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无间》洪绍沂

3、第三章 意外表白

　　在医院的外伤急诊室等待的时候，泡泡贴近了脸仔细看著阿飞的伤口，阿飞一反常态的动也不动，他还故意的双眼盯著泡泡。不知有意无意的阿飞一点一点的越靠近泡泡差一点就要碰上了，泡泡稳住了心跳闪了开：「阿飞，你今天是闪到那根筋了，怎么那么反常？」

　　「有吗？我觉得你比较反常，讲话那么嗲声嗲气的真不习惯！」

　　泡泡本想反呛一句，想想还是吞了回去，好不容易有一点“突破”至少阿飞已经面对了和她的“关系”该要正常化了。何况这时候的他，前所未有的温柔，泡泡几乎不敢正视他，一眼一眼的偷瞄著。怎知这个阿飞似乎是故意的，不但注视著她，眼睛里头还带著笑，害的自己脸都红了。泡泡心里头想著这个阿飞要是整天这样看别的女孩子那还得了，不知要拐走多少女生。这么想回来，其实阿飞一直心里头都有著她，不然怎么一直不曾闹过“绯闻”，越想越是喜上眉头，原来一直都误会他了…

　　此时阿飞突然捏了她一把，「小姐，该我了！」

　　离开医院以后的两人骑著车赶往庆功的餐厅，这会儿阿飞异常的体贴泡泡，又是饮料又是水果的，看到所有人都傻眼。这“激将法”确实有效，但也太过神速了。他们只是不知道阿飞累积了好几年的感情更是郁积了一个月的情绪，现在只是一次爆发出来而已。也因此大伙儿的情绪极其的高昂，加温了现场的热度，而他们的余老师则一直很绅士的接受同学的感谢，再准确一点的说法是…一直在注意著这一对小情人的互动。

　　阿飞举杯站了起来：「我代表整个跆拳社敬余老师，谢谢老师临危受命又倾囊相授，这个冠军属于您的，我敬你！」

　　余家凯十分大方的回敬，一派的绅士和大度，话不多的他和这票血气方刚的大男孩比起来显的老成许多，仅管年龄上应该大不了十岁吧，他的笑容之外硬是多了些高深莫测。而吊诡的是阿飞看著他竟起了一种“模范”的心情，不止是他的沉稳气质，他的身手，他的工作、还有…泡泡说到他时的那种崇拜的眼神，阿飞在吃醋之外，多了一丝丝仰望的心情却怎么也不能说出口。

　　这个晚上邻桌来了一票看似外籍劳工又比之更为高档的两三个人，阿飞看在眼里也没多想。此时同学们起哄，非要阿飞的正式女友–泡泡亲阿飞一下表示祝贺才能离场。泡泡被拱到阿飞面前，大伙一直“亲下去”、“献吻”的喊著，平常颇为“阿撒力”的泡泡反应大异于平常红著一张脸，阿飞这次很用心的观察了泡泡，这么长久以来的“距离”的确不好这样子胡乱的状况下打破。体贴的阿飞毕竟没有跟著同学起哄，因为已经过了11点了，那是袁爸爸设的门禁。但大家的兴致仍然很高。这时余家凯自告奋勇先送泡泡回家，还说他顺便要找袁爸爸聊几句。这可正好解决了阿飞的难题，他看了泡泡一眼，泡泡紧抓住阿飞的双手应该足以说明一切，阿飞看著老师，

　　「老师，那就麻烦你了！」奇怪的是刚刚那几个像外劳的男的也跟著离开了，只是阿飞一伙继续玩闹，完全没有想到他们头上。

　　余家凯开著跑车似乎有绕路的嫌疑，泡泡有一点点不自在。
　　「余大哥，我们好像不是开回我家…」

　　「你有没有注意到车子后头有台车从刚刚跟到现在…」

　　泡泡猛然回头，余右手一伸搭住了她的肩头。「不要回头看，我不知道是谁，你一回头人家发现了，我更查不出来了…」

　　泡泡一紧张根本忘了他的手还搭在她肩上，泡泡从没碰过这种事，低著头神色有点紧张，「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街上绕路吧！」

　　「可是回你家太危险了，我不能害了你。」

　　「害我？他们是谁？跟你的工作有关？」

　　余家凯收回了手严肃的说著话，「或许跟我美国的工作有关，我胡猜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不是在特警队？到底…」

　　「回国前我帮美国缉毒组破获了一大批毒品，刚刚看到了几个泰国人，也许是被盯上了！」

　　「什么？那多危险，你应该请求国家保护吧」

　　余家凯大笑了一下，「那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就是想安定下来才回国接特警队的，不能再…我是说我孤单怕了！」

　　「那就找个好女孩好好安定下来吧，你这么年轻官位又高，条件这么好…」

　　「你真这么想吗？」

　　「当然啊！」泡泡看著余大哥笑著说著，可是…四目接触时余大哥的眼神怪怪的，有一点点像阿飞在医院时…泡泡坐正了敢忙往前头看，好不容易让那个嘴硬的阿飞开始动作了，自己等了那么多年才有点进展，可不能再有枝节，泡泡笃定的说著，「余大哥，你放心好了，我啊会发动街上那些婆婆妈妈帮你找对象，你告诉我你要的条件，我保证一个月内帮你找一票相亲的对象」

　　只见余家凯笑了再笑，「好啊，只要像你一般的条件就好了！」

　　只见泡泡装傻的跟著笑，还真不好接什么话，这可是第一次被人家点明了喜欢，要不是呆头鹅刚刚点了头，说不定泡泡还会考虑这个余大哥呢！不行，不能三心二意了，泡泡心里头这么想著。没想到一抬头居然到了学校后门，「余大哥, 怎么开到学校了？」

　　「放心，我甩掉他们了，现在可以送你回家了。今天晚上是我回国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是啊！我们得了团体冠军，真的很值得高兴。」泡泡发现自己“装傻”的功力也不差，只是，这事要不要跟阿飞说呢？

　　晚上睡觉前她发了个简讯给阿飞–「睡了没？想不想聊天？」马上收到了回讯–「刚刚才梦到你就被你吵醒了，很晚了，明天陪你聊一整天，9:00见！」泡泡喜孜孜的，这岂不是第一次正式约会吗？她就爱他的霸道，可是自己老是给他硬钉子碰。所以明天记得千万要淑女一点；一定不能大吼大叫；也不能再动不动就打人。一下子泡泡把余大哥的事都忘了，笑著睡著了。

　　一大早9:00不到，泡泡就整装好了，光是衣服就挑了一整个小时，穿上脱下几十次了，怎么搭都不对。最后还是穿上牛仔裤和新买的T-shirt，要骑机车能穿多淑女啊！泡泡躺在床上笑自己，从12岁到现在都快十年了才等到他第一次正式的约会，泡泡还挺佩服自己的执著，就希望这呆头鹅能就此开窍。老爸在喊了，这次阿飞怎么没有按喇叭，每次来接她不都是按两下喇叭她就马上出去吗？连跑带冲的出了房门，天啊！她的大帅哥居然正襟危坐的在客厅里…不对，脸色不太好，坐在老爸对面…

　　「我说阿飞啊，你明知道小云的门禁是 11点，你知道我昨晚等到1点才睡著吗？」

　　「爸，昨天是余大哥送我回来的不是阿飞啦，你念错人了啦！」

　　「啊？是这样吗？喔，你也不早说，没事没事！你们出门吧，老规矩，11点以前回家。」

　　这两只一出了门泡泡吁了口气，一路上阿飞都没开口，一到了阳明山泡泡急著解释，「阿飞，对不起啦，爸爸乱骂人还骂错人。」

　　只见阿飞一张脸绿到不行：「那有？他不是说没事吗？你的余大哥载你回来再晚都没事？难怪你昨晚两点给我简讯！」

　　泡泡看阿飞打翻了醋罈子，一口气把昨天发生的事说了两遍，只见阿飞面无表情的别过头去。

　　「阿飞，你相信我好不好？真的像我讲的一样，我们只是在车上不停的开著车。什么事也没有。」

　　「也是，那跑车坐起来多拉风…」阿飞苦笑了一下口气马上急转直下「你就相信他的鬼话？」

　　「余大哥不会骗我的！」

　　「好啊，你让你的余大哥来载你好了！」

　　没想到急性子的阿飞居然转头骑车就走了，真的把泡泡给扔在阳明山上的擎天岗。泡泡简直又急又气，这家伙怎么醋桶子一打翻根本不讲理，泡泡一个人漫步走著想出去搭公车下山，不然能怎么办？谁叫自己真的是那么晚才回家。低著头走著走著，前头站著3个大学生样子的男孩子，可是又很流气，正站在他们开的进口跑车旁闪聊。只见其中一个高个儿走向自己，泡泡本能的想闪，

　　「小姐落单了？跟男朋友吵架了？谁那么狠啊！这么漂亮的女生很危险吶，这样好了，我带你一程。」那个陌生人连拉带拖的抓著泡泡的手臂，这会儿的山上没几个人，他们就一个学生模样，泡泡想喊又好像太小题大作，

　　「我在等我男朋友，他马上就到了，你们再拉我要喊了！」泡泡试著严厉的半喊著。

　　谁知道这三人大笑著，「明明跟男友吵架被放了鸽子还扯谎，走啦走啦，公车不知道还要多久！」

　　泡泡直觉他们不是什么恶人就是有点霸道，可是也不想坐他们的车，就这么拉扯起来，眼看著另两个同伙也来助阵，泡泡急到都快哭了。

　　怎知已离开的阿飞居然又折返，「你们在干嘛？」还在气头上的阿飞居然出了手扭住拉泡泡那个男生的衣领，连两个帮腔的人都遭了殃，他这个跆拳道冠军出手怎么轻的了，两三下三个有两个已倒地，任泡泡在一旁喊叫，「阿飞，够了，够了，再打会出事的，阿飞！」

　　一时阿飞收住了拳头，拉起了两个人：「什么时代了，光天化日欺负女孩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泡泡气到用吼的：「你以为你拍武侠剧啊，还是以为你是警察！」
　　泡泡转身对著那三个年轻人说著，「你们没事吧，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是跆拳道冠军出手重了点，对不起！」

　　其中一个似乎较年长的背著泡泡，挡住受伤又看来火气还很大的一个，压低声音说著，「北大的，跆拳道冠军，改天再算，我们打不赢的！」然后转身跟泡泡说，「误会一场，没事了！」三人上了跑车呼啸而去。

　　泡泡原本气极了可是想想阿飞回头来找她又救了她，如果不是为了她也不会动手打人，看著有点懊脑的阿飞，俩个人同时开了口，「对不起！」

　　阿飞按著脑门，「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放在这儿…」

　　「吃醋就吃醋，有这么难说出口吗？」泡泡自顾自的往草原里头走，阿飞跟著…

　　「我不是吃醋！」阿飞斩钉截铁大声的向著泡泡的背影说著。

　　「不然咧？耍流氓吗？」泡泡原本期待的不是甜蜜也至少是轻软一点的。

　　「我自卑可以吗？」阿飞定住。泡泡也停了下来回了头，阿飞却别过头去。

　　「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每次你在家里洗碗煮面我都很舍不得，我为什么不敢追你，我是不想你过这种日子！」这次是阿飞往前走，泡泡在后头追，阿飞个儿高腿长一开走就让泡泡得跑步才跟的上，

　　「你慢一点啦，好啦，你不敢追我，那我追你可以了吧！」阿飞终于停了下来，泡泡差点撞了上去，鼻尖就差点碰上阿飞的背。

　　等不及阿飞转过身来，泡泡伸出手抱住阿飞的腰：「我没你想那么多，我只知道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阿飞，我只要你！」

　　阿飞一直都知道泡泡的痴，或许就是这样，他从没想过喜欢别的女生，可是这不能改变家贫的现实。阿飞单手把泡泡搂进自己的怀里：「你喔，笨啊！」
　　十年的话总算说开了，然而，这个爱的开场将会为阿飞带来什么大冲击？

　　这后半场约会两人在擎天岗的草坪上一半躺著聊天，一半阿飞睡著泡泡盯著他，深怕他跑掉似的。她很满足，阿飞的侧脸一如十年前那么的线条分明，她越瞧越近直想偷偷亲亲他，阿飞一下子醒了，「干嘛？」

　　「没，你还穿著跆拳社的社服，走，到士林夜市帮你买两件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