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合作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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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好……甜……”
暴风雨夜笼罩下的灰霾天空黑沉沉的，富丽堂皇的皇宫内灯火飘摇，由于临近深夜，许多人都已经沉沉睡去。
人鱼的嗅觉灵敏，很容易便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浓郁甜香。
某种仅存在于人鱼之中的语言总带着深海之中的幽冷。
只是被死去的人鱼幼崽用声音交换给女巫的可怜哥哥没有办法发出声音，却还是下意识把目光投向某个方向。
安静舒适的房间，电闪雷鸣的声音轰隆作响。郁迟力竭之后的睡眠更加香甜，亚历山大垂眸看向年轻的王后，雪白的侧脸深深陷在柔软的枕头中，大概真的很困了，就连手指掐着他脸颊的软肉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安睡吧……”亚历山大将丝绸天鹅绒绣着华美暗纹的被角掖好，这才关上房门看向深夜而来的不速之客。
神眷种族的学习能力很强，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人鱼能够很轻易学会人类的语言，几乎不需要多少阻碍。而这些已经度过了漫长岁月的人鱼已经能够熟稔地说出人类的语言，同样的语调经过它们的口中说出来便无比好听。
面对着一张张诡谲又精致的面容，这种海底生物的森冷仿佛是骨子里渗透出来的。
“你杀掉了我们的幼崽。”
“作为交换，你可以用你的王后来换，一笔勾销如何？”
负责谈判的人鱼族长老是阅历最多的人，它的外貌依然是年轻人的外表，只是阅历经验的沉淀让它看起来聪慧，浓郁的香气挥之不去，是如珠如玉的珠宝，被深深藏敛在深深的宫殿之中，即便如此，也依然会招来觊觎。
“一笔勾销？如果我不愿意呢？”亚历山大修长苍白的手指摩挲着拇指上的戒指，仿佛还残存着温存时分的温度，他唇边带笑，温和的外表总给人包容一切的错觉，实则骨子里的疏离避无可避。对这些人鱼，亚历山大病并没有多少好感。
“你身为王，应该知道招惹人鱼族的下场。”
越是高等级的生命，在繁衍上愈发艰难。人鱼的族群中已经许久许久都没有迎来新的幼崽了，所以，一只人鱼的死亡，会吸引所有人鱼的注意。
没有一个人类的君主会轻而易举招惹人鱼。
“对于冒犯的来客，自然就没有讲礼貌的必要。”年轻的王目空一切，像再度回到了之前意气风发的模样。斩下恶龙头颅的勇士骑着高头大马，在人群的欢呼之中，走向加冕之路。
长剑出鞘的冰冷寒光打破寂静的雨夜。
惊雷骤起，床上人眉间蹙起浅浅的弧度。
强悍的海上种族，不管是在魔法的亲和上还是体型上都要天赋异禀，毕竟是被神明钟爱的种族，尾巴甩在长剑上却巍然不动。
为了不惊动宫殿内熟睡之人，只能速战速决。
死过一次的人再度复活，要比生前还要更难纠缠。华美的人鱼尾拍起的弧度直接让庞大的铜器扭曲变形。王手中的长剑足够锋利，寸步不让，即便面对的是人鱼也丝毫不落下风。
完全像当初单枪匹马挑战恶龙，只身一人将恶龙之首斩于剑下。
时至今日，那份荣光和力量也从未消退。
人鱼的尾巴上被刮出不少的伤口，眼看着跟亚历山大恶战并不占任何的好处，思虑过后它们选择另觅方法。
人鱼不是吃亏的品性。
过去是，现在也是，未来也同样如此。
滴滴答答如同天降白线的雨水淋湿亚历山大全身，他的长剑淌着鲜血。墨绿色的眼眸染上一层阴霾，所以……还是会引起觊觎。
无止无休的祸水。
被藏在深宫中也会被群起争夺。
他面无表情地将长剑收回剑鞘中，走入宫殿之中。
那就……藏得更深一点。
41.
郁迟醒来时嗅到了雾蒙蒙的水汽。
空气潮润、清凉，他睁开眼，视野中一片漆黑。
是一个密闭空间。
狭窄、逼仄，能容纳他一个人的同时也只能再留下一点点的空间。
他曲着手指，顶了顶“墙壁”，难以撼动。
实在是太坚硬了。
像是一个棺材的形状，只是内部是可以通风的。蜷曲着手指在墙壁上探寻，却始终没有找到可以逃开的方法。
“亚历山大？”郁迟呼唤着爱人的名字，失而复得的感觉很美妙，只不过他现在又见不到亚历山大了。
接连叫了对方的名字很多次都没有得到回应。
郁迟气馁地垂下眼眸，只能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安安分分在棺材内待着。
精灵的国度在森林之中，广袤无垠，夜间的森林内到处都是萤火虫。
对于寻常人而言，走入这片森林中极有可能会迷失在其中，对于女巫而言倒不是一件难事。
“哦，你来了。”对于女巫的出现，精灵王对此并不感觉到奇怪。
不过，对于这个臭名昭著的家伙，他说的任何话都是真一部分假一部分。煽动人鱼去挑衅，最终谁都没有讨到好处。
宽大的黑色裙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神圣又邪恶，仅仅能看到一双红白的异瞳。
说起来，女巫的存在本来就很神秘。
是横空出世，然后又在一夜之间名声传递得大江南北都是，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就连交易的东西也都很古怪，见到过他真面目的人很少，跟他做交易，不图谋财富，有时候会是手指，有时候会是一枚眼珠，总之，并不是个好招惹的家伙。
“人鱼已经被解决了，你的竞争对手，又少了一个。”女巫细长的手指优雅执着杯子，抿了一口浆果酿成的酒，邪异的双眸看向精灵王，比起人鱼，精灵的外表可要圣洁多了。
精灵王单手撑着下巴：“是我的竞争对手，但也应该是你的竞争对手吧。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为什么要鼓动战争，我该称颂你的好心呢，还是说你另有所图。”
“别说那么难听，我们的目的不应该只有一个？”女巫薄薄的嘴唇扯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弧，他坦然道，“亚历山大很强，他的能力远没有那么脆弱。”
“原本已经死掉，单单一个安德烈不足为惧，但你复活了他。”故意挑逗煽动情绪，仿佛每一步都另有所图。
“即便不是我复活他，他也不会轻易死去。我们的时间没有那么多，等到他成长到足够强大，你连战胜他的机会都没有。”女巫冰冷的语气带着些许不耐，他的耐心很差，仅仅是因为面前的人是精灵王，才勉强分出了耐心，“你会想看到那样的情景吗？”
“被囚禁在深宫之中，可能肚皮都要被玩坏了。而你，连触碰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脑海中，只会存着亚历山大的记忆，就算是任何人，也只能是亚历山大。你可以成为亚历山大。”
“我也可以成为……亚历山大？”
“那样的脸盲症，对声音也没有那么敏感，只要愿意，谁都可以取而代之。”
精灵王深紫色的眼眸垂下眼帘遮着眸中思忖的光，跟女巫合作或许会是一个好主意，总之，亚历山大的确碍眼。
好碍眼。
想到莹白皎洁的肌肤上像是被肆虐过一样留下的青紫斑驳，他会忍不住自虐一般在脑海中想象。
脚踝上或许会有铃铛，如果动作太急，就会惊起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那些经过打磨以后的宝石也有可能会被磨得更深。
象征着权力的权杖和冠冕只不过是用来取悦小王后的手段，说不定私底下穿着礼服早就被弄得湿漉漉。
女巫的立场在这片大陆上一直中立，之前曾经有过许多的国王或者贵族尝试着拉拢，最终都无疾而终。虽然能力强大，但从未表现出直白的欲望。
权力或者财富，寿命或者美貌，是人就一定会有欲望。
过去的女巫从未展现出任何的欲望，对郁迟的渴望好像还是第一次。
“再送些果酒给你？”精灵王随意道，窗外到处都是忙碌的精灵，采摘的新鲜浆果还在清洗中，勤劳而有天赋的种族，说是吃鲜花喝露水也不为过。
果酒的味道确实不错，女巫不置可否。
他们相视，仿佛达成了某种协议，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那头恶龙曾经破坏过森林很多次，确实不太好处理。”精灵一直给人的印象便是不谙世事，即便有恶龙，也没有主动杀戮。
只是后来那头恶龙的脑袋被人砍下来。
棘手的家伙不管是坚硬的外皮还是本身的魔法，对于神眷种族尚且不好招惹，年轻的王居然可以单枪匹马去挑战。
“这就是一定要合作的原因。”人鱼之死对他们而言无关紧要，反正少了一个人会更好。对于同样有着出众样貌的种族，精灵王微微颦眉，唇边却勾着毫不挂念的微笑，“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
女巫的身形一闪，消失得无影无从。
除了残存的水雾之外，几乎不会被察觉到曾经有过恶名远扬的女巫出现，天色渐渐阴沉。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合作愉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