真不像个老师！”
　　“我现在本来就不是老师了。你怎么还是老思想！也不与时俱进！”
　　“今天应酬喝多了些，浑身不舒服。”
　　“那好好休息，明天就没事了。”
　　“嗯，要是你现在在我身边多好！我就会变得舒坦了。”
　　“我后天不就是要回来了嘛！”
　　“娟，我好想你！”杜娟脸又红了。她还真有点不适应两个人这么快的肉麻情景。
　　“知道了，好好休息，好吗？”
　　“又要急着挂我电话！好吧，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好！”
　　当飞机徐徐降落的时候，杜娟心里有些莫名地涌动，有些欢喜。走出机场，就看到那辆熟悉的黑奥迪停在路边。一身黑西装的田衡晓眼睛亮亮的，面带柔情地看着杜娟。两人笑着对视了会就上了车。
　　“你还没下班吧？送我到屋就行了。”
　　“我已经下班了。饿了，想吃……”说完狡黠地瞟了瞟娟子。
　　“还是当老板好啊！想上班就上班，想下班就下班。那我们去吃什么呢？”
　　“先回家再说！”
　　车停在西郊一栋三层别墅前。院落花草繁盛，树木成荫。别墅掩映其间，甚是美丽。杜娟下了车就呆看了会。
　　“你越来越发达了！”
　　“我的就是你的。”田衡晓冲着杜娟说，像许下什么承诺似的。杜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放下行李，参观完华丽宽大的别墅后，杜娟对着门边的田衡晓说：“你不是饿了吗？我也差不多了，走，我们去吃饭！”
　　“我说的不是这饿，是下面！”田衡晓指着胃，色色地笑着说。杜娟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你好坏！”娇嗔的语言，忸怩的表情，大大刺激了田衡晓的感官神经。他快步走上前，抱起娟子，放到床上。蓄满水太久的水库，一旦开闸泻水，就会汹涌澎湃，酣畅淋漓……田衡晓掳了掳杜娟额前汗湿的碎发，把她湿湿的身子搂在怀里，“娟，嫁给我好吗？”
　　“这算是求婚吗？”娟子有气无力地问道。
　　“这是求婚的前奏！”微笑的脸如绽开的一朵鲜花。
　　“我现在真饿了。”
　　“可我好累，休息会好吗?”
　　两人休息了下,就出去吃中餐。
　　“还是本省的川菜地道啊！”杜娟感慨道。
　　“你看这个麻婆豆腐，又麻又辣，哪像在北京吃的，不是不麻就是不辣。”
　　“我的宝贝儿受苦了，这次回来了可不能再逃了，我得好好看着你。好好补补身子，现在脸色还没缓过来呢！”
　　杜娟脸红地瞅瞅周围，像做贼似地心虚“在外面你能不能别这么肉麻？”
　　“哈哈哈哈……听老婆大人的!”
　　“你！”杜娟喜也不是骂也不是，无奈地笑笑。
　　“你先休息两天，然后到公司来，还是同样的位置。以后有得你忙。”
　　杜娟没应声，沉默地吃着东西，许久才抬起头。
　　“其实我不太喜欢办公室文秘工作。我比较喜欢单纯、自由的工作环境，只要占其中之一都喜欢。我已经丢了两份比较好的工作了。”杜娟一副为难而惋惜的表情，夹杂着些许落寞。
　　“我只是想每天都看见你，就如同当教师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你一样，那感觉真好！”
　　“可是……”杜娟委曲地样子。
　　“那我投降。等我们结婚了，你再选择好不好？”
　　乍听到“结婚”一词，她有些茫然，嘴巴机械地吃着东西。她才毕业一年啊！可田衡晓却实是老大不小了。结婚那事在娟子的想象里应该还是很遥远的事情，可现实却显得如此迫近。过了会儿，“好吧！”杜娟边点头边应允道。
　　田衡晓脸上不断涌现着微笑，不停地给杜娟夹菜。“你想把我喂成小肥猪啊！你也吃啊！”
　　“我看你都看饱了，还吃什么呀！我的猪宝宝！”
　　“贫吧，你！”
　　两人在饭桌上热闹地打情骂俏着。田衡晓这回要把她牢牢拴在身边，不能再让她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不能再等了，都快四十岁的人。他的同学好友早当了爹妈了，孩子都多大了。他也快了！田衡晓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吃着晚餐，想象着两人婚后儿女成群的美好生活。他觉得，此时的他，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