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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   神赐之地发生了一场风波,听说在研讨会上秦歆依旧坚持己见,要为下民改造基因,这遭到了比上次更激烈的反对,超过一半的人都不同意这个计划。

      这结果并不意外,下民们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没有抱过任何希望,可意外的是,秦歆在研讨会结束后,依旧坚持己见,没有丝毫动摇。

      洛晨夜坐在家里那张被自己修过好几回的木椅子上,用平板看着最近神赐之地发生的事情,而闹得沸沸扬扬的,便是改造下民基因这件事了。

      洛晨夜自懂事开始,就知道基因在神赐之地的重要性,可看着比上民更努力活着的下民,洛晨夜总会想,为什么资源不能凭借各自的本事取得?

      为什么非得是基因?

      以基因区分等级,不断地压迫下民,无条件维护上民,这不是造成更强烈的对立情绪吗?

      这对管理神赐之地,有什么好处呢?

      洛晨夜喜欢看书,她有多余的贡献值就会拿去买书看,以至于她比很多下民看得更多,都想得多,思考得多。

      书库里有不少旧世界遗留下来的书籍,都说旧世界的人自私又蛮横,这才导致了末日的来临。可他们留下来的书籍,又让洛晨夜觉得,旧世界的人其实很有趣。

      他们见多识广,大到宇宙银河,下到海洋山河;抽象如时间流逝、历史发展;具体到飞鸟走兽,万紫千红。同时他们也见微知著,通过那些肉眼看不见的东西探索生命的起源;从动物和植物的身上学习生活的智慧,进行那些改变生活的创造。甚至他们可以自由平等的去谈论那些制度的不公,民主的选择自己喜欢的领头人。这些在神赐之地无法接触和谈论的东西,总会给洛晨夜很多启发。

      因此对于神赐之地的不公,她的反抗情绪很激烈,但她也知道自己的反抗微不足道,若做出反抗的举动,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在生存环境恶劣的情况底下,她要避免这些麻烦,或许这就是下民被压迫的目的。

      每日都需要面对生存困境的下民,又有什么余力去造反呢?

      谁都想活,而下民如今也只能狼狈地活着,就像在沼泽中挣扎的人。

      过不久,戴维斯就来喊洛晨夜了,没有去神弃之地的日子,他们都会去打散工,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今日研究所需要人手搬运器材,贡献值不多但还算轻松,戴维斯接下来了。

      这种散工机会会招贴在公告板上,有人撕下招贴带齐人数,按照指定时间去到指定的地点即可。

      这一次来研究所,洛晨夜没想到又见到了那个女人。自见了那女人两次后,洛晨夜便打听了关于秦歆的事情,听说这个女人在实验室里待了五年,最近才出来,所以才能在研究所遇见她。

      洛晨夜他们到的时候,秦歆似乎在跟两个研究员交代些什么,见到洛晨夜三人,她便草草结束了话题,朝着洛晨夜走去:“你们就是来帮忙搬运器材的么?”

      “是的,秦博士。”

      回答秦歆的是李达,他算是团队里的外交官,一般沟通任务都由他完成。

      “那麻烦你们了,这里请。”

      秦歆很有礼貌,对待三人完全没有上民对下民的颐指气使,语气轻快,让人感觉很舒服。

      她是一个让人觉得很亲近的人。

      秦歆带着三人进入了一个器材室,并点了几个器材,道:“就这几个,最近实验室有些忙,我一个人搬不过来这些,只能麻烦你们了。”

      秦歆语气里带着歉意,嘴角还含着一抹柔和的笑,让人无法拒绝。

      “工作罢了。”

      这一次,洛晨夜开了口。她一向都是少说话多做事,秦歆的亲和让她不经意回应了一句,虽然这句话充满了距离感。

      “对,秦博士,我们会把工作做好的。”

      李达笑着说道,虽然秦歆的态度很好,但是这些年三人所经历的不是秦歆能够想象的,少跟地位崇高的上民扯上关系是最好的。

      “小夜,你搬这几个吧,比较轻。”

      “好。”

      三人分配好之后,便动手搬运了,秦歆抿了抿唇,小声问道:“小夜,我帮你吧。”

      小夜?

      洛晨夜差点手滑,这个人怎么会突然这么称呼自己?她不适应秦歆对自己这么亲近,本能地有了防备之心。

      秦歆见洛晨夜有些意外的表情,便笑着说道:“我听戴维斯先生是这么称呼你的,你会介意吗?”

      “不介意,不过是个称呼,帮忙就不必了,我可以。”

      对于秦歆唤自己的称呼,洛晨夜不会拒绝,因为她知道拒绝上民很可能会引来麻烦,尤其还是秦歆这种有地位的上民。

      秦歆是这片废土中开得最灿烂的玫瑰,容貌和气质都是,可洛晨夜不得不防。

      不过话说回来……

      “秦博士怎么知道他叫戴维斯的?”

      洛晨夜记得,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帮秦歆工作,戴维斯和李达很少会来研究所,秦歆是怎么知道的?

      戴维斯本来也没有在意,听到这句话后,也忍不住转头看向秦歆。那女人却依旧从容,唇角外开一个温柔的弧度,笑道:“你每次来都给研究所带来重要的物资,所以我问过英姐,英姐便告诉我关于你们团队的一些事。”

      “是我有些唐突了,抱歉。”

      秦歆的谈吐蕴含着旧世界东方人的内敛与礼貌,虽然语言早在三十年前就统一了,但是谈吐习惯方面,还是存在很多区别的。

      “不不不,没事。”

      戴维斯憨笑了两声,随后搬起器材就走了。洛晨夜朝着秦歆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她刚才的解释,然后便着手搬器材了。

      要搬的器材不算多,大概十分钟就搬完了,秦歆给三人输入贡献值后,便道:“真是帮大忙了,如果三位不忙,我请三位吃顿饭?”

      “不必了。”

      洛晨夜一口拒绝了,她举起手上的贡献卡,一板一眼地道:“秦博士已经给了我们应得的报酬了。”

      吃饭什么的,听起来的确很诱人,要知道他们每天就只能吃压缩饼干和一些补充营养的压缩性食物,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热腾腾的东西了。

      “有需要,秦博士还可以找我们,”

      李达最后还是礼貌地说了一句,随后才与二人一起离开。

      离开研究所后,李达便好奇问道:“小夜,你跟秦博士有过节?”

      听起来,洛晨夜好像恨不得赶紧与秦歆划清界限,就连说话都不会委婉了。

      “没有。”

      的确没有过节,秦歆甚至对她有恩,上次江一凡骚扰自己的事情,还是秦歆帮自己解围的。可洛晨夜在秦歆面前就是有着奇怪的感觉,她觉得异常自卑,也会防备她,恨不得赶快逃离秦歆,逃离这刺眼的光芒。

      “走吧,你不是说要听钟老头说故事?”

      洛晨夜口中的钟老头已有七十,最喜欢窝在角落跟下民们说一些旧世界的趣事,说得绘声绘色,每每听着都让人觉得有趣且向往。

      这也是下民在神赐之地为数不多的娱乐了。

      洛晨夜也喜欢听钟老头说故事,虽然自己读过很多关于旧世界的书,可从钟老头口中说出来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是啊是啊,快开场了,走走走!”

      钟老头一般会在下民公寓的楼梯间说故事,不少人会去听,有些站着,有些坐着,就等钟老头开口。洛晨夜站在较后的位置等着,很快钟老头就开了口:“今天要说旧世界一个历史悠久的故事,这也是我爷爷告诉我的。”

      钟老头已有七十,这个故事是他爷爷告诉他,想来真的是一个历史悠远的故事了。

      “话说,旧世界有一个叫唐朝的朝代,在那个男子为尊的世界里,有一个女子称帝了!”

      洛晨夜一听,是自己没有听过的故事,马上来了精神。

      钟老头说了武则天,但故事说到武则天做了天后之后,他便没有说了。

      “预知后续,明日请早。”

      钟老头总是这样,爱吊别人胃口,每每说情节紧凑的地方就停了,让人意犹未尽。

      意犹未尽,洛晨夜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也令人意犹未尽,只不过也让她不敢靠近。

      **

      “结果如何?”

      实验室内,秦歆走向实验操作台,眼神没有离开过光幕上的数据,态度一丝不苟。

      “秦博士,异种的基因很强大,和A组人类的基因融合后,人类的基因会被异化。”

      “B组呢?”

      “也被异化了。”

      “C组呢?”

      “也被异化了,可异化程度只有30%。”

      秦歆调出C组的人类基因,研究了一遍它融合后的序列,又道:“C组再进行一次融合。”

      “收到。”

      秦歆看着C组融合的情况,眉头越蹙越紧,序列已经乱了,按照秦歆的判断,应该被异化了50%。

      “秦,秦博士,这一次的融合结果,C组人类基因被异化了50%。”

      “不行,还是不行。”

      秦歆瘫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异化程度依旧太大了,而且太不稳定,风险太高了。”

      “秦姐,喝杯水。”

      此事,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女研究员走了过来,给秦歆递了杯水。

      “谢谢。”

      这个女研究员叫韩子枫,是秦歆的学员,也是最被看好的研究员之一。

      “小韩,把这一次的研究结果记录起来,然后销毁所有研究样本,我们要继续下一次的研究了。”

      “好。”

      秦歆喝了一口水,然后点开了基因研究室的广播,道:“我是秦歆,按照计划给异种基因继续进行改造,用作下一次融合实验。”

      秦歆说完后,累极一般瘫坐在椅子上。随后,她似乎想起什么,从自己白大褂口袋中取出一颗牛奶糖。

      她看着眼前的牛奶糖,眉间的愁绪逐渐消散,笑容淡淡的,却能感受到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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