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众目睽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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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迟领了检讨书从老高办公室出来，神情恹恹，活像晒干巴的狗尾巴草。
别的不说，检讨书也低头认罚，就是被老高念了快一节课，耳朵都快被他念出茧子来了。不过鉴于夏迟此次主动自首，操场罚圈算是不用跑了。
沈钟寻就在教室门口等他。一见他过来就迎上去问：“怎么样。”
夏迟无所谓地挥挥手：“五千字，还好。”
沈钟寻提出要帮夏迟隐瞒，保证了不会被大家怀疑，但还是被夏迟一口回绝。其一，夏迟并不想让沈钟寻为难，虽然他在学生会里信服力很高，但这样借职务行私事总归是不好；其二——
这要怎么说啊。
明面上两人之间没有什么交集，井水不犯河水，撑死了就只是说校霸和学霸都在5班，给5班加了一层引人注目的光圈，在外人看来这么陌生又对立的两个人，沈钟寻没有理由帮夏迟隐瞒。
夏迟想不到什么好借口，干脆起身就去了教导处自己领罚。
现在正是课间，教室里陆陆续续地出来学生放风。夏迟不再和沈钟寻交流，擦肩而过的瞬间，他还是碰了碰沈钟寻的手臂：“放学后再和你聊。”
不料沈钟寻却一把抓住他的小臂，周围的学生不少人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开始捂着嘴窃窃私语，夏迟不用仔细听都知道是在说他们两个。
夏迟：“你……”
沈钟寻表情冷静，和平时高冷学霸的形象没什么两样。但夏迟此刻近距离看着他，轻微的皱眉和嘴角下垂看得一清二楚…感觉像一只受了很大委屈的金毛犬。
沈钟寻眼皮垂着，看他的手轻易环住夏迟的手腕，突出的腕骨硬硬地硌着他的手心，温热隔着细薄的皮肤源源不断地传输过来，两人的体温在大庭广众下张扬又隐秘地汇聚、交融，奇妙的触感让他下意识用力收紧掌心。
好瘦。体温好高。
“那你要记得。”沈钟寻撩眼看他。
“我知道。”夏迟觉得莫名其妙，急着让他放手，放低声音，“我什么时候不记……”
“迟哥！！！”
身后，冯绍的声音破门而出，“我对不起你——啊，沈大佬？你俩干啥呢？”
夏迟光速甩开沈钟寻的手。
夏迟：“没事。”
身后的人转身进了教室，夏迟才小心地松了一口气。趁冯绍还在发懵，夏迟一掌拍在他手臂上：“你什么事？我还没死呢，哭什么丧。”
“迟哥，”冯绍的注意力很轻易被带偏，“你这次为我舍生取义，我决定把我一辈子都献给你了！”
夏迟猛地被呛：“不用，我受不起。”
“我都和安鸟说了，从此以后，我冯绍就是你夏迟的狗！谁和你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
“不用。我特赦你有做人的资格，不用当我的狗。”
夏迟懒得理他：“当我儿子就行。”
“哎！好嘞！爸爸！”
夏迟白眼翻上天际，不想继续和他插科打诨，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5班班主任倡导民主公平，班级座位都是自己抽签决定的，单人单桌，新学期刚换座位，他和冯绍很巧地坐了左右邻。
夏迟就近拍了拍冯绍的桌子：“刚刚那节课笔记给我看看。”
冯绍歪头皱眉摊手一条龙：笔记？什么东西？
夏迟：……我脑子怕不是被老高骂傻了，找这货要笔记。
“看我的。”左手边被递过来一本浅棕色皮质笔记本，内页写着隽秀的“沈钟寻”三个字。
夏迟脑筋一抽。
差点忘了，这次换座位更巧的是，他和沈钟寻是前后桌。
只是正常同学之间的帮助，他要是不接显得有点奇怪。夏迟接过，生硬地道了声谢。沈钟寻没有什么表情，“嗯”了一声又转身回去做题。他腰背很直，一点儿不驼背，和夏迟做题时恨不得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大相径庭。
沈钟寻平时不这样。
夏迟默默复盘。该不会只是因为自己拒绝了他的提议帮助，他才这样反常吧？沈钟寻是这么小气的人来着吗？
一旁，冯绍悄悄凑过来：“没想到沈大佬还挺乐于助人的，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冷冰冰啊。迟哥你不知道，咱们班那些人私下里都猜沈大佬的信息素是冰块儿味的，要多高冷有多高冷。”
为了防止在学校里引起不必要的骚动，Alpha和Omega学生都带着阻隔贴，特殊时期更是直接请假畅通无阻，除非自爆和意外，否则很难闻到别人的信息素味。
而且，信息素涉及性和情爱，其味道更是十分私人的事情。
夏迟：“……”
冯绍话锋一转：“不过，据说看一眼沈大佬的笔记，考试就能多考十分。但我懒得看，那摸一摸是不是也能涨个一两分让我及格。”说着，他刚吃完一袋薯片的爪子就要摸上笔记本封面，被夏迟眼疾手快地躲开。
冯绍：“？”
夏迟：“…要是被你摸完了，我摸什么？”
冯绍：“……”
下节课原本是音乐课，老师例行有事，改成了自习。杨婧在一片哀嚎声中走上讲台，拍了拍讲桌，示意安静。
“上自习之前，班主任让我先和大家说个事情。”
“高二年级开学时都要举办一次合唱比赛，为了准备这个比赛，从下周开始，下午第二节课之后的时间大家记得都去音乐教室排练。”
这意味着可以逃掉不少自习课，班上发出兴奋的惊呼，有人抓住重点，问：“队友呢？咱们班和哪些班分到一组？”
杨婧：“1班。”
众人：“……”然后呢？没了？
杨婧推了推眼镜：“没了。”
下面又顿时一片唏嘘哀嚎。
合唱比赛，平林一中高二年级的惯例，一般都是唱校歌以及一首自选曲，二十个班抽签分成七个合唱队，现场打分，分高者胜。虽然奖项也设置了七个，参与即有奖拿，但谁也不想成为最后一名，拿个优秀奖了事。而根据历届情况，抽到两个班一队的铁定就是优秀奖了，也不是什么正规比赛，图个热闹，人多一点才有气氛，现场气氛一好，裁判打分也会相对高一点。
还未出战气势先低人一头，杨婧清清嗓子：“班主任的意思是虽然我们人数少，但可以在舞台形式上取胜。”
“加个舞蹈什么的，或者自弹伴奏。”杨婧重复道班主任的建议，“大家要是有什么其他想法都可以在下周一之前和我说，我整理一下汇给老班。”
“总之，老班的原话是，‘我们这次的目标是：一等奖’。”
被合唱比赛牵动了心思，没有人再安安静静自习，三两人聚在一起，皆是满脸兴奋地小声讨论。
冯绍跟着凑热闹，非要带上夏迟一起：“哎迟哥，你有啥会的乐器吗？我看他们还有的要当场演个小品给校领导瞧瞧，哈哈哈哈哈逗死我了。”
夏迟顿了一下，踩着他椅子腿一下蹬远，拒绝三连：“不会，不干，不去。”
“迟哥，你这么不合群可不行啊。就是因为你这样，校草的宝座才会被沈大佬抢走！”
“…滚。”
冯绍不死心：“而且有人问班长了，可以上课请假去排练！不用上课哎，多爽！”
“…你就是想逃课去打球吧？”
冯绍一个响指：“知我者，爸爸也！”
“……”
最后，冯绍抱着打球的心思参加了一个小品组，夏迟兴致缺缺，也没参加什么，打算老老实实地担当背景板合唱组，不到一周的时间，杨婧那儿已经收获了满满一页舞台设计的想法。
校南门外，夏迟站在阴凉处，手里拎着一瓶滋滋冒冷气的橘子汽水，等沈钟寻。除了下班回家的校职工，很少有人放学走南门，于是在沈钟寻的软磨硬泡下，夏迟答应他每天放学会在校南门等他一起回家——沈钟寻每个周五放学后还要去一趟学生会。
时间一错开，没有人发现过宛如陌生人的校霸和学霸其实每天都会一起放学回家。
夏迟百无聊赖地点开沈钟寻的聊天对话框又退出，点开又退出，点开又退出，重复了能有十几遍，最后愤愤甩过去个【我坐不住了，你人呢.jpg】的表情包。沈钟寻倒是也秒回：【马上。】
夏迟又连发了几个【猫猫暴怒.jpg】的表情，才不再折腾他。
腿坐得发麻，他刚站起来想走动走动，身后传来一声流氓哨。声音很熟悉，毕竟早上刚把人揍一顿。夏迟转身，不出意料地看见早上附中那几个人，还有个新鲜面孔。看上去是个Alpha。
夏迟冷笑了一声：打不过还搬救兵？搬就搬，一个算怎么回事？看不起谁呢？
双方无声对峙，那个救兵盯着夏迟，从头到脚地看。沐浴在那样的眼神里，夏迟觉得像被恶心的虫子缠上一样，直反胃。
那人语气中都透着恶心劲：“听他们说，一中的校霸是一特漂亮特好看的Omega，我特地过来看看。”
他油腻地笑了一声：“果然是漂亮啊，不过这么好看的Omega打什么架啊，简直暴珍天物。”
周围的人附和地跟着笑。
夏迟挑了下眉，语气里有淡淡的嫌弃：“那个字念‘殄’。”
对方的笑脸倏地僵住，夏迟冷着脸活动腕骨：“信不信，我一会儿揍得你更好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 众目睽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