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谁歌唱的日子》比娜

3、第三章：谈鬼色变

　　这个城市在生病
　　爱情在发霉，时间在流动

　　发霉的气息
　　只有泪水，可以充饥

　　日子开始发芽
　　危房的裂缝，没有了笑容

　　这个城市
　　生命像危房一样，爬上了皱纹

　　可谁都愿意
　　忽视自己的皮肤，杂草丛生

　　可岁月能否忍受
　　同我们一起老去
　　果果边哼唱着歌谣，边打开复读机准备练习听力，这是果果用来抵抗宿舍里噪音的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
　　为了体验生活，也因为家里离学校比较远，果果成了一个住宿生。
　　女生宿舍区听说原来是一家戒毒所，几年前改成学校宿舍的。果果刚搬进去就听到同宿舍的姐妹们都市在议论这里有没有女鬼的事。
　　听说好多吸白药的女人都死在这里。叫可可的女生说。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看到鬼了？有人问。
　　我姐姐的同学说的，她曾在半夜起来看到床头坐着一个穿白衣的吸毒女鬼。
　　说到这里，可可自己的胸口都发冷了，她不敢再说下去了。
　　还看到什么嘛快说啊，婷婷嚷嚷着硬要听。
　　请你们不要说了，我好怕哪，听了今晚都不敢睡了。果果求铙的喊着，她虽然在听着复读机，可是外面嘈杂的声音还是强迫性的进入她的耳朵里面。
　　果果我教你一个方法，你把卫生棉塞在耳塞里就没听不到鬼了。鬼的东西信者才有，不信者就不存在了。睡在果果下铺的婷婷接着又对可可说，还有什么精彩的你快说呀，别理果果。
　　可可有点哆嗦的讲了下去。我姐姐的同学说，这里曾发生过鬼事。说他们有时在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宿舍的门梁上面有一叠白色纸巾挂在那里，从门梁上面一直披到地板上，就像古时的白凌一样白晃晃的。有一个晚上，他们宿舍里的女生在睡觉前聊天，聊着聊着，就忽然听到有人在剪指甲的声音，他们五个人轮流问谁在剪，个个都说没有。他们不说话时，那个剪指声音还在继续。你们说这不是闹鬼了吗？
　　别说了，求你们不要说鬼了。我是不相信有鬼的，但我不敢看鬼电影，不敢听鬼故事。你们就不要说这些好了吧？吓死我了谁赔啊？果果吓得脸色发白，她最怕听鬼故事了。
　　你不相信有鬼存在，为什么要怕它？婷婷问。
　　不相信与怕不怕是另外一回事，果果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可可又在讲另一个鬼故事，果果真的有点后悔来学校寄宿了。
　　有一女生在课室自修，由于急欲上厕，走得匆忙忘记拿纸巾，解完时才想起忘记拿纸巾了，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有一只手在旁边把厕纸递过来…….然后呢，听故事的人又问。
　　此女生用完后，想道声谢谢，可是环顾左右前后，仍不见一人，心理极诧异，头一低，吓得脸色苍白，你们知道她看到是的什么吗？讲故事的小可在故意买关子了。
　　该不会是，是纸钱吧？
　　婷婷惊恐的问。
　　不错，就是阴间的大鬼小鬼使用的冥钱。
　　哇，听到这里有人尖叫了一声，宿舍里一下子变得阴森森可怖之极。

　　天啊，就到此为止吧。果果在祈祷着。哪知又有人竟在这个时候说，你们都是听说来的，我还亲自看过鬼呢。
　　罗香你真的看过啦？你什么时候看过的？你怕不？
　　我说不怕那是假的，我当时还在海南读小学呢。我小时候是在海南长大的，直到那次因为生病被鬼緾身，我妈才把我带回广东的。鬼最喜欢那些生病的人，所以在医院里，懂行的人都会在病床上放一个女人内裤。女人的内裤得那些来过月经的才有效。
　　罗香边吃一只炸鸡腿边煞有其事的说。
　　月经也能辟邪吗？不过据说镜子挂在门梁上能挡妖怪魔鬼。可可边说边用力深呼吸了一下，她闻到罗香的鸡腿香味，喑自吞了一口口水。
　　听说是的，但还有一件东西能辟邪，就是桃枝。每到鬼节的夜晚，我家都要在每一个窗口和大门上放上一枝桃枝来驱鬼的。
　　婷婷也看了一下吃得砸砸响的罗香说。
　　我奶奶说，用来拴牛鼻子的那一截牛头蝇驱鬼怪也很管用的。罗香终于连那根骨头也啃完了，她说这话时已经把桌上的骨头架子连同一张用来垫桌子的旧报纸也扔到垃圾桶里去。
　　果果看见罗香嘴里的油亮亮的鸡油脂，就问她，罗香你今晚是不是没吃饭了？怎么还发信息叫我回宿舍时帮你买一份炒牛河呢？
　　罗香还没回答，婷婷就抢着说，罗香晚上是和我一起吃的，当时她还吃了一个卤鸡腿和两个炒肉的菜呢。
　　真是利害，看你现在还能吃得下炸鸡腿和一碗米粉。果果竖起大拇指比划着。
　　哎呀，何止是这些啊，晚上罗香又和我去吃了一碟青菜和两个南瓜饼的宵夜，她都不怕肥，就吃呗。可可也来揭发罗香。

　　为了转移大家对她的注意力，罗香没有接她们的荐，她继续说她的鬼经历。
　　罗香说，你们想不想知道鬼是什么样子的，我真的看过鬼的。
　　哎呀，你就说呗，像你这样壮大，鬼都怕你三分呢。婷婷故意挖苦一身肥猪肉的罗香。
　　就说我那次在海南生病时的事吧，那一次病得很严重，每天晚上一到两三点的时候，煤油灯被一阵莫名其妙的风吹灭，然后我就开始看到了一个恐怖的鬼头在我床前闪来闪去。我当时就与我妈说我见到鬼，我妈起初还以为是我的幻觉在作怪。后来有一个晚上，刚好我快要死的那一晚，我妈回来得早了点，看到我流了很多血又发着烧，她赶紧把我送去医院。到了医院，她又找来一只大称盘，把它放在床底下，就这样我的病才好了起来。
　　称盘也能驱鬼？
　　死了，被你们这样一说我怕得要命。拜托你们不要说了好不好。果果把纸巾塞在耳朵里，可是任她如何塞，她还是没能把这些对话塞在耳朵外面。
　　这个世界上是有鬼的，不过没做亏心事，就不怕半夜鬼来敲门。可可本来想安慰一下果果的，不知怎么回事，话一出口竟然说成这样。婷婷再怎么后悔也不能把话收回去了，她叫了声果果，见果果没有理她，她也只好扯了被单假装睡觉了。
　　不用多久，果果就听到下床的谭婷婷发出酣睡的声音。
　　在这个谈鬼色变的夜晚，果果提心吊胆着，无论如何也不敢闭上眼睡觉，一闭上眼，那些鬼啊一个接一个的在床前闪来闪去。果果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尿越来越急了，只要爬下床走几步就是厕所了，厕所就在房间里面，不用跑出去，然而，在这漆黑一团的夜里，果果大气都不敢喘，她的脚真打哆嗦，她拍了拍床板，想叫醒婷婷陪她一起上厕所，可是婷婷实在是睡觉大王，任果果怎么喂喂的叫，她就是不愿醒过来。
　　漫漫长夜真是难捱，等到半夜三点多时分，果果才在迷迷糊糊之中进入睡眠。
　　可是由于紧张过度和尿急，所以果果一进入睡梦便应了那句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刚进入睡眠，她就梦到因为找不到厕所而着急万分，正在她左右环顾的时候，她瞥见了一个皮包骨的吸着白粉的女吸毒鬼坐在床边看着她，她恐怖万分想喊出声音来，可是她用力的叫，无论她把吃奶力都使尽，就是发不出声音来。她这一急，就醒了过来，这时还不到早上六点钟，窗外面还是黑蒙蒙的。
　　这样的一折腾，果又不敢入睡了。她睁着眼，内心怀着无比的恐慌，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裿祷，裿祷白天快快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