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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梯间的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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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见不到那样的人了。
周起,
一个贯穿我高中三年的名字,深深地刻在我我生命里。
我叫简乐,简单快乐。
第一次看见他,是姑姑带着我来到一间很老旧的房子前,说好的来a县读书让我住在好朋友童玺家里,但因为她表姐住进了她家,姑姑便带着在童玺家隔壁租了一间房。
"你就住着吧,离学校又近,平时还可以找童玺玩,多好呀,是吧?"
姑姑忙着回去看店,急急忙忙地就交了房租,一个看起来不太精神的中年男人笑嘻嘻地收了钱
"进来吧"他对我说
"姑姑,你不进去看看吗?"我实在不愿意,这座房子看起来就很旧,站在门口就可以看见里面的简陋,一座三层的小楼房,墙面上还有些青苔。门边挂着一个牌子,29号,户主:周录。
"哎呀,乐乐,我还有事,你就先去吧,有事情找童玺妈妈,过两天再来看你"
姑姑接了一个电话,急急忙忙地开车走了。
真是可笑,收了我爸妈那么多钱,在这样的地方租一间房,甚至我还没进去看一眼她就走了。要不是爸妈叮嘱我要听姑姑的话。
我是来a市上学的。
几个月前结束的中考,我以我们县第一的成绩,考上了a市一中。
然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镇女孩,我家里a中有四个多小时的车程。
可偏偏a中大部分学生都是a市本地人,a中宿舍已经很多年没人住过了。
于是我父母委托我嫁到a市的姑姑帮我找个住的地方。
……
"小姑娘,把箱子给我搬,走吧"
男人笑嘻嘻地催促我进去。
"谢谢叔叔,我叫简乐!"我尽可能大方地回答,
"简单快乐,是个好名字!"
他推开关着的半边门,一阵带着霉味的灰扑面而来,呛得我难受。
屋里的摆设再简单不过,只有一张桌子几个柜子和一个小茶几。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凳子,旁边摆着一个刚换下来的灯泡,上面积了厚厚的灰和死蚊子,甚至还有霉点,而客厅里黑灰色的墙顶上则挂着一个新的灯,白的亮眼。
而我不可避免地注意到墙角堆积的许多啤酒瓶,又新的旧的,还有玻璃碎片。
这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我不禁有些害怕,但不好表现出来。
男人帮我把箱子搬上二楼。
楼梯口,
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我们。他穿着黑色的卫衣,帽子和碎发遮挡着脸,看不清相貌,。
我跟着箱子走上二楼,从他身边走过,才注意到他脸上深深浅浅的疤痕,锁骨上深红色的血痂。他看我走过来,在有狭窄的楼梯平台,微微侧过身,眼神却没有似乎变化,余光都未曾瞥过。
"小姑娘,你就住这间,你看还有窗户,风景也还不错!"我听着声音连忙跟上去。二楼也小的可怜,只有两间卧室和一个卫生间。房门敞开着,光线也还不错,虽然很小,但我一个人住也足够了。
"谢谢叔叔,麻烦了,剩下的我自己整理吧。"看着房间里只剩的一个破桌子,我轻轻叹了口气。
房间里还有许多垃圾,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下清晰的浮着大大小小的灰尘。我借来扫帚,带上口罩认认真真地打扫,毕竟是自己住的。
等我收拾完,想着楼下去问问这张桌子还要不要,如果是留在这里,我决定把它改造一下。
刚走走楼梯口,就听见底下的骂声。
"你一天天能有什么用!看人家在收拾也不知道去帮忙!白养你了!"
等我下楼,看见男人正在训斥刚才那个少年。
"要我去干什么?我能帮什么忙……他小声的说,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你就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的?"男人见他没有反应突然跳起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你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还顶嘴,老子就是抽你抽少了!"
男人越来越激动,浑厚有响亮的骂声充斥着整栋楼。我听着都觉得头疼。
"我没什么意思。"少年依旧平静地看着他,尽管面前的男人凶狠地推搡着他。可他比父亲整整高了一个头。
"叔叔,"
我打断了马上要发怒的男人,他脸上变得和善起来。
"我想问一下就是房间里那张桌子还要不要,是没搬完还留在房间里"男人思考了一下。
我连忙说"嗯,就是如果不要的话我就用来放点东西"
"那你就留着吧"
本以为接着就没什么事了,可他又继续骂起来,对着那个少年一通数落,边骂边推桑着。
男人举起手推着他的脑袋,卫衣上的帽子自然地垂落下来,我看清了他的脸。
一双深邃的眼眸,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清冷,流畅的下颌,和高挺的鼻梁,反正整个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时他却看了我眼,浅浅的一眼,似乎是不屑,那种冷淡的眼神,静得像森林。
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的这一眼,也只好低下头。
男人见他不再出声,就坐在茶几前喝起了酒,熟练地撬开瓶口,自顾自的喝起啤酒。
我也就只好回楼上了,毕竟还有一堆东西没整理,天色也不早了,再不收拾出来晚上就只有去找童玺了,不过她还没回家,这几天回a县老家了。我们是从小认识的,后来她们一家搬来了a市,只有过年才会去,好在我们一直联系,她还经常找我玩。
在a市也算有个照应。
想着这些,我看着这个桌子,有些兴奋,打开小红书看看有没有什么改造教程。
拉开抽屉却发现一个磁吸扣的日记本。
真不是我手欠喜欢翻别人东西,而是这种本子没有密码,轻轻一掰就开了。
第一页写着两个字——周起
字迹很干净,随意中带着个性。
这时那个少年却来到了门口,有些着急,见我在里面又停在了门口,轻靠在门框上。
我转身,手里还拿着他的本子。
他原本冷冷的眼神看向我手里的东西,眉间多了一道不悦。但他却没说话,眼睛也不愿看向我。
"你……叫周起?"
"嗯。"他点点头,比起刚才的冷淡,这样到有一些可爱。
说罢他就朝我走来,拿过我手里的本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我……就呆在原地。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就说不出话来,也许是因为他比我高那么多,来自身高的压迫感吧,再加上……他那张脸?
正想着,他又突然折回来,对着我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你看过了吗?"
询问的语气却带着一点质问,我又生出一些害怕。
"没。"
听完我的回答就又走了。
晚上,
我正担心吃什么,因为今天也不知道姑姑是不是只付了房租,可恶的童玺居然还没有回来,楼下的父子已经在吃晚饭了,我却不知道怎么办好。
于是我只好给童玺发信息,这个二臂居然不回我。啊啊啊,怎么办。
正烦着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我开门。
是周起。
"你,下去吃饭吧。"他看着我,和之前不同的是淡淡的语气,也算没有那么冷。
"哦,好"
我跟着他下楼,终于有饭吃了,我暗暗庆幸这父子俩还算负责。
"你几岁?"他走在前面没有回头,问道
"我吗?"刚问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样不聪明的样子。
"嗯"他还是很随意的回答。
也许是因为他背对着我,我收起胆怯。"我15,高一,转来a县一中上学"
"哦"。周起似乎略带敷衍地应了一声"你叫简乐?"
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嗯"
"……"
周起没有说话了。
周起吃饭时也埋头不说话,他父亲周录就问我一些来a县做什么之类的问题
气氛冷到极致。
吃完饭周起就默不作声地收拾碗筷。
"要我帮忙吗?"毕竟吃人家的,还是要礼貌一点。
"不用"周起顾自地走进厨房。
熟练的样子让我莫名的想起我自己来。
这时周父开始讲起他们家的事情。
我才知道,原来我住的房间本是周起的,现在他搬到三层的阁楼上住去了。我还没上去过。
说是三层的小房子,其实那个阁楼也就一间房,几平米大的地方。
我占了周起的房间,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看二楼不是还有一间吗?门锁着。"
"唉,那是他姐姐的房间。"……
原来周起还有一个姐姐吗?
"不过现在不在家里住了,早嫁人了,那小子还不愿意住这间。
"提起女儿,周录似乎有些伤感。
虽然不知道周起的姐姐是怎样的人,但
见他父亲为难的神情,我便不好再问下去。
"我住阁楼挺好的。"我乖巧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