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忐忑的表白预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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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呼啸的北风敲打着树枝光秃秃的树枝从卧室的窗前掠过，狂乱的风声和淅淅沥沥的雨声本来都是大自然提供的助眠神器。然而此刻羽生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如同世间大多数陷入情网的男男女女一样，他左思右想不知该如何缓解内心的燥动。在2016年马赛大奖赛期间对妡玥“再见倾心”前，女性在羽生星球被分为两类：妈妈、姐姐，以及无性别的存在，从那之后，妡玥被单独拎出来做了一个新的分类。显然，羽生对如何于这个全新的领域相处并没有什么头绪。二人不常联系时，羽生暗暗想念着他的悦子，期盼和她早日相见。大抵牵挂，惦念这种情感还算是羽生所熟悉的，在加拿大训练的日日夜夜，他也会挂念自己远在仙台的亲人、朋友、还有老师，只是有时对悦子的思念来得更加猛烈和猝不及防，所以那并没有太令他手足无措。反倒是现今每天都能在同一个场地里和妡玥相遇更令羽生束手束脚，尤其是比赛过后的这些天。他希望能够去到在悦子身边和她说笑，但同时又希望是悦子主动来找自己；他希望悦子的笑容和目光都只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但同时又不想被她瞧见自己动作失误时窘迫的一面；他希望悦子能够了解他的心思，但同时又害怕她会逃避、拒绝……或许是羽生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太过于专注滑冰，并没有什么心思放在情感问题上，导致他对于现在的困境想不出丝毫的办法。羽生羞于向身边的朋友求助，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从一个非凡的王者，变成一个为情所困的普通人。
羽生说不清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手机的搜索引擎中打入“有喜欢的人怎么办？”这个问题的，网页加载的速度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在眼花缭乱的回答中，羽生锁定了“表白”这一项。天呐，这么简单的答案自己竟然没有想到，羽生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暗笑自己刚刚的迟钝。网上说，表白最好准备一些对方喜欢的小礼物，然后要选择一个浪漫的地点，最后再将自己最真挚的情感表达出来。礼物的话……羽生跳下床翻箱倒柜地找着，半晌，他有些气馁地坐在了地上。整个行李箱中竟然除了滑冰相关的装备再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物件，虽然羽生不太懂浪漫，但是他也知道如果表白的时候送给女孩子一副冰刀套也太奇怪了吧！他赌气地一拳砸进了衣服里，“嘶” 这一拳刚好砸到了一块硬邦邦的物体上。羽生甩了甩手，从衣服下将这害得他指关节疼痛的东西抽了出来。啊、原来是金牌啊……等等，金牌！虽然金牌现在不能送出去，毕竟回国以后肯定有很多场合需要展示这块金牌，但是以后这一块可以一直放在悦子身边，这样他们两个人就一人有一块奥运的金牌。突然间，羽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好极了。至于浪漫的场地，不如就地取材，星空下的夜晚就不错。
现在最大的难题就是该说什么了，羽生觉得如果只是草率的说一句“我喜欢你。”或者“做我的女朋友吧。”的话，未免也太俗气了。他闭上眼睛思索着，无数个美好的词汇在他的脑海中涌现，他像是无边词海中最虔诚求知者。渐渐地，这些词语凝聚在了一起，组成了一句最真挚、最热烈的表白：“悦子，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一生一世、三餐四季都在一起。”。羽生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容，喜悦与期盼环绕着他，如果此刻有人能带上《哈利波特》中的心情眼镜来观察一下的话，一定能看到他浑身都在散发着粉红色的爱心泡泡。剩下的夜晚，他一遍一遍地演练着自己求爱的话语，不同的断句、不同的语气、甚至不同的声调，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也丝毫没有觉得困倦。
表演滑进行的很顺利，妡玥与队友和教练们坐在观众席上欣赏着这场视听盛宴。每一次看到羽生的《星降之夜》，妡玥就会回想起他之前的节目《天地安魂曲》。因为这两个节目深层的情感都来自于羽生2011年经历的那场大地震，在《天地安魂曲》中的羽生是悲伤、挣扎、且痛苦的，坚韧的少年在满目苍夷的大地上四处探寻，最终望向了光的方向；而《星降之夜》中的羽生仿佛垂死的白天鹅再次展翅，那个少年的身上重新充满了希望与力量，他似乎已经与过往的苦痛达成了和解，整个节目中传达着无数美好的期盼。
曲毕，妡玥的眼睛里饱含着泪水，随着一个轻微的眨眼两行清泪便缓缓地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明明是最优美的旋律和最完美的表演，可是妡玥却仿佛透过这些看到了大地震在羽生内心留下的那道深深的伤口。羽生从来没有主动对妡玥说起过那一段日子，就算是住在避难所里时，羽生在电话中除了语气低沉以外，并没有像星野梨花那样哭诉。妡玥也没有追问，可是，在那样大的灾难又怎么会轻轻松松的过去呢……在满是残垣断壁的废墟中，他却只说起星星很美。谢幕的时候，一束光从观众席上扫过，妡玥脸上未干的泪痕在白光的反射下亮晶晶地闪进了羽生的眼里，他明白妡玥的眼泪是为他而流的。这世界上每一个灵魂都是独特的，能被另外一个灵魂如此深刻的理解着，羽生既感动又幸福，突然就有一种想要飞上观众席拥抱悦子的冲动。
这应该是羽生出生以来用时最短的一次洗澡了，他想要赶紧收拾妥当，然后去邀请妡玥共进晚餐，接着去实战演练他昨天夜里无数次的彩排。出门前，羽生特意喷了点发胶，抓出了个立体的发型。就当他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妡玥时，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是妈妈的电话，羽生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击了接听键。
“结弦啊，来外面一起吃饭吧。” 由美妈妈温柔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了吧，妈妈。我和朋友说好了一起吃的。” 羽生说，“马上就出发了。”
“这几天不是每天都和他们呆在一起呢？不差这一次的。” 由美妈妈接着说，“而且樱子都订好餐厅了。”
“可是我们真的约好了。” 刚做好的计划，连第一步都没实施就要被终结。这不禁让羽生有些生气，回答的语气中也透着不耐烦，“妈妈和樱子两个人吃吧。”
“羽生结弦！” 由美妈妈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樱子是特意来这里支持你、看你比赛的，你不可以这么失礼的。怎么能刚拿了金牌就不理会朋友呢。”
羽生选手在妈妈的威严下气势瞬间没了，他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强硬的拒绝。但是想到樱子昨天说起话来滔滔不绝、长篇大论的样子，羽生还是有些抵触，他放软了语气尝试最后的抗争：“真的要和樱子一起吃饭啊……”
“是的。”由美妈妈回答得干脆利落，丝毫没有给羽生留下拉扯转圜的余地，“你说，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用？”
计划被打乱加上妈妈略显严厉的训话，让羽生委屈极了：“怎么这样说我啊！”
“可不是吗？” 听着小儿子因为憋屈而闷闷的声音，由美妈妈不由得破了功，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傻孩子，樱子这样特意跑过来，还不是因为喜欢你嘛。我看樱子不错呢，不仅人长的好看，还开朗健谈。而且你们从小就认识，年龄又差不多，挺合适的。你们多接触接触，要是能有这样的儿媳妇……”
“妈！你说什么呢！” 听着妈妈越说越离谱，羽生赶忙出声打断，“我不喜欢樱子。”
“哎呀，所以我这不是说你们要多接触嘛。” 由美妈妈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母胎单身的儿子，“喜不喜欢的哪能说得那么绝对啊，要多了解了解再下定论。你就是太专注滑冰了，这么多年就没有和女孩子怎么聊过天。”
“这都什么啊……妈妈你真的越说越离谱了。还有我怎么就没有和女孩子聊过天了！” 羽生反驳道。
“呵呵，你不会还要把小悦子算上吧。” 由美妈妈略带无奈地说，“拜托，我说同龄的女孩子啦。行了，就这么定了，反正你现在既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喜欢的女孩。”
“我……我我……我是……”羽生一时语塞，他对今晚的“相亲鸿门宴”没有一点兴趣，想着如果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妈妈，或许会得到理解。但是又想到妈妈提到悦子一副说小孩子的语气，而且万一表白失败了……
“别支支吾吾的啦。” 由美妈妈把儿子反常的行为理解为害羞了，“赶紧收拾好过来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羽生望着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内心天人交战着，最后决定还是应付妈妈去吃饭，然后再继续执行计划。为了确保能抓紧晚饭后的每分每秒，羽生决定把金牌就装在身上，这样就省去了折返回房间的麻烦。沉甸甸的金牌在运动外套的口袋上印出了一个明显的圆形印记，这也太明显了。羽生思考了片刻，他用从行李箱中翻出的厚袜子包裹上金牌后，再放进口袋里，这样圆形的印记就没有那么明显了。最后羽生披上了羽绒服，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出门了。奥运村门口，由美妈妈大老远地就看到了小儿子，哟，挺上道的，还特意做了发型。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忐忑的表白预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