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少年心意 ...
-
散了之后，止云安回到屋内，点燃蜡灯。
楼子岱知晓他的习惯，所以屋内布置简朴素雅，香炉里燃着他最喜的香珑雪香，靠窗的桌台上搁着一盆昙花，有灵力萦绕。
止云安看着那盆花，无奈一笑。
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楼子岱为了让花每晚都能多开得久一些，特意施了灵力在上面，让止云安能够观赏个够。
此时，花微微动了起来，慢慢绽放，雅致灵动，香气弥散开来。
“昙花绽放虽美，却不如小君殿一笑。”
止云安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了一下，看向窗台。
不知何时，徐瑾夜偷偷的抬起窗角，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含着笑意。
眼眸里盛放的只有一个止云安，再无其它。
止云安收起笑意:“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徐瑾夜看着止云安收起的笑容，心里暗自低落，面上却扯着笑，将窗打得大一些。
扒在窗上可怜巴巴的望着止云安:“外面风好大，雪好厚，我好冷。”
止云安默不作声的坐回床上:“既然风大身冷，师兄还是早日回屋休息。”
听到此话，徐瑾夜眉眼都耷拉下来了，像极了一只泪眼婆娑、呜咽的小狗。
屋内沉寂了一会，传来一声妥协的轻叹:“进来吧。”
刚刚还沮丧的小狗，一下就翻了进来，贴到了止云安身旁，使劲的嗅止云安身上的味道。
徐瑾夜微不可察的吞咽口水，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叫嚣着想霸占身旁香香软软之人，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控制住自己想要扑倒眼前人的想法。
他收敛眼中疯狂的情绪，委屈着说:“我回家这些天给小君殿传了那么多青雀，为何没一封回信?”
“来了楠符山也未曾告诉我，害得我还以为要好久见不到了，快要伤心死了。”
止云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看师兄同墨兄在乌回里玩得不亦乐乎，我何必去打扰呢?”
徐瑾夜有些心虚，天泽川上能够玩乐的太少了，原先他还会偷偷摸摸溜下山玩玩。
自他与止云安熟了之后，他便很少偷摸下山，每日围着止云安转个不停。
哪怕只是守着止云安静坐着，都让他开心。
所以离开天泽川，离开水兮里，他就像被放出鸟笼的鸟，到处撒欢，又结识了好友墨石，两人更是玩的不亦乐乎。
此时，他拉了拉止云安袖子，讨饶道:“这几日玩心是重了些，小君殿罚我。”
止云安心里也知晓徐瑾夜贪玩并不是什么大错，只不过看到他身边有他人作陪，心里竟有了些别扭。
他心里默叹:止云安啊止云安啊，他不过是交了个新友，你心怎如此小?
徐瑾夜感受到止云安的情绪波动，心里忐忑。
他使劲想是何时惹了止云安不开心，脑海里开始回顾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自他离开天泽川回徐家，他每日传递的青雀俱无遗落的说着他日日做了什么，可止云安并未有过回过信。
难道说是他走时未跟他道别?可那时止云安正在闭关，徐瑾夜也是怕扰了他的清净。
徐瑾夜握住止云安的手，正经道:“离开天泽川是事发突然，再加上你正处于闭关期，我是怕打扰到你才未与你道别。小君殿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被徐瑾夜握住手，再加上他撒娇的语气，止云安微微红了脸。
“好了，我并未怪罪你什么，你无需与我道歉。”
“你父亲召你回去也是事出有因，固安墨家也算是受了我的牵连才落得如此下场。你需好好照顾人家。”
听到此话，徐瑾夜不悦:“与你何干，牵连楚家和墨家的是楚允洲，他若不心存龌龊，何须搭上自己性命以及家族。”
徐瑾夜握住止云安的手力度渐大:“小君殿何必揽此等责任?”
徐瑾夜一想到那日晚上的情形，心里便生出恐惧和害怕，若他未跟着去...他根本不敢想。
他的小君殿乃是世间上最纯洁美好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以玷污。
他比止云安更受不了世人对其的污骂。
将止云安从世人尊崇摔落在地成脏污这种事，徐瑾夜绝对不可能让其发生。
他要他的小君殿永站高殿之上，永受世人所爱所敬。
此时，徐瑾夜离止云安只留一处缝隙，两人气息互相纠缠，稍微凑近便能亲吻上那日日夜夜让他心动难耐的唇。
屋外大雪不停，冷风飕飕。
屋内烛火闪烁，热意攀升。
徐瑾夜眼里是隐忍的执着和疯狂:“我不许小君殿说这样的话，小君殿也无需自责。”
两人相握的手因热意冒汗，徐瑾夜却不肯松开。“徐家与墨家交好，所以父亲将墨石托与我，让我护其周全。”他眼含暖意，“这是徐墨两家的情意所在，与小君殿无关。”
“小君殿也不许觉得愧疚或有亏欠。”他将止云安的手放于心口，感受心跳。
眼神又变得湿漉漉:“若小君殿觉得有亏欠，那就请对我有亏欠吧。”
止云安感觉自己被包裹在一层层的热意里呼吸不过来，脸色红润，眼神迷离。
他想扯回手，却由于被某人握得紧紧的扯不回。
他不知说的这些话竟会引得徐瑾夜有如此大的反应，但他也知徐瑾夜是为了他，这些时日冷着的心被捂得暖暖的。
烛光微黄的光照在两人侧脸，在轻纱上印出两人影子，屋子里气氛变得热烈。
止云安有些受不住，他躺回床上，拉上被子遮住燥红的脸，低声道:“我知晓了，夜已晚了，回屋歇着吧。”
徐瑾夜眼神不自觉的变得缠绵，追随着被子里冒着一颗黑圆圆头的人，喉结随着他做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
他觉得自己的口舌太干了，屋里的热意也快要将他烧成灰了。
两人都保持着不动的姿态，良久...止云安听到耳边传来嘶哑的声音:“小君殿好好休憩，明日小院等小君殿用早。”说完有些踉跄的翻窗而走。
少年心事，缠绵不休，爱意蔓延。
第二日一大早，雪已经停了，院中树上，亭子上，屋檐上都落满了厚厚的雪。
雪景美已啊!
徐瑾夜就在院子里忙忙碌碌，从膳食堂里带回的早点在桌子上冒着热气。
他取出香雪珑茶，开始认认真真的泡茶。
对于茶这个东西，他谈不上喜欢，刚来天泽川时他亦不会识茶更别说泡茶品茶。
到如今，他已经能游刃有余，品起茶来甚至能说道说道两句。
墨石打开门，看见院中忙碌的徐瑾夜，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与徐瑾夜待的这些时日，他可从未见过徐瑾夜早起、准备早点、还泡起了茶。
墨石收起脸上惊讶，慢慢走过去:“阿夜，早啊。”
徐瑾夜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墨石刚要坐下，旁边徐瑾夜激动的向亭外招手，开心得让人觉得应该有一条尾巴在他身后摇着。
“小君殿，小君殿，这里!这里!”说完快速的跑到披着雪绒白袍的人身边，自然的拉起手往亭子里走，将其按到早已铺好暖垫的椅子上。
徐瑾夜眯着眼傻笑:“我知晓这个点你会醒，肚子饿了吧?快吃。”
止云安看着站在一旁愣愣的墨石，再看着念念叨叨说个不停的徐瑾夜。
“这包子可是我看着厨娘刚刚从蒸笼里拿出来了，新鲜出炉的哦~”
止云安对着站着的墨石和善道:“墨公子为何站着?坐下一起用膳吧。”
徐瑾夜这才注意墨石还站着，指了指放在桌角的早点:“墨石，我也给你带了，快些吃。”
墨石点点头笑着道谢，拿起桌角的早点开始吃起来。
比起止云安面前热气腾腾，丰富的早点相比，他的早点可谓有些寒酸。
不过，徐瑾夜能记得他的喜好，给他带一份早点已是极好。想是这么想，可心里还是避免不了有些失落，他悄悄地抬眼看向氛围融洽的两人。
徐瑾夜翘起来的嘴角从未下来过，眼神也从未离开那衿贵的人儿，嘴里一直说个不停，逗趣面前之人。
止云安安静的吃着包子，时不时被徐瑾夜逗笑，眼里满是柔情。而身边人似乎知晓他用食习惯，时不时给他递上茶水，他顺其自然的接住，慢品起来。
徐瑾夜面对他时，是朋友、是照顾他的大哥哥。
而面对止云安时，却是一种墨石也说不出来的不一样。
非常的...不一样。
“都在呢?”载乐从院外带着冷厉风雪进来，看着亭内三人，微微抱拳。
“载兄是一大早就去练剑，真是勤勉。可曾用早点?”徐瑾夜见止云安夸人，心里不悦。“这是我给小君殿带的，可没多的了。”
“徐瑾夜”
徐瑾夜哼的一声，不说话。
载乐哈哈一笑:“多谢止兄好意，我早已与楼兄一同用过早点。”
“哦?”止云安意外的挑了挑眉，“你和子岱一同在练剑?”载乐点点头又摇摇头:“早就听说子岱兄琴意高深，来楠符山之前便传过青雀，愿子岱兄助我感悟天地之意。”
止云安懂了，载乐剑法通透至纯，老胡子又将‘柳风点十剑’亲自授与他，但载乐入门也不过才五年时光，世间浮浮躁躁的太多，影响甚多。载乐心志未稳，剑骨正是需要好好养成的时候，楼子岱琴声正好能助其稳固心性，养剑骨。
“楠符山一脉不是驭兽灵修吗?怎还会器修?”
止云安对其恨铁不成钢的瞥了一眼，载乐笑着解释:“没错，但不知徐兄可知十年前，与你如今一般测出为上乘灵的是谁?”
徐瑾夜摇摇头，发出疑问:“难不成是楼子岱?”
载乐点点头:“正是”
徐瑾夜讶然。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少年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