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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紫藤花庄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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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芝芝早早地回到了主宅,还好谢渊为了宴会的事情忙去了,要不然又得害他担心自己。
佣人们为他端来早餐,是煎蛋、面包外加酸奶水果,还给他准备了一份今日的报纸,用来打发时间。
在芝芝吃好早饭,准备看报纸的时候,逆着窗边照射进来的朝阳,迎面走来一个人,手上捧着一个盛开鲜花的花瓶。
男人长眉如剑,双眸如星,鼻如悬胆,薄唇微微上挑,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
“三哥!你来啦!”芝芝惊喜地放下手中的报纸,大哥说得果然没错,又往谢清瑞身后看去,“二姐和四哥呢?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谢清瑞笑着将花瓶摆在桌子上,颇有些哀怨地说道:“怎么?不希望我回来?”
“没有,我天天盼着你回家,大哥可以作证。”芝芝站起身来,挽着谢清瑞的胳膊撒娇着说道。
谢清瑞勾了一下芝芝的鼻子,笑着说道:“好啦,不逗你了。”
“三哥,你是不是昨天就回来了?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芝芝纠结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决定向谢清瑞求证。
谢清瑞脸色微变,又恢复了和煦的模样:“芝芝,你是怎么知道的?昨天谢渊同我说你睡了,便没有再去打扰你。”
眼前这个少年终于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白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蹙起的眉角萦绕着缕缕愁苦,他不喜欢看见芝芝为了别的事而烦心的模样。
芝芝看着眼前绽放的艳丽的花朵,拨弄着娇弱的花瓣,可表情恹恹的,没有为看到这些鲜花而感到开心,他问道:“那个可用来治疗脊髓性肌肉萎缩症的药能不能按成本价纳入医保?”
谢清瑞看着芝芝手指上沾染的花蜜,牵起他的手,用白色的手帕仔细地擦去,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芝芝是不喜欢这些花吗?”
芝芝摇摇头,声音闷闷地,任由谢清瑞把玩他的手:“我很喜欢,但我更喜欢它们生长在泥土中的样子。”
“你知道,你的请求我从来不会拒绝。”谢清瑞按压他手上的软肉,像在捏小猫粉嫩的肉垫,“但是芝芝,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得答应我。”
“什么要求?”
谢清瑞那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宁静与神秘,里面透出渴望的眼神:“现在这还是个秘密,等时机到了我再告诉你。”
这还是第一次,谢清瑞用这样不加掩饰的,具有侵略性的眼神看着他,芝芝有点犯怵,挣脱了他紧握着自己的手,白嫩的手上似乎因为挣脱得太过用力而留下了红色的痕迹。
谢清瑞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可此时芝芝能从他含着笑意的眼睛中察觉到不一样的情感。
“对了,谢渊刚才让我来告诉你,今天的宴会在湖边草地上举行,很热闹,你的朋友也在那里。”谢清瑞绅士地伸出手邀请道,“我的小王子,你愿不愿意和我一同前往。”
芝芝对上谢清瑞炽热的目光,犹豫了一下,还是搭上了他的手,气恼地说道:“我不是小王子。”
谢清瑞像是偏要与他作对似的,调侃着说道:“你还是我们谢家的小公子,是我们最珍贵的宝物,你只能属于我们。”
芝芝的脸红得像要滴血,谢清瑞挽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用力,像要把他扯到怀里似的。
湖边的草地上人们卸下了昨日的西装革履、礼裙华服,谈天说地、欢声嬉笑,绿油油的草地生机盎然,湛蓝的湖面像一面巨大的镜子,照映出天上洁白的云朵,远眺湖面,远处的树林树荫婆娑,自有一番广阔的天地。
家里的司机一路小跑过来,附耳在谢清瑞耳边说了什么,谢清瑞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去,对芝芝说道:“我这边出了一些事,你先玩着,我过会儿再来找你。”
芝芝点头:“好。”
很久没看见谢清瑞那么着急的样子了,记得上次见还是因为他不肯吃药,觉得苦,谢清瑞想了各种办法哄着他把药吃了。
谢清瑞看上去暖,可其实要比看上去冷的谢渊更加心狠,这一点也是芝芝慢慢才感受到的。
谢渊那时还觉得他娇气,连吃药都会觉得苦,觉得谢清瑞太宠溺他了,不过其实最宠他的就属谢渊,若是他再哭得大声点,谢渊怕会将谢清瑞手里的药抢过来,不让他吃了。
“喂,我劝你识相地赶紧离开,别觉得攀上枝头变凤凰,真把自己当盘菜。”一道无礼又讥讽的声音传来。
芝芝转过头,这是在和他说话吗?
眼前是一个女人?哦,不对,是一个男人。
徐可容留着一头及腰的长发,穿着一条正红色的修身短裙,他很瘦,瘦得有些过分了,可那条裙子还是不能完美贴合他的腰身。
他眼神鄙夷地扫视着芝芝全身,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的价值,口吻嘲弄地说道:“你看看你从头到脚,谢二少爷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便宜货?”
【不是,这人谁啊,有事儿吗他】
【呕,我宁可看见被水泡到囊肿的怪物的脸,也不想看见这个人】
“便宜?货?”
白衬衫配黑裤子,还有一双帆布鞋,就是他口中的“便宜货”。
芝芝从来没听到过有人这么称呼过他,也没有人这么侮辱过他,一时之间有些语塞,说不上来的难受。
徐可容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随着酒杯的摇晃,散发出金黄的色泽,眯着眼睛又将芝芝打量了一番:“虽说你看上去是寒酸了一点,不过我可以帮你介绍些大老板认识,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帮的你。”
他说好话,就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长指甲就扣进了芝芝胳膊上的皮肉之中,揪得芝芝一阵绞痛,自顾自拉着芝芝向一推大腹便便高谈阔论的油腻男中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不忘“热情”地给他介绍:“看见没,那个穿黑白条纹,抽着雪茄的男人,知道他是干嘛的吗?是搞煤矿的,十几座金矿都在他手里,一年就能开发出好几个亿。”
“还有看见他前面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没,军队里面的头头,这些人啊,你只要傍上了一个,就有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到了那些油腻男面前,徐可容立马松开了掐着芝芝的手,谄媚地依附到其中一个男人身上,笑得比花还灿烂,与对待芝芝完全两副模样。
男人们看见芝芝都愣住了,恶心的眼神,像是鬣狗看见了食物。
大腹便便的男子都忘记吸嘴上叼着的那根雪茄,连那个被徐可容搂着的男人都忘记他身边还有一个人的小情人的存在。
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黑发有丝绸般的光泽,衬衣虽然有些破旧,但穿在他身上依然有种王子般的矜贵。
徐可容显然发现了他金主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了,刺刀一样的视线“唰唰唰”地射向芝芝。
不过他没有忘了正事,像推荐商品一样,推荐道:“怎么样,这个不错吧,我想着你们会喜欢所以就带过来给你们瞧瞧。”
然后他又用暗示的眼神给芝芝示意,想让芝芝好讨好那些人,自始至终,他都觉得他和芝芝是同一种人,为了钱可以出卖自己的□□,不惜一切手段,只是为了博得男人的一笑。
不过他想错了,芝芝遏制住愤怒,没有理会他的眼神,转身就要走。
手像钢铁一样抓住了他的胳膊,是那个所谓的军队里面的头头,不过看上去就是个兵痞子。
他抓着芝芝的胳膊就往上拎,毫不在芝芝的感受,喘着粗气,一股恶心到想吐的恶臭从他的嘴巴里喷出来。
“放开我!你给我放开!”芝芝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静,可面对这些人肮脏龌龊的行为,他实在是无法控制内心的愤怒。
羸弱的手使不出一点力气,若是再不能反抗他们的,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听见没有,快放开我!”疼痛使得芝芝的眼睛生理性不住地流眼泪,而心里的那种厌恶感使得他的心脏一阵一阵绞痛。
兵痞子奸笑着道:“你就是一个小玩意,没人会来救你的。再说了,别他妈给老子装清高,你到这里来不就是来卖的吗?”
“放开我,放开我!”芝芝拳打脚踢,可打在男人身上的力道像是在给人挠痒痒,微不足道。
眼看着他们就要将他拖到树林里面去,他们的响动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有一个眼尖的人发现了被他们抓住的那个人似乎有些眼熟,立马告诉还在和人谈生意的长官。
傅炎被秘书提醒后朝那边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他看见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正要猥亵谢家最宠爱的小公子,他旁边还跟着那群狐朋狗友。
敢动谢家的小公子,怕是一人十个脑袋都不够他们用的。
他阴沉着脸,立马跑了过去,将谢小公子抢了过来,正想要往他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脸上狠狠扇一巴掌的时候,一道尖锐的爆破声响起。
销声过后,鲜红的血液从他弟弟那张惊愕的脸上喷出,脑门正中间红色的血窟窿,鲜血像泼墨一样喷洒在他的脸上,像是一场直击眼球的烟火表演。
傅炎僵硬着头颅,顺着枪声响起的方向缓缓转动,他看见了一双闪烁着狠毒妖异光芒的眼睛,令人感到莫名的战栗和恐惧,唯有躲闪和俯首才能稍作缓解。
是谢灵,他的最高长官,一个令人谈之色变的危险分子,可就是这样的人控制着整个军方。对外来说从政的谢灵,其实根本没有在政府机关待过一天,国家军队迟早要变成谢家的私人军队。
谢灵将芝芝从傅炎手里接过来,看向他的眼神跟看一只死去的虫子没有什么区别。
“疼,好疼。”芝芝的手紧紧攥住胸口的衣服,缩在谢灵的怀里,头上细密的汗珠暴露出他此刻剧烈的痛苦,另一只手攀附在谢灵的身上,为了避免自己承受不住疼痛倒落在地上,“好疼,好疼。”
谢灵用其他人从来也不敢想的轻柔声音安慰道:“我来了,我来了。”然后又拿出芝芝随身放在口袋里装在药盒里的药,取出药哄着芝芝张开快要被咬出血的嘴唇,“张嘴,吃药,吃了药就不疼了,乖,啊~张嘴。”
他又拿了一杯水喂到芝芝嘴边,等吃下药以后,芝芝才渐渐好转起来,惨败的小脸也尖尖恢复红润。
等芝芝恢复好,谢灵一把抱起芝芝,离开了这混乱一片的地方,没有分给在场所有人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