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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桑中旅 ...

  •   第五章桑中旅

      “湿幕林”位于“天衣场”之北。

      这“天衣场”乃是当今四大门派之一“清衣门”的领地。其余三大门派分别为:“餐海”的“汤儿堂”,“桑城”的“雨花居”,以及“古镇”里的“无人谷”。“汤儿堂”以经营餐食为主,“雨花居”则多生产蚕丝,“无人谷”自古出黄金,而“清衣门”自就是制衣染衣的了。

      他们虽贵称为“四大门派”,却是谁也不敢自道第一,其原由自是还有个“佣金客”在了。当百年前,“佣金客”还未归隐之时,虽其门内共才七人,却是走遍四野无人敢与,所行所做之事,皆翘楚于天下,风行于苍穹,莫说没人愿与其为敌,即便是说道其不是者,亦是寥寥,都奉之弥繁,称之天与。可这“佣金客”却是从不与谁为伍,自行一道,规矩独立,但凡有事求者,只有能得其放飞于野的“金媚儿”,其事才有可行之路,若再之对其因事而提出的交换条件能答同,所求事方可成。但所求前提必是“莫违武林众愤”。

      这日蔚为四人离开“天衣场”,沿商道东行走“桑城”。一路上虽有“汤儿堂”门徒暗行跟踪,但他是不敢妄动的,为此,艳儿他们也就随他去了。

      他们一行之所以离开“天衣场”,而动身前去“桑城”,为的乃是童颜梦之师泮江红。这泮江红乃是“天一盗”童城之师妹,她虽未有童城在江湖上那般声名鹊昭,但就其一身武艺,并不输给童城。

      但见宽广商道上,一辆古朴马车双马齐驱,行之匆匆,走之切切,一路扬尘侵沙,缠风越林;赶车的乃一彪汉车把势,而车坐里,自是童颜梦一行了。这童颜梦便是那青纱女子,“天一盗”童城之女,泮江红之徒。

      因事情紧急,泮江红正被唐风廉之子唐年率众追杀,童颜梦希望能尽快给予支援,原她是打算骑骥前往的,然考虑到小菲菲不能经受如此奔波,艳儿不从。她即便又提议,她与蔚为先行,让艳儿与菲菲从坐马车,如后再赶到。此话一出,艳儿非但不气,反是乐了,反倒把她弄得莫名。而当其得知蔚为竟是少会武功之时,其表情直可用夸张二字形容,愣是瞪着蔚为不敢置信。随即她又提议她可与艳儿先行,让蔚为二人如后赶来,这艳儿自是不能,万一个“汤儿堂”将那“湿幕林”外之瘪气,都施之他二人,那待如何?左右不是,童颜梦又是焦虑不可,一气之下,她定是要孤身前往了,可这亦不行:一来艳儿怕其离了他们后,有个好歹,而毁了“佣金客”的金言;二来童颜梦自己亦晓得,如若她一离了他们,自是寸步难行的。故综之上述,这才有了他四人共乘一马车的画幕。只可怜蔚为,童颜梦竟将这一身之气都撒之于他了,一路与敌。这一来,艳儿自然是乐的。

      “我说艳儿啊,你们从小一同长大,又师出一人,怎就他如此窝囊,一无是处呢?”童颜梦这可真是气人说气话了。

      艳儿笑着看了一旁一脸无奈的蔚为道:“这你可就得问他自己了。”

      “谁说我为哥哥无用了,他可本事着呢。”还是小菲菲知道为其说话。

      蔚为乐着摸了摸她那小脑,亦道:“就是。”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有何能耐啊,是会走呢,还是会跑,亦或是能吃啊?”

      “这些个我自然都是全会的了。”

      “哦?如此说来,那你真倒还真真不得了了。”

      “这倒还不那么见得,”对于她的刻薄,蔚为倒也不气,只当是坐车无聊,跟她打嘴皮子了,“你想啊,我虽可走,却是无法一步而登天,同受仙人之平常事,此乃憾事;再则我虽能跑,竟是快不过电掣雷鸣,享不了凭天之乐趣,此又乃人生之大不足;还有我┅”

      “还有你虽能吃,却是比不过圈栏里之养猪,不能与其同领一刀之快,此乃大大不快。”

      “此言谬矣,我虽会吃,却是不懂得恭身自好,一有气来,便咽喉肠胃共堵,不食亦不饮,只等着呜呼哀哉。”

      知道这是说己了,自己这般刻薄于他,他却还能反来关心自己,童颜梦一时甚觉惭愧,但嘴上是不能输的,一句“要你管”后,车里又原了安静。只听得车外马蹄声声,车轮滚滚,车夫挥鞭如律,吆驾之音连连。

      从“天衣场”去“桑城”,需一日夜骥路,三日两夜车马路;他们双马齐驱,自是可快些的。

      这日傍晚,他们一行来得介于“天衣场”与“桑城”之间,并可联通“古镇”、“餐海”的路岔口处。这里因之行人较丰,加之离人较远,开设有旅店,以便于往来之人歇息劳顿,去疲养神,好翌日抖擞上路。

      他一行人下了车,但见这旅店并无甚其特色,挂名为“桑中旅”,木构黑瓦,占地不大,堪堪两层,迎了它的名声,深居桑海,桑比林多,却也显得有趣。

      菲菲自一下了车,大伸了一懒腰后,就活动开了,扭臀摆手的好不可笑。她这一边动作着,还不忘打量四周情况,待发现并无他样,只是多了些桑林时,亦是兴趣连连,忙问为何这旅店周遭要种上如此之多的桑树呢。

      艳儿与蔚为答不上她的话,她见也是,便重将问题问了一遍童颜梦,童颜梦看了她一眼,边往里走,边说道:“这里乃是‘雨花居’地盘,自是如此了。”她见不仅是小菲菲不明白她所说何意,就是蔚为与艳儿也是一脸的无知,待店小二过来招呼过后,她继道:“你们可还记得昨夜我们歇脚之处的客栈外,种的可是什么林?”

      “好象是乌臼树。”蔚为反应最快,答道。

      “正是。那便是‘清衣门’的象征之所了,而这乃‘雨花居’之地,你说欲为何。”

      “原来如此。”

      “如此什么啊为哥哥,我还是不明白?”

      “这‘桑城’乃是产蚕之所,种之桑树,自是象征;而那‘清衣门’以制衣染衣为业,树之乌臼,自也是种表示了。”

      “哦,原是如此。那‘汤儿堂’呢,它以什么代表啊?”年少就是问心强。

      “这我可就不知晓了,不过等哪天我们去了那,自就知道了。”

      “这样啊?”菲菲对其答案不满足,她看了看童颜梦,问道:“童姐姐,你可知啊?”

      “我不知道。”这“汤儿堂”是童颜梦的忌讳,故她一听菲菲问她,便立现冷漠了。这些蔚为看在眼里,亦深谙其内实;艳儿却不甚知道,只晓得一人生气。

      同昨夜一般,他们共要了三间房,艳儿与菲菲一间,睡中间房,余下两人各伴左右。

      是夜,月出淫云又进云,反反复复,不知疲惫为何物。赶了一日路的人们,早就入进梦乡,休顿去了。但也有例外的。

      但见夜下一黑影悄悄,行动隐然,上了屋瓦,寻得目标,竟是一声不漏,可见其轻功一斑。只见他陡然一个翻身下檐,待落至木窗时,只是轻手一挥,那上了闩的窗,就乖乖的开了,没半点多余的动静,接着其轻手一点窗沿,就整个人进了待进的房里。

      他的身手固是难得,却他哪料那房里地上竟是摆放了茶杯的,虽其反应亦是极快,无备亦不料之下,还是轻碰着了其中一杯。

      就只需这么一轻音,便足够了,但见屋里原寐之人,就是一个突然翻醒,甚为警觉的道:“何人?”

      既被发现,那来者也就明开了,轻笑了一声,轻蔑道:“想不到你如此小妮,竟是这等心计,自愧不如啊,老了。”

      说话之人竟是一女流,她虽自道“老了”,但从其音色之中,并不可轻信,是人闻之若莺啼,似画眉乐,无半点滞带,更不显苍老。

      此时童颜梦已立身下了床,虽衣冠不整,却是凝神戒备,不敢小憩。

      “不知尊架何人,深夜造访又是何事?”

      “无它,近来只觉甚无聊的去,听闻你父当年从唐风廉手中盗得的‘盈月’乃是武林至品,我某无知,故特此来看看,见识见识。”

      “这恐怕不好办,此物乃我父生命所换,莫若说它是宝,即便只是一名不值废物,于我而言,亦是弥足珍贵的,不敢造次,更不能将其随意给予了他人。”

      “你又何必固执,且不说此物本就不是你的,即便是,你还如此年轻,若因此而丢了姓命,岂不可惜。”

      “多说无益,想要就看你的本事了。”

      “无知找死。”

      只见那人身形一闪,幻如鬼魅,快如闪电,童颜梦直觉凛气逼迫,刚想窜开以避之,却是已让人双指索喉,只待请命了。童颜梦不觉自惭形秽,世事难料。她原就以为此来人定武功不俗,单凭其直至进屋才被发觉这一点,自己就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她原想,自己硬功夫虽较弱,但对己自小习之的“叶临仙”轻功的造诣,还是自信的,却如今她还半分未动得,就被拿下了,看来现下唯一的希望,就在艳儿身上了。

      “‘盈月’在哪?”来者虽是制住了其身,但所要之物,还是让其自己交出的保险。

      “要杀便是,何需多言。”童颜梦还真傲骨,硬是下了决心,保物不要人了。

      “当真不交?”

      童颜梦只是哼了声,便无再话。

      见此,那人不由得在手上加大了几分力,箍得童颜梦气喘不能,难耐之极。

      “当真不交?”那人不只是手上加了力,就是语气也粗了许多。

      事已至此,童颜梦也就不再多言,任其施与。但觉其力道分分扣进,不紧不慢,施力有律,令自己就死不能,而直感死在近近迫近,疼痛、呼吸不能自是难忍,却那直令自己感觉生死的情状,更待痛苦。童颜梦直觉仿佛看见了小时候,自己不过才四五岁,便被师父逼着练武,无论是山间小地,茅前院里,还是竹林风下,小涧溪旁,都留下了自己的汗液,师父的教诲。练武为何?报仇,为父报仇。一觉到此,童颜梦自就不愿死了,可现已由不得了她。若是此时有灯可以明目,你定当见得,现时的童颜梦,脸涨充肿,眼里青丝布血,颈间经管毕现,离死只有一步,距晕厥不出一瞬,那堪还有什么力可用,还有什么用意能够表明。只待等死了。

      却就在这千万之时,关键之刻,她的房门竟有了清脆的敲门声,但童颜梦已经来不及感知什么,就晕死过去了。好在跟随着那敲门声响起,童颜梦堪堪晕厥过去之时,来者像是甚有分寸,直在这生死瞬间松了手。等那敲门之人推进门之时,见到的就刚好是,因那人松手后,而童颜梦自己又已无知觉,故以软倒卧地的一幕。

      推门进屋之人,见了这一幕,也不吃惊,也不见其有何切身动作,只是缓步靠近八仙桌,然后掏出怀里火折子,将放于桌上的青灯点燃。

      但见所进之人正是艳儿,她一身粉布花边,鬓簪整齐,竟不像是入睡过的。而其跟前那来者,却也不像一般夜行客般,换着了夜行服,只见其一身青蓝“家机布”,足裹青黑“阿婆鞋”,也是一行的便衣,仅是在脸上包了片碎白布帕而已。

      “敢问可是我派师叔?”艳儿愣是不管了软倒在地上的童颜梦,反是恭敬有佳地呢声问那夜来者。

      经其如此一问,那来人就连脸上的布帕,也给摘下了。但见其人五十好几,面庞圆廓,略显富态。

      “你却是为何会有如此一问?”见其说起话来,皱眉轻扬,梨窝笑靥,一脸的和蔼可亲之像,全然不似方才的凛气冷漠。

      “你功轻却谙浮力,身显却可滤风,行之音然,移之悄然,此乃我‘佣金客’之‘女人心’之无上归导修身之妙气;加之你有意而行为之,弟子这才斗胆有此问。”

      听之猜测句句真理,丝丝到位,来人竟是不由而乐了,直各笑说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弟子舒艳儿拜见涂师叔。”见其应是,艳儿立马行礼,拜见道;因其也只听爷爷说过,他们还有一女师叔,却是从未蒙面。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这涂师叔边欢欣的乐道,边将艳儿扶起。

      “素闻师叔一直坐守‘居佣峰’,今日却是如何会在此出现,还┅”艳儿见了见仍然在地、不醒人事的童颜梦,就便不再往下说了。

      这涂师叔自是知其所指,前话先不提,先命艳儿将其扶了床再说。待艳儿将其扶好入床,只见涂师叔伸手进袖,掏出一琉璃小瓷,到出其中水色油物数滴于手中,接以内力练之,待见其欲见生烟之时,就是往童颜梦喉间一敷,一抹,再待其收手回来之时,奇了。

      但见原本青肿淤痕的脖子,竟是消肿如初,还理如始,又是一副皙皙白白之像,一处视之如冰霜之所,真乃堪堪人间。

      “这是什么,竟有如此功效?”艳儿当真是觉此物奇妙无比,又觉其与这涂师叔甚是投缘,才敢如此随意。

      “‘肌理水’,但凡青肿烧烫之伤,皆一抹了之。”说着便将手中仅剩递给了艳儿。

      艳儿自然高兴,连忙道谢不已。

      “你可切记,此水敷用前,定需以‘女人心’阴功以练之,方成始效,如若不然,它就成了伤人脾肺的毒品了。”这关乎生命之事,自然是要交代清楚的。

      “知道了。”刚应着,艳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忙往外走去。

      “不必了,就让他睡着吧。我原也无意打扰,只是听你那於师叔,赞你两如何如何,心中好奇,恰今日又在此遇上了,故才有此一闹。”这涂师叔还真是不简单,艳儿这才往外一走,她便已就料想到定是去叫睡中蔚为了。既然如此,艳儿也就就此作罢了。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我也该走了。”

      “师叔这就要走吗?”

      “是啊。你可切记,今晚之事,你知我知,万不可让她知道了,若她知是我伤了她,岂不跟你闹腾。”

      “弟子知道了。”

      当涂师叔说到童颜猛梦之事时,艳儿转首望了她,可再当其回首时,那涂师叔竟是不见了。艳儿也无甚表情,只是望着那开着的窗,出了神,像是若有所思。但见窗外浩月昂首,星辰布局,忽似有清风过,桑林异动,拂叶有音,亦闹了屋里单影晃晃沉沉,好不清醒。

      翌日清晨,小菲菲醒来之时,看见艳儿睡在身边,不错,可当其发觉自己另一边,竟还躺着童颜梦之时,小姑娘可是犯迷糊了。当其再定眼一瞧这房间,竟不是自己的,而却是童颜梦的之时,她竟是不由的惊叫了起来。这一叫倒干脆,直把身旁两人都叫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艳儿一睁开眼,便看见菲菲坐着发愣,忙关心的问道。

      童颜梦却是没什么,只是盯着艳儿看了一眼,又随即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当其发觉竟无一毫疼痛之时,这一惊可不比菲菲小,直窜下了床,拿来镜子细看,待发现自己喉颈完好如初,细洁若碧,她简直不能相信这是事实,直愣愣的盯着艳儿,待其答案。

      艳儿什么也没跟她说,忙着跟菲菲解释昨夜之事了。当菲菲听完,不由的冷汗侵侵,真为童颜梦担心,好在都过去了。

      早饭之时,菲菲顾不得吃饭,硬是将起床之时,从艳儿口中所知的昨夜之事,好不费劲的向蔚为述说了一遭。也不知是其叙事太差,令人听不明个所以,还是蔚为压根便对此事漠不在意,亦或是他还未睡醒之故,总之无论如何,蔚为对这事就是毫无反应,形若局外。

      这一来,早饭都别吃了,三女那是直愣愣的盯着他看,看他到底要欲何。哪知三人难得站起的同一战线,蔚为对其竟亦是莫不畏惧,只“哦”了声,便离席先上马车了,弄得三人好不莫名,却都不怨他了,反思索起他今早这是怎么了来着。

      待得她三人先后上了马车,见蔚为躺在这不大的地方上睡着了,童颜梦一时来气,在其身上不重的踹了一脚,与死猪无异。这倒把艳儿吓坏了,自打与其相处以来,记忆之中,可从未遇见过他此等之象的,赶忙上前替其把脉。

      这一把倒好,艳儿先是一惊,后才喜怒各半,看着其现在睡姿,竟是痴呆了,也不知这会儿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直到被菲菲叫醒后,她才立忙从蔚为包袱里,寻得一药瓶,倒出两粒紫青色药丸喂其服下。

      “艳儿姐,为哥哥这是怎么了。”

      艳儿笑着看了眼一脸关心的菲菲,又转头回蔚为那里,道:“没事,老毛病了,过半日便好了。我们起身吧。”

      菲菲对其说,自是百信不疑的,先不管她何因;童颜梦却是一脸的怀疑,但她既不肯直说明,自己只有不好问。

      这日行路没出一里,出现道旁左右桑树护行,真别说,这桑树就是多了去了,直直沿送至了“桑城”还不止;而此时,已近中午了。

      说也怪,这车才一停下,那蔚为便是醒了。但见其睁眼的一瞬,目竟生光,好不怪异。这奇怪的一幕,只是菲菲看见了,许是被吓之故,她当场并未说出,直等到晚里时,才单独跟艳儿说了,那艳儿一听,不但不惊,竟是有种恨己未能亲见之恨,亦把小菲菲给弄了个糊涂。这自是后话了。但就现下,艳儿那一双眼睛,盯着蔚为,就不正常,似一副期待,亦或想笑之像。童颜梦却没怎么管他,这一到此地,她的心可就放不下了。

      “桑城”属桑水鱼米之都,地域不大,因其合理农耕商品而是人衣食无忧。

      是域远观桑甜水恋,悠悠处子,近处则风清气润,淡淡宁人,加之权在女首,好一派仙之境人之堂,叫人依恋不得舍之。

      然蔚为一行并非就之山水风情人文地理而来的,故而对其也就不能多多注意,至于颜梦那定然更是不会去照顾的了,她一心全牵记在了师父泮江红身上。

      其实与之温润恬淡之地,厚朴温文之人,菲菲、蔚为、艳儿倒是实愿亲临之至,奈于有事在行,奔走于风火,也只罢匆匆而没。

      这已是进城第二日,虽行之遍城,且闻风于千里,然对泮江红之消息竟分毫未得,对此童颜梦闷闷不安。

      按说这“汤儿堂”堂主唐风廉之子唐年亲率门众围包泮江红应乃武林之大事,足可震颠武林,瞠目结舌,却为何一到了此地便音讯全无,不动风物,更甚于当地之人较其此事亦无动于衷,不闻声色,总之此此,实说不透情理。

      而这种种答案,唯有进探“雨花居”方可知晓了。

      是夜星晴万里,月奔无障,蔚为一行人正处客房内议谋今夜之行事。

      然虽说是众议,但真真开口之人唯有颜梦一人,其早将此事里外思通安妥了。

      但闻其言语,虽稀稀无甚力,却婉转动听,且言之精,语之练,已全然投入其间,可见泮江红之与其有多重。

      受其心情,其余三人无不认真以待,但听其驱,然不由之事亦总有之。

      “我不要!”

      颜梦要菲菲与蔚为二人留下,自与艳儿前去,蔚为倒是愿意之至,恰好近几日他总觉困倦,借此正可好好休息,又不必奔波加劳累,真是惬意。

      可小菲菲不愿意,她可是人少爱玩之期,此等惊心焉能错过,故而起身大叫之。

      颜梦知其心思,只好强耐内心焦躁与之说好道理,加之一旁艳儿、蔚为都说劝,三人行一理,菲菲再不愿,亦只有作罢听其言,于此,潜行前唯一之多事告于段落。

      哪知便在颜梦与艳儿临行前一刻,蔚为同小菲菲神色一淡然一闹气之际,艳儿忽觉一动,料知有人来访,但不知其意,只好先前戒备,也不说破,只是阻止颜梦前行。

      果不然,未出片刻,但见客栈窗前,一羽裳仙子打远处翩跹而进,不紧不慢,神色淡定,好似早料知自己的行径被揭穿似的,见四人整齐的看着自己,就也并不讶异,显得自然。

      “我乃‘雨花居’护使,受居主之托,特来邀见诸位到雨花居做客。”没等艳儿等先开问,来人便自先报上了来路与意图,可别见其一身娇柔美艳的模样,说起话来却叫人怪异,别扭之至,好好一个娇楚水灵的人儿,说讲起话来,竟是掩饰不住的男儿豪壮,刚硬,这尤其叫蔚为一时不能接受,她给己的第一感觉是那样的柔美,并不输于身旁的两位美人。

      原本见来人这仙姿的美意,艳儿与颜梦二女,心里都起了计较,但到她甫一张嘴,见那气阔,旋即就将这丝妒忌之意抛开了,反觉得她好笑,白白辜负了这样的身子。

      “这倒是怪了,有这样邀约人的吗?”颜梦所指她就窗而入。

      “请!”但这位光有女人身的护使似乎并没听见她这话语,朝着门口一让,伸手请他们走。

      这倒更叫人莫名其妙了,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在交流些什么。其实就艳儿与蔚为而言,对其这态度并不在乎,只是纳罕事情来得凑巧,不偏不移偏在打算要出门的前一刻,他们有理由相信这些日子,自己都叫人监视着,自身的每一言行恐怕都未能有所幸免的不被知道。可怕,以艳儿这样的行道竟也是做不到半点察觉,不由得对雨花居深看几分。

      小菲菲似乎在即刻长大了些许,面对这样不平常的时刻,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来,只就顾着弱微谨慎的摇动她那好奇的脑袋,一忽儿对着明显带恼气的颜梦,一忽儿又朝向私下里交流的艳儿与蔚为,一忽儿又去看看那奇怪的护使,虽她也感受到了些不妙的气氛,但毕竟还是孩子,这样好奇探知的举动并不为过。

      不大的卧房里,如此僵持了许久,没谁先再开口。艳儿与蔚为的心思莫名其妙的很,奇怪颜梦的举动,有甚么值得计较的,他们不明白,不就是走一遭的事,这样不倒更剩了偷偷去打探的麻烦。但没法子,她才是整件事的主人,一切得由着她的意愿来为之,既然人家不想去,那就待着得了。但如此一来,倒是显得她二人不会处事了,毕竟才从深谷出来的孩子,面对纷繁杂乱的世俗,他们还得学习的很。

      “既如此,那在下也就不强求诸位了,但有句话居主务必让带到诸位耳里:泮江红并未在桑城滞留过。诸位请便,在下告辞了。”说毕,护使左手一挥衣襟,气势凛然,昂然阔步朝门口而去,不从原路而回。

      本那原路也就不是为其所开的,那正是艳儿与颜梦起身之路。如此看来,这护使的出现,倒更不是个巧合了。

      占据女儿之身的护使走后,卧房一时还回不去有话语的气氛,除颜梦在一旁做头不理会诸人外,余下三人俱在其背后不知何为,相互看得滑稽,但也只那样一小会,艳儿便发觉颜梦的不对劲了,她哭了。艳儿作势叫旁边二人也知道,三人一时俱不知所措,就连一直暗妒忌她的艳儿,这时也为其挂心了,设身一想,肯定是为她师傅所忧心。

      据那护使所说,其师泮江红并未在桑城呆滞过,想来她也不必为此欺骗自己。若此事当真,这对泮江红来说,并不是个好事,因为就此她下落不明了,不知她的何去何从,颜梦也就不知动身何处去接济她,以助其脱险。

      按着这个思路,不由蔚为联系到了这两日在桑城的所见所闻,似乎不只是泮江红没在桑城逗留过,就是连以唐年为首的那群追杀她的人也没在桑城露过脸面,不然此等江湖大事,怎可能不惊动人。不得不更佩服雨花居的处事了,做得可真是滴水不漏,不把腥风烂雨引向自身。

      照如此看来,那泮江红必定是一进了雨花居的地界,就叫早先预防留守着的雨花门人另路请走了,不叫其进城,相同的唐年一伙也是如此。真不知这样的行径,对泮江红是好或坏。别看方才在人情处世上,蔚为显得此般稚嫩,好似整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但一到了洞悉事态,辨别情状之时,蔚为虽也从无过历练,然归功于时日用心看书,外加自身条件的撮合,可是不能叫人小看。这不他这一番分析,透彻深刻。

      待蔚为上前,将心中所想一五一十交代于颜梦,颜梦如梦初醒,当头棒喝,对蔚为的态度也是一改往日,顾不得了忧心,赶紧的擦拭走泪滞,打起万分精神,正视着蔚为无比信赖的问道,“那你以为她将往何处而去?”

      “古镇。”蔚为无比信心的答道。

      然这一切叫艳儿看在眼里,别提有多个愤怒,心中之火不由要蔓延,恐怕未来颜梦再想博得艳儿为其的一丝挂心,那是千万之难。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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