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柯南-快新）》苏若K

1、一、愚者

　　一、愚者

　　这已经是第几个愚人节了……
　　黑羽财团的董事长黑羽快斗心烦意乱地翻阅着桌上的资料，只不过，整个上午，没有一个字能真正进入他眼中。
　　白马探！你这个该死的家伙！
　　快斗在心中持续不断地咒骂着。
　　明知少了你在我无法平安度过这好死不死的愚人节啊！
　　“董事长，已经是第四年了，还是无法习惯么？”秘书看着他那万分窘迫的样子，微笑着调侃道。
　　“小七，每年的这一天我都有在忏悔。真的。”心里想着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习惯，快斗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撒了个弥天大谎。
　　“小生才不会上当呢。”早就把“董事长先生是世界上最不可信的生物”当做人生信条并因此在公司内吸引了众多信徒的秘书摇摇头走向门口。
　　“喂，你也知道吧，今天要是走出去可就算是与我为敌喽！
　　“当然知道了。”
　　“哈？小七，我平时没怎么得罪你哎……以我对你的照顾程度你应该站在我这边吧？”快斗半无奈半谄媚地说道。
　　“这样说是没错啦，但是……”秘书眯起眼睛，唇角微微勾起，“小生也好久没恶作剧了呢。董事长不是也说过，没有恶作剧的世界是最悲惨的世界么？”
　　“……越水七规，我信错你了！脸上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心里却拼命咬牙切齿。
　　“凭小生对董事长的了解，这招完全不起作用哦。”越水打开门，转身吐槽道，“况且白马君不是也不在门内么？”
　　唔……
　　戳到痛处了……
　　自从黑羽财团那贵公子白马经理提出“愚人节向平时捉弄你最多的人展开报复”这一议题后，每年的今天，快斗的日子都不怎么好过。
　　一想到每个愚人节公司众员工上下一心共同对付自己的事，快斗就觉得无比的委屈。
　　我没做什么吧？我明明没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啊！犯不着这么对付我吧？平日里叫你们工作怎么不像现在这么团结啊啊！
　　如今的快斗躲在办公室里不敢出门。员工的那些恶作剧比他平日里有过之而无不及。
　　早知道……就不该通过这种议题才对！就算被威逼利诱也——

　　（回忆ing）
　　“哦，是个捉弄人的活动嘛……好像还蛮有意思的，那就通过好了，反正这种活动到最后赢家一定是我啊哈哈。”
　　（回忆结束）

　　正当快斗痛苦地回想起自己是如何自作自受时，桌上的私人电话响了。
　　“喂——”“节日快乐，感觉如何？”
　　咔嚓——
　　脑袋里的某根弦直接断掉。
　　“白•马•探！”
　　“呵呵，什么事，我们倍受尊敬的黑羽董事长？”
　　“你你你……你未免太过分了吧！明知道今天是我的灾难日，只有你能救我了啊！在这种危难关头，你跑到哪里去了？真是太不够朋友了！”快斗大有揪住白马，当面揍上几拳的冲动。
　　说来也怪，白马这个部门经理在公司中的威信反而比快斗要高，几乎没有人会拒绝他的要求——包括饶恕四月一日公敌君。
　　“……我会在什么地方，你不知道么？”
　　快斗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地叹气：“服部他……怎么样了？”
　　“老样子。”
　　老样子是指什么……哈？
　　虽然很想吐槽，但他还是忍住了。
　　“快斗，我与他的七年之约，快要到尽头了呢。”
　　七年之约。
　　白马一直没有说那是一个怎样的约定。
　　“那么，到期之后你要怎么办？”
　　“之后？别问我那么遥远的问题嘛。”
　　……切，计划好一切需要计划的事，难道不是你白马探的习惯么？
　　然后你是不是又会说，遇到服部平次这件事，是你此生仅有的意外？
　　“对了，快斗，我最近听到了一些有关于工藤新一的事情。”
　　“难不成他回日本了吗？”快斗闻言，立刻从安逸的沙发上跳了起来，唯恐自己刚才听错了。
　　对面是长久的沉默。
　　“他……在洛杉矶的一次银行劫案中丧生了。”
　　更长久的沉默。
　　“是吗……已经……”
　　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对么？
　　“快斗，有时我真的觉得，你比我还要执着。你与工藤……并非相识。”
　　没错，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快斗非常清楚，工藤新一，根本不会记得他这样一个人，因为当初他在他面前出现时，始终是一身白衣。
　　那时他是KID。
　　新一记得的，是KID而不会是自己。
　　每次想到这里，心情都超复杂，对另一个自己各种嫉妒羡慕恨什么的，感觉很差。
　　“快斗？你还在听吗？”电话另一端的白马仿佛洞穿了他的心事。
　　“白马，有时候我真的很嫉妒你。”快斗心情平复后，回了一句。
　　“你也会嫉妒？”“废话啊！”
　　的确。即使服部在事故中变成了植物人，白马也可以陪在他身边。
　　而我呢？甚至连朋友都不是……有时都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电话里传来白马的笑声，快斗头皮发麻地挂了电话，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董事长……”越水推门进来，被办公室内弥漫的诡异气氛吓了一跳，“呀？出什么事了？”
　　快斗摆摆手表示没事，然后定了定神坐回办公桌前。
　　“嗯……有一位来应聘会计师的先生在会客室等您。”
　　快斗刚扯过一张文件准备认真阅读，听了越水的话，立刻皱起眉。
　　“小七，你想把我骗出办公室？我才不会上当呢！”
　　“小生没有撒谎。”
　　“好好……我相信。那你把他带到这里来，我今天就在这里会客。”
　　“您那是相信人的表情吗？”越水无奈地丢下一句话，再次走出办公室。
　　5分钟后，她带回来一个人。
　　“请坐。先声明，我们这里……”快斗刚想向来人说明黑羽财团的七项规章，八项制度，一抬眼，挥出的手，停在半空。
　　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对方。
　　“您好，我是来应聘的工藤新一。”
　　相隔8年，两人都有了不小的变化，原本看上去一模一样，现在却只能说是有点相似。
　　新一比去美国之前要消瘦了许多，手指显得苍白修长。不知是不是戴了眼镜的缘故，眼中的锐气也变得柔和了。
　　他身上的灰色西装和他意外的很相衬。不得不说，他的着装比随意性强的快斗要正式得多。
　　相比之下，快斗不过是表面上增添了几分成熟，没变的是那永远玩世不恭的腔调，和幼稚的恶作剧之心。
　　头发长长了一点，却依旧——甚至更加蓬乱。
　　他那怪异的，直到25岁才肯老实闭合的骨骺线让他比十年前长高了至少10CM。此时的他，只要想到身高问题就有满满的成就感。
　　嗯……那是真的工藤新一，就站在黑羽快斗面前的工藤新一呢……
　　感觉到董事长异样目光的工藤新一微微咳了声，说：“我叫工藤新一，是来应聘……”
　　后面的话还尚未出口，快斗的一句话就差点让正在倒茶的越水将手里的茶壶摔个粉碎。
　　“从明天起，你就是策划部门的副经理了。先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上午8点到办公室报到。小七，你去策划部替他准备一下办公用品。”
　　“知道了。”越水知道上司那古怪脾气，却不知道今天这是刮的什么风。
　　“您说什么？”新一不敢相信地问道。
　　“你，来当策划部的副经理。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
　　“请说。”
　　“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什么玩笑，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话一出口，快斗就后悔了。
　　见到新一一时兴奋脑袋有点糊涂。
　　小七！你拼命忍住笑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爱！
　　“那个……今天不是愚人节吗？”工藤新一完全不失时机地，很小白地问了一句。
　　…………
　　“请原谅，请原谅，可能董事长的间歇性精神病又发作了呢。”越水笑着调侃道，心想董事长想必是被这个日子折磨得说胡话了吧？
　　喂喂，小七！什么叫“又”！还有，你说谁有精神病！
　　“……是吗。”
　　……别随便相信愚人节的鬼话！
　　“那我真的是被录用了么？”新一完全被搞糊涂了。
　　可以的话，他下次应聘绝对不会再挑愚人节这一天。
　　“当然喽，董事长都这么说了嘛……”越水递给他一杯红茶，“我是董事长的秘书越水，你可以叫我小七，明早由我带你到策划部去。本来今天就该带你过去见一下你的上司，也就是经理的，不过今天他没来上班，所以要晚一天去打招呼了。”
　　新一点了点头：“那么，麻烦您了。请问我的上司是……”
　　“一个叫做白马探的混账！”
　　被晾在一边的快斗用过激的言语表示了对白马的不满。
　　越水这才想起把另一杯红茶递给他。
　　“哦。”新一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快斗，“那就省了麻烦了，就是白马介绍我来这里的。”
　　“唉？”越水惊讶地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又转向同样惊讶的快斗。
　　“呃……”快斗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的履历上应该有写推荐人吧？”新一语气中多少有点困惑。
　　快斗为了掩饰尴尬，故作轻松地呷了口红茶，听到这话差点全喷出来。
　　没喷发的代价是呛到了。
　　唉唉……光顾着看你了，谁还记得这该死的履历！
　　真没想到，死要面子的快斗竟在与暗恋对象的初次正式见面中，接二连三地丢脸……
　　白马探！你最好祈祷你家服部快点醒过来好给你收尸！
　　新一对这一股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的戾气毫无觉察：“您没事吧？”
　　他递过来一块干净的手帕。
　　“没，没事。”快斗呆呆地接过手帕，咳嗽立刻停止了。
　　“我可以离开了吗？”“啊，是的。请随意吧。”
　　“需要先去策划部看看吗？”越水转身，给了快斗一个干净却狡黠的笑容，然后对新一说，“跟我来。”
　　终于，办公室内又只剩下快斗一人。

　　新鲜空气令人窒息。
　　尤其是，密室里的新鲜空气。
　　就在刚才，黑羽快斗脑内诸如“扒了白马探这小子的皮”之类的血腥暴力想法被一方手帕瞬间盖灭。
　　电话再度适时地响了。
　　“喂——”
　　“你还在公司啊？”下班时间刚过。
　　“你！”快斗已然无话可说。
　　为什么这个令人头痛的家伙又打过来了…………
　　“见到这世界上最美的幽灵了？”白马调侃道。
　　“你似乎很悠闲呢……大少爷。”
　　太阳穴像被火烧过一样的疼。
　　“如果平次能醒过来陪我聊天……我才不会打给你。”白马似乎从快斗不客气的回话中，听到了以前常能听到的那种语气。
　　“啊啊，有你这样的知己损友还真是好。”快斗狠狠地戳了一下太阳穴。
　　切，明明就没少跟那块木头说话吧……
　　不过，不知木头是否能听见呢。
　　“我已经把工藤新一派到你的部门工作了。”
　　“嗯，我知道。我刚才有和他通过电话。”
　　“……原来如此。你果然是想看看我反应如何么？告诉你，我好得很！”
　　“别这么生气嘛，知己。”
　　“说到底你是为了应节么？”
　　不涮我心里难受是不是……
　　“真是聪明，不愧是IQ400的黑羽快斗。”
　　“哈啊？白马探，我现在严重怀疑我们成为朋友的原因是臭味相投。”
　　“完美的解释，知己。”电话另一端传来白马的轻笑声。
　　“你•去•死•好•了。”
　　冷气场开放，“啪”地一下挂了电话。
　　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工藤新一的消息。
　　快斗知道白马是想给他一个惊喜，不过，貌似恶作剧的成份更重吧？
　　新一去美国之后，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面了。
　　毕竟连新一的好友平次也和他断了联系。
　　没想到，再见竟会是以这种让人意外的方式。
　　呐……算起来我根本没和他见过面。
　　和他见面的明明都是KID，而不是我黑羽快斗吧？
　　这天晚上，快斗办公室的灯开了一夜。
　　正如越水七规曾经说过的，只有当快斗有心事的时候，他才会化身为一个工作狂。其他时候，能不逃跑就足以让她这个秘书松一口气了。

　　“KID……受伤了么？”正在KID狼狈不堪的时候，宿命的对手——工藤新一出现在他面前。
　　“啊，如你所见。”KID苦笑。
　　哈，被抓就被抓吧，我已经无所谓了呢。
　　反正我的愿望，刚刚达成了……
　　“伤口不深。喂，好好忍耐一下哦。”新一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简单地为快斗受伤的腿包扎了一下。
　　“……”有些惊讶。
　　“好了。你还能走么？试试看如何？自己回去没问题吧？”
　　“你……不抓我了吗？”
　　“反正我欠了很多人情都还没有还给你，就当是两清了。”
　　工藤新一，你可真会做买卖……
　　“而且，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是什么侦探了。
　　“下次见到你，我们就是陌路人了。”
　　“切……”陌路么。
　　快斗看着他水蓝色的眼眸，发出不满的声音。
　　“那么，再见了。”
　　“我今后，也不再是KID了。”
　　声音很低，低到转身离去的新一完全没有听到。
　　本以为自己最后的对手会是白马探。
　　但白马那天为了食物选择了放弃怪盗。
　　还真是正常人的思维难以理解的事情。
　　那天起黑羽快斗开始暗恋。
　　那天起白马探开始告白。
　　那天起服部平次开始倒霉。
　　那天起……
　　工藤新一开始消失。

　　你是为了蛊惑我心而来的么……愚人节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