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朋友好像有对象了》百里会晤

15、第 15 章

　　林稍等再不懂她意思就真成傻子了。他做出副大恩不言谢的表情，抱拳，向着长舌头女鬼指过的地方跑去。途中经过几个岔路，正确方向长舌头就不吭声，错误了就会喊离开，引导着他来到了间冷过头了的房间。
　　似乎是校长室？林稍等抬头看了好久，才隐约辨认出那几个字。门把手都是寒的，冻得他掌心发疼。长舌头暗示他进去，里面更是冰天雪地一样的冻人，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片。
　　还好他的格子衬衫厚实，足够挡挡。林稍等扶着桌角探索起来，这里比外面更黑，所以需要他更加小心，如果不小心撞到哪里，还是怪疼的。
　　他拍了拍被刮到的腿，在一个疑似办公桌的东西前蹲下。这里有一个小锁，林稍等稍微用力就把它扯下来了。

　　“……”他眼睛微怔，似乎有些不敢置信，自言自语地说：“这、这可不关我的事儿啊，它碰瓷的……”
　　说着，他小心的将锁放到桌子上，摸着边缘在柜子里翻找起来。
　　灰很多，东西也很多，但都是些文件类的，没有光，林稍等也看不清。他试图也找个手电出来，因为陶舒然手上那个就是她在教室抽屉里找到的，可惜，林稍等运气不济，只蹭了一鼻子灰。

　　“咳咳。”
　　林稍等不打算找了，这里黢黑，一点光也没有，完全分不清楚什么东西有用什么没用，只是浪费时间而已。他要走，却发现门好像被人锁住了。
　　“……不是吧。”林稍等用力拉了两下，无果，怒而仰天长啸：“谁啊！这么缺德！”

　　......
　　沈思曜和陶舒然在楼梯口旁的配电箱旁前停下。
　　这上面的图案很不对劲，像是一个人的形状，却又分辨不出做了什么形状。中间部分画着几个龙飞凤舞的数字，横竖撇折地方的颜色也尽不相同。
　　“钥匙应该就在这里面了。”陶舒然若有所思地说着，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响。她警惕地将手电光照过去，霎时，头皮发麻地倒抽了口冷气。
　　“...沈、沈思曜。”
　　沈思曜这才移开视线，顺着光的地方看过去。

　　走廊那头，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鬼正匍匐于地面，长着猩红爪子的手掌拍打着地面，发出类似骨头碰撞的“咯咯”声。陶舒然下意识向后缩了缩，尽量冷静说：“我们得快一点了。”
　　沈思曜没有回答，静静看着配电箱上的那串符号，像是在思考，又是沉默。陶舒然很想催他快点，又怕声音惊动了那只爬行的女鬼，只能咬牙，让照在配电箱上的光更加稳定。

　　“咔擦”
　　沈思曜拉开配电箱，在微薄的余光下捏出了个铜色的钥匙。他的表情依然平淡，没有什么起伏，那越来越近的咯咯声对他来说仿佛并不存在，淡淡道：“走吧。”
　　“...啊，好。”

　　程翊那黄铜铃铛是个实心的，摇起来没声。蓝皮旧书上则写着个诡异的法术，什么以命换命，不堕轮回，听着就不像正经道士会看得书。

　　“哇！终于、终于找到你们了！！！”
　　陶舒然向门口望去，看见程翊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刘海成缕地黏在额头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我跟你们说，我碰到鬼了！鬼啊啊！”
　　“你不是早就看见过了吗？”
　　“不是啊，这次的不一样了，这个女鬼的舌头有——这么长！鼻子是塌的，眼睛还会流血，和我第一次碰到的那个完全不一样，可吓人了！”
　　“好好，你冷静点。”陶舒然算是安慰地说着，忽然发现哪里有点不对劲。

　　沈思曜忽然在他面前出现了，鬼一样悄无声息。程翊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好像被咬住了后脖颈的小动物一样，动弹不得。
　　“他呢？”

　　......
　　就在林稍等感觉自己快要等上一个世纪了的时候，校长室的门终于被人打开了。
　　一束光照进来，林稍等激动的不行，兴奋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沈思——”
　　“我去！什么玩意——”
　　“我我我，是人。”手电光照过来，打在他的脸上，让林稍等只能眯着眼解释，“数学老师。”
　　“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吓我一跳。”短发女生拍着胸脯，眉宇间带着些责怪。照来的光被人移走了，林稍等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反锁在这里的。”
　　“反锁？”
　　“是啊。”林稍等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遇到的情况，说：“我叫萧伯礼，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
　　“梁欢。”
　　她后面站着的，一直沉默的男人道：“程绪。”

　　“对了，你有没有碰到我朋友？就是长头发的那个女生，看着挺文静的，她还好吧？”
　　“陶舒然啊？你放心，她跟我朋友在一块呢。就是程翊...”林稍等顿了顿，叹气：“我们俩走丢了。”
　　程绪还挺平静，“没事，先找我们的，待会在管他。”
　　梁欢点头，“你在这里有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林稍等摇头。
　　“行，那你去那片搜吧，咱们分开行动快一点。”
　　林稍等点头。

　　“对了，跟你说一下我们现在获得的情报。我们需要调查的目标人物叫陈妍，15届新生，17年因意外坠楼去世。但根据现在获得情报来看，她的死不是意外。生前时，她曾遭受过严重的校园暴力，这可能是诱导她坠楼的重要原因，但是因为线索缺失，现在还不能直接判定是意外坠楼还是人为引导。”

　　林稍等愣了下，翻阅文件的动作跟着慢了下来。他咽下想说的话，手指拎出一张张照片，“...你们来看这个。”

　　各种大尺度的照片被摆放在办公桌上，气氛霎时变得沉寂下来。梁欢捏着拳头，一双眼死死盯在照片上，像是要将那里瞪穿。一直沉默着程绪也表情难看，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说实话，如果没在这些照片上看见自己——啊不，自己这个角色的身影，林稍等还只会愤怒。可就在其中一张照片里，他深色的格子衬衫露进去了一半，暴露了拍摄者的身份。
　　他也是施暴者。
　　可如果真是这样，陈妍又为什么让他离开？难不成是他猜错了......

　　——等等，谁说那张试卷是陈妍的了？那张试卷上从头到位只写了一个姓氏，是他们先入为主以为那是陈妍的。
　　林稍等脑子要炸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么复杂的事情。大多时候，他遇到的麻烦都是由沈思曜来处理的，自己从来不用费心。时间一长，他也就习惯了，而现在离开沈思曜，弊端就显露出来了。
　　记得她们一个是咧嘴笑的，一个是常舌头塌鼻子——塌鼻子？
　　陈妍是坠楼去世。

　　林稍等总算是反应过来了，那位一直让他离开的，有着长舌头的女鬼就是陈妍。一直咧嘴笑得，说不会放过他的，身份暂且不详。

　　“还有这里。”
　　桌子被人轻轻敲了下，林稍等回神，向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

　　嘶......

　　“你们师生组的身份还都挺不简单啊。”
　　照片上的女生被人摁着，左右方各站着一位男生和女生。他们穿着同样配色的校服，校徽对着镜头，露出了上面清晰刻印着的两个名字——正是陶舒然和沈思曜所扮演的角色。

　　林稍等干笑。
　　说句不简单都是给面子了，换他高低得喷上两句。

　　想了想后，他将两只鬼的事儿说了出去，“当然，我这可不是在给自己洗白，我只是单纯有些疑惑而已，你说陈妍为什么想让我离开，而另一只鬼却说不会放过我？她们之间有关系？”
　　“肯定有。”梁欢笃定地说：“而且还不简单。”
　　“那就去档案室吧。”程绪摊开手，上面放着一个钥匙，贴着档案室三字，“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三人即刻出发。
　　梁欢和程绪看着就没有那么害怕鬼了，只是有些神经紧张，应该是受氛围影响的，路上拉着他说话，“你观察力挺强嘛，这都能看出来不一样。她追我们的时候我就只记得跑了，完全没敢回头看。”
　　“是吗？那你下次可以等她停下来的时候仔细看看，区别还是挺大的，我这种脸盲都能分清楚，你肯定也行。”
　　梁欢：“？”
　　她仔细观察着林稍等的表情，确定他不是开玩笑的之后，默默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你牛。”

　　这次运气挺好，没有鬼跑出来吓唬他们了——也有可能是懒得再来了，总之，这次的行动非常顺利。
　　程绪找东西的能力很强，都不用他和梁欢出手，很快就从一个架子上抽出了陈妍的档案袋。
　　上面的灰尘很多，厚厚一层，拿出来时给三人呛得不轻。这里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打扫过了。角落上挂满了蛛网，地面一片灰白，一走一个脚印，就差把荒废破落几个字拍人脑门上了。

　　陈妍，00年三月出生，汉族......
　　“她有一个妹妹。”梁欢沉声道。
　　档案盒里还有一盘磁带，程绪用手无意识地转着，说：“说不放过你的那位，很可能就是她妹妹。”
　　“但她怎么也死了？”梁欢皱眉：“这里肯定也有她的档案，我们找一下。萧伯礼，你有没有什么关于她的印象？”

　　印象...
　　林稍等把记忆往回调拨，各种画面在眼前一一闪过，从那张老照片上露出的高一四班校徽、女鬼不断重复着的离开、到沈思曜拎出来的那张写着高什么四班陈什么的试卷；

　　“她是四班的。”林稍等思忖着，“但我不知道是哪个年级。”

　　片刻后，梁欢拿着资料，和程绪林稍等三人面面相觑，满眼疑惑。
　　“陈...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