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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贵公司穷疯了? ...

  •   胡云清和天光娱乐的合约还没有到期,如果现在就要和青禾签约,必定要出一笔解约金。

      一般来说,这个钱需要明星本人,或者挖走明星的那家娱乐公司来出,但显然,风灼出不起。

      胡云清也知道她出不起——看她办公室的桌子就知道了。为了打消她的后顾之忧,她解释说:“这笔钱我姑姑会帮我出的,毕竟是她让我来你这的。”

      “你姑姑认识我母亲吗?”

      胡云清拎着锄头,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是个人就要认识你母亲?”

      还真是。

      如果胡云清是熊猫妖的话,不可能不知道妖皇。

      风灼是她的养女,没有血缘关系,本质上还是个人类,和其她人类没有区别,在她身上也寻不到妖皇的任何气息。

      除了姜羽丰这种故人,一般的妖或神看到风灼,只会把她当普通人类,绝对联想不到妖族身上。

      所以风灼想不通,胡云清的姑姑究竟为什么让她和青禾娱乐签约。

      难道又是旧友?

      可女啸说妖皇本人已经在家自闭近千年了,要真是旧友,胡云清的姑姑至少是位千岁以上的大妖才对。

      就她所知,现在人间可没几个满足条件的。

      胡云清的入职纯属意外,办理完流程之后,风灼找到装修公司,要求临时增加一间办公室和一间宿舍。

      前脚刚谈好条件,后脚就接到了一个求职电话,说是已经到公司楼下了,保安让她们进去等。

      她没在招聘网站上发任何招聘信息,这个求职者显然又是娱乐圈的明星,而且名叫夏秒。

      风灼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夏秒是娱乐圈最炙手可热的明星,炙手可热是个贬义词,用在他身上正合适。

      他这个人挑不出错,演技甩其她男星一大截,影帝拿了好几个;根正苗红,经常做慈善;尊重女性,别的男星会有的冒犯行为他一个没有;粉丝狂热,但目前路人缘还行,没引起大规模反感。

      只是,他上的热搜实在太多了,铺天盖地营销出来的热度……
      热度太高,高到随时可能摔下来。

      她大学时有堂课就是以夏秒为例,分析那些爆红的现象级明星,最终大家一致得出的结论是,他所属的公司在过度消费明星本身。

      他想跑路再正常不过,但为什么会是青禾?

      不过风灼最关心的不是这个,她让她们先在办公楼下等她,赶到后,她第一句话就是:“你进来时,是保安给你开的门吗?”

      “是。”

      风灼心下了然,点了点头:“走吧,楼上谈。”

      现在娱乐圈比较出名的经纪公司不多,姜羽丰之前所在的歌者算一个,胡云清在的天光也算一个。

      天光的总裁是个男人,已经是半隐退状态,基本不出面,平时都是他的妻子在管理公司。

      另一家头部经纪公司名叫千湘娱乐,挺有名气,但地位尴尬,是首富一时兴起搞起来的娱乐公司,也没打算靠它赚钱,签艺人全看首富心情,目前一位三线以内的明星都没有。

      它特别爱搞男团,且每个男团的成员只要一超过20岁,就会被公司雪藏,再不会在娱乐圈出现,多有名气的都不例外。

      它出名,纯粹是被粉丝骂出来的。

      地位最稳固的龙头老大名叫开哲,公司上下从总裁到执行,从经纪人到艺人,95%都是男人。

      夏秒正是来自这家公司。

      和他一起来的只有一个助理,看起来年纪不大,自我介绍叫万萌。风灼猜测,他和开哲的合约也还没有到期,今天过来,别的人也不知道,所以只有一个比较信任的助理陪同。

      “开哲似乎只有零星几个女明星。”风灼问,但语气是陈述句。

      “对,开哲……”夏秒没想到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勉强笑了一下,“不适合女明星。”

      这话倒是真的。
      开哲旗下艺人众多,却只有一个名叫苏昉的女明星。苏昉是实力派,出道十几年拿了好几个最佳女主角的奖项,个个含金量十足。但比起宣传她的实绩,公司更愿意给她发艳压通稿。

      风灼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你对我们公司有什么想问的吗?”

      助理万萌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奇怪。

      明星如果能混到夏秒这种咖位,哪怕是投资方来了,也都要客客气气地说一句“夏老师”。

      风灼也算是有礼貌吧,但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味。

      不是说她有什么毛病,非要别人对她们毕恭毕敬才行,可风灼的态度……这哪里像是和影帝这种级别的艺人谈合作?

      双方谈了十分钟后,风灼把合同递过去,并当着她们的面,拿笔在上面新增了一条。

      “乙方如有欺骗行为,对甲方造成损失的,不论损失程度,乙方需赔偿甲方违约金200万?”

      万萌放下合同,不可置信地看向夏秒,“合同上的乙方是说我们……对吧?”

      她实在不想说什么“我们艺人愿意和你签约是看得起你,你不要得寸进尺”之类的话,听起来怪像个反派的,但这个条款太让人震撼了,震得她人都傻了。

      一个是炙手可热的明星,一个是刚注册两个月的小公司,她理所当然地认为,优势在她们这边。

      这个条款太霸王了,搞得跟她们哭着喊着要和青禾娱乐签约一样。

      她深呼一口气:“冒昧地问一下,贵公司是穷疯了吗?”

      风灼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对。”

      她居然就这么承认了……万萌被噎住,求助地望向夏秒,没说话,但眼里的意思格外明显——你不会真的同意吧?

      **

      签完合同之后,夏秒整个人显得轻松很多,安慰万萌说:“别郁闷了,能让姜羽丰老师和胡云清都过来,她必然有她的过人之处,咱们不会亏的。”

      胡云清解约改签还没有官宣,但圈内人都已经知道了。

      “过人之处?”万萌开始认真回想起来。风灼的外貌并没有特别的,扔进人群里找不到的长相,只不过头发很短,比夏秒还要短上不少,短发衬得人格外精神,一双眼睛锃亮。

      “也没什么特别的,”她说完又想起什么,看着夏秒,神情促狭:“你是说身高过人吗?她比你可高出不少。”

      事已成定局,再纠结就没意义了,反正助理的工资不会因为明星资源降级而降级,夏秒非要和青禾签约,关她什么事?

      因此出了办公室之后,她就不再郁闷了,现在甚至还有心情打趣夏秒——这人出道以后一直被人嘲矮男。

      夏秒被内涵了也没生气,笑:“也算是一条吧。”

      只不过不是最关键的一条。
      风灼能提出200万违约金,而且只说是“因欺骗行为造成公司损失”,而不是“造成重大损失”。

      显然,她很有底气,哪怕是在签约前就认定会有欺骗行为,也敢和他签约;就算知道会对公司造成损失,也自信在她的可控范围内。

      虽然不清楚她的底气从何而来。

      这些天可不只是姜羽丰的粉丝在关注着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圈内不比圈外淡定到哪里去。

      但凡是能混出名堂的经纪公司,哪个不是花了十几年,才勉强站稳脚跟?娱乐圈和别的行业不同,经纪公司里只要有一个高知名度艺人,那就算成功了,靠她一个人可以带动整个公司,就算带不动,也能养活全公司。

      高知名度艺人从哪来?要么是经纪公司签一个没名气的素人,费心费力培养出来,再用几年、十几年把她捧上去。

      但娱乐圈流行一句话,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并不是说艺人有本事、公司舍得砸钱,就一定能混出名堂来,公司拼了命力捧,艺人依旧没名气的大有人在。

      倒还有一条捷径,经纪公司可以高价挖墙脚,挖那些已经火起来的艺人,但绞尽脑汁想法设法,又是给资源又是给出违约金,就这,对方还不一定肯来。

      风灼倒好。天上掉馅饼,硬往她嘴里跳,还给配了饮料,生怕她噎着。别的经纪公司差点得红眼病,越想越气,气的同时还升起一股危机感。

      她真的是在这个小圈子里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就算是资历最深地位最稳的开哲,也为此开好几次会了,这个消息夏秒有所耳闻。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刚进入青禾公司,开哲那边就收到了消息,为了他又临时增加一场会议。

      只是这场会议与平时完全不同。

      如果夏秒在的话,就会惊讶地发现,除了领头的那个,其她人里没有一个是公司的人,并且他们的穿着打扮也非常怪异,与现代化的会议室格格不入。

      宣传部门的主管说,“夏秒在这个时候过去,怕只有最差的一种可能……她宁愿自掏腰包,付天价违约费,也要从咱们这里跳出去,我倒是没想到。不过她本身就是烫手山芋,青禾公司敢接,就要做好双方一起死的准备。”

      他又继续问道:“你们有听到她们在说什么吗?”

      站着的几个人摇了摇头,“我们没有进去。”

      他们本来跟在夏秒车后面,紧随她们来到青禾公司,可不知为何,越靠近那所公司,他们的心脏就跳得越快,就好像感觉自己被什么危险的猛兽盯上了一样。

      夏秒和万萌是人类,她们感觉不到,汽车直接驶入了公司里,但他们能感知到那股威胁,最终咬咬牙,以最快速度逃离那家公司。

      “为什么不进去?那么好的机会,就被你们白白浪费了!”主管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玻璃桌面应声而碎,他冷冷地说,“那就现在进去探个究竟!这个新公司究竟是什么名头,青禾公司,连名字都这么让人恶心。”

      站着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只得听令。

      他们再次来到青禾公司门前,是在晚上,漫天的雾依旧没散,甚至有加深的迹象,遮天蔽月。

      在浓重的雾气中,看不到任何建筑物,只有路灯勉强在地上投映出微弱黯淡的光。

      “我怎么觉得这雾,”一个男人艰难地吞咽唾沫,“不太对劲。”

      雾应该是轻盈流动的,这里的雾却是凝滞粘稠的,仿佛能够凝成实体,他们只是往前走了几步,就感觉四肢受困,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仿佛被人扼住脖子一般。

      “不对!这不是雾!快跑——”

      太晚了。

      当他们意识到这点的时候,“雾气”仿若有生命一般,更加迅速地向他们侵袭,牢牢地缠绕在四肢和躯干上,挣脱不开。

      所谓的雾气,只是他们先入为主的错觉,在昏暗的路灯下,它显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根本不存在什么经久不散的浓雾。

      大量透明细密的蛛丝层层叠叠,交织成一张可怖的巨网,构建出烟雾似的假象,每一个进入浓雾的生物,都是被这张巨网捕捉的猎物。

      哒、哒、哒

      在这寂静的夜里,忽然响起的脚步声格外突兀,来人步伐稳健均匀,显然并不受蛛丝阻滞。

      拖鞋在地上踢踏发出的声音,沉重得像是死神的呼吸逐步逼近——这无疑向他们宣告,稳坐在蛛网正中心的捕猎者,已经通过蛛丝的波动,发现了他们的存在,正在不紧不慢地赶来。

      他们的恐惧在此刻达到最高峰。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我今天本来不打算吃宵夜的。”

      循声望去,是一个穿着背心短裤的女人,衣服宽松休闲,手里拿着半杯西瓜汁,踢着人字拖,仿佛半夜遛弯的大姨大妈。

      但在那双属于人类的眼睛之下,她的脸颊上还有三双无机质的单眼,在夜里闪烁着漆黑蓝绿色的光,幽冷诡魅,每一只都是相同的冰冷。

      “但是,都送货上门了。”她自上而下地俯视着被蛛丝缠绕的四人,语气中夹杂几分嘲讽。

      她的语气慵懒,不可避免让人想到了蛛网上游刃有余的蜘蛛,不疾不徐地摆弄着蛛丝,欣赏猎物挣扎的丑态。

      那种平静,是狩猎者势在必得时才会有的从容。

      一根足有一人多长的蛛矛抵在其中一个男人的喉咙处,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就如同催命的恶鬼,“告诉我,是谁帮我点了这份外卖……”

      “……这么份大礼,我必须要好、好、谢、谢、他才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贵公司穷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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