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开花引飞鸟》槐序初

5、第五章

　　这是针催化剂。
　　恋爱的化学反应加剧。
　　“这并不是你拉着我去给你……”右任观察了陈潮生的表情，“男朋友选礼物的理由啊是不是。”
　　“嗯嗯，不满意你可以回去。”
　　右任住嘴了，回家不到半天就被自家老妹揍着跑出来了，陪跑一天三餐基本解决。
　　何不乐意为之。
　　陈潮生没好气的回了三个字：“没出息。”
　　他瞥了眼手机上的星期天字眼，也开始后悔自己怎么脑子热血上头选了今天出门。
　　都不能用人满为患形容。
　　右任游戏刚输一局，现又被后面的人推攘下，火气憋在喉咙口。
　　“推你妹啊……”
　　最后也只放了个哑炮。
　　好不容易上了自动扶梯一层，前后的香水味汗味食物料香扑面而来，油腻腻的汗渍蹭在一起。
　　两人都是仰头凭身高呼吸。
　　人挤人，浑水摸鱼。
　　女孩子对于自身生活质量水平很是注重，花时间去将自己展现。
　　追求美丽的人，怎么该被那些潦草混沌度日的人偷窥。
　　陈潮生和右任几乎同一时间出手，一个拉住了那个偷窥的小偷，一个护住女生裸露出来的部分。
　　“不是挤什么挤？”
　　“这就是你们说的素质高？”
　　周围抱怨的声音还没多久，被逮住的中年男人已经开始常规狡辩。
　　他口齿不清，眼神四处乱飘憋红了脸也只是在说我没拍，你没有证据。
　　心虚的人总是惹不起的，右任还没反驳他的话，男人已经开始用力挣扎，丝毫不顾及这是在人多的扶梯上。
　　陈潮生眼疾手快拉住了站不稳的小孩，送到他父母手里，自己再挤过去帮忙也只是倒忙。
　　“我说，你再动一下，你这条胳膊可就是要断了。”
　　尽头到达，人流几乎顺着跑上去。
　　陈潮生和右任这才看清声音主人是谁，他穿着红色的棉袄，因为身材原因，啤酒肚顶出个弧度来，但这丝毫不影响男人的动作。
　　“老实点，要是刚才有人受伤，你罪加一等。”
　　就这样，几人稀里糊涂的就走进了附近的派出所内。
　　偷拍犯被控制住去审问聊天了。
　　右任动了动刚才扭到的手腕，终于爆出那一句粗口：“靠，不过大哥你身手不凡，干什么工作的啊？”
　　“哈哈哈，我也是个退休的警察，你们叫我老范就好，听习惯了。”老范靠着台子站着，没太好意思的捏了鼻子：“最近准备回家，买点礼物给我女儿去。就恰巧碰见这样的人。”
　　陈潮生和右任登时生出一股敬佩之心，把大哥二字换成了范警察三字，不过被老范笑着拒绝了。
　　处理事情的女警察刚走出审讯室，看见这一幕也开了句玩笑：“奇怪，今天我们局里面格外热闹。”
　　世界有时候真的像缩小了几倍，意想不到人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见面。
　　右任张大嘴：“我靠？应登昭？”
　　陈潮生蹭的站起来了。
　　应登昭弯着身子边听身边警察的教导边走出来，那头金发太惹眼了。
　　陈潮生注意到他嘴角和额骨处都贴上了纱布，影影约约还有些血迹，他的火气和心疼一并窜上来，直冲天脑门。
　　他没有发声，等着应登昭认出自己来。
　　在他意料之外，应登昭确实看到他了，只是藏了鬼似的撇过头又整理了衣裳。
　　陈潮生知道，这次应登昭绝对给自己准备了什么超大惊喜。
　　“抱歉，我想请你们几位也过来做个笔录，不要撒谎。”
　　应登昭仍然不动。
　　于是陈潮生冷着张脸，快步走过他的身边，右任和老范紧跟其后。
　　右任故意慢了几步朝应登昭使眼色，似要探寻发生了什么，可应登昭跟开了隔绝罩般不动。

　　这件事说大不算大，说小绝对不小。
　　做笔录也要不了好多时间，重要的是那个偷拍犯一直叫嚷着要的证据。
　　陈潮生手机刚摸出来，一个黑色手机已经摆在了桌子上，几人这时候才注意到还有个跟来的人。
　　碎盖短发，纯黑的上衣搭配一条纯白的围巾，嗓音淡漠的像冬天从树叶上落下的雪：“这是证据。”
　　不过她也没有想跟其他人交流的表现。
　　证据在此，板上钉钉。
　　偷窥犯最后还濒死反驳句：“我这是拍下来发到网上，给其他女生做提醒。”
　　气的右任想要给他一个右勾拳。
　　“谢谢你们，我秦梓正式向你们感谢。”秦梓笑着自然的挽起另个女生的胳膊，“好啦，我有你保护，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怕的。”

　　陈潮生的气消了三分之二，他礼貌感谢了老范，也跟右任说让他先回去，之后再补偿右任受的伤。
　　目送走两人之后，他才施舍了目光。
　　应登昭坐在凳子上，这个时候还在玩垂在自己耳侧的一缕头发。
　　他静候发落。
　　只有一句。
　　“先去吃点东西吧。”
　　他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手里各捧着一碗泡面。
　　陈潮生呼出一口热气，他的目光落在绿化草坪上，那里的草丛修剪成了小猫模样，吸引着各种人去拍照。
　　他问：“疼不疼？”
　　无疑是句废话，但应登昭眼里总不是这么想的。
　　陈潮生的烦不烦就是多靠近一点，陈潮生的冷漠是在收敛自己过盛的热情。
　　应登昭随手将泡面放在一旁的垃圾桶上，温柔的抱住了陈潮生，然后越来越用力。
　　“所以现在可以跟我讲讲发生了什么吗？”
　　陈潮生软了声音，不管怎么样，对应登昭用冷战方式绝对是残酷的。
　　他也随手放下了泡面，转而去回抱应登昭。
　　冬天的落日来的快，而今天又恰好没有云层，余晖就这么自然的散出。
　　应登昭还是不肯放手，却也终于愿意开口，他深呼吸了几口像是在面对极大挑战。
　　“陈潮生，你认识我是在多久。”
　　这个问题是有标准答案的。
　　陈潮生虽疑惑也是回答：“今年九月份，十三号。”
　　应登昭眸中神情酸涩一瞬，他松开了对爱人的桎梏，两人隔了段距离。
　　他就这么盯着对方的眼眸，都在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应登昭败下阵来，他扯起一抹笑，也扯着包扎的地方疼。
　　“可我认识你，是十一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