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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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输了决赛之后，青道棒球部就直接进入了秋季大赛的备战。考虑到主力的三年级退部、队伍重组磨合，他们的训练量还是挺大的。
——就这点来说，他们比起参加甲子园的队伍居然是有点优势的。
但磨合再怎么忙看决赛的时间还是有的。除了关心稻实的成绩，比赛中的战术和可能出现的失误对他们来说也有参考价值。
因此，青道的队员们是完完整整看完了这十四局的比赛。
隔了摄影机从电视里听到的声音已经被削弱了两层，但赛场上的声浪依然让东条紧张地绷紧了表情。这是和当初红白赛时不同类型、却更加恐怖的压力，他没法想象这时候站在投手丘上的成宫鸣怎么还能好好投球的。一年级下意识抬头去看坐在前面的川上，二年级投手恰好也在看他。
这是只有同为投手的他们才能感同身受的压力。
比赛结束之后东条拿着手机琢磨着应该给泽村发什么消息，突然感觉有人坐到自己旁边。他下意识扭头，看到川上坐到自己身边。他手指扭在一起，似乎纠结了一会，突然说：“巨魔大赢了稻实。”
第一句开口之后，后面的话就顺利多了。
“他们其实打不过成宫，只是靠稻实只有一个，他们有四个投手。”二年级投手情绪有些低沉，声音也压得很低，只有东条能听到，“……西东京决赛的时候，我们也有四个投手。”
同样的战术，巨魔大能赢，青道应该也能赢的。东前辈在的时候，他才一年级，没进一军。二年级他已经成了队伍的主力投手之一了，还是没能和前辈们一起进甲子园。
川上并不是想跟东条聊天，只是这份情绪没办法跟投手以外的人倾诉。所以东条也没有说话，微微加重了捏着手机的力道。
光有四个投手也是不可能拖赢的，得要打线可以跟对面做到得分不相上下，守备也要能撑住，四个投手都能面对稻实的打线可以坚持足够多的局数，有一个掉链子都不行。
……一个都不行。
在手机上点下发送键后，东条摁熄屏幕，站起身，准备补上今天的练习。
他没办法决定别人的想法判断，他只能自己去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东条想赢，他愿意相信同伴，但总有些命运必须握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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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后的采访只有监督和队长参加。来采访的媒体倒是对投了近整整十四局的ace非常感兴趣，但国友非常坚决地把所有对成宫的采访申请挡了回去。
在距离顶峰一步之遥的地方折戟非常痛苦，泽村还是头一次看到成宫哭，还是哭得那么难看的样子。
但不管怎么说，甲子园亚军也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回到酒店从痛苦的情绪中稍微挣脱出来之后，稻实队员们终于注意到手机里收到的来自家人和朋友们的安慰消息。
泽村也收到了一堆。虽然小伙伴们都猜到了他决赛八成还是没法上场，但大家还是把零花钱拼拼凑凑再给家里做点农活找爸妈撒撒娇借点钱过来现场给稻实加油。原本若菜和阿信他们还想赛后找泽村再聚一聚，但最后稻实输了队员们都哭得那么难过，最后他们只是给泽村发了几条消息没有过来。
佐野倒是晚些时候给泽村打了个电话。泽村接电话的时候还在给小伙伴们回消息，声音还有点没精打采的。
“佐野亲……我们输掉了……”小投手瘪着嘴，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就差一点点……”
“至少打进决赛了，已经很了不起了。”知道泽村看不见，佐野还是习惯性比划着手势，“你也说了，就差一点点了。明年还有机会，你去补上这一点点不就好了？”
“你说得对！没功夫沮丧，我应该好好努力，让大家可以信任我才对！”
又聊了几句佐野才挂断电话去收拾行礼。但没几下他就拿着换洗衣服停下动作，不自觉皱起眉头。
虽然后面说的话确实是泽村这个热血笨蛋学生会说的……但佐野总觉得，其实泽村是没什么精神的。
挂断电话之后，泽村有点茫然地坐在旅馆的小院子里。打电话的时候没好意思跟佐野亲说，他其实……没有那么难过。
比赛失败的难过和拿到亚军的喜悦，对泽村来说都没有那么强烈。多田野好歹作为一军唯二的捕手，在牛棚里陪井口热身也是贡献，菊地也还上了一次代打呢。只有他一点事都没有做到过，这次甲子园现在回忆起来好像跟他无关。
决赛输了，可是不是他输的。前面赢了，也不是他赢的。
呆呆地在院子里坐了好一会，泽村突然“啪”地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
“搞什么啊……这才不像我呢！”
小投手撅着嘴，自己跑过去把球网边的一小筐棒球拖出来。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应该做点运动，汗出出来了郁闷的情绪也会跟着消失。以前是跑步，现在就投球吧。
校方没要求他们立刻回学校，但刚刚比完赛其他队员都没什么情绪，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但没关系，有店家准备的球网和棒球就足够了。
多田野被原田拉着陪两个上场的投手，等到成宫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之后他才想起一直没看到泽村。虽然表现方式比较奇怪，但多田野知道泽村很尊敬还有点小崇拜成宫的，他不在……在旅馆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旅馆不大，他很快就循着棒球落入球网的声音找到了人。
太阳已经开始往山下落，院子里的灯还没看。泽村的身影有些模糊，多田野只能看到他一球一球地对着球网投。不知道为什么多田野没有出声，只是呆呆地站在旁边看着。直到一筐投完泽村过去捡球，他如梦初醒般小声“啊”了一声，抬脚要去喊人。
一只手落在他肩上。
“噫！？”多田野当场跳起来，因为太害怕声音只从嗓子里憋出半声。他一扭头，国友不知道在旁边已经看了多久。
老板准备的球框其实是自家装蔬菜的框改的，其实装的球比他们训练的时候少很多。泽村捡球的时候心里算了一下，他应该再投一筐差不多，没超球数……应该吧？
“明天还要坐大巴回学校，早点休息。”
淡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泽村好悬没当场跳起来。“将、将军？晚上好！”
监督仍然面无表情，一年级投手条件反射缩脖子，他是真的很怂国友的。
“是……”泽村扁着嘴，眼看着国友点点头就要回旅馆，终于忍不住问出那个问题，“将军，今天比赛的时候……为什么不让我上啊？”
巨魔大也已经没有投手了，第四个投手很明显水平不如前面的。只要他能投一两局就好，稻实的打线一定能攻克对面，成宫也一定能守住的。
国友停了一下，转身微微低头看着泽村，后者固执地抬着头跟他对视。明明性格差很多，但泽村这个时候的表情总让国友想到成宫。
他慢慢地、用平时那种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说：“如果正常发挥的话，巨魔大确实不太可能轻松从你手里得分。”
“那！”
“但是那个环境，你能正常发挥吗？”
“可是鸣桑也……”
“那不一样。”国友耐心地慢慢说，“你还是一年级生，担子落不到、也不应该落到你身上。鸣是稻实的ace，在队伍最困难的时候，他必须顶上。”
其实这件事泽村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可是，可是……
“可是！”泽村拼命攥着拳头，坚决地看着国友，“总会是我的！”
总有一天，就算是这样的情况，必须站在投手丘的那个人也会是他的。
“我以后会成为稻实的ace，鸣桑也会毕业的。”
总有一天，那个重担是必须他去背的。
“那也是以后。”国友说，“虽然有‘一个好投手能决定比赛九成胜负’的说法，但你的队友不是摆设，你要怎么让他们相信你现在就可以在危急关头的赛场也能发挥出平时的水平甚至超常发挥？”
“呜……”
泽村沮丧地垂下头，咬着嘴唇。
赛场上的欢呼直到现在回想起来都仿佛有回音，平时很沉稳的井口就是因为被赛场影响了才会在第一次被打出去之后接连失误，其实泽村自己都不知道在那个环境下站上投手丘自己会不会手抖。
他自己都没信心……前辈们肯定会更担心他吧……
“所以，”国友放缓了语气，伸手拍了拍泽村的肩膀，“秋季大赛，好好表现。”
他们相信成宫，就算是在那种全场的滔天声浪里也相信成宫，这份信任是去年导致队伍输了比赛后投球姿势变形又自己挣扎着练回来的成宫自己挣来的。现在的泽村还不行，他如果想要，就自己去挣，就从秋季大赛开始。
“是……欸？”
泽村睁大了眼睛仰头看国友，监督的表情仍然非常严肃。一年级投手终于反应过来，马上站直了，眼睛亮亮的，兴高采烈地回答：“是！将军！我一定会努力的！”
“嗯。不过适当的休息也是锻炼的一部分。”
国友好像随口一提，背着手慢慢走回旅馆。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 5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