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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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颤抖着，看向这张生身母亲的牌位。
夜半时我做了第一个梦。
我是在他少时认识的他。
听说他们出宫一次很难，之前常邀我们进京，父母总是无空。
那年酷暑，他被他的娘亲带着来了我家中，阿父是海上经商的人，掂了下云锦荷包里的金锞子，塞给他。
舅父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那个温婉俏丽的女人这样说。
山下的庄子总是凉爽的，我带着他去河里叉鱼，去林间打猎，在我懵懂的意识里，他不是皇子，是我表兄。
晨时我做了第二个梦。
在来的路上他高烧不退，到了后却身体转好，只是意识模糊，很多事情，他说他都记不得了。
大概是烧得糊涂。
那个女人怜惜地说。
他们回宫之后，便不常听到他们的消息了。
听说候府在朝堂上偶尔针对我们商贾人家出身的娘娘。
听说表兄十五，被过继给了皇后。
那我还能叫他表兄吗？
听说表兄跟将军府和候府的两位小姐都订了亲。
表兄，恭喜。
海贼肆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商船已经被掳走好几艘，阿父阿母成日愁眉不展。
最后他们死在了那个前赴海域的夜里。
我披麻戴孝。
无声，却泪流满面。
我为他们摔碗，起灵，在收拾书房时一封信掉了出来。
李代桃僵，今非昔比，吾已不保，速速逃命。
是姨母娘娘的字迹。
大梦初醒。
我近乎阴沉地盯着小皇帝颈上肤色的不同。
他站起来，一改刚刚的作态，低低笑出声。
前朝遗孤，易容之术，作弄人心，登临帝位。
他问我知不知道他这些年最嫉恨什么，厌恶什么，想得到什么。
我说不知道，掏出了袖中的刀。
我还是死了。
他好像跌跌撞撞跑来，又好像捂住了我的胸口，想止住什么。
但我已失去知觉了。
我下不了手杀了他，但我可以把刀对准懦弱的自己。
十四生辰的夏日夜里。
树丛，旷野，蝉鸣轰动。
他面前站了一团黑影，确认完他们想要的讯息后，当着他面解决了一个穿着华服的孩子。
我被发现了。
那个人想对我动手。
他用我们叉鱼的刀杀了那个冲过来的影子。
我其实不怎么爱说话，遇见他是意外，此刻也免不了吓得浑身发抖，涕泗横流。
他似乎手足无措，让我等等。
片刻，找来了一只萤火虫。
他问，山林间的萤火虫，海边会有一样的吗？
我抽噎着说，没有。
小皇帝说，皇宫里的李群雁，和别处也没有不同了。
我缓缓闭眼，在他怀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