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得不可方物》琦川与月

5、回忆

　　高淇悦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裴漓僵硬的笑容也落了下去，骨子里的阴郁无限挥发，静静站在门口，看着高淇悦远去的背影。
　　也许是过了一刻钟，也可能是过了半小时，裴漓仅仅是站在那发呆，也引得无数人驻足观赏。
　　“小漓！！！”明绫倾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将裴漓挡上，阻绝了那些人的视线，“你怎么就穿了件吊带睡裙？！”
　　裴漓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换衣服就来开了门，还站在门口看了那么久的风景，真是罪过，不小心勾搭了那么多路人。
　　“姐姐……我忘记了嘛……”裴漓委屈巴巴说道。
　　好巧不巧，明绫倾就吃裴漓这套，不管是真委屈还是假委屈，明绫倾都看不得裴漓眼眶发红的样子。
　　明绫倾小声在裴漓耳边哄了好久，裴漓才勉强原谅了自己眼前这个惊慌失措的女人。
　　卧室内，裴漓坐在床上，莹白的两条腿漫不经心搭在贵妃椅上，雪白的裙摆铺在大腿上，叫人看的心痒痒。
　　明绫倾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在裴漓旁边的椅子上正襟危坐，若不是耳根红得像是要滴血，裴漓怕是真的要信她淡定自如了。
　　“姐姐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裴漓似是不经意间问道。
　　明绫倾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就答：“想见你。”
　　裴漓一愣，随后笑出声来：“噗嗤，姐姐，你好诚实呀。”
　　明绫倾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于露骨，于是轻咳着想圆回场子：“咳，你我都是女子，开个玩笑不可以吗？”
　　裴漓微微挑眉：“这句话让我想起了另一段配音……”
　　明绫倾歪头不解：“什么？”
　　“你我都是女子，你要怎么娶我？”
　　裴漓的声线本就慵懒沙哑，这一句话，倒是让她读出来了一种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
　　明绫倾笑着，从善如流接道：“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而明绫倾的声线，清冷中带着一丝戏谑，戏谑中含有一缕温柔，温柔中又不缺乏坚定，真真是一个巾帼女子该有的感觉。
　　裴漓听着，从脸红到了耳尖：“我，我可没让姐姐接……”
　　明绫倾凑近，低低一笑：“嗯，是我擅作主张，让小漓害羞了，是我不对。”
　　裴漓的脸更红了：“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明绫倾再次凑近，唇瓣几乎要贴上裴漓的脖颈：“哦？那是什么意思呢？不喜欢我？”
　　裴漓这下倒是为难起来……
　　对于回答喜欢或是不喜欢都有利有弊。
　　首先，回答喜欢，明绫倾一定是很开心的，但也意味着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容易被传风言风语，倒不如继续保持同事状态。
　　其次，回答不喜欢，明绫倾一定会很失落，反而会被一些狗仔偷拍下来，在网上胡乱编写，不切实际。
　　最后，还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回答最安全。
　　于是，裴漓答到：“姐姐那么优秀，若是没人喜欢就太不切实际了吧？”
　　明绫倾微微一笑：“确实，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裴漓脸上的笑容滞住了，脸色也变得奇差：“是么？那个人一定很优秀吧？”
　　明绫倾笑意更深：“对呀，很优秀呢，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演员，我很喜欢她，喜欢了很多年，从年少懵懂的爱意到如今的至死不渝，即使没有回应，我也不曾后悔。”
　　裴漓不禁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堵得厉害，一口气几乎都要喘不上来，语气也冷了下来：“你又如何判定年少时的就是爱呢？”
　　明绫倾的眸中充满了对回忆过去美好记忆的快乐，也不再是淡漠的冰川脸，续满了柔和：“因为，那时候的我，每次看见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吻她，吻到她腿软站不起来，吻到她真真正正属于我。”
　　裴漓不再说话。
　　明绫倾也发觉自己今天说的话似乎有些多了，耳根再次染上一抹嫣红。
　　裴漓再次开口时，明绫倾还在纠结是不是吓到裴漓了、
　　“你，要不要听听我小时候的事？”
　　裴漓将自己的碎发撩到耳后，静静看着明绫倾：“如果不愿意就算了，不强求。”
　　明绫倾瞬间就急了，连忙拽住裴漓的胳膊：“没有的！我很愿意！”
　　裴漓一笑，令明绫倾仿佛如沐春风般温暖，也冲着裴漓笑了一下。
　　“首先呢，我妈妈自我一出生，就跑到外国工作了，我爸爸在外也找了新欢，这个家也开始支离破碎。”
　　“那你……”
　　“我和奶奶两个人相依为命。”
　　“嗯……”
　　“然后，我身上有很多道疤，都是她打的。”
　　“……嗯，还疼吗？”
　　“都已经快好了，不疼了、”
　　“嗯，那就好。”
　　“之后我说过的那个姐姐，在外面我也曾偶遇过，所以我受了什么委屈，都是悄悄来这找她的……”
　　“……嗯。”
　　“说来也是，我当时只顾着自己，竟忘记了问那个姐姐的名字。”
　　“那，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裴漓看着明绫倾紧张且期待的样子，嗤笑一声：“当然——不记得了。”
　　明绫倾听后，双目失神般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裴漓一副得逞的模样，继续往下讲：“直到有一天，我去到那里，发现那个姐姐没来，甚至一连好几天都是，让我感到焦躁不安，脾气也越来越坏……但还好，现在不同于往日，我受了很多教育，明白了人情世故，也知道自己的性子该收敛一下，所以也就成就了现在的我。”
　　明绫倾失神的双眸恢复一丝清明，却在下一刻，又布满了痛苦，泪珠如断了线的宝石从脸颊滚落，呜咽起来。
　　裴漓看她这副样子，故作惊讶：“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呀？”
　　明绫倾突然起身，抱住了裴漓：“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对不起……我想去和你道别的……但，但我到那的时候，你已经走了……对不起……请原谅我……我承诺过要保护你的……对不起……”
　　裴漓笑了一下：“姐姐，我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