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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此时正是傍晚,天色将黑未黑,天边有一圈微亮的暖色,一条宽广的大河静默地流向天边的亮处,一个女人站在河边,她身边经过无数飘渺的人影,却无人朝她望去一眼。
有身材伛偻的老人过来拽她的衣袖,轻声细气道:“姑娘,过了前面的桥,前尘往事皆转空。喝了我熬的水,跟他们一起过桥吧。”
女人淡淡回过头来,只见她清丽的脸上满是悲痛,她缓缓叫了声:“婆婆。”
老人将装着水的碗捧得更高些,“喝吧,喝了就忘了。”
女人垂下一滴泪,“婆婆,你忘了吗,我早已喝过。我从这里逃走了十次,也在阳间徘徊了十年,但却每年都被锁回来。每年回来你都要给我一碗的,这已经是第十一次了。”说着她闭上眼,眼睫轻颤,滚落下更多泪来,“婆婆,这次我也还是要跑的。”
这话才一说完天色大变,狂风突起,老人放下碗跪倒在地对着远方连连叩首,女人被吹得后退几步。过了一会儿狂风止了,女人抬起头,见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色人影。
那人的面目被遮的严实,却隐隐透出一丝威严,女人忙伏倒在地,跟着老人一起叩起首来。
那人平淡无波的声音传来,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跪我。”
女人将头埋得更深,却并不作答。
那人问,“你有冤?”
女人摇头。
那人又问,“你有大仇未报?”
女人手指抠进泥中,狠狠甩了甩头。
那人蹙眉,“那你这是为何。”
女人狠狠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来,眼神坚定,“求您让我再回人间,我无冤无恨,只因心中有深爱之人,想重回人间与他执手白头。”
那人顿了顿,说:“你今生并未婚嫁,也无伴侣,何来执手白头之人。”
“我有!”女人突然狂乱起来,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手指收紧,“这个人,我为他在阳间逗留十一年,不愿转世,不愿喝孟婆汤,不愿过奈何桥,为的只是陪着他!我要他幸福安康,我要他和顺美满,我要他福寿延绵。我要陪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求您成全!”
“但你已经往生,就不该再念前程,你应该喝了孟婆汤,”那人抬起一只手指向那边飘荡的魂魄,“跟他们一起再转世为人。”
老人匍匐在那人脚下,颤颤惊惊开口,“普渡人,我也求您了了她的心愿啊。”
女人温柔一笑,“孟婆汤我喝了十年,我却没有哪个时刻忘记过他,我忘不了。就算我将这忘川水饮尽又怎样,我忘不掉还是忘不掉,我记得的还是记得。忘川忘川,忘的不过是平川,他是我心中唯一巍峨的高山,怎能忘了他。”
突然忘川中翻起巨浪,普渡人抬手,浪便聚在他的周围,他仍是那副平淡无波的嗓音说着,“那你便将忘川水饮尽吧。若你饮尽仍未忘记,我便将时间回拨,让你回去找那人,并且让你们执手白头。”
女人面露喜色,对着普渡人磕了三个头,毫不犹豫纵身跳入忘川。
老人伸手想拦,却只抓住她的影子。老人跪倒在普渡人脚边,低声絮语着。
普渡人转过身子看向忘川,忘川已经恢复平静,静默平缓地流淌着。浓墨般的忘川水,有着无人了解的秘密,它流淌千万年,见过太多离别爱恨,它渡人忘记前程往事,凄惨的爱情故事古而有之,却没有一件让它动容。
普渡人一抬手,女人从水中被抛到了地上,普渡人说,“你还记得你是谁,要做何吗。”
女人拼命咳嗽着,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似乎在忍受着非人的疼痛,她咬着牙开口,“我、我是李天蓝,我要、要……啊……要、回去找、呃、找齐远!”
普渡人沉默了下来,李天蓝拉住他的衣袍下摆,“普渡人,求您,求您……”
普渡人蹲下身子将手覆在她的额上,她的额间闪着淡淡的光芒,普渡人继续问:“你还记得你是谁,要作何吗?”
李天蓝的身体抽搐了几下,“我、我、我、我叫、李天蓝,我要回去、回去、回去找齐、齐、齐远——啊!”李天蓝突然尖叫起来,身体曲成一团。她手指紧紧攥着普渡人的衣摆,喘着粗气对他说:“就算、喝干忘川、水,我也一样、记、记得他,你、你现在、相信了吗……”
远处传来呼啸的风卷起李天蓝的发,普渡人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说:“我现在将时间拨回十五年前。你的生命从十五年前开始,一直到你们执手白头。但是我要拿去你的记忆,并且你要记住,当你不再爱他,或我的法术失效,无论你多少岁,你也会再次因病去世。”
李天蓝泪如雨下,只能紧紧抓住他的衣角泣不成声,呢喃着说谢谢。
一道柔和的光芒亮起,李天蓝消失了,普渡人站起来转身离去,一阵风吹来卷走李天蓝的一滴泪,这个地方安静平常得放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楔子变成半古文风,写得我好痛苦。我真不适合这样的。
阎王殿小剧场
几个鬼大臣在打赌:“我跟你打赌,那新人绝对会被感动然后放那女人回去。”
“不会的。”
突然阎王出现:“你们在讲什么。”
大臣们惊慌失措:“啊!阎王好。”
阎王一脸严肃状:“其身不正,何以正人,身为大臣要为我鬼王朝千秋万代呕心沥血,而不是在这里打赌。”
大臣诚惶诚恐:“是。”
阎王突然凑近:“我赌他不答应。”
大臣:“不答应一赔十,答应十赔一,买定离手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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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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