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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开局一个八个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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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慕,高度蒸馏酒,却是一款闻起来有花香味的白兰地酒,极具欺诈性。
矢野信仔细打量那封邮件,恶意从字里行间毫不掩饰地倾泻而出,对方如同稚童般天真活泼的语气令人恶寒顿生。
而且显而易见,他是那个组织的一只乌鸦。
矢野信反复思考着刺激大脑的意思,不自觉得靠在长椅上,湛蓝的天空和高耸的白色建筑充斥了这个空间,顶层似乎还有人在窗户边来来往往地走动。
“砰”下一秒,巨响刺破天穹,刺目的火光与滚滚黑烟像是附赠品,伴随着砖块碎石从医院三楼飞出。人们先是感到惊愕,然后如同被狼闯入了饲养圈的羔羊,慌不择路地想要远离这片不安全的地方。
开什么玩笑?!
矢野信盯住那块浓烟密集的地方,浑身上下写满了难以置信这四个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东边倒数第三个窗户,是他的病房。
那个人,绝对还在这里。
矢野信抛下手中的公文包,飞快地拨出松田阵平的号码,几次忙音过后,机械甜美的女声提醒他对方暂未接听。周围蜂拥而出的人群像是汹涌的浪花,想将他一个不自量力的贝壳重新拍回沙滩,他自顾不暇,眼角施舍了一丝余光给电话通信簿。
萩原研二……
手指比大脑快一步动作按下通话。矢野信却还在人潮中挣扎,他拼命挤到角落,对着已经接通的电话低吼:“hagi,米花中央医院发生爆炸,我在……”
话音未落,楼上不知哪个角落又发出巨响,微末碎石砸在逃命的人们上,激起千层海浪。
那个混蛋,到底安装了多少个炸弹!
“小矢野!小矢野!”手机里萩原研二一次次拔高音调,碍于电流的干扰,显得音色有些失真,像极了被弹开的弹簧片。
矢野信掸去头上的碎石,将手机贴近耳侧:“还活着,我还活着!我在一楼,刚刚楼上不知道哪个楼层又爆炸了,我没事!”
“小矢野,组织市民逃生,你自己也别乱跑,明白吗!”电话那头萩原研二时近时远,背景音也是一片杂乱的脚步声。
被前辈关怀的年轻警部补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沦落到别人提醒他别惹事的地步,以前都是他来叮嘱课里的后辈侦查现场要小心的,于是此刻他的内心产生一股微妙的名为物是人非的感受。
几秒后,他晃晃脑袋将情绪散出去,他还没老呢,就算是另一个时空也才26岁啊!
矢野信将未挂断的电话放在左胸的口袋,开上免提,确保萩原研二可以听到。他一个健步跳上医院前台大桌,以当年军训的劲儿大声指挥这如同失尾之鱼一般乱窜的群众。不过两三分钟后,他几乎感觉嗓子要像坏掉的蒸汽机一样开始冒白烟,接下来的大喝一声,差点没令他背过气去。
他只是个鉴识课的警官,坐办公室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那种!又不是松田阵平那样的大猩猩!
嗓子都要喊哑了的矢野信在一堆乌糟糟的声音里敏锐地捕捉到手机邮件来信的叮咚,当下心惊,低头一看,是那个代号为卡慕的疯子,又给他发消息了。
“To矢野信,
小心脚下,我可爱的小警官。
From Camus”
矢野信眉头蹙起,跳下前台大桌,在拉开所有抽屉搜寻无果后,试探性的推了推隔板,隔板不负所望的被挪开,露出里面正在跳动鲜红倒计时的炸弹。
倒计时还剩致命的1分48秒。
“他妈的疯子!”教养良好的警官先生平生第一次骂出脏话,原因在于他到达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就接收了来自米花市犯罪市民的友好恶意,不仅破坏性巨大,而且无差别攻击……这让和平年代致力于公民过上美好生活的矢野信感受到了日本哥谭的热情好客。
萩原研二似乎已经坐上嘀唔作响的警车,手机那边呼啸着参差不绝的汽车鸣笛声。他透过模糊的电流,听到了年轻后辈近乎呢喃的骂人,“怎么了?”
“一楼,前台,有炸弹……”后辈略微颤抖的尾音勾起了他脑神经里的警戒铃,“还剩1分07秒!”
一分钟,太短了,别说拆弹,就是疏散群众都来不及做到!
除非……
“医院后花园有一个人工湖 ,我应该,不,必须来得及。”矢野信说完这句话,不顾那头萩原研二的呵止,手上已经抱起了那个炸弹。
米花中央医院的走廊并不算多弯弯绕绕,至少比另一个时空里穿径走巷地在急诊科找皮试科要容易。年轻的警察尽管判断出这不是该死的水银炸弹,但依旧在亡命的同时尽量保持稳当。
人工湖周边的小花园难得清净,不闻人声鸟语,矢野信庆幸这一刻医院的人们都在逃亡,让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在此处处理炸弹。他不经意间撇了一眼,殷红的数字戳入湖绿色的瞳子,嚣张地跳动着10秒倒计时。
不愧是柯学世界吗?非要最后几秒才处理完!真的很考验心脏啊混蛋!
矢野信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几乎被这个世界离谱的各种法则逼成一个吐槽役,他暗自怨恨着主笔作者,把那一腔忿恨投入那个炸弹,将之甩进碧色的湖水中。
他转身欲跑,余光却望见一抹白色。
有人?
牢记人民利益至上的警部补当机立断把那个不要命的医生扯到身前,而后扑倒在花园郁郁葱葱的树林中,万叶丛里滚了几圈后像个八爪鱼一样死死扒住医生的一侧手腕,另一只手甚至贴心地放置在医生的脑后,防止他受伤。
湖水里的炸弹爆炸,水色轰然而起,似是倾倒而下的瀑布,天女散花般地四处飞溅。矢野信躲闪不及,被湖水溅了满身,一头柔软蓬松的棕褐色头发遭了水灾,湿漉漉地往下滴水花,又有几绺乖顺地贴在脸侧。
“没事吧?”矢野信待到周遭彻底安静,急忙起身查看医生的情况。
青木阳生盯着这张池面颜看了半晌,越发觉得对方像个可怜兮兮的落水小狗,在水花于阳光下制造的彩虹中,湖绿色的眼瞳似一汪澄澈的深潭,在向来人积极表现着他的深切担忧,令青木有种莫名想摸他头的感觉。他克制住蠢蠢欲动的双手,但是没忘记提醒系统拍照留念,等回去他就加个滤镜发在论坛上,啊,已经能想象到评论区裤子乱飞的盛况了……
“医生?”对方又叫了一遍。
青木被叫醒了,同时又被闹腾着要完成酒厂任务的系统疯狂揪耳朵。他不得不掐起医生小姐的音色。
“啊啦,小哥真是勇敢。”青木看着警官先生崩坏的表情以及忍不住向下望的视线,内心狂喊着他不想做变态。还有台词,他不能出戏骂人,“初次,哦,第二次见面,我叫卡慕。”说完,他掏出大褂兜里的针管,毫不犹豫地扎入倒霉警官的颈侧。
警官先生看上去是个体力废,但青木阳生绝不小看任何一个看似柔弱之辈,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学过跆拳道,合气道还是截拳道,又或许对方是个能把你放倒一万次的FBI或者公安。于是卡慕做好了打恶仗的准备,连药剂换手扎人的招式都已经一触即发了,结果……
矢野信根本没来得及躲,就被扎上了脖子,甚至反抗也没有几下。
警官先生是个体力废,青木阳生记住了。
“酒厂……的人”对方在昏昏欲倒时揪着他的领子近乎耳语地讲了这么几句,代替了无用的反抗。青木阳生的毛却已经炸成了蒲公英。
这不是论坛人的戏称吗?这个新药的实验者怎么会知道?吃药吃死了然后被论坛人夺舍了?靠,他罪大恶极啊。等等,刚刚这段不会画上漫画吧!完了,他青木阳生阳寿将至。
方才盛气凌人的变态卡慕一下子瞳孔地震,偏头去看矢野信那张睡得好像极不安稳的池面颜,警官先生孤苦伶仃地倒在他身侧,蜷缩成一只虾的形状,眉头皱起,发丝沾水,狼狈不堪,好一副标准美强惨人物。
人性化智能ai系统十分没节操地开始拍照。
而青木阳生显然快要哭出来了,他跪坐在绿茵坪上,手里忿恨地揪着枯黄的杂草。
“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啊,为什么偏偏……”
为什么偏偏穿成一个体力废的警察啊,您这不是给酒厂送菜,好成为小柯同学那早死的白月光吗!
为什么不穿到酒厂来,和他甜蜜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