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鸟》傀傀

36、囚笼。

　　晚饭吃完，天已经黑了。

　　卓一怀和江祈站在厨房里，江祈把锅碗瓢盆放到蓄水池。

　　“你小时候还有什么糗事儿？”他问。

　　“没有啦。”其实她有很多糗事，现在说出来，傻的要命。

　　“为了小番茄哭了一场。”卓一怀笑的肩膀直颤，他脑子都可以想象她哭的画面了，“好傻啊。”

　　被他这么嘲笑，江祈脸爆红，打了他一下，“都说了是小时候啦，你别笑话我了。”

　　“行。”他把尾音拉长了些，“不笑话平安。”

　　或许是听惯了他叫自己的名字，忽然叫她小名，心里莫名痒痒的。

　　江祈有些无措：“你，你叫我名字就好。”

　　他不听，故意说：“为什么啊平安？”

　　她哎呀一声，“赶紧收拾吧。”

　　卓一怀看着她脸红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地想逗她。

　　他声音磁性中带了几分玩昧，“知道了，平安。”

　　江祈抿唇，不理他了。

　　陆诚一直站在厨房门口，见状走了过去，“平安姐我也来帮忙。”

　　江祈刚拿起擦布，又放下，“那好，你来洗碗吧。”

　　“那那那，那你干嘛。”

　　“我收拾饭桌啊。”江祈叮嘱他，“好好洗，要洗干净了。”

　　“知道啦。”陆诚撇撇嘴，“洗碗我还是会的。”

　　擦布就在卓一怀的手边，他一把拿过去，冷声道：“这儿有我了。”

　　“……”陆诚不服，“平安姐要我洗碗的!”

　　他看都没看陆诚一眼，“先来后到，这儿就是有我了。”

　　“你…!”

　　“好啦。”江祈拿了块新擦布给陆诚，拍了拍他的肩，“碗筷盘子也挺多的，你跟一怀哥一起洗吧。”

　　卓一怀分了一半的碗筷给他，“洗干净点。”

　　他听着那句话，总感觉另一层意思是：“没洗干净就揍你。”

　　陆诚闷哼一声，没回话，手里飞快的洗碗。

　　见他俩谁也没吵谁，江祈放心的出了厨房，收拾饭桌。

　　*

　　收拾完毕，卓一怀出了厨房。

　　陆诚看着他离开，无声地对他的背影拳打脚踢。

　　来到客厅，田秀云陪外婆在说话，江祈也在一旁听着。

　　卓一怀看了一眼，出了大门。

　　江祈注意到他出去了，跟外婆交代了一声也跟着出去了。

　　江祈走了，外婆喝了口茶，忽然问道：“秀云，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孩子？”

　　吃饭的时候，田秀云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在注意卓一怀和江祈。

　　外婆恰巧看到了她的神情。

　　疑惑谨慎。

　　外婆很擅长察言观色，心里有了答案，没有再多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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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一怀蹲在外边，忍不了这么久的烟瘾，他摸出烟盒，倒了支点上。

　　江祈出现在他身后，没打扰他，默默地蹲在旁边。

　　天已经黑了，路灯也亮着，一下一下的寒风吹过来。

　　她问：“怎么出来了？”

　　他默了半秒，声音冷冷沉沉：“想抽烟，就出来了。”

　　寒风凛凛，江祈鼻尖已经冻的通红了，和他挨近了些。

　　感觉他的情绪，江祈戳了戳他，“要不，我讲个我小时候的事给你听吧。”

　　“嗯，你说。”

　　“我记得有次陆诚拉着我去山上玩，我说山上有山鬼，他说会保护我，我就打算上了山后吓唬吓唬他。硬生生耗到天黑，我一边走一边跟他说山上有山鬼赶紧回去。”江祈顿了顿，接着道：“然后我没注意脚下有一摊泥，摔了进去，陆诚过来了也没有注意到。我跟他回去后，外婆都被吓到了，陆诚就被他爸打了一顿。”

　　卓一怀嗤笑一声，正要说话，江祈就可以说：“还没完呢，过了两天，村里有个婆婆说看到山上有山鬼下山了。”

　　“人心惶惶了好一阵子，没想到那山鬼就是我和陆诚。”

　　卓一怀哼笑道：“那小屁孩挺闲的啊，拉着你去山上玩。”

　　“还保护你，保护你成了山鬼。”他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也挺闲的，跟一个小屁孩上山。”

　　江祈揉了揉脑门，闷声不乐：“都说了是小时候啦，小时候哪不干傻事的。”

　　“难道你小时候不经常出去玩的吗？”她秒变笑嘻嘻的脸，“我都告诉你我的傻事了，该听听你的了。”

　　他小时候都和外婆在一起，外婆教他礼仪教养学习，没什么傻事。

　　卓一怀弹了弹烟灰，吸了一口烟，笑，“想知道我的傻事啊？”

　　“当然想啦。”江祈挨着他，挽上他的手臂，语气似撒娇，声音轻柔：“说说嘛，我想听。”

　　他把烟灭了，抬手勾上她的颈脖，俯在她耳边，“亲我就告诉你。”

　　江祈脸有些红，“又是这样，你上次装醉也是这招。”

　　“招数不在烂，有用就行。”

　　说完也没等她同不同意，吻了上去，这次他很轻，不像装醉的时候又急又猛。

　　嘴唇热了起来，卓一怀握她的后颈，将俩人再凑近了些。

　　鼻尖和鼻尖的摩擦，冰凉的。

　　彼此呼吸都似在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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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大门出来找江祈的陆诚瞧到了，但隔的远，路灯昏黄亮度小，只知道俩人凑的很近，脸贴一块的。

　　“你们在干嘛。”他冷不丁地出声，由远及近。

　　吓的江祈猛地站起，慌乱无措，背过身。

　　卓一怀淡定地舔了舔唇，也站了起来。

　　“你们刚在干嘛？”陆诚不解追问。

　　江祈还背着身，这会她的脸很红，没好意思转过来。

　　“……”陆诚更不解了，“平安姐你干嘛背着我们？”

　　她终于好平复好慌乱的心情，转过身，没回他的话。

　　卓一怀冷嗤一声，手上把玩打火机。

　　“你怎么还在这儿？”陆诚皱起眉，语气很冲：“怎么还和平安姐待一块!”

　　“待一块儿怎么了？”他睨他。

　　陆诚被镇住了，静了两秒，都没说话。

　　江祈很不满，“陆诚，你怎么老挤兑他啊？外婆都说了他来了就是客人。”

　　“那我也是客人嘛…”

　　她笑了，“你算哪门子客人？”

　　陆诚撅起嘴，随后不乐的看向卓一怀。

　　卓一怀手上打火机“啪嗒”“啪嗒”几声。

　　“看什么看，小心烧了你。”他说完，忽然往陆诚眼前一凑，打火机冒火。

　　把陆诚吓一跳。

　　见他吓到了，卓一怀得意的扬起嘴角笑。

　　笑的肆意又张扬，嘲笑他：“胆子真小。”

　　陆诚切的一声，“打火机谁没有。”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在他面前晃了晃，“我也有。”

　　“你哪来的打火机？”江祈皱起眉，忽然想到什么，“你是不是在学抽烟了？”

　　“抽烟怎么了，我们班同学都在学抽烟。”他说轻快。

　　卓一怀挑起眉：“上初中了？”

　　“上了啊，初二了。”

　　这个年纪，抽烟就是叛逆的苗头。

　　陆诚的模样跟个小流氓似的，长相也不差，气质也是痞痞的，一个农村小娃娃。

　　卓一怀想到了自己，他初一就学抽烟了。

　　那时候是外婆去世了，他开始抽烟喝酒打架。到现在，已经坏毛病一身，戒不掉了。

　　江祈收了陆诚的打火机，揪他的耳朵，“不许抽烟，你才初中就抽烟，你爸知道了不得打死你。”

　　“我靠我靠，疼啊!平安姐!”

　　卓一怀翻了个白眼，有点不爽。

　　*

　　对于陆诚学抽烟这件事，江祈“教育”了他一顿。

　　而卓一怀在旁边百无聊赖地拾干枝和干草然后烧起了一团火。

　　火旺的很大。

　　江祈把打火机收好，拍了下他的脑瓜子，“再去学我就告诉你爸，知道没？”

　　陆诚被火吸引，敷衍她，“知道了知道了。”

　　卓一怀蹲在火前暖手，陆诚也蹲了下来，看着这旺火。

　　“小屁孩还抽烟。”他语气嘲讽，似笑非笑，“小心走上歪路。”

　　他走上的歪路，回都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