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待花开，莫等花落》普奈鹿迩

10、开花

　　在谢言笙发完微博的片刻时间里，他的手机被打爆了。
　　徐咎屿，周姜，楚霖同时打了电话。
　　谢言笙无视了他们的电话，直接关了机。
　　现在，他想休息。一天的拍摄和一场雨把谢言笙搞得精疲力尽，无心过问其他的事情。

　　隔天谢言笙一醒来就打了个喷嚏，不出所料的感冒了。
　　这本就在意料之中的，谢言笙烧了壶热水就下楼了。
　　“今天起这么早啊，要不吃完早饭再去睡会儿，现在才六点多钟。”
　　柳阿婆扒着手里的菜叶子，回头看到谢言笙打哈欠的样子，很心疼。
　　“阿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谢言笙揣在口袋里的手一下子就拿了出来。
　　两个人一下两下的，在争夺中就理完今天的菜。
　　“柳阿婆，过两天我可能不会回来了，您自己要注意安全啊。”
　　柳阿婆挎着菜篮子，摆了摆手说：“没关系，以前我就是一个人过的，现在多了个人我倒是不习惯了。”
　　“你去看看阿黄吧，昨天下雨后就不开心的呆在他的小窝里了。”
　　谢言笙循着柳阿婆手指的方向，找到了窝在小窝里的阿黄。

　　阿黄听到声音的时候耳朵动了动，抬头看到谢言笙后又耷拉下自己的耳朵，留给谢言笙的只有微弱的呜咽声。
　　谢言笙揉了揉阿黄的狗脑袋，本想拿起来抱一抱的，一道红色的血痕却率先冲入谢言笙的黑眸。
　　他温柔地把阿黄放回了小窝里，风一般的跑上了楼。
　　下楼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捆纱布。
　　“阿婆，家里有酒嘛？”
　　“酒？”柳阿婆放下手里的活，抹了下裤腿，急慌慌地快步走了出来，“谁受伤了？”
　　“阿黄的腿好像被什么东西划了一刀，这条腿全是血印子。”谢言笙揉着阿黄的脑袋，想努力让他转移注意力。

　　柳阿婆站在狗窝前愣了会儿神，谢言笙再回头看的时候柳阿婆的手里多了一个陶瓷罐和一把铁做的布包着把手的大剪子。
　　“你待会儿抓着它，抓住了。”
　　柳阿婆抓着谢言笙的手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后，迅速地用大剪刀剪下那些带血的黄毛，随后直直地往阿黄的腿上倒上了白酒。
　　在白酒的刺激下，阿黄的反应极为强烈，巨大挣扎的力量几乎要把谢言笙甩出去。
　　“你刚才手上的布呢？”
　　谢言笙没发空出手指向被他随手扔在地上的纱布，只能用头朝大概的方向点。索性白色的纱布在水泥地上格外显眼，柳阿婆瞥了一眼就找到了。
　　五分钟的时间，阿黄腿上的伤已经被妥善地处理了。
　　松开阿黄大腿的谢言笙大口喘着粗气，这真是个体力活。没有束缚带，自己就得承受它挣扎的时间带来的所有力量。
　　柳阿婆处理完洗了手，再次钻进了厨房里。
　　谢言笙本来想开口询问，柳阿婆这么熟练是不是做过很多类似的事情。但……

　　抓了抓阿黄的毛，看着它累得睡着了后，谢言笙站了起来。
　　由于蹲的时间太长了，亦或是蹲着的时候太用力了，他的脚连带着腿，一整个都麻了。谢言笙走路的姿势就像是拐子一样，一起一落。
　　谢言笙在楼下闲逛了会儿，坐在椅子上看看山里的树，去厨房里溜达溜达，被柳阿婆赶出去两次后，也显得无趣。
　　吃饭还早，谢言笙上楼把手机拿了下来。刚开机的那一刻，消息如同流水般弹了出来。

　　谢言笙一个一个回了消息，给周姜打去了电话。
　　“喂，周姜，徐咎屿给你开了什么条件。”谢言笙的话镇住了周姜，她没料到谢言笙会再次提起这句话，连24小时都还不到。
　　周姜难得松懈了下来，叹了口气翻开了她的故事。
　　“我给你发张照片。”
　　言罢谢言笙的微信上多了一个红点。
　　照片里的男人长得并不出挑，应该是常年都生活在寒冷的地方，整个人非常的白皙，甚至说有一点病态的白。
　　“他叫吕哲枫，丹麦混血，我的初恋。”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好几年都没有谈恋爱，准确的来说是九年零四十一天。”
　　“那年我刚大学毕业，去一家工作室里实习。工作室里的姐姐要去拍广告，办公室里十几个人，居然就我一个人手上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然后我就遇到了他，他是摄影助理，我们两个就在那次遇到了……”

　　周姜的声音没了以往的锋芒，在这一刻谢言笙感觉给他打电话的不是雷厉风行的大姐姐，她只是一个失恋了的小女生。
　　“我们两个人都喜欢吃斋饭，便经常约着去寺庙里以祈福的名义蹭师傅们的午饭吃。”周姜淡淡的笑着，“那儿锦鲤好看，风景也好看，我好像一张都没留下来。”
　　周姜深吸了口气，连带着鼻涕和眼泪吞进了肚子里，“后来，他出国了，我再也没有去过那座寺庙了。”
　　“其实……也不算初恋吧。但我喜欢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很主动。他刚离开的那一年，我听不得他的名字，我会哭。后来麻木了吧，只是会下意识地愣住，这个习惯到现在都还是这样的。”
　　“嗯，就这样。”周姜笑得牵强，比哭还难看，“我也没有想到我还能再看到他的照片。徐咎屿他说他认识吕哲枫，他说他会帮我，只需要我给你的联系方式。”

　　会有这样的结果，谢言笙有想过，从知道徐咎屿会回来那天他就想过。
　　从小徐咎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打直球对他来说就像是在逼迫他吃不喜欢的东西。可谢言笙就不一样，他会把情绪写在脸上，不爱藏心事。
　　到现在谢言笙也经常这样，喜欢不喜欢，许多时候都能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他就是喜欢徐咎屿，这么多年没有人曾经改变过他的心。

　　“周姜姐，对不起会触及到你的私事。”谢言笙的声音也软了下来，“我没有想到徐咎屿会这么做，我也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周姜擦了下脸，尽量收敛了自己的鼻音，“言笙，喜欢徐咎屿累吗？”
　　“大概累吧……”
　　“高中的时候，我总在追着徐咎屿身后跑。在别人眼里，应该挺可笑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他，他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回来，现在的他我也不熟。偏执，固执，冰块脸，没有心。”
　　“你不要告诉他我在哪儿，除了片场这段时间我哪里都不想去，行嘛？”谢言笙很少这么求别人，但仔细回忆都是为了他。
　　“好，在那里玩得开心一点。”

　　谢言笙挂了电话，坐在竹椅子上怔怔地望着院子里刚结了青果的柚子树。
　　他没看过柚子开花，应该挺好看的吧。
　　“柳阿婆，柚子树开过花嘛？”
　　“你是说这颗柚子树啊，我跟你讲哦，这柚子树开花像小小的茉莉花，味道还挺好闻的。”
　　原来会开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