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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纸婚书 ...

  •   他语气依旧平平,眼神却比平时少了些冷冽,多了一丝和善。僵了好多年的脸,忽然松了肌肉,哪怕是多一分温柔,多一丝笑容,都显得无比突兀。

      别说郦北辰和温梓悠,他自己都觉得别扭,转瞬就收敛了表情。

      郦北辰闻言抬眸,闪过惊讶,稍皱眉,抢过女孩手里的行李箱,抢在温梓悠之前没好气对他道:“哪里瘦了?你眼睛瞎了吧。”

      “我一天四顿陪着吃。你说瘦了就瘦了?眼睛有病请记得挂眼科检查,市一医院三楼走起。您这话,小爷我不爱听。”

      他丝毫不减对赵睿的嫌弃。算什么东西,他爱冷着别人就冷着,想着空就给点温颜悦色当施舍,赵睿这人越长大就越不讨喜。

      郦北辰又白了个眼。要不是自己护着哄着,她都快被这个人给欺负死了。有些事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想说。

      他很想告诉她,赵睿心里藏着的那个人就是她一口一声叫的学姐。而眼前这个人的心就是石头做的,她就算赔进一辈子,都捂不热他那颗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还臭的心。

      不爱勿招惹,爱了就负责到底,不清不楚最讨厌。

      休想要回头,门都没有!窗户也没有!

      有了,他也重新钉死。

      半缕阳光都透不进的那种。

      夏枳去国外之前,在践行的宴上,她说一切都无碍,此去再回,不过是各自新的开始。那时,他才对这位C大才女有了不同的看法,赵家配不上她而已。

      更配不上他家温小悠。他赵睿不配,他赵家人更不配。偏偏赵家人却以为她非他不可,背地里各种瞧不起,明面上却把人哄得跟亲闺女似的。

      温梓悠空了的手,被郦北辰握紧,一只手推着行李箱,另外一只手近似粗暴地将温籽悠拖走。唯恐她等后面的那位。他在前大步走,而她只能一路小跑跟着。

      “郦北辰你慢点。”

      “他有腿自己能追上来。”

      郦北辰突然停在脚步,温梓悠没刹住脚身子,继续往前倾去,他一把拉回来,她一头撞进他怀里。他倒抽了一口气,脸上却荡漾着得意的笑。

      “温小悠你能不能有出息点?”

      “哦。”她低下头。她哪里没出息了?他是不是对自己有点误解。我,你不懂。她十分果断地下了定义。“我才不叫温小悠。”

      他又不忍心继续责怪也不敢,揉揉她脑袋作安慰,放轻些了自己的声音。“他最适合注孤生,是他配不上你,你听懂了没有?”

      她仰起头,对她笑笑,想告诉他,她很好。他总是脑补了很多自己被人欺负了,受了委屈之类。他比自己老母都操心。

      “什么配得上配不上,你以为我是谁?再说了,我们都长大了,是大人了,我是我,他是他。大人的玩笑哪里可以当真。你别自以为是地以为我被欺负了。我好得很。没人欺负我。我可以自己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很好。”

      你是真误解了。大龄少年,你想太多了。

      “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她要是再不长记性,他日后吐的血,还不得用升来计。

      郦北辰听着她说以为自己是谁,心里真不爽。她很好,很好很好,好到,他在这二十几年里只看得到她。他看不得她伤心也看不得她卑微。

      你最好,他一遍又一遍告诉她。

      她还想说什么反驳他一下,不至于他未来在此话题上越走越远。郦北辰却没给她机会,单手拦腰抱起她,将之按在行李箱上,连人带箱推着大步往前走。

      温梓悠:“......”

      郦北辰最近改编的游戏画风,貌似,类似,此傻缺行为。

      《君天下》中那匹傻狼最符合他,脑回路格外清奇。

      “箱子要坏掉了。”她挣扎地要爬下来。

      “我赔。”

      “郦北辰!”

      这是赔不赔的问题吗?这是严肃的脸面问题。她才不要被沿途的人瞄了又瞄,她又不是猴子。

      “有本事冲我吼,没本事冲他发脾气去啊!”

      “......”

      行,你最有道理,算了,不和你计较了。

      这人今天吃炸药了。

      他是吃了醋弹。郦北辰常说他书改的游戏中,点灯的小狐狸放在现代社会中应该是开醋场的,毕竟只有开醋厂才能无限供醋。现下,他才是最适合开醋场,而且本土自产,就近取材,成本控制极佳。

      这时,一个小女孩抱着一大纸杯关东煮路过,空气里飘着一股浓浓的醋酸味和蒜蓉辣酱味。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郦北辰无厘头地冲她喊了一句,“我家不投资米醋。”

      温梓悠:“......”嗯?额,他脑子突然炸了?瞧着他前言不搭后语,温梓悠一脸疑惑。

      但你家所有的超市里都有卖米醋阿。

      郦北辰忙住嘴。“......那个,没,没什么。走吧!”

      他尴尬地吐了口气后啧了声,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继续不管不顾地拖着她往前走。

      ......

      赵睿回到家,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显得他家常温柔了些,收起了平日里的凌厉,他的目光才有了一些些温度。

      他打开电脑处理完助理发给他的文件。

      他吹干头发躺在床上回顾前几日在霖城的经历。

      梦中,他回到了那间收着古物的小博物馆。他走到玻璃台前,倾下身子,端详着里面的躺着那纸泛黄了的婚书。

      密封的玻璃柜内,十分端正地摆放着一纸属于古人的婚书:

      南宫睿

      文书暖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桃花灼灼,宜家宜室。结琴瑟和鸣之欢,待相敬如宾之礼。谨以白首之约。

      他曾拿起手机查找过上面的名字。男子是一代贤君,而婚书上的女子,则是他一生所厌恶的妻子,是他的君父强行塞给他的王妃。

      据说他心爱的女子因此气急病故,故此不待见第一任妻子。登基后,他给了亡妻四妃中最末的妃位,后群臣上谏,他才被逼得追封她为温贤皇后。

      关于温贤皇后的典故不少,却多是民间的传说。史书也不过寥寥几笔,足以见君主又多不待见这位没活到新帝继位的皇后。

      也许是因为太多意不能平,以至于他继任皇位多年后,夜夜不得舒心,恐死后与之同寝陵,一次醉后,开了她的墓将其挫骨扬灰,才得了一个清静。此后几十年,他再也不用担虑会与之相关。

      令赵睿不解,若该女子恶名为实,群臣何必为这样不堪的人讨要追封?

      既然厌恶,为何留下一纸婚书藏于盒子中,并以灵香草护纸,令之经年不腐。焚烧殆尽不就一了百了。
      从旧王府中书房的墙壁内的暗格内,取出木盒子后,他们还发现了一缕幼儿的胎发,用红色的丝线缠紧。

      惜之如此,岂会厌恶到了死生不愿相见?

      若是爱,众人为何皆知她不为之所喜,又何必灭她文家。

      古人讲究入土为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而他将之剖心栽木,又在醉酒后将她尸骨挫骨扬灰,除了一身少女时期的衣裳,什么都没有留下。

      再者,入葬不按皇家祖制,当论轻视,易为文人所笔议有失皇家风范。

      怀着什么样的怨恨,才让他不顾身后名,将她挫骨扬灰个干净。

      那时,大晋被北方十二氏族奉为宗主国。漠南的吉王受挚友所托,将赫连漪的骨灰从月神殿里偷拿出来予他。而他却未带走,死后也没与最爱的女子合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一纸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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