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悦于心》秋与心

38、叫老公。

　　猜不到诸南秋说这句话的目的，赵悦然只好回答道，“我知道啊。”
　　诸南秋又问道，“那你记得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吗？”
　　“肯定记得啊！”
　　他这没头没脑的突然间冒出来的问题，到底是想问什么。
　　“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甚至不如结婚之前呢？”诸南秋语气失落地问道。
　　赵悦然没想到，他就这样赤裸裸地说出来了两个人之间的别扭关系。
　　“是因为你不喜欢我，而我不顾你的意愿娶了你吗？”没等到什么回应，诸南秋继续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哪里有，明明是你不喜欢我！”赵悦然委屈地反驳。
　　她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对自己有好感的反问，这回轮到诸南秋懵圈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了？”
　　赵悦然弱弱地回道，“就那次，我去给你送衣服，看见你和一个很好看的女人一起进了酒店房间。”
　　赵悦然话里的仍未消散的醋意让诸南秋心里开始窃喜，看来她对自己也是有意思的。
　　诸南秋开始努力回想她说的场景，终于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记忆后，想起来了她说的那一天的场景。
　　“我想起来了。”
　　“是我爸病重，不能处理公司的事，我开始接手生意的那段时间里吧。”
　　“我说呢，我让你来给我送衣服，就是想看看你，谁知道，结果最后还是前台把衣服送给了我，我还以为你忙得放下衣服就走了呢。谁知道竟然是让你有了这样的误会。”
　　“不过，那时候既然看见了我，怎么不叫我呢，也好让我带你进房间里看看房间里面开会的那一帮其他人呢。”
　　诸南秋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捏了捏赵悦然婴儿肥尚未消失，嫩呼呼的小脸，继续跟她说着那件与其他女人共进酒店事件的来龙去脉。
　　“那时候，我爸病重，刚好公司里有一个和外国人合作的重要项目，不好推掉，我想着总不能让我爸大半辈子打拼的公司轻易垮掉，那段时间就分了很多精力在那个项目上，也没有注意到你的反常。”
　　“不过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在我爸病重的时期，做那么荒唐的事呢？”
　　“嗯·······”
　　因为是她在意的事，所以那天的场景回忆起来，仍然清晰，包括当时的无端猜测，现在想想，真的是有些难以启齿。
　　“我以为你当时是因为压力大，想要放松放松的。”
　　“我看网上说，有些男人就是那样缓解压力的。”
　　知道自己的这些猜想有些低俗，赵悦然的声音也越来越低了。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她才知道了那一天的真相，也有些懊悔自己当时的小肚鸡肠。
　　诸南秋无奈地笑道，“你的这小脑袋瓜，一天到晚看着挺单纯的，没想到每天还想这么狂野的事呢，嗯？”他尾音上挑，似是调笑。
　　赵悦然自知理亏，拿枕头盖过头，想要马上消失。
　　诸南秋一只手轻松地拿过枕头，“别闷坏了。”
　　这时，赵悦然的小脸已经被憋红，气鼓鼓，红彤彤的样子，可爱极了。
　　为了缓解尴尬，诸南秋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开始疏远我了，可是我在公司里忙忙碌碌，你又忙论文，又帮忙照顾我爸，我们甚至都没有时间在一起好好说说话。”
　　“那时候我爸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他又是我们之间的纽带，我怕，万一，他离开之后，你已经可以自食其力了，那时候你也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我，所以在我爸提出来让我和你结婚的时候，我自私地答应了下来。”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爸提出来，你肯定是会答应的。可是当时忙的焦头烂额的我没有办法，只能想着先把你留在我身边。”
　　“虽然他那个时候和我说的是，想给你财产，又怕你年轻守不好财产被别人骗，钱没了没事，重要的是怕你因为那些钱被图谋不轨的人看上而害你的命。毕竟，他活得年纪让他不得不怀疑别有用心的人的到底有多么地恶劣。”
　　“即使他一直说着是为你好，可是我却觉得实际上是我占了大便宜。”
　　诸南秋平静地叙述着自己当时地心境，却让赵悦然心疼不已。
　　那时候，他面对父亲病重，公司业务，已经焦头烂额了吧，却还要在意自己的去留。
　　赵悦然透过他此时已经平静无波的脸，想起来了当时他憔悴不堪的脸，仿佛那时场景再现，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向他的脸上抚去。
　　“你占什么便宜，明明是我占便宜好吗？”
　　“我一无所有地来到你家，也没有做什么贡献，不仅了你家的钱，还得了你家的人，我这是占了多大的便宜啊！”
　　看着她骄傲飞扬的神色，是完全认可自己是他丈夫这个身份，诸南秋没有再犹豫，抓住他脸上的那只手，把赵悦然往他身边拉了拉。
　　“啊！”
　　赵悦然没有防备，惊呼出声。
　　“既然你觉得你占了便宜，那让我也占占你的便宜吧，这样比较不吃亏。”
　　他的话让她双颊一红，不过也没有挣扎，毕竟两个人现在也算是说开了，就像是隔着那一段痛苦的记忆，拥抱了彼此。
　　互相传递的温度，让两颗寂静冷漠的心，重新开始互相温暖。
　　皎洁的月光肆意挥洒，空中星星散落，都表明着已经是夜深人静的半夜了。
　　下午睡久了的两个人此时还毫无睡意。
　　“今天午睡睡得太久了，感觉今天晚上都要睡不着了。”
　　“没事，我陪你。”
　　两个结婚了一年的夫妻，却是像刚刚告完白的学生一样，悄悄说着情话。
　　“那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啊？”赵悦然问着一个恋爱中谁都逃不掉的问题。
　　“嗯······好像是初遇的那一天，又好像是后来的每一天。”诸南秋想了一会儿，回道。
　　赵悦然不觉得他是敷衍，因为他语气真诚，而且，她也知道，爱情本来就是一种近乎于模糊的感觉，无论是开始，结束，还是过程，都无法明明确确地分出泾渭。
　　“那你呢？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诸南秋追问，毕竟这个问题他也好奇。
　　“我们第一次一起钓鱼的时候吧。”赵悦然也想了想两个人一起度过的时光，选了选，还是觉得是这一刻，是真的开始对他有了男女之情。
　　“？”想到过很多场景，这个场景却是诸南秋始料未及的。
　　“为什么是那时候啊？我还以为，以我的魅力，你能对我一见钟情呢。”诸南秋不是什么自大的人，说这也是为了调节气氛。
　　“第一次见，我这么狼狈，怎么敢对可以说是在云端的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啊。”
　　她的话让诸南秋想起来了那时她的窘迫，胳膊在她身上紧了紧。
　　“那为什么是那时候开始喜欢我了呢？”
　　“前面我们一起玩的时候，不能说是对你没有一点好感，只是更多的还是把你当一个温暖的大哥哥一样看的。”
　　“那跟我们一起去钓鱼那一次也没有隔得很久吧。”
　　“那之前，我们一起的活动更多的像是你看着我玩，而从钓鱼开始，是你一点点地教我来的，从选竿到怎样把鱼拉上来，我们之间的交流变多了，我也觉得离你更近了。”
　　“而且，在教我的时候，哪怕我一无所知，讲了几遍也不懂，你都没有生气，也没有什么特别坏的脸色，后面钓鱼的时候，你也心态很好，当时就觉得你脾气特别好，特别温柔，特别适合当老公。”
　　“嗯？你说什么？”
　　“啊？觉得你特别适合当老公啊？”
　　诸南秋的嘴角扬起一抹莫名的笑。
　　赵悦然不解，“怎么了？”
　　“你好像还从来没有对我喊过‘老公’这个称呼。”
　　赵悦然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挂上一抹羞赫的红。
　　虽然她在一些场合向别人介绍他的时候，用过这个称呼，可是好像没有单独叫他过，一是害羞，也是怕两个人最后从亲情关系脱离后，会像那些多年夫妻一样分道扬镳。
　　“虽然也喜欢你一声声地叫我哥哥，可是，刚才突然间听见你说‘老公’这个词的时候，很期待你用这个称呼娇娇地喊我，而不是向别人介绍我那样公式化的叫我。”
　　“叫我一声‘老公’？好不好？”诸南秋故意凑到赵悦然耳边，温柔地哄道。
　　他炽热的鼻息散落在她敏感的皮肤上，让她颤抖地想要逃离，他却更用力地箍住她，不让她有丝毫逃离躲避的机会。
　　赵悦然知道，他这会儿肯定是得偿所愿了才会放过她，可是到底还是有些害羞，她额头紧紧抵在他的胸口，小声地喊出了“老公”这个称呼。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诸南秋笑意盈盈地说道。
　　他明明都听到了，可是他耍赖，赵悦然没有办法，声音更大了一些。
　　“我好像听到了一点儿，要是声音再大点就好了。”
　　无奈，赵悦然只好大声地，可以说是用喊的，叫出了“老公”。
　　这时候，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连着喊了好多遍“老公”，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这个称呼。
　　“满意了吧！”赵悦然撅着嘴说道。
　　看到她好像有点生气了，诸南秋马上回道，“满意，满意，很满意，有这么个中气十足的老婆。”
　　他这话也让赵悦然想要假装生气的表情破了功，不过还是记恨他故意捉弄自己，她哼了一声，说道，“谁是你老婆。”
　　“那当然是谁叫我‘老公’，谁就是我老婆啊。”他这一副巧舌如簧的样子，让赵悦然吃惊，赵悦然从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嬉皮笑脸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