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迟来的晓

3、圣日欢2

　　白晓从记忆中得知，普若菲西家族的二小姐沈七会在今日因为眼睛问题来教堂治疗。
　　想必沈七穿到了她的身上。
　　白晓暗中留下一个印记。
　　看着沈七进了教堂，她开了隐身后就跟了上去。
　　约的时间是上午，她这个时间来一定是出了意外，但看来没暴露身份。
　　约翰主教匆匆忙忙过来迎接。
　　“沈七小姐，是眼睛情况又恶化了吗？”
　　“不，约翰主教，是我又能看见东西了。”
　　白晓用了共情术，看见约翰主教的心中闪过了极大的恐惧。
　　恐惧？
　　为什么是恐惧？
　　约翰主教隐藏得很好，至少面上还未表露过一丝一毫，他笑着：
　　“这真是个奇迹！我带你去见教皇和普若菲西公爵两位阁下。”
　　见沈七表露出疑问，他生硬道：
　　“我相信他们很高兴见到你眼睛康复。”
　　沈七看了他两秒，缓缓点头。
　　约翰主教松了一口气。
　　穿过大厅，约翰直接带沈七来到了六楼，对她说：
　　“教皇和公爵在七楼。”
　　白晓正要跟上，约翰主教又突然扭过头，笑眯眯地说：
　　“圣女冕下，不要再跟了。”
　　白晓现出了身，但仍然保持着变化的样子。对于自己被发现，并不意外。
　　教会主教是靠神职认人，作为圣女，神职特征很明显。是除了天使和教皇最接近主的人。
　　自己和约翰是同阶，只是自己没有成长上限，而他终其一生只能在这一阶待着。
　　要知道，她晋升到神职一阶不过两年而已。
　　神职二阶更只是一年前的事。
　　因为职位。
　　这就是神职的秘密。
　　想到这里，白晓双手合十，好奇道“为什么?”
　　玛利亚和约翰私交不错。
　　约翰主教没回答，只是说：
　　“天快亮了，您该准备了。”
　　白晓也没有一定要跟的意思，反正可以直接问沈七，闻言只是点点头。
　　她正要离开，约翰又开口了：
　　“白晓小姐，保重。”
　　白晓瞳孔猛然一缩，原主不是玛利亚吗?保重又是什么意思?
　　她想问时，约翰主教已经下楼了。
　　那个系统让人穿越时，还附带周围人类的认知修改?
　　认知…认知污染究竟是什么?
　　她取消了变身术，作为一个黄种人，身上还穿着不知什么材料的校服，应该足够引人注目，而回六楼她的房间的过程中，路过的人没有一个奇怪。
　　他们低下头，口中仍然尊称：“圣女冕下，早上好。”
　　这种全方位的认知扭曲，让她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诡异。她仿佛被困在一个巨大的、所有人都配合演出的剧场里，唯有她自己知道剧本是错的。
　　当她穿墙回到房间时，让虚影消失，换上了神职人员长袍，把校服放下了。
　　全白的颜色，丝绸材质，轻盈圣洁，繁复精美…不太好穿。
　　保重…约翰料到了这场刺杀?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了进来，透过彩窗在干净整洁的地面投下扭曲的十字影。
　　谁会想杀我?
　　玛利亚没什么仇敌，唯一的污点是有一个背叛教会的教父。
　　她的教父叛逃黑暗时说过，不会让自己带来的麻烦影响到她，玛利亚很信任他，可白晓得重新审视这个影响。
　　教父的叛变没有影响她成为圣女，因为天赋和声望，教会高层尽乎无视了这点。
　　叛逃的势力是…拜月教?
　　如果她不去仔细回想，几乎想不到这个邪教组织，存在感太低了。
　　这个组织很少出现，也不像其他邪教搞献祭，自己几乎没接触过。
　　白骨虔诚的样子正对着的是血月!
　　看来得从这方面查起，可这是一个有地上天使的组织。
　　教会肯定知道，但可能是她教父的原因，不想让她知道，得找机会看卷宗。
　　存活七天，这就是危险的源头?
　　圣周持续七天。
　　第一天在洛恩，之后五天是巡回庆典，绕了神圣大陆一圈，第七天回到洛恩。
　　只能在今天找机会了。
　　想起了自己可以直接用换衣术的她穿墙下了楼，飞快回到了大厅。
　　注视着充满神圣感的马车到来，她状似不经意的问：“希恩冕下还没下来吗?”
　　旁边的修女一丝不苟地说：“教皇冕下还在楼上和普若菲西公爵谈话。”
　　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白晓圣女，我到了。”
　　白晓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白金中带着红色的教皇袍的中年男士，衣服厚重感很强，层次分明，鬓角发白，自带一种威严与一种近乎非人的平静，他目光扫过白晓，意味不明。
　　“希恩冕下，早上好。”
　　“早上好。我听说你今天跟着沈七小姐?”
　　没想到他直接问的白晓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是的，那只是我的一时兴起。”
　　“不用这么害怕，我不会追究你。”他失笑道。
　　“准备好迎接圣日吧，孩子。”
　　他没有深究，但白晓感觉那双眼睛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跟踪和打探。这种仿佛被完全看透，却又被莫名纵容的感觉，让她更加不安。
　　马车来到了广场，太阳快要出来了。
　　教皇来到了祭台前，开始了弥撒。
　　布道的声音威严，不大却响彻全场，甚至超越广场，回荡在每一个聆听者的心间。那声音中蕴含着强大的神术力量，抚平焦躁，唤起虔诚，点燃狂热。
　　“…主是创造者，亦是指引者，是拯救者，亦是毁灭者。…”
　　“…主创造了世间万物…”
　　“…主赐给了人类智慧和勇气…”
　　“…主指引前路...”
　　“…救赎的象征是主…”
　　“…主毁灭邪恶，主惩戒罪人…”
　　“…光明的太阳是主的化身…”
　　“...丰收也是主的化身…”
　　“…主全知全能…”
　　“…过去的人类不懂得感恩主，所以他们的统治倒塌了…”
　　“…先驱者歌颂着主，才有了我们的如今…”
　　白晓静静地听着，在大范围神术的作用下感到了宁静。
　　以及一种几乎狂热的感觉。一股温暖、强大、令人想要彻底沉溺其中的力量试图包裹她的意志，诱导她放下所有戒备，融入对“主”的无限崇拜之中。
　　她不得不分心和这种感觉对抗，并不想成为这位主的虔诚信徒。
　　[认知污染-5]
　　[当前污染值：71]
　　当太阳完全露出地平线的刹那，教皇的声音达到顶峰。
　　“在这神圣历759年的圣日，也是丰收时节，我们迎来了太阳的升起。”
　　随着话音的落下，神圣的音乐响起，唱诗班开始了吟唱。
　　白晓接过了一个象征性的、饱满的金色麦穗，在音乐中走向前，放在了祭台上。
　　随后双手合十，用了个扩音术，不太虔诚地重复着祷词，声音通过扩音术传遍四方，但白晓努力让自己的心保持疏离。
　　“您是创造者，亦是指引者，是拯救者，亦是毁灭者。”
　　“仁慈的主啊，请您接受这献祭。”
　　麦穗突然自燃，火焰遍布祭台，却没有灼热感，只有澎湃的生命与光明能量向外奔涌！
　　[认知污染值-1]
　　[当前污染值：70]
　　待麦穗烧尽，白晓才说：
　　“愿人类的脚步仍然行走在您的正道上。”
　　她像之前的圣日一样，燃烧了自己的精神力，和教皇、几位枢机主教一起，进入了巨大神术阵引导的神术洪流。
　　教堂的巨钟自动鸣响，钟声洪亮、庄严，超越了物理的界限，仿佛响彻在整个北大陆的天空，甚至更远的地方。
　　太阳都亮了几分，阳光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明亮和温暖，仿佛蕴含着实质性的祝福。
　　奇迹，在肉眼可见地发生着。
　　人们在此刻都发自内心的感恩着主，无论贫穷富贵。
　　原本长势不好有些恹恹的麦穗像是得到了最好的照料，惊人的速度变得饱满金黄，垂下了沉甸甸的头。丰收平原在主的庇佑下理所当然的获得丰收。
　　寒冷地区的阳光猛烈，炎热地区的阳光收敛。
　　只要在这时来到洛恩，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接近死亡的人会得到主的救赎。
　　广场上，一位瘸腿多年的老妇人惊愕地看着自己扭曲的腿骨在光芒中发出细密的声响，缓缓伸直；一个失明的小男孩颤抖着睁开眼，看到了父母泪流满面的脸庞。
　　疾病者痊愈，残疾者重生。
　　城内充满了喜极而泣的人们。
　　这样其实挺好的，白晓看着因自己得到救赎的人们，发自内心的高兴。这并非来自“主”的感召，而是源于她自身——白晓——对于生命得到救赎最直接的触动。
　　她闭目，感受着这个庞大神术阵的作用，觉得她体内那层阻碍她许久的神职二阶壁垒，在这澎湃神力的冲刷与她那瞬间纯粹无瑕的意念共鸣下，轰然洞开！自己的实力因为这次的神迹终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来到了神职三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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