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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心意 ...

  •   月明星稀,夜色如霜,外面比殿内要冷清上不少,但景象依旧好看,挂着喜庆的红绸,周围摆有各式花植。

      出殿之后,祁云骁左瞧右瞧也没看见季听,无奈下他找了个内侍询问。

      内侍略作回忆给祁云骁指了个方向,他顺着看去认出是通往御花园的路,设宴的殿宇离那里不远,走上几步就到了。

      一条曲径通幽处,祁云骁沿着蜿蜒石子路走动,手中提着盏宫灯,是刚才那内侍给他的。

      御花园中也燃灯,但只是设在常有人走动的大路上,有些小的地方根本照顾不到,黑黢黢的。

      因着寿宴,宫人们都在殿周待着,御花园反而异常清冷,走了许久都碰不上什么人。

      小小的宫灯映亮脚下的一方天地,祁云骁四处找寻,走动间忽觉身体有些异样,脑袋晕晕乎乎的,全身也有阵阵热意翻腾。

      这种感觉他很熟悉也很陌生,熟悉是因他知道这是酒意上了头,陌生是他已许久不曾醉酒了,平日里更是不饮酒,只酌茶。

      他不禁奇怪,今日虽误饮下酒,但量并不多,应不至于到醉酒的程度,可这身体的反应却在诚实的告诉他,他确实已然醉了。

      祁云骁抚额晃了晃脑袋,宫灯摇动,再抬眸时,瞧见了隐在树丛后,静立在树下的身影,他心下一喜,从树丛的缺口处进了去。

      季听站在树下,捂住胸口,轻微地喘着气,那种窒息的感觉总算是缓和了不少。

      四周静谧无音,月色偶有漏入,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的世外桃源之感。

      可还没等季听再细瞧这树是棵什么树,背后传来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闻声转身,未看清是什么就被人一把按在了树上,撞得后背生疼,泪花四溢。

      “什么人!”季听受痛,眉宇皱紧,眼睛被生理性的眼泪所蒙住,看不清来人,“你可知这是皇宫,敢在这里行凶,真是有胆子。”

      没人回答,只颈项边的热气提醒着他这确实是个人。

      他眨了两下眼睫,把碍事的眼泪眨掉,将要看清来人面容时,又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双眼,这下真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季听心知不好,抬手想要反抗,反被那人攥住两手的手腕,同时身子也被压紧,固定在那人和树之间,再动弹不得了。

      全身上下就只剩下张嘴可以动了,季听也不见慌乱,讥诮道:“怎么有胆子动我,却没胆子让我看见脸?是谁派你来的?”

      依旧没人回答,只是热气喷洒愈多,流连在他的唇上,还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酒气。

      季听挣动身子,正欲再说话,突然就被人封住了唇,酒味在口中扩散蔓延。

      那人亲得又急又快,全然不得章法,像是为了堵住季听的嘴,又像是心情太过急切,只顾宣泄出来。

      唇上被蹂躏得生痛,屈辱与愤恨自心尖爆炸开来,杀人的念头更是在一瞬间充斥了整个大脑,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

      季听被激怒,抬腿猛踢,也不忌能踹到什么,下脚极端凶狠,照着要把人一击毙命的程度而去。

      偏那人轻巧一闪,将季听的袭击躲过,随后屈膝活生生顶入季听的双膝间,将他牢牢压制住。

      唇上动作不停,愈发放纵起来,咬着季听的薄唇,活像是狗叼着肉骨头般,爱不释手。

      季听神思电转,也不再反抗,甚至乖顺地张开了嘴,任由来人动作。

      一条灵舌轻巧探入,缠住季听的软舌,吮出声音,来人果然如他所料放松了警惕,对他的掌控都松了些。

      季听心中冷笑,抓住机会,一口咬在他的舌头上,齿尖力重,立时便有血味弥散开来。

      但季听并不满足于此,加大力道,誓要将这人的舌头咬下来不可。

      来人这才慌了,一瞬间将对季听的禁锢全撤了去,他呜呜个不停,但季听依旧没松嘴,待眼睛适应后,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是祁云骁。

      他惊讶地松了利齿,祁云骁忙撤开身子捂嘴痛呼,说出口的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好…痛,你…怎么这么狠。”

      夜风撩人,宫灯落在地上,其中的烛火将熄,再照不亮多少地方。

      季听很快回神,抱手冷眼看他,“祁将军真是有意思,上次那事没做成,这是又找着机会来了,真是让人不齿。”

      说罢,他抬步要走,祁云骁神色大变,忙抓住他,也不管舌头如何了,将人拢进怀中,央求道:“别,知行…别走,求你了…”

      嗓音微颤,带上了些许哭音。

      季听不为所动,“将军这是又做什么,想跟我玩苦肉计吗?”

      “不…不是。”祁云骁摇首,将头埋在季听的颈窝里蹭动不止,接着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眼泪汪汪道:“知行…知行…我这里好痛。”

      季听漠然回应,“关我何事?”说话间抽手就要走。

      祁云骁捏住他的手腕,重新压回去,随后靠在季听的颈项间,闷闷做声,“可这…这都是因为你啊,我的心痛,都是因为你不理我。”

      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季听若是再看不出异样,那他就是个傻子。

      祁云骁的表现实在太过反常,跟他平日里的作风大相径庭。

      这时怀中的人还在蹭,仿佛是只被抛弃的狗儿,凑在主人身边哭诉。

      季听起了疑,口中依稀反上来股子酒味,他问道:“你喝酒了?”

      “嗯。”

      说话时祁云骁已放开了抓着季听的手,但仍旧环着怀中人的腰不肯撒手。

      他的身量很高,将头埋在季听的颈项里时,脖子都弯到了一个很诡异的角度。

      但祁云骁也不觉得不舒服,依旧用脑袋蹭来蹭去,表现出无比依恋的感觉。

      他怕季听不高兴,又补充道:“就一点点…”

      季听看他这样哪肯信,这是一点点能出来的效果吗?

      他想起那日春猎时林昱说过的话来,那时林昱瞧着场中郎艳独绝的祁云骁,笑嘻嘻地问:“弟媳你有没有见过静川喝醉酒的模样?”

      季听摇头,他哪里有机会能见。

      “那很可惜啊。”林昱颇为遗憾地咂摸两下嘴,“弟媳你也知道静川这人就是嘴硬,话藏在心里,不会好好说,但喝醉了的他就不是这个样子,真心话一箩筐地往外倒,有问必答…不仅如此,他还会变得格外粘人。”

      “有机会,你一定要见见,定会让你大开眼界。”

      那时的季听只是笑笑,想着日后有机会再试试,不成想来得这般快,都不用他动手,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祁云骁醉酒的样子。

      祁云骁见季听迟迟不说话,微侧过头瞄他一眼,大手勾住季听的小指,软声软气说:“知行…我错了,以后再不惹你生气了,原谅我好不好?”

      季听转眼瞧他,祁云骁不避不闪,眸子里蒙了层水雾般,晃了晃他的手,“你生气时那么对我,我的心很疼。”

      “不是你说的,要让我出府吗?”季听不放过这个好机会,要将所有的事情都问清楚。

      祁云骁扭扭头,“没有,那是气话,我怎么舍得让你出府。”

      季听又问:“那你为何非要赶走阿弱?”

      祁云骁撇嘴,从鼻子里哼出气,“他喜欢你,我不喜欢他离你太近。”

      “不是因为谢清桉说了什么吗?”

      “他说了。”祁云骁认真回答,季听一听这话,当即就要推开靠在怀中的人,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季听直接愣住了。

      “他说阿弱把你抱到了床上,我很嫉妒,他凭什么碰你,你是我的,只能我碰。”

      祁云骁恶狠狠地说着话,随后将季听抱得更紧了些,吸进一口他颈项间的微弱香气。

      季听迟疑着开口,“所以…你是因为他跟说了这个才生气的?”

      祁云骁睁着眼睛,大约是因为酒醉,眸子漆黑一团,隐隐有水色波动,比平日多了分无辜。

      他一转不转地盯着季听,“嗯。”

      季听还有些不信,“那你为何围起院子,还下了谁出去就格杀勿论的命令。”

      祁云骁弱弱反驳,“围院子是我不对,可我没说格杀勿论,谁跟你说的?”

      季听意识到了什么,抓着他的胳膊又问,“那谢清桉呢?那天他来我屋里问我话,是不是你叫他来的?”

      “我没有,那日你咬破了舌头,我让李叔去唤他想给你治伤的,但你不是没让他进屋吗?”

      祁云骁并不知道季听在想些什么,只是知无不言,把心里的话全部吐露出来。

      季听听罢这话恍然大悟,一切的事情都明了了,原来他们之间越走越远都是因为这些个没能说清楚的误会。

      谢清桉的事,围院子的事,阿弱的事…

      分明都是说一说就能解释清楚的小事,但他们两个一个赛一个的嘴硬,宁愿生气,也不愿意开口将这一切说明。

      若不是今日祁云骁醉酒,恐怕到死他们都不会将这些事情摊开说明白。

      季听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也是他最关心的事情,“那你喜欢谢清桉吗?”

      祁云骁快速摇头,“他是我的好友,我怎么会喜欢他。”

      话罢,他抬起脑袋,垂眸定定地看着季听,随后扯过他的手,将人拽得更近,抵在他的额上,喘着气,嗓音微哑。

      “知行,我是喜欢你的,特别特别喜欢你,我想娶你为妻,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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