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联+雷神]预言者》秋叶蝉

9、战争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约顿人已经正式向阿斯加德宣战。

　　战争在即。

　　诺拉正沉默的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热火朝天的忙碌着。锻铸兵甲，召集武士，布防边境……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阿斯加德的人们并不怕死，也没有人认为阿斯加德会输，天宫看上去依然一片欣荣。

　　但是，战争就是战争。

　　就算是再有信心也避免不了鲜血，避免不了死亡。诺拉能凭借先知先觉去布局救洛基，但在这样的家国大事上，不可能完全谋划到，也不可能避免死亡的发生。

　　在阿斯加德生活了一千多年，他并不是没有经历过战争。或许这么说有些圣母，但他确实为死去的人们感到悲伤。他也试图竭尽所能去救人，能救下来的只是沧海一粟。

　　水晶球发出光芒，诺拉闭眼沉浸在属于未来的幻影里。

　　“战争。”

　　他在心底默念。

　　他的天赋能力不仅仅是“看到”未来，还能在需要的时候将他的灵魂也带入那段被他窥视的时空。当然，他无法为这段时空做出改变，毕竟仅有灵魂的他理论上而言只是一只阿飘。

　　就像是看了一场沉浸式电影。

　　上次跟托尔过来时，由于众人急切的赶路，他并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这个国度，正好趁着现在仔细观察一下。

　　昏暗而冰冷的天空，仅有一颗紫色的星体挂在头顶，散发着幽幽的光。独属于约顿海姆的荒凉充斥全身，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色大地到处都布满了厚实的寒冰。

　　诺拉穿行在其中。或许用行走形容并不贴切，毕竟他此时是飘在半空中的。他不知道现在应该去往何处，于是凭着直觉任由冷风将他飘飘荡荡的带向远方。

　　坍塌的庙宇，破败的村落，荒芜的世界……诺拉所行之处尽皆如此。这样的国度，怎么会有生灵呢？

　　然而在这片土地上确确实实存在着生灵。在那座最大的神庙里，劳菲依然坐在属于他的石头宝座上，沉睡的巨人们都苏醒了，神色肃穆的站在劳菲身边。

　　他们在等待着什么。

　　诺拉飘在巨人身边，他看见面前的空气突然扭曲起来发出刺眼的白光，就像海面上的漩涡一样，有人从白光深处走出。约顿巨人们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如临大敌。诺拉眯起了眼睛，想要完全看清来人的面目。

　　来人只说了一句话。他说，“杀一半，留一半。”然后他抬起了手，黄金手套上宝石的光芒熠熠生辉。

　　恐惧在诺拉心底滋生，像野草一样疯长，所有的本能都在叫嚣着让他逃离此地，理智却在告诉他这只是未来的幻影，他需要看到结局。

　　于是诺拉压制着疯狂跳动的心脏，紧紧盯着那高大的人影。他听见身旁的巨人们传来了痛苦的嘶吼，他的身体在哆嗦，甚至不敢转头去看那里是什么样的地狱。

　　“嗯？”

　　似乎是诺拉的视线太过炽热，那人抬起了头，冲着诺拉灵魂所在的半空挥出他的刀刃。诺拉在利刃的冷光里，得以窥见终焉。

　　啊！

　　猛地倒退一步，手中的水晶球碎成无数片，割裂他的皮肤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头疼的像有无数钢针在扎，诺拉却无法在意了，捂住胸口撑在桌上剧烈的喘息，想要从那种，无法掌控自己生命的感觉中恢复过来。

　　“那是……谁……”

　　——

　　几天后。正式开战前夕，图书馆里来了客人。

　　是托尔。

　　诺拉看见他的时候有些愣怔，托尔头发乱糟糟的披散在脑后，那双湛蓝的眼睛里满是血丝，显得憔悴了不少。

　　“这是怎么了？”

　　诺拉问他。然后他在托尔脸上看到了羞愧和不安的神色，他有所猜测了。

　　果不其然，托尔说：“我本能避免这一切的。”

　　他在为当时所做的冲动决定而后悔。如果他当时听从劝阻，也许就不会有战争的发生了。

　　诺拉想了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错的是冲动，可是想为自己的子民复仇不是你的错。”他说，“爱护子民是身为国王应有的品格。但也是身为国王，你必须从大局出发，去考虑多数人的利益，而不是让愤怒冲昏头脑。”

　　“战争即将到来……这是我惹出的麻烦，却要别人牺牲，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信任我的人们。”托尔的后悔是实打实的，回到阿斯加德这么久足够他想清楚他为阿斯加德带来了什么。

　　虽然没有人责怪他，他自己也在为战争前的准备贡献力量。但看着奥丁每日不眠不休的辛苦，朋友们夜以继日的备战，他还是感到了自责。

　　托尔整个人缩在沙发里，让诺拉以为自己看见了一只不小心伤了人的，委屈巴巴的自责的熊。

　　于是他从橱柜里摸出一个罐子，打开，从里面捏出一块曲奇饼干，放到托尔面前。

　　“听我说，托尔。”诺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每个人都会犯错，犯错后要做的不是自怨自艾，也不是愧疚难当，而是应该去寻找解决办法，努力弥补错误为自己为他人带来的损失。”

　　托尔抬头看着诺拉，诺拉就对他笑。他背着手站在窗边，阳光为他周身染上一层柔和明亮的色彩。

　　自信重新回到他的身上了，托尔向着诺拉点头道谢，“我明白了，我会去做我应该做的事。”

　　托尔昂头挺胸头也不回的向图书馆外走去，到达门边的时候，他回过头来。

　　诺拉依然站在窗边向他致以温和的微笑，阳光照进昏暗的图书馆，披洒在他身上，映衬的诺拉仿佛逆光而来的年轻天神。

　　托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坚定的向外走去。

　　见到托尔真的消失在门外的长廊里，诺拉松开了背后释放法术的手，于是他衣服上惹人注目的闭眼光芒慢慢的黯淡下去。

　　挥挥手召唤藤蔓将图书馆大门关紧了，诺拉重新坐回沙发上，古书在他面前自动翻开，很快他就再次沉浸在书籍的世界里。

　　那本泛黄的书籍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宇宙起源》。